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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内蒙古|刘欢:我的表妹

 阿拉善文学 2022-03-05

原创作者:刘  欢内蒙古阿拉善盟

散文



我的表妹

“姐姐,再见。”表妹红着眼眶,依依不舍地和我告别。我努力强装镇定不让表妹发现我的软弱和不舍,等到大巴车缓缓从车站离开后,眼泪不自觉的从脸颊上流下来。

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做这样的告别了。
我其实是一个不太喜欢小孩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这个表妹却是一个例外,这或许和我舅舅有关吧。从我记事起,舅舅就一直住在我家,他身体不好,好像一直靠着汤药罐维持生命,我和舅舅是亲人也是朋友。
后来舅舅娶妻了,在我高二的时候,表妹出生了。我还清楚地记得那一天,舅舅哽咽的告诉我这件喜讯,我好像比任何人都要激动,舅舅说:“欢欢,给你妹妹起个名字吧,我希望这个小生命的名字是你这个姐姐起的”。我翻阅着家中所有的书籍,要为她起一个不一样的名字,最后从几十个名字中选中“雅雯”这个名字。

表妹因为一些原因,也一直住在我们家,我亲眼见证她从会爬到会走再到会叫姐姐,我们感情非常好,我总把自己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她。
高考失利之后,我心有不甘,下定决心要复读一年,复读是在外地的学校。当时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谁去照顾我,最后商议由姥姥带着我的表妹过来租房子照顾我,这样让我在陌生的环境里找到了一丝温暖,也和表妹有了更多的相处机会。
人有的时候,精神上的支持要远比物质上的支持更让人刻骨铭心。我们祖孙三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开始了我们长达一年的新生活,每天结束紧张枯燥的校园生活,回到家后总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门口迎接你,围在你的身边,摇着脑袋叽叽喳喳像只鸟儿叫个不停。我在学习桌上复习,她就静悄悄的坐在地上的小板凳上,陪伴着我,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打扰我。
一次模拟考试,我的成绩不太理想。刚回到家,只见一个小身影直接扑到你身上,抱住你的大腿,摇晃着小脑袋,嘟着小嘴想让我抱她,我强忍着泪水将她推开,只留她一个人呆呆地愣在原地。就在此时,我再也绷不住了,哭了起来,表妹慌忙拿出抽纸,用小手给我擦拭泪水,小嘴不停地说着:“姐姐不哭,姐姐不哭,雅雯乖,听话话。”
看着表妹惊慌失措的样的,我的心情仿佛也得到了平静,情绪也慢慢变好。那年是表妹和佬佬的陪伴,让我在坚持了下去,也给家人交出了一份相对比较满意的高考答卷。

舅舅是在我上大二的那年去世的,舅舅去世之后,姥姥和表妹的生活成了家里最大的问题,在家里人经过几次的商量探讨后,决定让表妹在左旗上学,最后在学校旁边买学区房,由姥姥来照顾表妹的生活起居。那以后我只有在放假的时候才能和表妹见面,但是这丝毫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
没有谁的生活是一帆风顺的,表妹人生中遇到的最大变故是舅妈的突然改嫁,家人又为表妹的抚养问题进行了家庭讨论,最后决定是舅妈承担表妹的生活费和学费,尽一个母亲的责任。但为了表妹的以后,让表妹继续在我家生活。但是,每一个家庭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矛盾,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后来因家中一些变故,舅妈赌气让6岁的表妹在和我们分开。自从表妹离开后,姥姥因为思念过度而一病不起,舅妈家也因为赌气和我们闹掰,我对表妹更加思念心疼。

表妹三岁时,爸爸去世妈妈改嫁,自己本来和姥姥相依为命,现在又被迫离开生活六年的地方,去一个陌生的环境去开始新的生活,这对她是多么大的打击!我一直都不敢问表妹是怎么从那些日子里熬过来的。大人可能会说,小孩子都傻得呢,会想些什么,只要吃上喝上穿上就行。或许他们不知道,你没经历过这些,是没有资格去评论任何一个人。
再一次见到表妹,是她七岁的时候。那是她上一年级的暑假,我下班进家门之后,看见瘦瘦干干、黑黝黝的表妹,顿时间忍不住的眼泪掉了下来,我真的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仅仅一年的时间,从身材到长相全部改变,表妹也没有以前那种天真的笑了。我想伸手去摸摸她,她却害怕地躲闪开了。最奇怪的是我给辅导作业的时候,我的声音有一点儿大,想要去拍她的时候,她瘦小的身体蜷缩在一起,额头冒着冷汗嘴里说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愣在那里,心也有些抖,抱着她问道:“告诉姐姐,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当我们的情绪都平静下来之后,表妹哽咽着说被妈妈带到陌生环境之后心里害怕极了,特别想我们。后来离家出走几次之后,每次就遭到打骂,学习也跟不上。表妹哭着说很想我们,请求让她回来。经过和表妹现在的家人沟通和交流,最后双方同意在表妹放假的期间,由我们家去照顾辅导。

今年寒假,我们还是像之前一样,将表妹接到左旗过年,一方面是担心姥姥年龄大了,过春节时想到去世的舅舅难免会伤心,另一方面也是想让表妹能和姥姥有多的相处机会,缓解姥姥对表妹的思念。相聚的时间总是很短暂,转眼间表妹已经待了一月有余,因为呼市疫情形势严峻,考虑到害怕耽误表妹开学,临时决定让她提前回老家,只见表妹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瞬间变了,含着泪抱着姥姥不停地说着:“我不想走,不想离开。”姥姥也开始抹泪。从那天开始我下班后回到家,表妹没有了往日的热情,耷拉着脑袋也不说话,静静地躲进卧室,透过门缝看见表妹一个人在默默的擦拭着泪水。我开门进去,表妹嚎啕大哭起来。听着表妹的哭诉,感觉像是用刀子在我的心上一刀一刀划着,我又何尝不想让表妹留下来,不想大家都受相思离别之苦呢,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能左右的,你所能做的只能是接受现实,面对现实,尽可能把表妹的伤害率降到最低。

表妹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与其说她是我的表妹不如说她更像是我的“女儿”,只希望她平安、健康长大。
未来我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去发展、变化,但是我对她的爱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刘欢,一位文学爱好者,想以坚如磐石的信心,坚韧不拔的毅力,成为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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