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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梦蝶  木下客逃离语文系列之四 
庄周梦蝶，语出《庄子·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庄子所谓的：“物化”，不过是万物合一，物我相同。这是庄子对世界的一个无奈的解释，也是庄子向人们表白的内心的酸楚。他的逃离，不过是看透了人之为人的本质。
我对庄子向来情有独钟。试想，一个漆园小吏，在物欲横流的战国时期，在纷繁复杂的混乱年代，进仕而不愿随波逐流，退隐而不免心有不甘。濠水独钓，又有谁人知他心中郁结；鲲鹏展翅，又有哪个晓他怀中块垒。想那涸辙中的鲋鱼，凄凄惨惨戚戚，真的不需要那西江之水吗？想那棺椁里的老妻，喜喜欢欢乐乐，真的不需要那温柔之情吗？才与不才，说不清也道不明；情与不情，讲不出也参不透。 于是，庄子便进入了梦乡。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几千年之后的李商隐似乎是明晓了其中的“情趣”。李商隐在官场的竞争中，无法找到一条光明的道路，他在迷惑中，寄情感于蝴蝶，恐怕也是出于无奈吧？这到让我们若有所思，让我们情不得已。 我想，梦而在“晓”，梦而已“迷”，确有几多不可思议。李商隐在宦海沉浮里嗟呀浩叹，一定是深谙其中之味的吧。
但我们普通人只好安于现状了。劳作之余手捧《南华》，与庄蝶共舞，尽情陶醉于案牍之中。吟哦时虽有忧伤，行动处全是恬淡；三径虽已荒芜，一心悠然向善。 “羡君花下酒，蝴蝶梦中飞。”苦中何能无乐，笑中几多蝴蝶。 这便是语文教师的宿命吧：“自夫子之死也，吾无以为质矣，吾无与言之矣。”庄子在他的好友惠子死了之后，不再言语；他失去了谈话的对象。 语文教师的谈话对象，现在，又在哪里呢？现实社会中的许多人，早已浮噪的只剩下了茶余饭后的闲情，名人趣事的逸志。而对于所谓的哲学艺术，则毫无兴致而言。语文教师还是在宣讲着艺术和哲学，向隅而吟哦。“信其道”者渐行渐远，“亲其师”者也渐远渐行。 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我们如同三十年代的诗人们一样的生活着，湖畔泽边，自得其乐，不甘寂寞不惧孤独。我不知这是幸呢抑或是不幸！ 不过，我非常喜欢那蝴蝶。冰雪消融，春雨滋润，阳光明媚，万物复苏。我们，便见那一只，两只，乃至无数只蝴蝶翩然而下，悠然而舞。无论如何，没有了蝴蝶，便没有了春天，也就没有了诗意，也就没有了深情。 我们只能飞翔，只能飞翔。我们忘却了外物，也忘却了自我，在逍遥自由的内心世界里，在秋风秋雨的独特氛围中，渐渐枯萎，化成了飞舞的树叶！ 只是不知，这一只一只的蝴蝶，可是那梦中的庄周呢？只是不知，这一个一个的庄周，可否真的能够“齐物”呢？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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