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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温一趟江南的味觉之旅——读《鱼米之乡》

 稻读公社 2022-02-17

重温一趟

江南的味觉之旅

文/一天到晚游泳的鱼

宁波籍才女毛尖说过:“吃就是祖国。”这个晚上,祖国大地一片吃。吃就是生活,吃就是人生,吃就是幸福。中国人的吃,其实是一种宗教。我们吃的仪式感早已超越了吃的内容:这一刻,无论你身在何方,无论你过得怎样,都要在推杯换盏之间,把这一年所有的快乐与忧伤统统咀嚼下去。我们翻篇归零,我们重新出发。

《鱼米之乡》书影

夜色渐浓,家人围坐,灯光可亲。这时候,我就是主厨。翻开这本《鱼米之乡》,我把它当成了今晚的菜谱。从这一百五十道经典食材、一百零八种常用配料、二十四种烹饪技法里,开启我的除夕之夜:用一味海风吊出清淡的口味,用一碗海水浸泡沸腾的鱼鲜。感谢邓扶霞,她给了我一张莎士比亚的餐桌,一个福尔摩斯的胃,还有一桌名叫“烟雨江南”的年夜饭:



开胃六鲜:宁波烤菜,苔条花生米,卤味小香菇,马兰香干,春卷,冷拌羊尾笋。

冷菜十碟:醉泥螺,熏鱼,红膏炝蟹,风带鱼,冷拌海蜇头,新风鲜鲞,血蚶,生蛎黄,白斩鸡,腱子牛肉片。

热菜十碗:大烤墨鱼,葱油海瓜子,抱腌鲳鱼,鲍汁大虾,韭黄蚕豆鳍丝,包心菜炒虾皮,苔菜小方烤,荷塘小炒,咸齑冬笋,猪油炒青菜。

汤海两个:雪菜大汤黄鱼,乌贼蛋芹菜韵。

点心两道:宁波汤团(狗)、酒酿桂花圆子。

最后,来一盆水果拼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江南是意境之美,江南是写意水墨;江南是闲适之乐,江南是人文美韵。读《鱼米之乡》就好像是在重温一趟江南的味觉之旅,套用书里的话来说就是:“山野鱼蔬,阅尽江南水土;一日三餐,寻味鱼米之乡。”

邓扶霞在书里这样写道:“第一次去宁波时,我会到了很多美妙佳肴:生螃蟹,苔菜江白虾,还有臭名昭著的三臭,即臭豆腐、臭冬瓜和臭苋菜。鳝丝与韭黄和蚕豆一起烹制,软嫩丝滑;黄鱼汤美味鲜香;还有酱烧墨鱼仔。大部分的菜肴出了这个地区就很难吃到,也很难复制。”

我只是想尝一口江南的米,满口留香。“江南地区从新石器时代起即有水稻种植,活动于今宁波附近的河姆渡人是世界上最早开始培育这种作物的。两干多年以前,中国历史学家司马迁就写道,这个地区'无冻饿之人’'饭稻羹鱼’(吃米饭,喝鱼羹)。”今天,我们把进食称为吃饭,可见米饭之重要,其他菜都只是配角,目的是为了'下饭’。

“还有那些由米演化出来的美味,比如说整个江南地区的人都很喜欢这道抚慰唇齿肠胃的甜汤,里面有糯米小圆子,有金色的蛋花,还散发着酒酿的芬芳。宁波方言将其称为酱板圆子,按照传统是在冬至那天吃的。年糕,寓意是一年更比一年高。春节期间的很多传统食物都有这样的吉祥寓意。这种食物黏软滑溜,做法是将煮熟的米用木棒睡打到光滑软编,产生弹性,然后再塑形成糕饼,烹饪之前先切成片。宁波和上海产的年糕都很好。我只想品一道江南的菜,馀味回甘。”

“在江南找个农贸市场看一看,你很可能会看到一桶桶活鳝鱼,黄褟色,像蛇一样流畅地游戈,这些小东西非常美味,切片切丝后可做成很多著名的江南菜。宁波人做的鳝鱼更柔和一些,和韭黄与蚕豆作配。”

宁波有一道传统美食,是将甲鱼和冰糖慢火熬炖而成的。据说,曾有一个进京赶考的举子,路过宁波府时吃了这道菜,后来使高中状元。于是人们便把这道菜称为独占鳌头。我“希望这道文火慢炖、香气四溢的猪肉能满足你。这也是一道经典的宁波烧菜,宁波人的规矩是要在炖好的猪肉上装饰一把炸苔菜,这是宁波沿海的特产,不过光吃猪肉也很美味了。”

“这种咸酸可口、风味强烈的腌菜是江南厨房的主材之一,制作起来极其简单。江南地区的人们用雪里蕻来制作雪菜……之所以有这么个有趣的名字,是因为它在寒冷的下雪人里会长得特别好”。雪菜“与鱼和海鲜是绝配——试着用腌菜罐里的汁液蒸鱼或蛤划,再加一点料酒、拍松的姜和小葱,就能做出一道简单而美味的菜。”

我只想看一眼江南的海,谁解风味。“宁波的市场上,长长的带鱼泛着银光,旁边是鳞片闪着迷人光彩的刀鱼。滑溜溜的鱿鱼、章鱼和墨鱼也很常见,风干的墨鱼子是备受推崇的美味。贝类也不计其数,最不同寻常的恐怕要数宁波的泥螺,冰鲜泥螺用酒腌制,制成'醉螺’,吃时螺肉嫩而肥美,螺壳薄脆爽口,此味只应天上有。海蟹生腌之后切块,带壳盛盘,顶上点缀海蜇头,这就是宁波的另一道特色菜,海味浓郁,口感黏滑。宁波海产质量上乘又十分新鲜,通常简单蒸一蒸或在盐水里汆一下即可。宁波与舟山的海岸边总有很多赶海之人,采集紫菜、海带之类美味又营养的'海草’。”

邓扶霞把宁波的海鲜写得这么活色生香。只是很奇怪,谁告诉她,醉泥螺的壳也可以吃?

扶霞·邓洛普(Fuchsia Dunlop)
忽然就想起了袁枚的《随园食单》,书里的宁波小鲜一下子悄然跃出:
淡菜爆肉加汤,颇鲜,取肉去心,酒炒亦可。
海蝠,宁波小鱼也,味同虾米,以之蒸蛋甚佳。作小菜亦可。

乌鱼蛋最鲜,最难服事。须河水滚透,撤沙去臊,再加鸡汤、落菇爆烂。龚云者司马家制之最精。

江瑶桂出宁波,治法与蚶、同,其鲜脆在柱,故剖壳时多弃少取。

蛎黄生石子上。壳与石子胶粘不分。剥肉作美,与、蛤相似。一名鬼眼,乐清、奉化两县上产,别地所无。




一日三餐,人间有味。

每一个胃,都藏着一个故乡。我们随身都带着自己的故乡,这个故乡,是你梦幻的故乡,是你清纯的故乡,是你记忆里的故乡。

此刻,锅里的烟气正在弥漫,我仿佛又看到了以前父亲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大汤黄鱼该上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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