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齐普策策马登顶｜破防2021·人物

电动化与利润，宝马一个都不能少

作者 | 马 赫

编辑 | Jane出品 | 帮宁工作室（gbngzs）

宝马豪华品牌再次登顶。

2022年1月12日，宝马集团公布2021年度销量。在全球，宝马集团交付252万辆BMW、MINI和Rolls-Royce汽车，同比增长8.4%。这个数字使其成为2021年度全球豪华品牌销量冠军。其中，BMW品牌创历史新高，达到221万辆，同比增长9.1%；纯电动汽车表现出色，同比增长133.2%，达10.4万辆。 在中国市场，宝马集团交付84.6万辆BMW和MINI汽车，同比增长8.9%——这个数字一举打破该品牌销量纪录的同时，还摘得2021年中国豪华车市场桂冠。其中，BMW 3系、BMW 5系和BMW X3销量均超过15万辆。

在新能源方面，虽然销量与特斯拉和新势力品牌存在差距，但宝马集团2021年仍在中国卖出超过4.8万辆新能源汽车，同比增长69.6%。其中，超过2.1万辆为纯电动iX3。 宝马集团将继续在纯电动方面发力。其全新纯电动豪华车型iX已于2021年11月在广州车展上市。2022年，这家企业将为中国市场提供5款纯电动车型和2款插电混合动力车型，包括纯电动BMW i4、纯电动BMW 3系和一款定位更高的纯电旗舰车型。 德系BBA豪华三强战火越烧越烈。最近几年，不论是在全球范围，还是在中国市场，这3个品牌的销量差距均在10%以内。尤其是宝马和奔驰，差距仅几千辆。而在中国市场，芯片造成产能不足，导致BBA纷纷调低销量目标——只是因为无车可卖。 最早受芯片断供影响的是奥迪，即使大众汽车集团优先保障豪华品牌的零件供应，但奥迪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 接着是奔驰。自2016年起，奔驰连续5年占据豪华车销量冠军位置。或许谁也没想到，撼动奔驰统治地位的直接原因竟会是芯片荒。对宝马而言，保障芯片供应并非没有遇到困难，但在行业一片混乱之中，相对而言，宝马受影响最小。 01.最稳妥人选

2021年是宝马集团董事会主席齐普策（Oliver Zipse）上任后的第二个完整年度。在企业生产经营管理方面，尤其是对芯片短缺下的供应链管理，齐普策处理得似乎更好。有观点认为，这与其工程师的出身不无关系。 

▲宝马集团总部大楼为2021年慕尼黑车展启动亮灯仪式

1964年出生于德国海德堡的齐普策，高中毕业后前往美国盐湖城犹他大学，就读计算机与数学专业。两年后回到德国，在达姆施塔特技术大学学习机械工程。1991年，25岁的齐普策以实习生身份进入宝马集团，在研发与生产部门开始职业生涯。次年转正，担任技术创新项目工程师。 1994年，齐普策开始走上管理岗位。此后12年间，他在慕尼黑宝马总部与宝马南非分公司的研发、生产、规划等多种岗位间转换。 2007年，齐普策出任MINI品牌英国牛津工厂总经理。在英国锻炼两年后，他回到慕尼黑，担任宝马集团技术规划高级副总裁。3年后，担任规划与产品战略高级副总裁。 2015年，齐普策进入宝马集团董事会，分管生产业务。这时就有消息传出，他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领导者——宝马集团向来有生产负责人接任董事会主席的传统。比如，2015年上任的克鲁格（Harald Krüger），曾于2013-2015年担任此职位；2006年上任的雷瑟弗（Norbert Reithofer），曾于2000-2006年担任此职位。

这些事例表明，在宝马集团的企业文化中，精通制造业各环节流程的生产负责人，是掌管企业的最稳妥人选。 

▲2016年1月，时任宝马集团生产负责人的齐普策（左一），为沈阳华晨宝马新发动机工厂剪彩

担任生产负责人期间，齐普策大力推动生产系统电动化改革。除新建电池及电驱系统生产基地外，他还致力于对现有燃油车生产系统改造。 

▲2017年5月，在宝马德国丁格尔芬工厂，齐普策与新下线的高压电池合影，此时他积极推进宝马生产系统的电动化转型

▲2018年5月，齐普策（左六）参加华晨宝马动力电池中心二期扩建项目奠基仪式

既然是生产系统全面电动化，势必涉及生产流程各个方面——不仅包括生产设备改造，还包括相关生产人员的电动化能力转型、与电动化相关的操作方法革新、电动化所需全新物料流及相关流程升级、电动化生产所要求的特殊操作环境等系列转型工作。

