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来，我亲历繁荣与梦想；现在，我亲见错误观念动摇它的根基

那个据说和我长得很像的许知远，在节目和雷军对谈，坦诚年轻时的自己最不在乎钱。雷军笑得眼角皱纹拥挤，调侃又不无认真地评价许错过了一个伟大时代。

我和许知远算是同一代人，年轻时，我也心怀天下，不看重金钱，在乎“为万世开太平”。但我们这批四十来岁的人，在2000年左右，大学毕业参加工作，赶上中国大陆加入世界经贸体系，经济腾飞，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哪怕年轻的我们对钱没兴趣，但收入连年上涨，只要买房，就是资产增值。我曾经看不上那样的时代，以其理所应当、粗鄙低俗，但时代的繁荣与梦想慷慨赐予我发展的红利。

直到去年，新东方学而思跌成垃圾股，杭州二手房从业者很多转行送外卖，我的学生哭诉她的父亲因为疫情没有工作……人到中年，回望这二十年，才发现亲历繁荣和梦想的时代，何其有幸。

 

这两天中概股暴跌，疫情管控的拉紧又让很多普通职员，中小企业主悲叹生计艰难。昨晚夜跑之前，我和杨老师电话，想聊聊其背后的原因。我悲伤又无力地承认，相对时代繁荣和梦想的脚步，很多人的观念并无进步，错误观念推动的力量，正在动摇繁荣和梦想的根基。

我们曾经相信市场经济可以让人变得富足，自由定价和企业家精神可以带来繁荣；我们曾经相信普通人的聪明和勤奋，可以改变我们的命运；我们曾经相信未来皆有可能。

只是错误的观念早已扩散，藏在很多人心中，慢慢生长。二十年前，名满天下的学者谈及过去的商人，只是赞美他们的士人情怀、家国抱负，不屑提及他们的产品管理与利润；一些学有专长心忧天下的教师教授，大谈教育启蒙和变革，鄙视普通学生和家长的应试需求，以其低级和反智，不去理解高考单一选拔制下普通人的无能为力无可奈何；我身边的亲戚和朋友谈到996就是痛骂资本剥削与逐利，希望钱多活少福利好，忘记了更好的生活要靠自己奋斗，而不是白嫖企业家。我们痛骂资本剥削，却又不愿离职和创业；他们痛骂资本逐利，却不知资本基本概念，不知逐利是满足消费者，优化稀缺资源配置；他们仇视企业家的富有，又无视创业的千死一生，看不见大多数普通人依靠他们创造的产业和岗位；

他们不知资本和企业为何物，只能看见挣钱逐利，仇富嫉妒，呼吁管制，为企业家的倒霉落魄而生出快感。他们既不愿辛苦创业，发家致富，又不承认自己无能，见不得他人成功。

资本和企业家终于躺平，大厂裁员，小厂关门，工人失业，大学生排队考编。求锤得锤，要穷得穷。

但我并不悲观，市场经济是你吃肉会忘了它的存在，吃不上肉才记起它的好。市场经济从来不会改变人的想法，逐利也好奉献也罢，它只是告诉你们，不这么做，肚皮会饿。人性不会变，逻辑也没变，只是不知道谁会成为下一轮繁荣的代价。

我还有一点奢望，繁荣和梦想的时刻，你的逻辑链条能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