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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库 子部 类书类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卷三百九十九

 心理咨询诊所 2022-03-26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三百九十九卷目录

 通鉴部汇考一
  宋〈英宗治平一则 神宗元丰一则 哲宗元祐二则 高宗建炎一则 孝宗乾道一则 淳熙三则〉
  金〈世宗大定一则 卫绍王大安一则 哀宗一则〉
  元〈世祖中统一则 至元四则 仁宗延祐一则 泰定帝泰定一则 文宗天历一则〉
  明〈孝宗弘治一则 穆宗隆庆一则 神宗万历一则 怀宗崇祯一则〉
 通鉴部汇考二
  宋司马光资治通鉴〈宋金恕序〉
  司马光资治通鉴举要历〈朱熹序〉
  刘恕资治通鉴外纪〈自序〉
  陆氏通鉴详节〈金元好问序〉
  戈唐佐通鉴节要〈元好问序〉
  陈桱通鉴续编〈杨士奇跋〉
 通鉴部汇考三
  宋史艺文志〈编年〉
  宋郑樵通志〈编年〉
  马端临文献通考〈编年考〉
  明王圻续文献通考〈编年考〉
  焦竑经籍志〈编年〉
 通鉴部总论一
  宋司马光文集〈答范梦得 贻刘道原〉
  刘恕通鉴问疑〈二十六则〉
  刘羲仲通鉴问疑〈九则〉

经籍典第三百九十九卷

通鉴部汇考一

英宗治平四年十月,神宗制《资治通鉴序》赐司马光。按《宋史·神宗本纪》:治平四年十月甲寅,制《资治通鉴序》赐司马光。按《司马光传》:光常患历代史繁,人主不能遍览,遂为《通志》八卷以献。英宗悦之,命置局秘阁,续其书。至是,神宗名之曰《资治通鉴》,自制《序》授之,俾日进读。
《玉海》:治平四年六月甲寅,神宗已即位,司马光初读《资治通鉴》,上亲制《序》,面赐光命候,书成写入,又赐颍邸旧书二千四百二卷。
神宗元丰七年十二月戊辰,司马光上《资治通鉴》
《宋史·神宗本纪》:元丰七年十二月戊辰,端明殿学士司马光上《资治通鉴》,以光为资政殿学士,降诏奖谕。按《司马光传》:官制行,帝指御史大夫曰:非司马光不可。又将以为东宫师傅。蔡确曰:国是方定,愿少迟之。《资治通鉴》未就,帝尤重之,以为贤于荀悦《汉纪》,数促使终篇,赐以颍邸旧书二千四百卷。及书成,加资政殿学士。按《范祖禹传》:祖禹进士甲科。从司马光编修《资治通鉴》,在洛十五年,不事进取。书成,光荐为秘书省正字。按《刘攽传》:攽预修司马光《资治通鉴》,专职汉史。
哲宗元祐元年,以《资治通鉴》成,追录刘恕劳,诏官其子。
《宋史·哲宗本纪》:元祐元年七月,以刘恕同修《资治通鉴》,诏官其子。按《文苑刘恕传》:司马光编次《资治通鉴》,英宗使自择馆阁英才共修之。光对曰:馆阁文学之士诚多,至于专精史学,臣得而知者,唯刘恕耳。即召为局僚,遇史事纷错难治者,辄以委恕。恕于魏、晋以后事,考證差谬,最为精详。死后七年,《通鉴》成,追录其劳,官其子羲仲为郊社斋郎。
元祐七年七月,诏赐诸路《资治通鉴》各一部。
《宋史·哲宗本纪》:元祐七年七月己酉,诏诸路安抚钤辖司及西京、南京各赐《资治通鉴》一部。
高宗建炎二年,上书《资治通鉴》,赐黄潜善。
《宋史·高宗本纪》不载。按《玉海》:建炎二年九月十七日戊戌,上书《资治通鉴》第四册,赐黄潜善。
孝宗乾道四年夏四月,李焘上《续通鉴长编》
《宋史·孝宗本纪》:乾道四年夏四月丙辰,礼部员外郎李焘上所著《续通鉴长编》自建隆至治平一百八卷。按《李焘传》:仿司马光《资治通鉴》例,断自建隆,迄于建康,为编年一书,名曰《长编》,浩大未毕,仍效光体为《百官公卿表》。史官以闻,诏给札来上。乾道四年,上《续通鉴长编》,自建隆至治平,凡一百八卷。
淳熙三年十一月,诏取袁枢《资治通鉴纪事》,赐皇太子熟读。
《宋史·孝宗本纪》不载。按《玉海》:淳熙三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戊辰,诏取袁枢《资治通鉴纪事》,赐皇太子,与陆贽奏议熟读,以求治道。
淳熙十年三月,李焘上《续资治通鉴》
《宋史·孝宗本纪》:淳熙十年三月戊辰,李焘上《续资治通鉴长编》六百八十七卷。按《李焘传》:七年,《长编》全书成,上之,诏藏秘阁。焘自谓此书宁失之繁,无失之略,故一祖八宗之事凡九百七十八卷,总目五卷。依熙宁修《三经》例,损益修换四千四百馀事,上谓其书无愧司马迁。
淳熙十一年,进《续资治通鉴长编》,并举要。
《宋史·孝宗本纪》不载。按《玉海》:淳熙甲辰,史官进续修《资治通鉴长编》,并举要。

