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大年初三

昨天先回家，等到晚上11点张先生回家，问吃过饭了吗？张先生说，吃的饺子，我心想，昨天中午在老妈家里吃的饺子就说不太够了，还吃的是饺子呀。张先生顿了一下说，明天要过去包饺子。

对我们这样相对来说人口多又比较能吃的大家族来讲，如果三十之前没有大量囤积饺子，包子只需上锅蒸煮的这些半成品来讲，是相当危险的，随时可能面临想吃饺子上顿已经吃光了。果然，一进老妈家门，就听到老妈说，昨天特别不好意思，五姨夫来家里打牌，到饭点了要走，按理说留下吃饺子的，硬是没留人家，因为家里就剩20来个饺子了。

老妈坐在对着入户门的位置背对着我们擀皮，三姐和我围着一大盆馅料开始包饺子，二姐在老妈的左侧擀皮，包了一会，三姐放下手上的饺子，仔细端详钢筋锅篦子上的饺子，然后大声说，我的妈呀，这个饺子可真难看。她拿出来一个说，这肯定是小妹包的，感觉都包不紧。听她这么一说，便有点慌了，包的馅料就再减少一些，但是冷不丁会因挖进去的馅料又多了一点包的时候，就又有汤汁余出来，然后皮就没法粘合，我悄悄从桌上的饺子皮那里掐一点，然后补上去，却不想旁边又开始流出来汤汁，又扯了一点皮，发现情况还是不太好，擀皮的二姐把桌上的皮拨楞了一下，然后发现被我扯过皮，疑惑地说，这个皮是谁擀的，咋这么难看。我没敢吭声，她举起来给老妈看，说不像是她擀的，我赶紧说，哦，我刚才有个没包好，然后揪下来一点补了一下。三姐说，你那个不行，你扔掉皮，重新拿一张饺子皮来。老妈站起来，到我跟前说，来，我教你，你要把馅料放在饺子皮的正中央，然后一点一点的合拢饺子皮，还要用手把馅料往里推。我说，那可不行，我上次在单位就这么干的，然后馅料就黏在饺子皮上，单位同事还说，谁包的饺子这个样子，咋馅料都出来了。我都不敢吭声了，所以，我没用手指推。老妈又说，你看我，她两只手合拢，然后使劲一压，这样也可以。我说，您这个饺子真叫难看，不像山东饺子，四不像。

三姐说，不要教她，她的态度不端正，不认真学习。老妈说，你不要包了，擀皮吧。我说，我不会。老妈说不是不会，是不想，想干的话，都会学习的。听罢，我就坐下，然后拿起一块面剂子，左手抓住右手用擀面杖开始擀，擀了两张，二姐说，你看看她是往下擀的，哪有这样的，都是往里收着推饺子皮的。老妈拿过来擀好的皮说，我检查下。三姐说，擀了几分钟了才擀了一张饺子皮。我争辩，谁说的，我明明擀了三张皮。

最后，老妈说，你小妹是文化人，不太适合做这个。你就等着包好了，吃行了。三姐说，老妈为了让你不擀皮，不包饺子，都开始夸你了。过会又说，大姐说11点就来，难不成也是等着进门就吃？赶紧打电话！

正说着，大姐按门铃来了，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我也没擀皮，也没包饺子了。就坐在沙发旁。过一会，听到老爸不停地张嘴吸溜，才知道牙痛的不行。大姐说，我去给老爸买药去，我医保卡有钱。我站起来，跟着她说，我们一起去吧。等我们到了药店，买好药，大姐医保卡就剩8元钱，我说，幸亏我来了。

买好药，回小区看到大门旁的果蔬店门口挂的高高的膨化玉米棒子，没忍住，我指着那个黄黄的大袋子说，大姐咱买点吃吧。大姐说，行呀，买完又问，爆米花呢？我说，也行呀。于是花了18元买了两袋子膨化食品进家门，刚进家门，就听到老妈嚷嚷，挂了一个夏天又一个冬，卖不出去的东西，就被你们两个傻子买回来了。多少钱？还没说多少钱，二姐就拿出来一个玉米棒，然后掰不断说，我的天，你这个都冉了，没法吃，你看这都晒白了。老妈和老爸开始轮番举例说起这个菜店女人如何偷称，卖的东西如何如何贵，顺带把旁边店也说了，他们卖的东西一样都贵。

我说，那我去退了吧。老爸老妈又说，好不容易卖出去，能让你退了？我说，没事。说话就穿好衣服拎起两个塑料袋往外走。到了果蔬店门口，厚重的棉布门帘遮挡着，我还是对着里面喊，老板，我刚买的那个不要了。等我迈上台阶费劲地掀起门帘，刚给我卖蔬菜的黑胖女人正在和另一个她老乡聊天。她说，你去换个别的。我说，不行不行，他们要把我说死了，我换成水果，生怕没法退掉这买来吃不成的东西，我赶紧称了点橘子，等我装好，她称时说18.5元。你那个棒子和爆米花是18元，就这样吧，不用再给钱了。

等我拎着水果三步并做两步跑回家，拉开单元门，一口气冲上楼梯，老妈他们已经打开门，问，给你退了？我说，换成橘子。价格刚好！

他们的秤根本就不准。老妈说。

我没吭声，拿了一个橘子剥开，有点冰，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