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拾趣 文/刘小波 2022年春天的雨水特别多,年前年后的一段时间,我们都还未曾见过太阳。天空始终阴沉着脸,像打了霜的柿子,不见半点起色。 很多小伙伴也都耐不住寂寞,纷纷在朋友圈发圈抱怨,大致就是抱怨今年的天气阴冷,正月过得没意思。2月23日,由于雨雪冰冻天气,导致全市中小学校、幼儿园放了一天假,大家也趁着这难得的时光,拖家带口,蜂拥而至门楼下和金陵,看了一幕冰雪奇观,可是大伙儿仍觉得意犹未尽,盼望的还是那久违的阳光,那清新的味道。 2月26日,恰巧周末,天放晴了,是个久违的艳阳天。于是我给舅舅打了一个电话,大致意思是说趁着这好天气,我们一家人想去他家玩玩。征得舅舅同意后,我收拾好行囊,带上母亲、妻子和女儿,一行四人朝着春的方向前进,只为能尽快近距离感受到春的“拾趣”。汽车伴随着车载音乐,奔驰在新田-宁远高速连接线上,我们迎着春日暖阳,向着儿时的方向。春风微拂,像儿时母亲的安抚,顿时忘却了痛苦和忧愁。沿途水库在阳光的倾斜下,显得波光粼粼,仿佛风一起,就能吹皱满池春风。 历时35分钟,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我们一下车,就猛地一吸一吐,仿佛经过彩排似的,好像稍微晚一点,就不能吸收那经过阳光微醺,混杂着青草、野花和牛粪味道的春风,就不能吐出那内心经过沉淀的浑浊。春风还是那么提神醒脑,阳光还是那么温暖舒适。 采蘑菇 在舅舅家,我们屁股还没坐热,妈妈就迫不及待地要表妹带着我们进山采蘑菇。轻车熟路的表妹带领着我们,朝着蘑菇生长的地域走去。我们提着篮子,带上镰刀,向着后山走去。三岁半的女儿也解放了天性,像只脱缰的野马,东奔西跑,就算摔倒在地,也不哭不闹,拍拍衣服,赶忙爬起来,继续奔跑。我们一路上唱着那首耳熟能详的歌谣《采蘑菇的小姑娘》: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清晨光着小脚丫,走遍森林和山冈。她采的蘑菇最多,多得像那星星数不清;她采的蘑菇最大,大得像那小伞装满筐…… 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生长蘑菇的松林。山林外红日高悬,脱下外套,还能真切地感受到体内散发的腾腾热气,可山林里却不一样,那里树高草密,荫天蔽日,偶尔有阳光通过缝隙照射进来,抬头望去如钻石在璀璨闪烁。表妹随手折了一段树枝,小心翼翼地把铺散开来的松叶划开。突然我们就发现了一片“新大陆”,在褐色的毛绒地毯下,隐藏着一片片雪白雪白的蘑菇。于是我们纷纷加入这场游戏,手一挥,就是一片错落有致的雪白。随手一摘一朵,一摘又一朵,特别快乐。女儿依依也加入了这场游戏,玩得不亦乐乎。妻子也不再时刻注意自己白嫩的双手,直接用手捣腾起来。我也拿出手机,放起了自己喜欢的音乐,就像歌手李健在《懂得》里唱的:“那是春的感觉,并非只在复苏的田野,还有风声、雨声、孩子们朗朗读书声……”。 日晒中天,我们仍毫无食欲,肚子没有一丁点的饥饿感,就像这竹筐里的蘑菇,填充满满。转眼就快十二点了,怕舅舅、舅妈难等,我们就返程吃饭了。 回到家,舅舅、舅妈早已准备好了一大桌美味佳肴。妻子急忙提议:“我看着这蘑菇真的好想吃,要不我们洗些蘑菇来吃吧?”于是我们洗了一些蘑菇,把它撕成一条一条,切了一点猪肉,一会儿一锅喷香的蘑菇猪肉汤新鲜出炉,这蘑菇入口真的特别鲜美,喝口热汤更是暖心又暖胃。 吃完饭,我们坐着唠了唠家常。不忍辜负这难得的美好时光,我们提起篮子,带上镰刀,撸起袖子,继续开干。这次我们决定去田野挖野菜,潺潺溪流旁边是一望无垠的黄土地。田野里大部分的土地都已被勤劳朴实的村里人新翻了一遍,只有田埂上、小山丘以及少有的几亩荒地仍在那里诉说着春天的故事,透露出盎然的生机。天上、树上、电线杆上生机无限。时而一群小鸟,或一字型或之字形结伴而行;时而一群小鸟,在树上上蹿下跳;时而一群小鸟,站在电线杆上叽叽喳喳哼着小曲儿、唱着歌儿。一幕又一幕,在远山、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每一帧都是抖音热门视频。 走在田间,我们一眼就可以看到田野小路旁铺满了许多乌黑发亮的东西,它们像用清水发泡的木耳,看上去多汁又饱满,我们这里的人把它称之为“雷公菌”。