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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库 子部 类书类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字学典 卷一百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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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部纪事二

《元史·张思明传》:思明,除西京宣慰使。岭北戍士多贫者,岁凶,相挻为变,思明威惠并行,边境乃安。因疏和林运粮不便事十一条,帝劳以端砚。
《云烟过眼续录》:祝君祥,永昌收端砚一,背有黑纹者,皆成细花。面有钻篆字两行,云:王次张,汉老旧坑下岩,子子孙孙,其永宝。用沼贮水,不涸。其样如风字。王次张,高宗绍兴中,为肇庆府通判。此砚元贾秋壑物也。
《辍耕录》:周待制月岩先生买地于府城之郑捏儿坊刱义,塾以淑,后进筑础时,掘地深才数尺,有青石,获双砚。砚有款识,乃唐郑司户虔故物。塾既成,遂名双砚堂。尔后先生之弟本道先生登庚申科,仕至惠州判官,虔字弱,齐俗讹为捏儿云。《妮古录》:缪贞,字仲素,善篆隶,真行书。尝得宋内藏。绍兴丁巳,邵鄂所进《述古图》,砚因以述古。
《太平清话绿》:端松磬砚,长七八寸,盖砚板也。其上刻松枝。石磬而以半磬为砚池,细润发墨,赵子昂铭其阴。
《谢氏诗源》:袁瓘为施荫作《古砚歌》中有句云青州熟铁不足,数卫公结邻。差可,方古有青州熟铁砚,甚发墨。
《绍兴府志》:古端砚,与时制不同。元大德中嵊,灵庆寺僧于破墙底得之。下方阔五寸,上有三角,有金红点,如星宿光动。底有十八圆点,具五色,直透上面。好墨研之流动。后至元庚辰,廉访使窦宗茂索去,有铭字古,难认。
《明良录》:略开元寺潜龙殿基,多龙凤砖。上微时,尝凿之为砚。及即位,遣使辇之内府中。都人争效之,一日搬取,殆尽。号龙凤砚。
《仰山脞录》:临海赵太守,洪武间卒业太学。为中贵。题《蚕妇图》云:蚕未成丝,叶已无鬓云,撩乱粉痕枯宫中,罗绮轻如布,争得王孙见此图。太祖幸,中贵宅见之,诘问中贵,以赵对。即召,除肇庆知府在郡。有廉声,及归,叹曰:昔赵清献持一砚,今吾倍之,遂持二砚,以归。时号赵双砚。
《已疟编》:魏国公家,一对鸳鸯砚,甚奇。两砚并处,则砚水自流,光彩润泽。分则与常砚无异。
《畜德录》:夏忠靖公原吉,尝得赐古砚。冬月仆炙冰,破损甚。恐公知,召谕之曰:受赐,不加爱惜,吾之罪也。遂释之。
《贤奕》:太宰屠,襄惠公滽部堂燕居,令办事官捧砚,时公新衣白绫,甚泽。其人误倾砚汁,狼藉公衣,顿颡谢罪。公曰:去去。此与韩魏公不责碎盏,同襟度矣。《明外史·汪俊传》:俊弟伟,迁南京国子祭酒。江彬矫旨取玉砚,伟曰:有秀才时故砚,可持去。
