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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磨拐磨

 松滋新镇 2022-03-20

 散   文 

“推磨,拐磨,推个粑粑黑不过……”一声声熟悉的儿歌,从老伴教孙女的口中传出,勾起我深深的回忆……

上世纪七十年代,农村很多家庭都有一幅石磨,那时的石磨相当于家庭磨坊,平时,喂猪磨个大麦,逢年过节磨个黄豆、糯米,都得用上它。

我家的石磨好像是母亲的专利。打记事起,每隔半个月母亲就炒两升大麦给猪磨糠。推磨是个体力活,是男人的事情,可我父亲在外,我们兄弟几个又还小,推磨这活自然就落在母亲身上。好在母亲身体壮实,又吃苦耐劳,晚上我们睡了,她就一盏煤油灯,喂一小撮大麦推两转磨,一忙就到小半夜。大约九岁时,我懂事了,便开始给母亲添粮食喂磨,自然母亲推磨时间大大缩短,可我看见,每次推磨,母亲都不住擦额头上的汗水。

最难磨的是糯米,磨得又细又粘,费力费时,这样的活只能白天干。当然,这喂磨的技术活只有祖母才干得好,也只有逢年过节蒸糯米团子才磨。这时我便开始帮母亲推磨,其实是搭把手,在旁边帮,每每此时,母亲脸上露出幸福的笑,高兴地说:“我有盼头了!”

一次,我偷偷试着推了一下空磨,推到对面却转不过来,母亲看见了,告诉我推磨是有技巧的:看似一推一拉,用的是寸劲,巧劲,用劲向前推,借劲向后拉,推拉的时候还要保持推手平衡。我试了几下,开始掌握了技巧。我个子较大,力气也较足,十二岁的时候,已能一个人推磨,替一替母亲了。

后来,我上了高中,离家远了,回家时间少了。母亲便炒了上好的大麦,用磨磨得精细,又用细筛筛出细炒面,用罐头瓶子装好,备些红糖,让我带到学校吃。那磨的炒面用开水一泡,加点糖,又甜又香,那个味儿,至今难忘!

那个年月,为我们,母亲熬夜推了多少磨,流了多少汗,吃了多少苦,只有从推磨中我能体会,但我何时又能回报母亲啊!

那天,老伴抱孙女坐在腿上手拉手,一边做推磨的游戏一仰一合,一边口中念念有词:“推磨,拐磨,推个粑粑黑不过,半夜起来摸茶喝,炊子碰到后脑壳!”孙女忽然仰头问我:“爷爷,推磨,拐磨什么意思呀?”这一问,让我忽然又忆起五十年前母亲推磨的情景,忆起母亲来。

石磨磨平了,母亲也去了。石磨完成了它的使命,消失了在历史的长河中,成为遥远的记忆,但儿时的经历,母亲一人推磨的情景却永远深藏于我的脑海,那辛酸而又温馨的情景永远不会磨灭。

顾      问:王夏子     覃世良

                 李克权     彭昌义

名誉主编:覃章海  

主       编:覃亚志

副  主 编:谢    军

编      辑:杨    军    谢新明

                邓呈静    邓国华

文学总监:张圣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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