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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语“摩诃罗”mahallaka是无知的意思，日本的权威辞书《广辞苑》说日本的国骂，也曾经写作梵语的汉语译音“莫迦”二字，佛经上或作“慕何”，其原文moha之意是痴。不过在日本一般还是都写作“马鹿”两个汉字的，念出来，大概每个中国人都知道。而其来源则是出自中国的成语“指鹿为马”，那是赵高的绝活。 不过秦二世也并不像《新唐书·元稹传》所说的那样：“胡亥之生也，诗书不得闻，圣贤不得近。彼赵高，刑余之人，傅之以残忍戕贼之术，日恣睢；天下之人未尽愚，而亥不能分马鹿矣！”其实那时宦官未必都是太监，秦二世也未必笨到马鹿不的分程度。胡亥做皇帝的第三年，还作了一个白虎吃了他的骖马的梦，巫者说是泾水为祟，得要祭水神，于是，他斋于望夷宫，沉四白马于河。可见马长得怎么样他还是知道的。秦二世曾经和李斯一起东行郡县，远至会稽，“以章先帝成功盛德”的来回路上，每天见到的所乘马车来说，他也不至于把熟悉的马和鹿混淆起来。但是，《史记·秦始皇本纪》说：“赵高欲为乱，恐群臣不听，乃先设验，持鹿献于二世曰：'马也。’二世笑曰：'丞相误邪？谓鹿为马！’问左右，左右或言马，以阿顺赵高，或言鹿者，高因阴中诸言鹿者以法，后群臣皆畏高。” 陆贾《新书》则说赵高用鹿驾车，说是马，群臣半言鹿半言马，还有“献蒲为脯”，以青为黑，一黑为黄之类以假乱真，足以令他傻眼。 “指鹿为马”对于赵高来说，要的是群臣和自己“统一思想”，从而达到架空秦二世，并凌驾其上的目的。不用说，这时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那是鹿，可是嘴上却都要说：是马！看来秦二世也就不说什么了，因为竟然有人当面说瞎话，表明他们已经站到了赵高一边。 秦二世自己被赵高害死前，问身边的宦官为什么没早点告诉自己真相？宦官道：“臣不敢言，故得全，使臣早言，皆已诛，安得至今？”而群臣们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犬儒；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无知，结果则是让老虎也变成了狗，即便是左宰相李斯也被他害死了，更不用说国家、人民的利益了。 “马鹿”一词，也不是日本人简略了“指鹿为马”才有的。因为不仅有“上下一相蒙，马鹿遂颠倒”的唐人诗句，《后汉书·崔琦传》还有一段话说：“今将军累世台辅，任齐伊、公，而德政未闻，黎元涂炭；不能结纳贞良，以救祸败，反复欲钳塞士口，杜蔽主听。将使玄黄改色，马鹿异形乎？”而“马鹿异形”的结果，不过是为了互相欺骗，或者至少是希望别人缄口不言而已。 原载香港《文汇报》2009年5月5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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