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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文浩:又到野菜飘香时

 故乡万荣 2022-02-22

早春二月,满坡满地的野菜,一个个争先恐后地从田间地头,沟沟旮旯里露出头来,伸胳膊蹬腿,摇曳着恬淡妩媚的风姿。

家乡的春天最早的野菜,当属荠菜。连民谚都说“三月三,荠菜当灵丹”呢。在田里的麦苗还未返青时,它第一个向人们报告春天的信息,率先奉献给人们春天第一道至纯至真的真味,明媚了一地精彩。



在沟沟坡坡中寻觅,绿影眼前晃,清香齿间留。采野菜,沐春风、观白云、嗅野芳,踏青起舞,莫负春天莫负卿。


我的心跟着春天的脉搏一起跳动。


在望不到边的黄土地上,人们提篮握铲,成群结队奔波在田野、山坡、堰边地头,寻觅心中的春天。

一朵白云轻轻飘过,耳边传来几声鸟啼声。采薇采薇,沐浴着明媚的春光,吮吸着泥土的芳香,满目的野菜葱茏碧翠。我的家乡野菜呀,总是那么的让我念念不忘。那带有欢乐、甜蜜、温馨的野菜,成为我刻骨铭心的岁月记忆。


当地里的荠菜在春风中由黄变绿的时侯,我和弟弟提着铲子,挎着篮子,去村外的地里挖荠菜。荠菜,就藏在麦苗和草丛中,我们弯着腰,睁大眼,轻手轻脚地在田间地头仔细地寻找,把深藏在里面的荠菜,一个一个地轻轻挖出来,放进筐子里带回家。


带回家的荠菜,一棵一棵,从根到叶,一丝不苟,掐掉干叶子黄叶子,掐断菜根上的胡子,在清水里淘洗。洗净的荠菜水灵灵、绿莹莹的,咬一口,鲜嫩中散发着一种幽幽的山野清香。在箅子上沥干水份后,妈妈把它变成碗里一顿香喷喷的美味。巧手的妈妈用荠菜包饺子,蒸包子,下面条,烙饼子,做汤,凉拌热炒,那鲜美的味道直扑鼻而来,让我和弟弟馋得口水直流。


鲜嫩清香的荠菜,一直可以吃到开花。开花的荠菜,不能吃了,但荠菜的味道长留在心里。荠菜花开在春天,开在农家人的心里。

和荠菜一起赶春的还有白蒿,经冬不死,春时因陈根而生,故名茵陈。打过春睡醒后,便伸手伸脚从干褐的老蒿根上长出一堆堆叶子,叶片上披着一层白绒绒的毛衣,引来人们噘屁股弯腰去薅白蒿。


白蒿在我们那里叫面面蒿。相比较于其他的野菜,面面蒿返青的时间最早,有“正月茵陈,二月蒿,三月四月当柴烧”一说。正月的面面蒿,有一种特殊的清香味,怎么做都好吃。小时候,妈妈带着我去挖面面蒿,挖来的面面蒿,用滚水焯一下,拌上蒜泥调着吃,和上玉米面蒸着吃,难得一次加上点肉片子蒸一箅子,那滋味吃起来有一种特别的“鲜”味。

地里的苜蓿、马齿菜、扫帚苗在荠菜、面面蒿之后相继都长起来了。我尤喜爱家乡的嫩苜蓿,青翠欲滴,嫩芽清香可口。把苜蓿洗净挤掉水分,剁得细细的,用苜蓿芽凉拌下饭,味道清淡纯真,夹着野草的芬芳;用嫩苜蓿拌面蒸菜,味道绵甜脆嫩,自然鲜香,既有五谷的馨香,又有野菜的清鲜。

房前屋后,街头巷尾,荒芜的空地上,野生野长出一株株的扫帚苗、灰条苗。掐掉其嫩尖,拌上面蒸着吃,既当饭又当菜,那嫩叶灰条或开水氽一下凉拌着吃,或下面条,或炒着吃,那味道呀美的太太。


在那个有苦涩也有甘甜的难忘岁月,家乡的野菜陪伴着我成长。妈妈用野菜把全家人的饭食做得有滋有味,妈妈做的荞菜饺子,浓香扑鼻;凉拌的灰灰菜鲜嫩滑爽;拌的马齿苋齿唇留香……土生土长的家乡野菜,在妈妈的手里,变成了老人们的欢笑和孩子们的歌唱。


亲亲的野菜,历经千万年磨砺,压不往、踩不死、挖不尽的野菜,养育了我的父老乡亲,留下我儿时的欢乐,见证了日新月异的生活,一直温暖着我,不忘家乡,不忘回家的路。那一抹沁人心脾的野菜香,是萦绕在耳边的童谣,是游子心底永远的乡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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