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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与学的路上一直精进丨女性餐饮人(六)

 heii2 2022-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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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介绍 PROFILE

陈海燕

年龄:40岁

职务:烹饪培训学校老师

座右铭:

要特别要强,永远不要满足于现状。

2021年10月,在第十八届成都国际美食节暨首届川菜成都擂台赛上,成都新东方高级技工学校的中式面点专业实训教师陈海燕凭借面点“成都包子”,获得了第一名。她说,得到这个奖,自己其实是比较意外的。但实际上,陈海燕可以称之为“比赛型选手”,在六年教学生涯中,她参加各种相关比赛,荣获了大大小小的奖项,她自己也笑说,比赛的时候完全不紧张,面对陌生的环境和不同的用具,她都能冷静下来把控住自己。这份沉淀和积累下来的底气,让她给人沉稳可靠的印象。

三进校园开启职业生涯

陈海燕是四川德阳广汉人,1997年,她16岁,和很多农村孩子一样,学一门技术能养活自己是父母的愿望。陈海燕回忆说,在面临升学选择的时候,全家开了一个家庭会议,讨论自己到底要学什么专业。她的父母虽然不是专业的厨师,但都很擅长烹饪。潜移默化之下,她在很小的年纪就开始自己做饭,并喜欢上了烹饪。“我想了一下,美容美发我不喜欢,我就喜欢做菜,父母就说一个女孩子去学什么做饭,太辛苦。但是我说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父母见我态度坚决,最后尊重了我的想法,说那你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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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海燕觉得是兴趣引导了她的职业方向,做了老师之后,她也认为只有真正对烹饪感兴趣才能坚持下来并有所成。抱着希望和热情,陈海燕进入烹饪学校学习,班里一共有106个学生,是一个标准的大班,女生6个,男生100个,到最后毕业时剩下了86个人。“那时候初中毕业,都是十六七岁,很多同学其实都没有坚定的信念和认识,未来究竟怎么走,自己到底喜欢什么,也不清楚。”

学校前一年半是文化课,后面开始实操课程。说是实操,其实只是学校发食材原料,老师教一遍,然后学生从点火开始从头到尾模仿着做一遍。其次就是基本功练习,比如端锅、刀工,这些课程枯燥重复,而且每天都会接触大量的油烟。但在三年里,“要不要坚持”这个问题从来没出现在陈海燕的脑海里。

头一年半的文化课,她的成绩并不是很突出,后面考核专业课时,她总是保持在前十名以内。“虽然很累,但我发现了很多有趣的地方,就比如说你可以做热菜、凉菜、卤菜,还可以去学西点,西点很有美感。我印象很深的是,当时老师做了一个叫'香妃球’的点心,是一道工艺型的西点,当时光是听到名字就感觉很有趣。”到了周末,陈海燕会趁着回家的时间将老师教的菜重新做一遍。在行业里,厨师回家后都不会再下厨房是一个很普遍的现象,但陈海燕不这样认为,“在外面做出美食让客人吃,自己家人怎么不能享受呢?这不是亏了吗?而且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最能将一家人凝聚在一起,调节家庭氛围”,所以在家做饭的习惯她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陈海燕说学习生涯里,每个阶段的老师评价她的性格都是四个字:诚实守信。“脑子好像不是特别灵活,所以干厨师这个事儿比较适合我。”这是爽朗的陈海燕对自己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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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半后,开始有单位到学校来招工,学校也开始推荐就业。很快,陈海燕进入了成都一家粤菜酒楼实习。从没接触过粤点的陈海燕开始从最基本的擀皮学起,学做虾饺、蛋挞、叉烧包。细心的她发现粤点和川点有很大的区别,比如制作工艺,还有风味儿,这又激发了她的学习欲望。2005年,陈海燕到了一家五星级大酒店工作,三年后她回到了成都,在一个休闲度假村上班,并很快升到了领班的职位。一位朋友问她愿不愿意到一家知名的培训学校做兼职老师,她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老师在她心中是一份神圣的职业,教书育人也是她曾经的理想,能将自己的专业和理想结合起来,让她感到很兴奋。由此,陈海燕进入了烹饪教育培训行业。

分校离她工作的地方不远,骑自行车不到十分钟,刚好店里工作最繁忙的时间是12点,所以她一下班就直接过去上课,然后赶在下午高峰期之前回到店里。就这样,她在那里兼职了几个月后,由于工作的变动,又离开了。

“我其实是三次进入培训学校,最后才留了下来。”陈海燕所理想的教学之路其实并不平坦。餐饮行业从业者的流动性很大,这就意味着不稳定。陈海燕认同这种特性,因为不管是学技术还是学管理,都必须要流动起来,有流动才有互动,才有新的输入。也因此,她甚至离开了行业一段时间。

“其实在十多年的烹饪生涯中,我中途尝试了销售行业。因为那时年轻,觉得年轻就要不断地尝试,销售这个行业很锻炼人,比如需要很好的口头表达能力和交际能力。”销售所需具备的能力是常年在厨房工作的人所不具备的,对陈海燕来说,就像是重新进入社会大学,开了一门新的学科一样。这份工作让她的时间很自由,而积累多年的面点制作技术工作也是她不愿意丢掉的,所以她又回到了培训学校开始兼职。

这一次,不像第一次那么轻松了,“因为当时上课的地方很远,每天需要往返坐公交车,非常辛苦,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一年后,她觉得自己在其他行业的体验结束了,决定要重回烹饪行业。

2015年10月16日,陈海燕对这个日期记忆犹新,这一天她正式入职了曾经兼职的培训学校,开始了全职教师工作,“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的职业基本扎根了”。这是她工作和生活的一次重要转折点。