《名山藏》:杨黼,云南太和人,素好学。庭前有大桂树,缚板树上,题曰桂楼。偃仰其中,躬耕数亩,以供甘旨,注疏《孝经》数万馀言,皆古小篆,作字片砚,砚乾,欲下桂楼取水,砚池中忽已盈矣。自是为常人谓孝感。《太平清话》:孙汉阳,以宋复古殿瓦为砚,瓦色黄而带白,制颇古。
《文太史》:得古端砚,锐首丰,下形如覆盆。面镂五星,聚奎及蓬莱三岛,左右蟠双螭刳,其背令虚镌。东坡制铭:一龟横出,作奰屃状。文缕精致,不知何时物也。因命为五星砚。
《珍珠船》:绛县人善制澄泥,缝绢袋致汾水中,踰年而取之,陶为砚水,不涸。又邺郡三台旧瓦,有维箕之状,斲为砚,则愈于澄泥。
蓝田山真悟寺高僧写《涅槃经》,群鸽自空中衔水添砚。
谭辂有一士入试,嫌砚重。问砚工:何物可轻?砚工云:惟漆查作砚,甚轻。士曰:我知之矣。我闻庄周为漆园吏,当向彼求之,走而求诸周。周曰:汝要漆,尽奉,只怕人不识,若要漆查,都被诸公偷尽矣。此虽戏言,似有所指也。
《雨航记》:宋端溪石砚,一砚在山下,人家作磨刀石,先生购得之,余为铭。
《江宁府志》:嘉靖初年,鼓楼旁,园丁从枯井中得一松根砚,背镌一铭有开宝年字,严子寅,以数百钱得之。严世蕃,门下客罗龙文见而爱之,言于世蕃。遂为世蕃物,严氏抄没后,不知更落何人手。
《苏州府志》:顾圣之父顾道人,工于制砚,人称圣之。为小道人所制砚,皆仿古式,朴雅可玩。尝谓人曰:刀法于整齐处易工,于不整齐处,理难明也。亦好吟咏,有诗稿藏于家。
《合肥县志》:许如兰,生平慕苏长公为人。梦长公授片石,曰天然砚。偶掘地得之,与梦符焉。所著《天然砚谱》一卷。
《常熟县志》:宋珏,字比玉,为人豪放。畜古砚,甚富。八分书,特为精妙。
《云南通志》:康诰,昆明人,出著破靴,人称康破。靴好读书,性嗜酒,善洞箫书法。祝允明尝以玉屑和泥,置袖中,抟弄陶作砚,坚润类未央铜雀。人名康砚,亦不多作,贵介求之,终不可得。
负釜山顶有穴,水深尺馀,土人谓之砚池。童子于穴中投身取水,云学书有成。
《巩昌府志》:露骨山有万象洞,入洞抟泥作砚,裁制方整,出洞即成坚石。云花满面,人皆称之。
《绍兴府志》:八角石砚,剡丁发砚于破冢外,肖羲画,内凿禹海,赴手轻,爽石性,已空,入土老也。
《一统志》:砚石,蓬莱县海中鼍矶岛下出,名罗文金星砚,又名雪浪砚。
《高要县志》:万历三十四年诏封闭砚坑。
《广州府志》:南汉刘王冢在番禺县城东二十馀里,曰北亭。明崇祯丙子秋九月,田间有雷,出奋而成穴。耕者梁父过而见,因投以巨石,空空有声。乃内一雄鸡其中,伺守至夜,尽闻鸡鸣,无恙。于是率子弟入,大发之有宝砚。一砚池中有玉鱼,能游动,其他异物不可指识。

砚部杂录

《陆清河集》:陆云与兄平原书云:云再拜,君苗文天才中,亦少尔。然自复能作文,云惟见其《登台赋》《诗颂》,作《愁霖赋》极佳,颇仿云。云所如多恐。故当在二人后,然未究,见其文见兄。文辄云:欲烧笔砚,以为此。故不喜,出之。
《续博物志》《砚谱》载天下之砚四十馀品。以青州红丝石砚为第一,端州斧柯山石为第二,歙州龙尾石为第三.