除工程与技术问题外，在电动化初期如何做好成本控制、实现转型与投入的平衡，也是管理者必须考虑的关键因素。对此，资深生产管理专家齐普策认为，只有优秀的生产系统设计，才能保证电动车达成足够的利润率。

如何完成从燃油向电动化过渡，也是齐普策从未经历过的全新考验。他在宝马生产系统电动化过程中的出色表现，进一步奠定其掌管宝马集团的基础。 02.为什么是齐普策

对齐普策来说，2019年7月18日是一个值得铭记的时刻。在当天举行的监事会会议上，宝马集团发表声明——齐普策出任宝马集团董事会主席。 这一决定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令人意外的是，时任宝马集团董事会主席的克鲁格，其任期应到2020年4月30日。由于种种压力，克鲁格于2019年7月通知宝马集团监事会主席，他不会寻求连任，将于2019年8月15日提前辞去董事长职务。 

▲2018年，克鲁格（左二）与齐普策（左三）出席宝马集团中国战略协议签字仪式

按照惯例，为保持管理层与企业发展战略的稳定性，宝马集团董事会主席通常连任两个5年任期，共10年。克鲁格在距离第一个任期还有9个月时离开，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但当时的克鲁格，因宝马集团电动化推进缓慢、盈利能力下滑，正面对来自内外部的重重压力——某种程度上，这是他提前离开的主要原因。 与齐普策竞争董事长职位的，还有宝马集团研发负责人、董事会成员弗洛里希（Klaus Fröhlich）。就经验和资历而言，弗洛里希是个不错的人选，他曾公开表示，推出电动车主要是为迎合政策需求，而不是消费者的需求。不过，就年龄来看，59岁的弗洛里希相对偏大。 综合比较，工程师出身、精通生产，且较为年轻的齐普策，在竞争中更占据优势。只不过，他的当选比预计来得更早一些。

宝马集团对齐普策的期待是，采取措施，弥补克鲁格时期发展战略的不足。换言之，齐普策需要在保持公司盈利能力的同时，带领宝马完成电动化转型。 克鲁格时期的宝马，燃油车型销量相对稳定，电动化推进相对保守，集团利润受到影响。更多的不满声音是，当年走在电动化前列，大胆推出i3、i8这种革命性电动车型的宝马，这几年来再未推出纯电平台新车型，电动化已经明显落后。

雪上加霜的是，由于电动化推进受阻，宝马电动领域专家纷纷选择出走，随后出现在各造车新势力中。

此外，克鲁格支持与戴姆勒集团的合作计划，受到部分董事会成员抵制。亦因此，董事会内部的团结问题，不可避免地成为齐普策的挑战之一。 03.为什么是宝马

2019年8月16日，齐普策上任首日，他给全体宝马员工发了一封邮件，呼吁大家加入变革，坚持创新。他在信中写道，虽然宝马集团此时不在领先地位，但与其把责任归咎于环境、政策或个人，不如积极寻找发展机会，争取在产品、服务、生产体系流程、制造成本上超越竞争对手。 齐普策还特别提出，宝马推行灵活生产方式，可满足燃油车与电动车共线生产，进而根据燃油/电动车型销量变化，灵活调整产能，这是宝马集团的主要竞争优势之一。 

▲2019年9月10日，新上任的齐普策出席法兰克福车展

执掌宝马集团后，齐普策多次公开表达电动化转型的决心。但他也非常清楚，短时间内，宝马集团还无法拿出一款创新性电动化产品，暂时需要用燃油平台改造的电动车型挑起市场重担。齐普策将这一阶段描述为“为消费者提供不同驱动技术的选择权”。 但另一方面，齐普策加快对电动化的长期布局。 

▲2019年11月，齐普策向巴伐利亚州州长Markus Söder介绍新启用的电芯技术中心

齐普策曾明确表示，对全价值链有效管理是宝马集团长期以来的优势，电动车也该如此。上任半年内，宝马位于慕尼黑的电芯技术中心建成并投入使用。这里将展开一系列电芯技术的开发与测试，包括电芯材料研究、电芯原型试制、电芯性能测试等项目。 “到2030年，我们能将电池能量密度提高一倍。”他强调道。 电池设计层面，宝马希望未来的电池更易于回收利用。电芯技术中心的任务之一，便是研究可大规模使用的电池回收技术。他们的目标是实现超过90%的回收率。 除电芯研发投入外，更上游的电芯原材料供应，也是宝马集团关注的重点。2019年年底，齐普策上任几个月后，宝马集团与江西赣锋锂业签署价值约5.4亿欧元的可持续锂供应合同。合同期为2020-2024年。 这些动作表明，宝马集团不只做电池的使用者，还要做电池的开发者、回收者和原材料资源的控制者。不过，齐普策特别强调，宝马集团没有自产电芯的计划。

