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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IB中文老师的自我修养

 新用户8892u6Ow 2022-01-26

高高举起母语的火把

西方文学批评史、近代文化原著精读、翻译理论、先秦散文选读、戏剧理论与创作……大学时代,除了必修学分,我还把母校文学院开设的选修课都选了个遍,对于中文学科的体系、分支和前沿有了更完整的把握和更深入的理解。难免会淹没在如山如海的原著和论文中,或者为一项看似艰巨甚至不可能完成的作业熬几次夜……在这个过程中,我深深沉醉在老师们构建的宏阔的文化图景或描摹的微妙的文学滋味之中,对于精深的理论有了执拗的探索欲,也愈发觉察到内心对于文学独特的感知力。

在不问世事、追求无用的北京求学时代,我还尝试了诗歌、小说、剧本的创作,并且屡屡在各类媒体发表或在全国赛事中获奖。创作的经历让我对于个体和他者的存在有了更多的审美体验和理性思考,也帮助我从创作者的角度进入奥秘无穷的文学世界。

毕业之后我进入了公办学校授课。日常的语文课上我会为学生印发大量的阅读材料,让他们在水草丰茂的文学国度睁开双眼,也会逼着偶尔偷懒的他们写读书笔记,还会给他们出些天马行空的题目让他们自由创作,让他们尽情地释放才情和天性。

为了弥补语文教育的空白和缺漏,我还为学生们开设了“文学史经典作品选读”和“时评读写”等多门选修课。“文学史经典作品选读”是为了弥补学生对于文学史和文化史在认知上的缺失,帮助他们还原完整的作家,理解时代和思潮对于作家的影响。而“时评读写”则选择与当下文化热点相关的名家评论并形成可以形成思想交锋的专题供学生讨论,帮助他们对瞬息万变的文学现象形成基本的判断和观念,也帮助他们应对高考议论文写作。选修课程的设计并不轻松,我不断地向走在语文教学前沿的沪上名师学习,也曾进入国外高中人文教师的工作坊深入体验全新的教学方式,并且打磨自己的课程和教学,逐步形成成熟的体系。

两年间,我常常感受到传统的语文教育在教材、教法和评估上的限制,因此当我偶然了解到IB中文教学时,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IB这一新兴的教育体系。我把IB中文已有的书籍和资料都研究了一遍,并且幸运地进入了平和这所老牌的IB学校。

做更好的教育者

IB中文教学确乎理想,但是着实不轻松。

IB中文的“文学”学科是以文学原著为教材的,并且要让学生进行专业自主的文本分析,还要引导学生进行文学研究。IB中文的另一学科“语言与文学”则除了文学研究之外,还着眼于社会话语影响下的大众媒介形式及其传播途径,以及诸种语言文化现象如何在特定媒介中经由不同的话语塑造加以呈现。可以说IB中文的学习有着更为圆融自洽的知识体系和更为成熟科学的评价标准。

IB中文的老师需要根据文学原著的内容和IB考核的标准确定课程规划和教学内容,另外IB中文的教学涉及大量中文学科的专业理论。因此老师们需要广泛研读前人的理论著述和研究成果去构建课程的知识体系,并且根据文学原著的内容和学生的学情确立教课程体系。我的专业知识和课程开发的时间又重新派上了用场,而且还需要不断精进。所以不单选择IB的学生是终身学习者,选择IB的老师也是不折不扣的终身学习者。我也坚持不懈地将教学中产生的文学文化的新见解和母语教学的实践尝试记录下来分享到自己的公众号里,也希望这些经验能够对于传统的语文教育有所启发。全球的IB中文老师还自发组织了诸如“悦读社”之类的线上交流活动,频繁地进行学术探讨、教学交流和资源共享。

除了课程体系之外,IB的教学本身也具有颠覆性。我在平和授课一段时间后,有学生认同我的授课方式,也有同学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们希望我能够给他们更多的讨论和展示的空间。事实上,这样的想法不但符合IB的理念,而且正是目前教育变革的大势所趋。无论是流行的“翻转课堂”还是佐藤学提出的“学习共同体”都倡导让学生成为真正的学习者甚至是知识的建构者而非是倾听者和接受者,这与我在母校攻读教育硕士时学者们一再强调的不谋而合。因此我决定尝试着激发、倾听,而不仅仅是给予,只有在学生困惑不解时才予以点拨。平和的学生也一次次以独到的见解和优秀的素养让我惊艳。

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

来到平和,我最感恩的是遇到了博学多才的中文组同事们。

教研组长学贯中西而又春风化雨,著名的青年诗人低调谦和,语言学、比较文学、现代文学、当代文学、文学理论等专业背景的老师们常常在一起交流学术问题和教学经验。IB赋予老师们的自由空间和学术品格也让老师们的探讨颇有些“百家争鸣”的味道。

在办公室里,老师们总是专注地看书备课,低声地探讨,或是认真地辅导学生,偶然也会因为学生的升学需要在办公室加班。

在这样的团队里,我再次体验到了大学时代浓厚的人文氛围,继续着人文学科的探索,体会着“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也认真沉静地学习做一个教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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