《云仙杂记》:养砚以文绫,盖贵乎。隔尘养墨,以豹皮囊,贵乎。远湿。
《东坡题跋》:砚之发墨者必费笔,不费笔则退墨。二德难兼,非独砚也。大字难结密,小字常局促;真书患不放,草书苦无法;茶苦患不美,酒美患不辣。万事无不然,可一大笑也。
砚之美,止于滑而发墨,其他皆馀事也。然此两者常相害,滑者辄退墨。余作孔毅夫砚铭云:涩不留笔,滑不拒墨。毅夫甚以为名言。
予家有歙砚,底有款识云:吴顺义元年,处士汪少微铭云:松操凝烟,楮英铺雪。毫颖如飞,人间五绝。所颂者三物尔,盖所谓砚与少微为五耶。
行至泗州,见蔡景繁附唐林夫书信与余端砚一枚,张过墨半螺。砚极佳,但小而凸,磨墨不甚便。作砚者意待数百年后,砚平乃便墨耳。一砚犹须作数百年计,而作事乃不为明日计,可不谓大惑耶。
仆好用凤咮石砚,然论者多异同。盖自少得真者,为黯黮滩石所乱耳。
以瓦为砚,如以铁为镜而已,必求其用,岂如铜与石哉,而世常贵之,岂所谓苟异者耶。
淄石号韫玉砚,发墨而损笔。端石非下岩者,宜笔而退墨。二者当安所去取。用退墨砚如骑钝马,数步一鞭,数字一磨,不如骑骡用瓦砚也。
昙秀畜龙尾石砚,仆所谓涩不留笔、滑不拒墨者也。制以拱璧,而以缺月为池,云是蒋希鲁旧物。予顷在广陵,尝从昙秀识此砚,今复见之岭海间,依然如故人也。
《东坡志林》:柳公权论砚,甚贵青州石末,云墨易冷。世莫晓其语。此砚青州甚易得,凡物耳,无足珍者。盖出陶灶中,无润泽理。唐人以此作羯鼓腔,与定州花瓷作对,岂砚材乎。砚当用石,镜当用铜,此真材本性也。以瓦为砚,如以铁为镜。人之待瓦、铁也微,而责之也轻,粗能磨墨照影,便称奇物,其实岂可与真材本性者同日而论哉。
《闻见后录》曰:砚瓦者,唐人语也。非谓以瓦为砚,盖砚之中,必隆起,如瓦状。以不留墨为贵,百馀年后方可其平,易古人用意于一砚,尚如此。
予尝评砚端石,如德人。每过于为厚,或廉于才,不能无底滞。歙石如俊人,动辄倾倒类,失之轻而遇事风生,无一不厌足,人意能兼其才,地则为绝品。又涤端石,竟日屡易水,其渍卒不尽除。歙石一濯,即莹彻无留墨,亦一快耳。唐氏为《砚说》甚广,初不出此。
《东轩笔录》:余为儿童时,见端溪砚有三种,曰岩石,曰西坑,曰后历石。色深紫,衬手而润,几于有水,𨙫之声清远。石上有点青绿间,晕圆小而紧者,谓之鸲鹆眼,此乃岩石也。采于水底,最为土人贵重。又其次,则石色亦赤,呵之乃润,叩之有声,但不甚清远,亦有鸲鹆眼。色紫绿,慢而大,此乃西坑石,土人不甚重。又其下者,青紫色,向朗侧视,有碎星。光照如沙中云母石,理极乾而少润,扣之,声重浊,亦有鸲鹆眼,极大而偏斜,不紧,谓之后历石,土人贱之。西坑砚,三当岩石之一;后历砚,三当西坑之一,则其品价,相悬可知矣。自三十年前见士大夫言,亦得端岩石砚者。予观之,皆西坑石也。迩来士大夫所收者,又皆后历石也。岂唯世无岩石,虽西坑者,亦不可得而见矣。
