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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的豆油香

 日月存心 2022-03-06

观兖州 知天下


浓浓的豆油香

姜培军

周末,多年来一直掌管一家四口人饮食大权的贤妻讲吃油不多了,下周去商场吧!去商场,购买啥品牌的,啥品种的?过周末休闲生活的我顿然间来了个发散思维。因为婚后20多年来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大权我统统交付于了妻子,也难免让我对这一桩小事作了片刻思考。近年来,色拉油、调和油等多系列、多品种、多品牌的食用油我们基本上享受到了一遍又一遍。到底舌尖上的美味品牌有多少个,实在讲不出来。换个口味,多好!“明天去息马地批发市场购原生态的大豆油,让孩子们尝尝!”我故意找了一个让孩子尝尝大豆油的理由说服一下在食材把握上一直比较固执、让我多年来只有无奈、唯有听从的妻子。
父亲去世前的一个月里,来城里小住了不到10日的时间。与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父亲唯有对地地道道的大豆油情有独钟,成为他一辈子舌尖上的最爱。妻做菜还是非常考究、认真的,特别是父亲来到城里小住的那些日子也是施展她厨艺的一个机会。70多岁的父亲住了两天后,饭菜口味、清淡程度上我让他提提建议或意见,晚年享清福的父亲当然是满意地频频点头。不过从他的表情里我还是读出了他似想讲又不想张口的意思。善于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我作了一下老人家的思想工作,他还是迫于我的追问开口了!“菜都好,要是再多点油就更好了!油是个好东西,老人多吃点眼不发涩,孩子们多吃点对学习有好处!”斗大的字识不几个的父亲一辈子就坚守这个一个信念:生活条件改善了,多吃些油是应该得到的享受!
我将父亲这一小小的建议反馈给了妻子,她表示要尊重老人家的建议。可后两天的饮食父亲并未作出任何表情,我问他多加些油后的菜、汤的口味变化如何,他讲就这样吧,挺好的!妻也无语了,添加的油不少呀!呦!对了!父亲在老家里一直吃的是大豆油,油星大,几滴油即可散满全锅!我们用的调和油既非如此了!大大的油量置于锅中也不及大豆油那般油光闪闪的直观感觉。原来他老人家一直区分不开大豆油与调和油,也可能他一直以为任何大豆油都是一个口味的。
土生土长的我多年来是一直嗅着浓浓的大豆油的香味,享受着大豆油做出来的各种美食长大的。当今的油条在那个食不果腹的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称之为香油果子。串门、走亲戚提上一捆就是很上乘的礼品,特别是小孩子们逢年过节期待一年的美味。说“香油果子”名不副实,香油是用芝麻磨出来的,价格不菲,而油条的用油分明就是用大豆油炸出来的啊!只不过能吃上油条,在那个年代对老人、孩子们而言都是难以满足的口味。名曰“香油果子”,也不难看出那个年代即便再简单没有、最原生态不过、纯手工作坊榨出来的大豆油又是多么吃紧,人们已将它与“香油”相提并论了。清楚记得我七八岁过年的光景,有位街邻由于子女多,油料不足,不得已也要打发年关。在油料上选择用棉皮自家加工、榨出来的棉花油,简称为“棉油”,榨后的棉籽泥也有可用之地。取点玉米面,和入其中,揉成大小不均的团状,置于沸腾的棉油锅中,榨少许片刻,取出后即为年幼孩童的内心所爱,油榨时间稍许片刻,可大大节省油料,现在品味一下,那时做成的“棉皮丸子”充其量也就是“棉皮面团”外挂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闪闪、诱人无比的棉花油而已。
谈起油坊,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前,几乎村村全覆盖。简陋无比的一大屋内,内置工匠精心做成的榨油的各种大大小小的设备,村里只有力气大的男劳力才有资格选入油坊里工作。毕竟金黄黄的大豆要经过人工、借助再简单不过的机械设备榨出滴滴豆油,没有大力气、又不卖苦力气是绝对胜任不了的。年幼的我们总会不由自主地集合到油坊墙外,欣赏着榨油工人们从内心深处发出的“油工号子”!有些时候,在油坊里也做过工的父亲偶尔也会领着我和弟弟深入油坊内部看个新鲜。加工好的一大盆、一大缸金光闪闪的最原生态的大豆油看上去就是一面金光闪闪的镜面,绝对能映出人影来!特别是多来几次深呼吸,免费嗅着缸、盘里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那果真沁人心脾,让人回味,让人陶醉!
其实也就是十几年前的光景吧!农村集市头上、供销社门口,百姓购置大豆油的场景不失为一道亮丽的风景,只不过,人们生活条件愈来愈改善了,吃油讲究了,可原生态的大豆油做出的油炸食品还是营养富足、味香可口、老少皆宜的!
历史是一本别致的画册,典雅而又温馨。回味过去,品尝历史,才会懂得感恩,从内心最深处体会当今的幸福,憧憬更美好的未来……
写着写着,又禁不住垂涎欲滴了!购食用油的事我做主了,不再安排下周,天亮即起个大早去市场!

(作者单位:兖州区社科联)


——选自《兖州春秋》年刊第七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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