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的扉页上写到： “人终究还是醒来最好，好过被梦幻愚弄一生。” 对婚姻最美好的解释莫过于说它是“爱情的归宿”。 社会在不断地发展、被推进。在一直以男性为主导的社会体系里，婚姻被赋予了传统的价值观念与道德要求，特别是对一个女人的“职责”要求。 而一百多年前的美国女作家凯特·肖邦却先行打破这一界定。 她奉笔塑造了一个美丽女性在婚姻关系里，以主体意识的不断觉醒，及从精神转向现实的曲折路径…… 1 埃德娜是欧洲白人移民在美洲殖民地的后裔。她性情坦率，长相俊美，眼睛锐利而明亮。 众人目光所落之处，会出神地盯着她，仿佛迷失在她内心错综的思绪里。 作者说她的“五官之间存在某种与之相悖的微特质。”这使她看上去更迷人，一举一动都尽显风姿，动静之间存有一种高雅的质朴。 埃德娜出生于一个富裕家庭，父亲是退休的上校，有一个种植园。 在还是埃德娜小姐时，庞德烈先生对她一见钟情，热烈而专执地追求她。就这样她抛却了对爱情偶像般的不切实际的想法，成为埃德娜·庞德烈太太。 婚后六年间，生下两个孩子。 在新奥尔良滨海大道上，他们拥有一座两层楼高的独栋别墅，漂亮而宽敞。室内陈设是典雅华美的传统风格，家中有混血女佣。 庞德烈先生休息时喜欢在家中踱步，顺便查看各处的陈设及细节，确保尽善尽美。毕竟这些都是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他十分珍惜家中一切的财务。 夏天，庞德烈先生会带着妻子和两个孩子到格兰德岛上度假，这似乎成了新奥尔良有钱人家的风尚。 庞德烈先生40岁左右，个子不高，背微驼，是位成功的商人。 虽然因为职业原因常常是早出晚归，或者远行处理工作上的事务，但是一有空他就会选择呆在家里，陪伴妻子。 平时在外面也会常给她和孩子寄来礼物和精美的点心，在外人看来，他是一个令人羡慕的好丈夫。 就如同此刻，他看着妻子和年轻的罗伯特·勒布朗先生从海滩游泳回来，懊恼地嚷道：“太蠢了！这么热的点儿，竟然跑去游泳！” 他一面说着一面端详着走近的妻子，就好像在查看一件受损的贵重物品：“瞧你晒的，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埃德娜天生就不是一个爱倾诉的人，有什么事情会习惯性藏在心里，像一个过着双重生活的人—— “表面顺从，内心质疑”。 在格兰德岛度假的这个夏天，她开始慢慢卸下长久以来心里的某些设防，这并不是无原由的。 埃德娜认识了有着惊人美貌的阿黛尔和年轻阳光的罗伯特。 阿黛尔是一个传统的女性，结婚七年生了三个孩子，如今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她溢于言表的坦率与真挚，与埃德娜一贯的内敛正好相反。 她也是埃德娜丈夫眼中的“好妻子”形象，不管在什么状况下，总能把家里打点的妥妥的。 在这一点上，庞德烈先生抱怨过妻子对家庭和孩子们关心太少，不能很好地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 罗伯特是海滩别墅经营者勒布朗夫人的大儿子，和往年一样，是跟着母亲来岛上度假的。 他以往的每一年，都会选择一位太太或者小姐作为亲密的友伴。 在今年无疑是埃德娜·庞德烈太太了。他被她迷住了，总是有事无事地陪在她身边。 阿黛尔提醒过罗伯特，别去招惹庞德烈太太，说她是跟“我们”不一样的人。 罗伯特嘴上愤不平地嘻笑说，自己难道只能做他们的开心果吗？ 他给她读书，讲好笑的故事，陪她一起乘船去她突然想去的彻尼尔·卡米拉达岛。 在岛上当她又累又倦时，陪她找寻到小屋里休息，而他就在外面守着，直到她醒来…… 埃德娜慢慢习惯了这些陪伴，爱上这些时光中的美好，他们的单纯的情意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种感觉是双向的，他们都意识到这一点。