《学斋》:呫哔九经,有笔墨,字如史载。笔公输削墨之类,而无砚字,意是古人用墨以器和之,如庄子所云:舐笔和墨,是也砚字。虽见于《西京杂记》,天子以玉为砚。及《异书》引帝鸿氏之砚,然字不见于经也。且唐人多只是以瓦为砚,故《昌黎毛颖传》止称为陶泓。及国初而砚以谱行,端歙二石擅名天下矣。
《东观馀论》《欧阳公·砚谱》云:相州真古瓦,朽腐不可用。世俗尚其名尔。今人乃以澄泥如古瓦状,埋土中。久而砚之。然近有长安民,献秦武公羽阳宫瓦十馀枚。若今人筒瓦,然首有羽阳千岁万岁字,其瓦犹今旧瓦,殊不朽腐。其比相州瓦,又增古矣。则知相州古瓦,未必朽腐。盖传闻之误尔。
《翰墨志》:宋虞和论文房之用,有吴兴青石圆砚,质滑而停墨,殊胜南方瓦石。今苕霅间,不闻有此石砚。岂昔以为珍,今或不然。或无好事者,发之,抑端璞徽砚,既用,则此石,为世所略。
《容斋续笔》:相州古邺都,魏太祖铜雀台在其处。今遗址髣髴尚存,瓦绝。大艾城王文叔得其一,以为砚。饷黄鲁直,东坡所为作铭者也。其后复归王氏。砚之长几三尺,阔半之。先公自燕还,亦得二砚。大者长尺半寸,阔八寸。中为瓢形,背隐起六隶字,甚清劲,曰建安十五年造。魏祖以建安九年领冀州牧治,邺始作此台,云:小者规范,全不逮。而其腹亦有六篆字曰大魏兴和年造。中皆作小簇花团,兴和乃东魏孝静帝纪年,是时,正都邺与建安相距三百年,其至于今亦六百馀年矣。二者皆藏侄孙僩处。予为二砚作铭,赣州雩都县。故有灌婴庙,今不复存。相传左地尝为池。耕人往往于其中耕出古瓦,可窾为砚。予向来守郡,日所得者,刓缺两角,犹重十斤。沈墨如发硎,其光沛然,色正黄。考德仪年,又非铜雀比,亦尝刻铭于上,盖纪实也。
《训学斋规》:凡为人子弟,常令洁净笔砚几案。文字间不可书字,前辈云坏笔污墨,瘝子弟职。书几、书砚自黥其面,此为最不雅洁,切宜深戒。
《老学庵笔记》:秘阁有端砚,上有绍兴御书一顽字,唐有准敕恶诗。今又有准敕顽砚耶。
谢景鱼,名沦,涤砚法,用蜀中贡馀纸先去墨,徐以丝瓜磨洗,馀渍皆尽,而不损砚。
《唐彦猷砚录》言:青州红丝石砚,覆之以匣。数日,墨色不乾。经夜即其气,上下蒸濡,著于匣中,有如雨露。又云红丝砚,必用银作匣。凡石砚若置银匣中,即未乾之墨,气蒸上腾,其墨乃著。盖上久之,盖上之墨,复滴砚中,亦不必经夜也。铜锡皆然,而银尤甚虽漆匣,亦时有之,但少耳。彦猷贵重红丝砚,以银为匣。见其蒸润,而未尝试他砚也。
《扪虱新话》:欧阳公论砚,以端石出端溪,色理莹润,以紫石为上。歙石出龙尾溪,坚劲,多发墨,其石理微粗,以手摩之,索索。有锋铓者尤好也。而蔡君谟乃曰:端石莹润,惟有锋铓者尤佳。极发墨,歙石多铓,惟腻理特佳,盖物之奇者,必异其类也。二公议论如此。《偃曝谈》:馀铜雀瓦,世传邺城古瓦。夫魏之宫室,焚荡于汲桑之乱久矣。邺中记曰北高起邺,南城屋瓦,皆以胡桃油油之光明,不藓筒瓦覆,故油其背版,瓦仰。故油其面,筒瓦长二尺,阔一尺,版瓦之长,亦如之,而其阔倍之。今得其真者,当油处必有细纹,俗曰琴纹。有白花曰锡花,传言当时,以黄丹铅锡和泥,积岁久,而锡花见。古砖大者,方四尺,上有盘花鸟兽纹,千秋万岁字。其纪年,非天保,则兴和,盖东魏北齐也。又有砖筒者,花纹年号,如砖内员外方,用承檐溜,亦可以为砚。邺人有言曰:铜雀瓦砚,体质细润,而坚如石,不费笔而发墨。此古所重者,而今绝无。邺民乃伪造以绐远方,王荆公诗曰吹尽西陵歌舞尘,当时屋瓦始称珍,甄陶往往成今手,尚托虚名动世人。