世宗大定二十年十月,上览《资治通鉴》,称司马光古之良史。
《金史·世宗本纪》:大定二十年十月壬寅,上谓宰臣曰:近览《资治通鉴》,编次累代废兴,甚有鉴戒,司马光用心如此,古之良史无以加也。校书郎毛麾,朕屡问以事,善于应对,真该博老儒,可除太常职事,以备讨论。
卫绍王大安二年,诏儒臣编《续资治通鉴》
《金史·卫绍王本纪》:大安二年五月,诏儒臣编《续资治通鉴》
哀宗正大三年,置益政院,备顾问,讲《通鉴》
《金史·哀宗本纪》:正大三年八月辛卯,设益政院于内庭,以礼部尚书杨云翼等为益政院说书官,日二人直,备顾问。按《百官志》:益政院。正大三年置于内庭,以学问该博、议论宏远者数人兼之。日以二人上直,备顾问,讲《尚书》《通鉴》。名则经筵,实则内相也。

世祖中统 年,帝北征,贾居贞陈说《通鉴》
《元史·世祖本纪》不载。按《贾居贞传》:中统元年,授中书左司郎中。从帝北征,每陈说《资治通鉴》,虽在军中,未尝废书。
至元六年十二月,诏以所译《通鉴节要》颁行各路。
《元史·世祖本纪》不载。按《选举志》:至元六年十二月,以所译《通鉴节要》颁行各路,俾肄习之。
至元八年,诏译《通鉴节要》,教习诸生。
《元史·世祖本纪》不载。按《选举志》:世祖至元八年春正月,立京师蒙古国子学,教习诸生,选子弟俊秀者入学。以《通鉴节要》用蒙古语言译写教之。
至元十九年四月,刊行蒙古畏吾儿字《通鉴》
《元史·世祖本纪》:至元十九年四月,刊行蒙古畏吾儿字所书《通鉴》
至元二十年,进所译《通鉴》
《元史·世祖本纪》不载。按《相威传》:至元二十年,相威进译语《通鉴》,帝即以赐东宫经筵讲读。拜江淮行省左丞相。
仁宗延祐元年三月,命译写《通鉴》,切要者以进。
《元史·仁宗本纪》:延祐元年三月己酉,帝以《资治通鉴》载前代兴亡治乱,命集贤学士忽都鲁都儿迷失及李孟择其切要者译写以进。
泰定帝泰定元年,命儒臣以《资治通鉴》进讲。
《元史·泰定帝本纪》:泰定元年二月甲戌,江浙行省左丞赵简,请开经筵及择师傅,令太子及诸王大臣子孙受学,遂命平章政事张圭、翰林学士承旨忽都鲁都儿迷失、学士吴澄、集贤直学士邓文原,以《资治通鉴》等书进讲。
文宗天历元年,廉访使郑允中表金履祥所著《通鉴前编》上于朝。
《元史·文宗本纪》不载。按《儒学金履祥传》:履祥尝谓司马文正公光作《资治通鉴》,秘书丞刘恕为《外纪》,以记前事,不本于经,而信百家之说,是非谬于圣人,不足以传信。自帝尧以前,不经夫子所定,固野而难徵。夫子因鲁史以作《春秋》,王朝列国之事,非有玉帛之使,则鲁史不得而书,非圣人笔削之所加也。况左氏所记,或阙或诬,凡此类皆不得以辟经为辞。乃因邵氏《皇极经世历》、胡氏《皇王大纪》之例,损益拆衷,一以《尚书》为主,下及《诗》《礼》《春秋》,旁采旧史诸子,表年系事,断自唐尧以下,接于《通鉴》之前,勒为一书,二十卷,名曰《通鉴前编》。凡所引书,辄加训释,以裁正其义,多儒先所未发。既成,以授门人许谦曰:二帝三王之盛,其微言懿行,宜后王所当法,战国申、商之术,其苛法乱政,亦后王所当戒,则是编不可以不著也。天历初,廉访使郑允中表上其书于朝。

