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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曾是很浪漫的传统节日

 品茗客人 2022-03-13
江头青放柳千条,知有东风送画桡。
但喜二分春色到,百花生日是今朝。
  这是近代人苏曼殊的一首题为“花朝”的七绝。
  花朝,“百花生日”,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传统节日,一个务实的节——地方官员们要在这一天“劝农桑”,更是极其浪漫的节——人们结伴到郊外游览赏花,“踏青”,姑娘们剪五色彩纸粘在花枝上,“赏红”。
  花朝,中华传统节日中极特别的节。一般的中华传统节日,往往都得附会一个人物,附会一个故事传说。寒食节,为了纪念当初曾随晋公子重耳逃亡的介之推;端午节,为了纪念楚国的三闾大夫屈原(一说是纪念伍子胥的)。找不出人来纪念,就编造出一个美丽的神话传说,制造出一个“超人”来,“七夕”,就有了牛郎、织女的故事;“月夕”的八月中秋,就有了嫦娥和吴刚的传说。花朝节,人们不需要借助某个人或是神,就让花当主角。这个特别的节,就起源于人们对于花的热爱,就是为了给“特别的你”——春天里正在盛开的鲜花过生日,还不是某一种花,而是所有在春季盛开的花,是“百花生日”。难怪一个日本的学者这样来评说这个特别的节日:“为花确定生日,并为此举办盛大的节庆活动,这得是在爱花爱到何等彻底的民族中才能产生的风俗啊!” 
  花朝,是有着至少千年历史的节。白居易的《琵琶行》中就有这样的句子:“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至少在唐代,白居易的那个时候,花朝月夕,就已经是节,是要喝酒庆贺,要与众人一起欢乐。在《新唐书》《旧唐书》中,也多次出现“花朝”。更重要的是,在那之后的文学艺术作品中,也是屡有庆贺“花朝”的文字、绘画。
  花朝,究竟哪一天,“百花”的生日到底是哪一天,历来有不同的日期。这个日子,肯定是在仲春二月,但究竟是二月十五望日,还是二月十二,不同的地区有不同的说法。有人说,就像“过小年”有北方小年、南方小年之别一样,这“花朝”也是有南北之别的,南方是二月十二为“百花”过生日,北方则是在二月十五给“百花”庆生。这个说法,并不靠谱。清代苏州人顾禄的《清嘉录》中明确地说:“(二月)十二日为百花生日,闺中女郎剪五色彩缯,粘花枝上,谓之'赏红'。”同是清代苏州人袁景澜的《吴郡岁华纪丽》中则说“在春秋之中,以二月半为花朝。”哪天不重要,能有两次为百花过生日的机会不好吗!
  花朝,曾经是一个浪漫大节,官与民、圣与俗都参与的节。至少是从宋代开始,花朝就成了一个大节,还不止是由民间百姓们庆贺的,官方也要参与的大节。在南方,在江浙一带,规模尤其盛大的。宋人吴自牧的《梦粱录》“二月望”这样说的:
  仲春十五日为花朝节,浙间风俗,以为春序正中,百花银州之时,最堪游赏,都人皆往钱塘门外玉壶、古柳林、杨府、云洞,钱湖门外庆乐、小湖等园,嘉会门外包家山王保生、张太尉等园,玩赏奇花异木。……此日帅守、县宰,率僚佐出郊,召父老赐酒食,劝以农桑,告谕勤劬,奉行虔恪。天庆观递年设老君诞会,烯万盏华灯,供圣修斋,为民祈福。士庶拈香瞻仰,往来无数。崇新门外长明寺及诸教院僧尼,建佛涅槃胜会,罗列嶓幢,种种香花异果供养,挂名贤书画,设珍异玩具,庄严道场,观者纷集,竟日不绝。
  节日期间,不止是去玩,去赏春赏花喝酒,官方也会“劝农”。就连出家人,也会在这期间举行隆重的法会。
  花朝,除郊外赏花,还有三个重要节俗。一是扑蝶会;二是赏红;三是祭花神。赏红是在节日的早晨,女孩子们的项目。她们结伴外出,游赏春色,将红纸或是红绢、红布系在花枝上,又叫“百花挂红”。花朝,通常是在惊蛰与春分之间,这个时候,百花盛开,虫蝶也纷纷出来随花飞舞了,人们拿扇子扑打飞蝶,作为赏花的乐事。在我们苏北一些地方,直接就将花朝称为“扑蝶会日”。祭花神,更是花朝的重要节目。地方会建有花神庙。花神庙里会供奉十二月花神。这些花神,是会因时代不同,地方不同而有些不同的。反正有神可供,花朝有花神可祭。
  花朝,百花生日,不知是从什么时候从当代人的生活中淡去了。我们将已经流传了千年的传统节日丢掉了,实在不应该,更是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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