捡“雷公菌”可是一个细活,我们需要有足够的耐心,必须小心翼翼地一朵朵采摘,不然的话特别容易损坏。表妹时刻提醒我们,让我们不要捡黄色的和粘满杂草的“雷公菌”,黄色的“雷公菌”是快坏了,粘满杂草的“雷公菌”则特别难洗。时隔这么多年,我仍清晰的记得表弟初次来县城的情景,当时表弟只有六岁,他透过车窗看着龙泉大道的转盘,说那里真漂亮,简直是个大花园。有时候,我在心里想,不管身处何方,贫穷或是富贵,我们都不应该瞧不起任何一个人,每个人有自己闪光的一面,都不一样的眼界和见识,就像一直生活在农村的表妹,她了解我们县城常住民不了解的生活常识。 “爸爸,爸爸,这里有好多葱,这里有好多葱……”,不远处传来依依稚嫩的声音,我转过头发现她指着一丛丛野茭在呼喊我。像她这样基本上生活在县城的孩子,不能区分葱和野茭也特别正常,因为他们很难了解到这些东西。不怕大家笑话,我也是上了初中才弄清楚葱、蒜、韭菜和野茭等相似植物的区别。于是我赶忙用木棍撬了一根出来,告诉她这是野茭,并告诉她可以从气味和外形分辨野茭和葱。我和妻子每人折了一段树枝,便开始撬野茭。走了没几步,我们看到有一块土地上长满郁郁葱葱的野茭,它们好像人为种植的一样,又大又密。看着这么多的野茭,我们都心领神会,专挑大的撬,可撬着撬着,我的眼都花了,竟丧失了对大小的判断能力。 我们在捡“雷公菌”和撬野茭的同时,妈妈和表妹则开始挖荠菜和蒲公英。荠菜其实有点像我们平时吃的蔬菜茼蒿,味道略苦,入口甘甜。不过我们似乎现在来的并不是时候,错过了荠菜的最佳采挖时节。表妹说,冬末春初才是挖荠菜的最佳时机。放眼望去,有些荠菜已经开出了黄色的小花,这些开花的或者有花骨朵儿的荠菜,我们只能宣告放弃了。等到农历三月初三的时候再来采挖,按照我们当地的习俗,三月三,我会挖一些荠菜回来,那时候荠菜太老,不能用来当野菜吃,但是它却可以用来煮鸡蛋,用荠菜熬煮的鸡蛋,味道特别鲜美,想想都让人垂涎三尺。 蒲公英远看像一丛丛莴笋,外表的茎干呈现绿色,底端则簇生锯齿状深裂叶片,把它挖出来,根部有点像菠菜,吃起来味道略苦,但是入口则特别清凉、香脆。成熟的蒲公英跟野菊花、车前草一样,晒干后,可以用来泡茶喝,它们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采了一筐蒲公英和荠菜后,妈妈还顺手采了一些野蒿。她说,二月初一,按照我们当地的习俗,要做粑粑吃,而艾叶粑粑是最好吃的。艾叶粑粑的制作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把艾叶蒸熟后,把它切碎揉在面团里,用蒸笼蒸熟,就做成了一个个绿绿圆圆的艾叶粑粑。艾叶粑粑入口不腻、不油,略带苦味,但是回味甘甜。 野菜好吃,但是也难洗,好在农村随处可见河流、池塘、水井、水渠。野菜采挖完毕,表妹让我们在河边等着,她回去拿东西过来清洗。她飞奔回家,在奔跑中,在阳光下,只见她的两根马尾辫一晃一晃的,仿佛让我想到了歌手李春波《小芳》中唱到的那个村里的小芳,能干、善良、质朴且纯真。 筛子、盆子、袋子准备就绪,我们就开始分工合作了:表妹洗蒲公英,妻子洗“雷公菌”,妈妈洗荠菜,而我则负责颇耗体力的工作——看娃。对于依依这小朋友来说,她看着乡村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是那么新奇。她看到一只中华田园犬,去追;看见一只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去赶;看见成群结队的蚂蚁,用棍子捅着玩。她玩得不亦乐乎,可差点耗费她老父亲半条命。 清洗完毕,我们就提着满满的一袋又一袋的野菜回家了。 吃过喷香的饭菜,听着蟋蟀的鸣叫,怀着恋恋不舍的心情,满载着一袋又一袋的春日“欢乐”,我发动了汽车。窗外是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的村落还有着几户人家,点着灯宣告他们的存在。偶有几声犬吠,打破黑夜的平静。 作者简介:刘小波,网名,湘野耕夫,男,生于1990年3月,县作家协会会员。15年参加工作,在一所乡镇中学任教。从小酷爱文学,一有闲情便会舞文弄墨。我的人生格言:地瘦栽松柏,家贫始读书;勤可补拙势,笨鸟需先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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