《西溪丛语》《王建宫辞》延英引对碧衣郎。红砚宣毫各别。
床天子下帘,亲自问。宫人手里过茶汤,恐是用红丝砚。江南李氏时,犹重之。《欧公。砚谱》:以青州红丝石为第一。此砚多滑,不受墨。若受墨,妙不可加。《王建集》中有作工砚,又作洪砚,皆非也。云溪友议载元子芝,明经制策,入仕,亦有此一篇,未知孰是。
端砚下岩,色紫如猪肝,密理坚致,温润而泽。储水发墨,叩之有声,但性质坚矿,断裂,尤多瑕疵。秋枫岩石,色微淡,可亚下岩,坚润不及。梅根岩,一名中岩桃花岩,一名上岩二岩。石俱皆沙壤相杂,无水泉。色淡而燥,肌理稍粗。然中岩又胜上岩。新坑石,色带红紫,其纹细密,材质厚大无瑕。然止是崖石,颇乏坚润。后历石,与新坑略相似。又处其次西坑六崖石,色青微黑,佳者如歙石。粗罗纹,而发墨过之石眼,圆晕数重,青白黄黑相间,极大者为最胜。土人以晶莹圆明、中无瑕翳者为活眼,形模相类、不甚鲜明者,为泪眼,形体略具内外皆白、殊无光彩者,为枯眼。
《懒真子》:文房四物见于《传记》者,若纸笔墨,皆有据。至于砚,即不见之。独前汉张彭祖,少与上,同砚席书。又薛宣思省吏职,下至笔砚,皆为设方略。盖古无砚字,古人诸事简易,凡研墨,不必砚。但可研处,只为之尔。矛楯螭蚴载于前世,不若今世事,事冗长故,只为之研,不谓之砚。然任缉之,《北征》记孔子庙中有石砚一枚,乃夫子平生物,非《经史》,不足信。
《墨庄漫录》:晁说之,以道作感事,诗云:干戈难作墙东客,疾病犹存砚北身。用避世墙东王君公事,而砚北身乃汉上题襟集段成式,书云杯宴之馀,常居砚北。又云长疏砚北,天机素少。乂云笔下词文,砚北诸生。盖言几案面南,人坐砚之北也。
天下之事,每患于无公论徇于一己之好恶,则说必偏。虽以曲词誇语,以胜于人。然卒不若公论之使人必信也。砚之美者,无出于端溪之石。而唐询彦猷作《砚录》,乃以青州黑山红丝石为冠,《米芾元章》则以唐州方城山葛仙公岩石为冠,彦猷则谓红丝石,理黄者,其丝红理红者,其丝黄文之美者,则有旋转其丝。凡十馀重,次第不乱,资质润美,发墨,久为水所浸渍,即有膏液出焉。此石之至宝者,非他石可与较议。故列之于首。元章则谓方城岩石,石理白者,视之如玉莹,如鉴光而著墨,如澄泥不滑,稍磨之则已下。而不热,生泡,发墨,生光如漆如油,岁久不退,常如新成,有君子一德之操。色紫可爱,声平而有韵,此石近出,始见十馀枚矣。二公皆于翰墨留意者。然此说,恐未为公也。予伯父毅老,提学,尝官青社,得红丝石砚。虽文彩诚如彦猷之说,但石理粗慢,殊不发墨,特堪为几案之奇玩耳。予外氏居唐州而方城下邑也。予往来,必过仙公山下,地名新寨。