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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治愈的东西 第一是音乐，第二才是文章 风弦自有声 ——与文白老师有关  走近琴社，步入楼宇，我在转身关上铁门时，听见空幽之音凌空而来，仿佛有魔力一般蓦地将尘世隔开。那声音充满在楼梯间，穿透墙壁，又穿透我，盈落心田。我放慢脚步，尽可能轻地踩着台阶往上走，怕稍一疏忽，便会错过更多音符。 站在琴社门口，直到那段呜咽停了下来，我才敲门。 齐鲁琴社是文白老师一手打造的琴人乐所，周末我们聚在这里，听老师抚琴、传艺、纠错。今日吹禅的，便是文白老师。 老师传琴颇有讲究，所谓派既不同，传亦各异，审美正音是老师一再叮嘱的首要法则。当金钱仍旧充当着推动发展的原动力，传统和坚守屡被边缘，那些顺势而为的商人借机大发其财。招摇者有之，轻薄者有之，急功近利者大有人在，这些都是老师最鄙夷不屑的黑名单，也是常被拿来告诫学生的一面面镜子。 老师说，练琴与临帖同理，要一模一样才可一门深入，浮皮潦草地学得大概，就永远不能得其窍门。老师跟随塚本先生学习尺八，四年来只见过先生几次而已，大多数时间都是自己苦练，单一音符一练便是千遍。我听了脸红心跳，汗偷偷流下来。学习真不能以时间论长短，有效练习才是硬道理。有没有在习练指法上下功夫，早被老师一眼看穿，由此造成琴曲不扎实，进度受影响，后患自知。 善战！世间不乏颖悟之人，却往往在自己被照见，映出贫瘠与苍白时，才感慨真相不过如此，而误会无需解释。老师常说，学琴如做人，君子涵养中和之气，藉以修身理性，习琴之友，则必是端方博雅之士。老师传琴严音律、重指法，随老师学习，享受宫商之余，更能增益内在力量。成长总是指向每个方向，老师便是修枝剪叶的那个园丁。  老师天生对锦上添花的事情不感兴趣，孤傲性情令其心思单纯又执着。一次，老师右手虎口处贴了止痛膏药，仍旧教授了上午的公益课和下午的琴社日常课。那天的琴因为音准问题需要重新上弦，老师不顾手伤，坚持换了两根弦。他说，音不准，弹得再准也伤耳力，绝对要不得。看着老师勒弦绷弦，细密的汗珠布满额头，不由心生敬仰。艺术来不得须臾应付，所谓匠心，就是极致吧！ 文白老师在市图书馆尼山书院开辟了公益课堂，齐风讲堂之古琴课已经进行了30期，精讲漫谈，把古琴之美呈现在市民面前，追随者越来越多，其间不乏年长者。一位银发老人全程随学，手里一本密密麻麻的笔记，看了让人肃然起敬。  老师深爱古琴，所以律己求严，我想这正是对传统的尊重和敬畏吧。他不允许学生抚琴时矫情做作，每听到看到恶俗之事总是反应激烈，爱憎之分明年轻人也望之莫及。不能容忍，亦为深爱！然而，越是言语犀利的人，越有过于柔软的悲悯想要藏起，他们有信仰，有坚持，以至于忘记保护自己。极度热爱，往往衍生半心孤独，而艺术，总要有些孤绝，如静影沉璧，才好让人发现它的妙处，举过头顶更容易生出敬意吧！ 随文白老师学习以来，常常有想要记录老师言行的冲动，奈何时间不自由，久未动笔。今日习琴归来，耳畔仍响着老师吹起的尺八音，竹木本无情，方寸间的空空孔孔，让老师拿捏得恰到好处，虽然只是为了告诫我们习琴方法而吹奏的练习曲，孤傲不羁的音符还是立刻打动了趺坐的学生。 人，若比作乐器，文白老师当如古琴，平日里教习，勾剔抹挑打摘时，老师的双手与琴弦化而为一，我们听到的仿佛不是音符，而是生命的律动。 我确信，直指心灵的音乐不是用来演奏的，而是为了识别能够懂得的灵魂，一如古琴，或是老师自己。  作者：晓林（风清云淡），淄博职业学院教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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