不久，这让彼此感受到幸福又困惑的时光被打破，以罗伯特突然决定去墨西哥而搁浅。 2 每个星期二，是庞德烈太太固定会客的日子。她会穿上华美的礼服，整个下午都在客厅里接待络绎不绝的客人。 六年来，她一直试着努力做好作为一个妻子所要面对的，一丝不苟地履行这项义务。 用庞德烈先生的话是：“我们想要往高上走，想要跟上趟儿，就必须遵守社交礼仪。” 晚上会客结束后，庞德烈先生会和妻子交流——哪些客人要好好招待，不能得罪，哪些客人少接触，越少越好…… 这种生活让埃德娜有一种说不清的压抑和痛苦。它们来自心灵的某个角落，就像一片模糊的阴影遮住了心里的明亮。 她常常一个人独自坐着，任由蚊子在她周围欢快的舞蹈，她却只想好好哭一场。 终于，她更加厌倦这样的生活，甚至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丈夫起了争执。 她更愿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任由那些“不着边际”的意识在她的思维空间里穿行、高涨…… 她愈加觉得自己不是丈夫财产的一部分，也不仅仅只是一个拥有母亲职责的家庭妇人，而是有着自我生命意识追求的人。 是作为一个“人”，在世间真实存在的，是能够感受美好的“存在”。 “我可以为孩子牺牲自己，但是我不能牺牲我的自我”。正是这种强烈的意识感觉让埃德娜决定随着自己的自由意志行走。 她重拿起画笔，开始学习，提高绘画水平。她画画并不是要成为什么，只是在其中找到了自己。 她为什么就不能成为“画家”呢？她也会这样问自己。 两个孩子被祖母接到了乡下，祖母很高兴有孩子们在一起的生活。 她给远方的庞德烈先生写信，告诉他自己准备搬到一个自己新租的房子里住。 有人欣赏她的画作，并且购买了好几幅画，还有父亲给她的部分钱财，她可以自己养自己。 在绘画疲倦或无聊时，她会选择去拜访有点儿高傲的音乐家瑞兹小姐，听她弹钢琴，顺便探听到了罗伯特的消息。 远在墨西哥的罗伯特一直都有给瑞兹小姐写信，却没有勇气给她写，她也从这些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里探知到他对自己的相思之情。 一切交织着，暗流涌动…… 3 《觉醒》发表于1899年，然而该小说发表时并没有给已在文坛富有声誉的凯特·肖邦带来荣耀和赞誉，相反，却使她遭受了诸多的质疑和指责。 5年后，54岁的作家因脑溢血去世，这部作品在隐匿了数年后终被慧眼者发觉，得以重见光明，使之在文坛上得到公正的对待。 小说中的埃德娜，从一个主体意识迷茫的传统女性，慢慢成长为具有强烈的自主意识思潮的新生女性。 她拒绝成为丈夫财产的一部分，拒绝成为那个时代传统风俗道德的工具。 她勇敢的追求爱情和追随自己不断觉醒的生命力量，但这并代表她不爱家和孩子。她以为，家是建立在以爱为平等的自由基础之上的。 埃德娜最终搬离华丽舒适的別墅，住在简陋的出租屋里，以绘画求经济上的自立，践行了从精神上的意识觉醒转向现实的实践路径。 小说最后，她等待的爱人再一次逃离了新奥尔良，成为了那个时代传统道德的囚徒，这给了她致命的打击。 或许爱情、婚姻与人本能需求从来都不是对立的，但他们之间既很难融合却又彼此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有人说凯特的小说像一枚深水炸弹。或许作家的意图并不仅仅是让读者在看完最后一行时，收获愉悦或是忧伤，而是一种给人能重新审视自己生活的启示。 小说以埃德娜在海里裸泳自杀结束，她终于在一种超脱了的自由意识中得到了解脱。 作者：简y，精读读友会会员，从简约中汲取生活的清香。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