居民多以石为工,所货之砚,青紫白三种石也,亦作鼎斛盂之类。其砚如吴郡村,石之易得一枚,不过百钱。惟有一种曰太阳坑石,乃元章所谓近出者,坑在山顶,其石色如端溪,坚重缜密,作砚极剉墨,不数磨,而已盈砚,殊可爱也。盖元章性急,每用磨墨,发艳甚易。故以适意为快也。然多损笔墨,故士人谓之笔墨刽子,可与端州后历石相抗焉。得居上岩下岩之二石,上也。予在京西时择求数年,得一巨璞,𤥨为玉斗样。不知者以为端溪也。予舅吴兖显图,为予铭其背,曰:琢云根陪元,颖赞斯文贻,久永无磷缁坚。以璟之子操,同其炳渡江以来,之后,亡之矣。二公之论,当否?究心于文房者,必能订评之。
《避暑录话》:世言歙州具文房四宝,谓笔墨纸砚也。其实三耳,歙本不出。笔盖出于宣州,自唐惟诸葛一姓,世传其业治。平嘉祐前,有得诸葛笔者,率以为珍玩。云一枝可敌它笔数枝。熙宁后,世始用无心散卓笔,其风一变,诸葛氏以三副力,守家法,不易。于是浸不见贵,而家亦衰矣。歙州之三物,砚久无良材,所谓罗文眉子者,不复见。惟龙尾石捍坚,拒墨,与凡石无异。欧文忠作《砚谱》推歙石在端石上,世多不然之盖各因所见尔。方文忠时,二地旧石尚多,岂公所有适歙之良,而端之不良者乎?纸则近岁取之者,多无复佳品。余素自不喜用,盖不受墨,正与麻纸相反。虽用极浓墨,终不能作黑字。惟黄山松,丰腴坚缜,与他州松不类。又多漆古,未有用漆烟者,三十年来,人始为之,以松渍漆并烧。余大观,间令墨工高庆和取煤于山,不复计其直。又尝被命馆三韩,使人得其贡墨,碎之。参以三之一,既成。潘张二谷、陈瞻之徒,皆不及。丧乱以来,虽素好事者类,不尽留意于诸物。余有端砚三四枚,奇甚。杭州兵乱,亡之。庆和所作墨,亦无遗。每用退墨,砚磨不黑,滞笔。墨如以病目,剩员御老钝马。《柳公权记》:青州石末研墨,易冷字。或为,凡顽石捍坚,磨墨者用力太过而疾,则两刚相拒,必热而沫起。俗言磨墨如病儿,把笔如壮夫。又云磨墨如病风手,皆贵其轻也。冷与二义,不相远。石末本瓦砚,极不佳。至今,青州有之,唐中世未,甚知有端歙石,当是以瓦质不坚,磨墨无沫耳。物性相制,固有不可知者。今或急于磨墨而沫起,殆缠笔不可作字,但取耳。中塞一粟,许投之,不过一撮,磨即不复见。顷墨工王湍言此,试之,果然。书几间,亦不可不知此。
《游宦记闻》:砚品中端石,人皆贵重之。载于谱记,凡数家取。予各异,或佳其有眼为端,或以无眼为贵。然石之青脉者,必有眼。嫩则多眼,坚则少眼。石嫩则细润而发墨。所以贵有眼,不特为石之验也。眼之品类不一,曰鹦哥眼,曰鸲鹆眼,曰了哥眼,曰雀眼,曰鸡翁眼,曰猫眼,曰菉豆眼。各以形似名之。翠绿为上,黄赤为下,谚谓火黯为佳,然亦石之病。乾道癸巳高庙,尝书翰墨数说,以赐曹勋。其一云:端璞出下岩,色紫如猪肝,密理坚致,潴水发墨,呵之即泽,研试则如磨玉而无声,此上品也。中下品则皆砂壤相杂,不惟肌理,既粗复燥,而色赤如后历,新皆不可用。制作既俗,又滑不留墨,且石之有眼。余亦不取,大抵瑕翳于石有嫌,况病眼、假眼、韵度尤不足观。故所藏,皆一段紫玉,略无点缀已上,皆圣语。石眼少而色正者,方为佳物。《贵耳集》:笔之用以月计,墨之用以岁计,砚之用以世计。笔最锐,墨次之,砚钝者也。岂非钝者寿,而锐者夭乎?笔最动,墨次之,砚静者也。岂非静者寿,而动者夭乎?于是得养生焉。以钝为体,以静为用,惟其然,是以能永。年此唐子西砚铭。