2019年11月，在三季度总结会上，齐普策谈到接掌宝马集团后的感受：“虽然近年来，媒体一直在讨论，汽车制造商应该如何改变现有商业模式，但不应忽略的是，车辆本身的转变才是关键所在。汽车是一个高度复杂的产品，而宝马集团的使命是，使汽车满足未来不断增长的全球客户的需求。” 这段话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的工程师背景。这种务实的工程师风格，与那些在发布会上只谈商业模式，却缺少真实产品的公司领导形成鲜明对比。 04.宝马的长期主义 对于宝马集团的商业模式，齐普策认为，虽然商业环境仍不稳定，但多种发展趋势稳定因素仍在支持宝马集团。这种环境下，管理层应该对运营目标有更清晰的认识。

1. 我们的能力是什么，如何充分利用这些能力，使我们的业务受益？2. 在移动出行方面，真正重要的决策是什么？3. 我们的客户想要什么，他们真正需要什么？

以上3条，既是宝马集团管理层的自我发问，也是宝马战略决策的基础。 齐普策对宝马集团战略的理解，可以从两段话中得到体现。第一段话是，“我们并不认为战略是一次性的、包罗万象的任务，而是一个持续的进程，我们需要不断微调和调整。” 第二段话是，“我们的核心专长在于豪华车，能够不断针对目标客户的愿望进行优化。我们对汽车产品的持续开发，代表了一种可行、有利可图的商业模式——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始于客户。从长远来看，这是在激烈竞争中保持领先地位的关键。” 他如何看待中国市场？他说：“我们的中国客户明显更年轻，车辆的智能互联功能是他们购车时重点考虑的因素之一，经济持续强劲增长对豪华车市场产生了积极影响。自从我担任董事会主席以来，我已经与李克强总理会晤过两次。我的印象是：宝马集团在中国非常重要，人们愿意倾听我们的意见，并将我们视为受欢迎的合作伙伴。” 

▲宝马的电动化进程得到所在地政府大力支持。2020年7月2日，巴伐利亚州长Markus Söder再次来到宝马电动车生产基地，齐普策向他介绍宝马新推出的第五代电驱系统

2021年11月，齐普策颇为自豪地说，宝马出色的市场表现转化为集团盈利能力的提升。宝马燃油车型需求强劲，为电动化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作为一家全球性公司，我们有责任确保宝马集团的商业模式在各种条件下长期可行。一方面，这意味着我们必须在既灵活又保持一致性的前提下，应对环境的短期变化。另一方面，我们将继续遵循战略方向，以实现长期目标，并做出必要的决策。”                            回看2021年，宝马集团工作重点主要有两方面：一是，通过内外部、多部门密切合作，成功克服新冠疫情与芯片短缺影响，达成历史最高销量。

二是，宝马集团内部持续推进电动化，但外部充电基础设施尚不完善。电动化并未导致燃油车相关员工失业，而是转型成为电动人才。 

▲齐普策在慕尼黑举办的IAA Mobility 2021上，介绍i Vision Circular纯电动概念车。宝马重点展示了循环经济、可持续城市交通、公司减少二氧化碳排放的措施和理念

谈到未来长期计划时，齐普策认为，技术变革是巨大机会，技术革新保证了宝马集团的长期发展。通过发展科技，可以有效减小对气候的不利影响，实现气候中和。 具体而言，宝马集团2025年发展规划包括3个方面：其一，持续推进所有品牌的电动化、数字化进程。

其二，努力实现气候中和型交通的承诺。为此，宝马集团再次收紧供应链、生产和使用阶段的可持续发展目标。

其三，专注于循环经济和减少资源消耗，这将成为未来可持续发展和盈利增长的关键。 到2022年1月底，齐普策已执掌宝马集团两年半，他在电动化与利润这两个关键问题上表现出色。虽然宝马部分新车型让品牌拥趸们感到不满，认为其失去了宝马曾经的灵魂，但事实是，宝马重新坐上了豪华车销量冠军宝座——这恰恰说明，宝马成功地扩大了客户群体。 保证盈利、推动创新、以负责任的方式发展，这是齐普策对宝马集团长期发展并取得成功的理解。他对2022年同样充满信心：“我们希望继续实现盈利增长，我们将继续扩充纯电动车产品线。本年度的目标是，纯电动汽车销量比去年增加一倍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