教和学一样重要

这所培训学校创办于1988年,已经有三十多年的历史,吸引了很多想创业的成年人,包括国外的一些学生前来。不同于普通学校的偏理论,面向市场、以实操为主的培训学校对技术的要求特别高,而且要求技术范围要很广,不会的必须要去学,因为来的学生要学什么就必须教什么。

陈海燕主要负责四川中式面点的短期班培训。最多的时候一天要上七八节课,几乎一整天都不会休息。有时周末还有私人订制的课程,“那时候特别忙,感觉每个月没什么假期,就是不断地在干活儿,在教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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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工作如此忙碌,陈海燕却在工作之余获得了很多荣誉,她的回答是:“比赛,就是一种学习方式。”应该说,学习贯穿了陈海燕的从业生涯,不管是在小餐馆还是大酒店,也不论是做厨师、销售还是教师,她都像海绵吸水一样吸收着各种知识,这既源自她对学习的热情,也因为她的个性,她常说的一句话“要特别要强,永远不要满足于现状”。因为对技术的精益求精,对自我要求的严格,陈海燕多次代表学校参加各种比赛。2018年,成都市职业技能竞赛奖励暨高技能人才建设项目授牌仪式上,陈海燕中式面点工作室顺利通过评估授牌,并获得10万元奖励。2019年,她参加了本校举办的全国教师技能大赛,荣获大赛中式面点类特金奖。2020年,在成都高新区高新工匠技能大赛上,荣获面点组二等奖。

由于丰富的从业经历,陈海燕在广泛吸收包括粤点、西点甚至中式热菜凉菜的基础上,做了很多创新的中式点心,比如做包子,可以填入回锅肉馅、宫保鸡丁馅;将面点做成象形辽参后,配上凉面装盘。在五星级酒店工作时,她想学英语,于是转去了西点房学习西点,她发现西点更讲究量化的精准性,并且在发酵原理上有中式面点可借鉴之处,这些都对她未来钻研中式面点打下了基础。她还积极参加各种交流活动,比如某家著名面粉企业邀请面点师前往外省交流,现场制作各种各样的糕点,因为是国际性的交流,所以既有国内的面点师也有国外的,这让她在各种各样的平台上增加了自己的见识。作为一个行动派,陈海燕要求自己的学习一定要见成果,比如外出考察观摩过的产品,回来后一定要做出来,让同事和领导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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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在第十八届成都国际美食节暨首届川菜成都擂台赛上,她凭借着成都包子这道小吃摘下了桂冠。由于当时是作为团队的成员前去比赛,在得知获奖时,她直言很意外,但言语中也透露出了一股自信:“比赛是做成都地方特色芽菜包,首先要求它的馅儿是半生半熟馅儿,加本地的芽菜;在制作上要求包子带馅一共50克到60克,花褶要18到30个,我的手法一般就是20至26个,比赛的时候我没想过去拿这个奖,而是想去交流一下。”意外并不代表偶然,近两年,在学校的支持下,陈海燕授课的时间减少,而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传统糕点的研发上,比如双花包子。

在饮食行业里,将外表皮上有两排上下交错花纹的包子称为双花包子,而目前市场上的包子多为单花包子。这是一种很传统的包子包制方式,在陈海燕做学徒时曾看一位师傅做过,自己成为师傅之后就很少看到了。近一段时间,她开始练习这种包法,并且越做越有兴趣,虽然从市场角度看,这并不是一种很实用的制作方法,但的确能让包子这种平民大众的面点从视觉和工艺都提升一个层次。“在自己的技术有了一定的广度之后,很自然地就想深入某一个自己真正感兴趣的方向,而我最感兴趣的还是传统面食。”在找到新的学习目标之后,她乐在其中,“现在的程度基本上能达到及格的要求,但还要更完美。”

从学生身上重新理解烹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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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教生涯让陈海燕在技术上追求精深,对烹饪的理解也有了新的体悟。

学烹饪,最初仅仅是因为喜欢做饭和谋生的考量。在读书求学和工作中,她接触的大部分人也是因为养家糊口才从事的这一行,在成为培训老师后,她接触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年龄从10多岁到60多岁。他们当中一部分是想创业,一部分是因为热爱生活。一个来自韩国的女生,在8年间三次来到成都参加她的培训课程,学习川菜和川点。“她来的时候还没结婚,26岁特别干练,学习的信念很坚定。第二次来的时候,竟然怀孕八个月了,第三次来已经当妈妈。她回到韩国釜山后自己创业,开了一家川菜馆,卖川菜和川点,比如回锅肉、麻婆豆腐、担担面等,还接受了当地电视台的采访。”这个女孩给了陈海燕非常深刻的印象,在遥远陌生的国度,有人如此热爱川菜并以做出川菜为骄傲。还有一个母亲,带着10岁的孩子来学习,因为这位妈妈认为烹饪不仅是一门技术,在制作美食的过程中更能提高孩子的动手能力,发展孩子的情商。为学生授课,反过来拓宽了她对烹饪内涵的认知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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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自己的职业规划和未来的理想,陈海燕直言除了学校的教学工作,现在更希望多走出去,和一些企业合作,做一些产品的研发工作,将她认为好的面点产品普及开来,受到大众食客的认同。而她的理想,是开一家精致的店,卖一些传统的面点食品,店的面积不用太大,但一定要休闲舒适。“我应该是不会退休的那种人,只要有健康的身体,就会一直工作下去,而且每一年都要进步一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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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内容出品

撰文丨立夏   编排 | H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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