《谈荟》:砚神曰妃。《琅嬛记》:青州熟铁砚,甚发墨,有柄可执。
《暖姝由笔》:砚,水虑冻,少著盐,可解。镇江杨邃庵镇守陕西,得此法。镇江秀才试,时遇寒,欲用烧酒邃庵,教以此法。
《清暑笔谈》:砚材,惟坚润者良,坚则致密,润则莹细。而墨磨不滞,易于发墨。故曰坚润为德,发墨为材。或者指石理芒涩,墨易磨者,为发墨。此材不胜德耳,用之损笔。
蔡忠惠题沙,随程氏歙砚,曰:玉质纯,苍理致,精锋铓,都尽墨,无声。此正谓石理坚润,锋铓尽而墨无声矣。安能损笔?而坡仙乃谓,砚发墨者,必损笔。此不知何谓。
端砚以下岩石紫色者为上。其贵重不在眼,或谓眼为石之病。然石理坚润,而具活眼者,固自佳。若必以有眼为端,则有饰伪眼于凡石者,西施捧心而颦,病处成妍。东家姬无其貌而效颦焉者也。
辟寒汉崔寔四时令,正月砚寒开令,童幼入小学,十一月砚,水冰,命读《论语》
《岩栖幽事》:雌黄银朱,皆能损剥砚石,雌黄尤甚。涤砚不宜用汤,有损于石。
眼生于砚池外,曰高眼。生于墨池中,曰低眼。高者尤贵,以其石不为墨渍也。
砚宜频易新水,去尘。墨宜频易故囊,去湿。
砚有积墨,乃见古旧《张仲素·墨池赋》曰:惟遍地而尽墨,知功积而艺成。又曰:涅此黛色,涵乎碧虚,形容积墨妙矣。
《眉公笔记》:端州下岩石,乾则灰苍色,湿则青紫色。岩两口,通为一穴。大穴取砚,所自入。小穴泉水所自出岩。北壁水浸,莫测浅深。工不能采,往往于石屑中得之,然是泉生石中,非石在泉中也。泉珠散落,如雨不绝。
《妮古录》:文人之有砚,犹美人之有镜也。一生之中最相亲傍,故镜须秦汉,砚必宋唐。

砚部外编

《异苑》:蒋道支于水侧,见一浮楂,取为砚。制形象鱼,有道家符谶,及纸皆内。鱼砚中,常以自随二十馀年,忽失之,梦人云:吾暂游湘水,过湘君庙,为二妃所留。今复还,可于水际见寻也。道支诘,旦至水侧,见罾者得一鲤鱼,买,剖之,得先时符谶及纸,方悟是所梦人弃之。俄而雷雨,屋上有五色气,直上入云。后有人过湘君庙,见此鱼砚在二妃侧。
《异闻实录》:徐元之夜读书,见人物如粟米粒,数百,皆具甲胄,拥一紫衣者行案上。传呼云:蚍蜉王欲观渔于紫石潭。渔具数十人,入砚中,皆获小鱼。元之大骇,以册覆之,照看,皆无。
《法苑珠林》:世尊欲以须弥为砚子,四大海水为墨,四天下竹木为笔,满四天下人为书,师写身子,智慧犹不能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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