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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色，是一片的希望 六月初，我回到村庄时，正赶上了村子里插秧。 黄橙橙的小麦收割结束后，田地被修整，放满水就成了水田，养两天便可以插秧了。母亲见我回来，特别欢喜，正好有人帮忙插秧，农忙时节多个人便多一双手。 夏日炎热，我站在屋后望向那一大片汪汪的水田，阳光反射进眼里，让人有些恍惚。田地里，几位亲戚忙着做插秧前的准备工作。在下水田之前，他们要先用竹竿掠去浮在水面上的秸秆，拉好田头和田尾的长绳以方便插的秧整齐有序。等这些做好了，一部分人下水田插秧，一部分人则在岸上运送稻秧。
由于我还是个孩子，没有插秧的经验，母亲便把运送稻秧的活儿交给了我。早在小麦还没收割时，家家户户就把稻种洒在苗床上进行育苗了，秧苗长到四、五寸就可以连根拔起插到田地里。相对于一直在水田里弯着腰插秧的人来说，岸上活动的我是轻松的。 我把拔下的秧苗装在一个个塑料桶里，将两三个塑料桶搬到推车上，小心翼翼地将秧苗推送到水田边，供下水田的人插。起初几趟，我有些手忙脚乱，不是赶不上田里人插秧的速度，就是在运送过程种秧苗撒了一地。看到我摇摇晃晃推车的舅妈，打趣道：“让堂堂的大学生来干农活儿，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哈。”我并不生气，反而大大咧咧地也冲着水田里的一群人笑着，“我是农民的孩子，应该要和大家共同劳动的哇！”
后来的我，掌握了拔秧苗和运送的技巧，便有了在岸上观看大家插秧苗的时间。只见亲戚们带着草帽，低头弯着腰，沿着拉好的绳子把秧苗分开，再用拇指和食指把一撮撮秧苗夹着塞进泥土里。秧苗之间是有一定的间距的，大概是横竖之间三到五公分，有经验的人不需要看绳子上的标记也能插得很整齐。插秧大多数是女人，她们的手巧，一双双手就像蜻蜓点水一般上下飞舞着，很有节奏感地把一撮撮秧苗插进水田里，插好的秧苗如战士一般挺立着，十分好看。
望着她们插秧的情景，我不禁想起了小时候。那时流行抛秧，大家在岸上把秧苗分撒到水田里，抛出去的秧苗纷纷落下时特别壮观，就如同一场浩荡的绿色大雨。我们小孩子也特别高兴，跟着大人们抛秧，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气扔着秧苗，叫嚷着“下绿雨咯，下绿雨咯……”可惜的是，抛秧时虽然欢快，但到底大家抛得不均匀，有的地方秧苗成了堆，有的地方一根都没有。秧苗东倒西歪，横不成行，竖不成列，有些还漂浮在水面上，后期还是需要有人弯着腰重新插一遍。于是，抛秧这种方式就逐渐被大家抛弃了，幼时的欢乐也就成为了回忆。
插秧是一件开始轻松，愈往后愈累的活儿。因为一直弯着腰，低着头，从田头到田尾，插秧的人很容易就腰酸腿痛，身子直起来还会一阵晕眩。午后的太阳有些烈，田里的水氤氲着一层热气，弥漫着整个田野。大家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和溅在脸上的泥浆和在一起，一个个都成了大花脸。插累了，大家就会站直了休息一会儿，说些玩笑话。见我看着她们，又把话题转到我身上，“丫头，有没有谈个朋友带回来耍耍呀？”、“丫头，知道咱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了吧，在外面好好努力，不用回来受罪！”、“丫头，听说你会写文章，改天也把我们写进去呗“……大家说着，笑着，恢复了元气，又低下头继续插秧。
我在岸上也笑着，从不觉得身为农民的孩子有什么不好。农民干的虽然是粗活，但其中也蕴含着智慧。记得在某处看到一首插秧诗，“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在物欲横流的社会，我们要做到心地清净实为难得，有时候与人为争，倒不如往后退退。就像插秧，大家都是便插边退的，可也正是因为能够退后，才能把稻田全部插上秧苗，才有了绿油油的一片好景色呀！ 当大家在岸上看着插好秧的稻田时，无人不是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暮色下，和煦的微风吹过来，稻田里的秧苗荡漾着绿色的波，那是多让人欣慰的场面呀。秧插好后一两周的时间便会返青，到时候会绿得更深，它们在夏日里葱葱茏茏，就像给田野铺上了一层地毯。
我知道，大家插的不仅仅是秧苗，更是对未来的期盼。绿色，它是大家心田上的一片希望呀！ 2019.6.19  End 木兰语： 墨路的朋友们，大家好呀。 记得当年高考结束，也参加了家里的插秧活动。当时母亲说，若我考不上大学就要年年插秧，一直吃种田的苦。如今，我大学毕业也参加工作了，但还是会帮忙插秧。朋友说，每次回家都要干农活，实在是太辛苦了。 其实，偶尔回家帮忙干些农活儿，对我而言，反而是珍贵的体验。很多人说我很接地气，为人善良亲和，那都是因为我亲近了土地，懂得生活的不易。父母很辛劳，子女该懂事。 也有朋友好心提醒，不要总写乡村的事情，暴露自己农村孩子的身份，会被城市的人瞧不起，不利于在外的打拼。也许吧，因为身上的泥土气息，难以和穿着时尚的人走在一起，但人人平等，谁面对谁非得低声下气呢？ 谨以此文，献给一生耕种的乡亲，献给生我养我的故乡，献给一去不复返的旧时记忆。 如果喜欢这篇文章，希望你可以点一下“好看”，让我知道有些事情值得被记录下来。 2019.6.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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