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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力作家:第一届“春晓”杯散文大赛九号作品 一饮尽千钟

 飞龙湖文学社 2022-03-07

第一届“春晓”杯

作者简介

程守忠,男,1965年2月,大学学历,教师。曾在初中教授语文20年,高中教授地理15年,做了近30年的班主任。

喜欢阅读,爱好写作,于2008年在网易博客上写作,直至网易博客关停运营,得散文、小说、诗歌、杂文近千篇。后把写作阵地转移到QQ空间,骑行、拍写乡村风土人情,也有几百篇作品。后被吸收为县、市作协会员。出版散文集《岁月深处》,作品散见于诸报刊杂志等。

九号作品

一饮尽千钟

                                   作者:程守忠(江苏)

      偶然读到元代诗人、画家、书法家萨都剌的《木兰花慢·彭城怀古 》一词,禁不住手舞足蹈、朗读、抄录,直到掩卷可颂。且读此词:古徐州形胜,消磨尽,几英雄。想铁甲重瞳,乌骓汗血,玉帐连空。楚歌八千兵散,料魂梦,应不到江东。空有黄河如带,乱山回合云龙。汉家陵阙起秋风,禾黍满关中。更戏马台荒,画眉人远,燕子楼空。人生百年如寄,且开怀,一饮尽千钟。回首荒城斜日,倚栏目送飞鸿。

      毛泽东主席深爱这首词,在离京外出的列车上,多遍书写。他说,萨都剌的这首词,写出了豪壮、豪气、豪迈的情怀。

      读了这首词,我们仿佛一下来到了徐州这座历史文化名城,目睹了楚汉相争的金戈铁马。

      我是徐州丰县人,生长在丰县——刘邦的老家,往来于徐州、南京、丰县,最喜爱此句:人生百年如寄,且开怀,一饮尽千钟。大汉雄风,呼之欲出。徐州人置酒,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掇能盛半斤烈酒的大茶杯,“咕咚、咕咚”倾满白酒,站起来,举杯过顶大呼:“我先来一杯大汉雄风,干了这一杯,先干为敬,再敬大家!”敬到谁,可一饮而尽,亦可抿酒湿唇。当然,还可以来“风雨一肩挑”,那就是先喝两杯满的,再敬大家。

       之所以对这首词过电,一个是对徐州的一切太熟悉了,再一个就是听了萨都剌先生作词,谷建芬老师谱曲,韩磊先生演唱了这首千古绝唱,听之令人热血沸腾,而又唏嘘不止;第三,这首歌曲乃是徐州市市歌。文化的魅力可以洞穿千年,瞬间来到眼底、耳畔,演绎着古老而又年轻的酣畅淋漓!男人好酒,那是胸中蕴蓄着“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豪迈,平生不醉一次,那就失去了作为男人的底气。酒壮英雄胆,诗沸豪杰血。是男子,就不怕横剑向天笑,溅一腔热血;是男人,即可举杯放歌,高唱“大风起……”。

      徐州的这些地方,如九里山、戏马台、燕子楼等等,不但经常攀登、游历、路过,而且熟知其中的底蕴、典故;登云龙山,游大士岩、怀饮鹤泉,站在云龙山的观景台上,颂《木兰花慢·彭城怀古》,吟"醉中走上黄茅冈,满冈乱石如群羊。冈头醉倒石作床,仰看白云天茫茫。歌声落谷秋风长,路人举首东南望,拍手大笑使君狂。“非常豪迈、快意。四顾周遭,西望云龙湖一碧万顷,北望徐州城楼宇错落有致,远眺太山、奎山、三山、泉山,葱翠圆润,隐约氤氲着王气、霸气,侧耳间,金铁交鸣之声或浓或淡……

      曾读柳永的《望海潮》: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少不更事,禁不住心仪江南河山,多么美好,上有天堂,下有苏杭;遍地故事,人皆罗绮!而今看来,我们徐州亦为形胜也:平原起山,珠圆玉润;云龙九节,楚汉鏖战,三让徐州、楚王陵寝,徐州会战、淮海硝烟……苏杭锦绣富甲为胜,徐州豪气如虹彰显,正是“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伯仲之间,自有千秋。一阴一阳,书写着祖国的河山壮丽、源远流长。

      楚汉相争,徐淮是主战场。在血与火的厮杀、较量中,就是兄弟阋墙般的摩擦,也会酿成山崩地裂的海啸情景。铁甲重瞳、勇冠天下的西楚霸王倒下了,老家丰县的刘邦坐了天下,开创了大汉四百年的基业。或许“楚歌八千兵散,料梦魂,应不到江东”,化用了李清照的诗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英雄所见略同、或不同,唯有旁观者清:匹夫之勇,往往只是小勇;力可扛鼎,却不能扛起一个朝代。策马驰骋西风,就是不远千里,到达了目的地,总还得下马落地吧。

      汉家陵阙起秋风,禾黍满关中。天下哪有不变的日月星辰啊!即便“黄河如带,泰山如厉”,哪会有“国以永宁”!到头来,还不是曹丕代汉、三国归晋。

      云龙山北就是戏马台,如今人烟闹市,几乎没有自然的模样了,唯有较为高耸的台地,还有“台”的印迹。项羽都彭城,因山为台,以观戏马、演武和阅兵;公元416年,东晋大将刘裕北伐奏捷,班师路经彭城,恰逢重阳佳节,便在戏马台大宴群僚,以壮军威,唐代诗人储光義在《登戏马台作》诗中云:“天门神武树元勋,九日茱萸飨六军。”写的就是刘裕在重阳节宴群僚于戏马台;公元450年,北魏拓跋焘举兵南下,曾立毡帐于戏马台上,运筹帷幄,虎视城中,历朝历代,文臣武将和诗人骚客纷至沓来,或登临高台扼腕痛惜,或触发思古之幽情,谢灵运、张籍、苏轼、陈师道、文天祥、萨都剌、袁枚、阎尔梅等,在此都留下传世之佳篇。不论天蓝如洗来此,还是雨雪霏霏登临,都会感悟到时空的深邃,历史大幕的起起落落。

      我结婚时,学校送去匾额,至今记得其中的楹联:画眉西阁张京兆,坦腹东床王右军。天若有情天亦老,在时空大纛下,任谁也不是常青树,何须月缺花残,黯然泪下。萨都剌在《彭城杂咏呈廉公亮佥事》中写道:何处春风燕子楼,断碑落日古城头。画眉人远繁华歇,无数远山生暮愁。年与时驰,意与日去,与其“于心戚戚焉”,不如开怀举杯,一饮尽千钟。

      没有张盼盼独居小楼十余年,燕子楼就不会披上忧伤的色彩:满窗明月满帘霜,被冷灯残拂卧床。燕子楼中霜月夜,秋来只为一个长。

遥想昔日,曹佩声与胡适在西湖烟霞洞情浓,胡适回到北京,欲与发妻江冬秀离婚,江冬秀立马就要抹脖子,胡适只好服软罢休。1948年,胡适前往台湾,到上海看望曹佩声,留下一句“等我”。

      从此二人天各一方。曹佩声临终前,要求将自己埋葬在安徽绩溪的一条公路旁,那是胡适返家的必经之路,她希望有一天,胡适归来,能在自己的坟前驻留片刻,哪怕阴阳相隔,亦可心有灵犀。

     岂不知,海峡对岸,胡适早已经逝世整整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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