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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过年,来自1984年的老物件让我泪奔

 haior 2022-03-05
回家过年,来自1984年的老物件让我泪奔农村常见又被珍藏的风谷车

这是一款农村常见的风谷车,样子像个大肚将军,也像一头老牛。爷爷在世时,最爱的东西就是这两件:生的是牛,不动的是风谷车。

这两件宝贝属于私人财产的一大部分。1984年属于农民的东西有这几件:刚联产承包责任制不久的土地,刚刚盖起的房子,一头交情很好老实肯干的老牛。还有就是丰收时刻呼呼作响的风谷车。

这台风谷车来自1984年。紫金县农村山里上好的杉木,材质轻,板子直,做风谷车无二之选。

回家过年,来自1984年的老物件让我泪奔风谷车内部构造

一部风谷车构造分几大件。一是牛肚样子的风斗,圆形,风车叶子在肚子里面狠命旋转,吹来一股清凉强劲的风。风斗前面,有两个漏斗,靠近风斗的,也刚好对着上方的谷斗,作业时,谷子直洒而下,出精谷。另外一个,第二个漏斗,靠近出风口,出来的就是秕谷,因为它会飘。风道最外侧,是出风口,是我们小孩子最爱站立的地方。

回家过年,来自1984年的老物件让我泪奔风车两个出谷口,大的出精谷,小的出秕谷

没有稻谷作业时,我就很喜欢在风斗外,看着杉木板做的风叶,在把手的旋转下,一股风一股风吹出来,像极了爷爷慈祥的手掌,更像奶奶慈祥的微笑。

奶奶是使用风车的一把好手,她信任爷爷耕田使牛的本事,爷爷喜欢奶奶勤俭持家待人和善的贤妻味道。稻谷丰收晒干后,风谷车把持着最后一道流水线工序。

大量的谷子,未分精谷秕谷,从箩筐倒下,进入风车的谷斗,奶奶左手扶着谷斗前面的一个阀门,也是杉木做的,像一把手枪的扳机,被装在风车的前端一条直木上,徐徐前推,谷斗的阀门松开,谷子漏下,迎着风斗发出的大风,沉实的谷子叫做精谷,是农民劳动大半年汗水的结晶,也是爷爷奶奶辛苦养大我们的粮食。

回家过年,来自1984年的老物件让我泪奔决定谷斗内流量大小的阀门

只见奶奶左手扣着阀门,她嘴里常说的消息子,右手使劲摇动风叶手柄,人站得很稳,两手协调有序,那架势跟爷爷在田里使牛一样,很专注,很敬业。额头的汗水顺着可亲的脸颊,缓缓淌下。我心疼奶奶,叫她来出风口吹风,她笑了:“傻孙子,出风口很多稻草屑飞舞,人沾上很痒的,你不要站那么近。”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贪图凉风,却根本凉不下来,都发痒了。

奶奶很专注盯着她的稻谷,精谷金子一样,流水一样从谷斗直接落下,顺着第一个漏斗流下来,直接进箩筐。第二个漏斗接出来的,是秕谷,只有谷壳,里面没米,奶奶舍不得丢,也舍不得烧掉,碾米机碾碎,变成糠,拌剩饭喂鸡,拌番薯叶喂猪,可以省很多人吃的口粮———稻米。

奶奶扬好的谷子,爷爷拿箩担来挑,放进上正间主人的卧房,用蓑衣把谷子遮盖着,用秤砣压紧。要吃米,就去加工厂碾米,他们从来珍视自己的粮食,除了交公粮,从来舍不得拿谷去卖。一年割多少担谷,是他们那个年代的中国梦,是乡亲最常讨论的话题。

回家过年,来自1984年的老物件让我泪奔谷斗有漏下去的大通道

风谷车刚进入我家时,是卖家一家子四个角抬过来的,像赶着一头小牛,哼哧哼哧送到,接过爷爷给的二百元,打趣说,阿哥,照木材价钱给你,贴人工哦。他们满意而去。

爷爷绕着新的风谷车在团团转,很像在上面留下自己的手迹,像一本新买的书,是要写上“购书留念”之类的提款的。他的手掌刚在风谷车那扇厚实的风斗上摩挲,奶奶就看出他心思,是不是要磨墨?爷爷的笑声开怀爽朗。

回家过年,来自1984年的老物件让我泪奔我爷爷写的字,穿越着时空

爷爷饱蘸浓墨,信手一抹,几个数字就留在风斗上,这字比爷爷还长命,风车在字就在。至今,快四十年,我快成为知天命的汉子,而他们,我心里一直爱着的亲人,我的爷爷奶奶,在另外一个世界,继续他们的恩爱。

这部风谷车,一直舍不得丢弃,父母从爷爷奶奶那里传承,今天传到我,我也会传下去。我的记忆不死,爷爷奶奶就一直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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