孝宗弘治 年,修《通鉴纂要》
《明外史·张元祯传》:弘治中,迁南京太常卿。已,修《通鉴纂要》,召为副总裁。以原官兼学士。
穆宗隆庆六年,定午讲,讲《通鉴节要》
《明会典》:隆庆六年,定午讲,讲《通鉴节要》,讲官务将前代兴亡事实直解,明白讲毕各退。
神宗万历 年,余继登冯琦进《通鉴》讲义。
《明外史·余继登传》:万历五年进士。历右中允,充日讲官。时讲筵久辍,侍臣无所纳忠。继登与同官冯琦共进《通鉴》讲义,傅以时政缺失。
怀宗崇祯四年,何如宠疏请时观《通鉴》
《明外史·成基命传》:何如宠,字康侯。崇祯元年,拜礼部尚书。四年,乞休,疏九上乃允。抵家,复请时观《通鉴》,察古今理乱忠佞。

通鉴部汇考二

宋司马光《资治通鉴》二百九十四卷。按《宋金恕序》:昔司马文正公初于英宗朝纂历代史,为《通志》八卷,以献诸英宗。英宗悦之,命置局秘阁。续其书,及神宗即位,赐名《资治通鉴》,御制文以为之序。
元丰七年,书成上之。诏曰:敕司马光《资治通鉴》成事。史学之废久矣,纪次无法,论议不明,岂足以示劝惩明久远哉。卿博学多闻,贯串古今,上自晚周,下迄五代,发挥缀缉成一家之书,褒贬去取有所据依,省阅以还,良深嘉叹。今赐卿良绢对衣腰带鞍辔马具,如别录,至可领也。故兹奖谕,想宜知悉冬寒卿体平安好?遗书指不多,及今考之《本纪》《通鉴》之成,盖十二月戊辰也,衣物锡矣,又重以冬寒数语。恩宠稠叠之隆,君臣一体之谊,岂非文正忠君爱国之心有以格之,而君心自感于不自知动于不容己者哉。自《通鉴》之书作,非仅仅纪言纪事之文,其所以正千万世之人心而维持其世道者,非小补也,此盖自《春秋》以后仅有此书者也。虽继此有紫阳之《纲目》,其于例为益显著,于义为益精微,而要其源流所自,则文正固实为之权舆也欤。恕不佞,少从游于蒙斋滕先生之门。先生固紫阳高第弟子也,每日晡辄为恕辈说《纲》《鉴》,并为叙其渊源以追溯文正之功。恕请新诸板而识其私淑之意于其后云。绍熙癸丑春正月,新安金恕序。
宋景濂曰:恕,休宁汪溪人。补京学进士。兄忠领,壬子乡荐同赴京师,皆以文行著名。时值伪学禁,二人以尝受书朱子门人退归田里,故《通鉴》刊未毕辄止。其《通鉴》序原委为甚详悉云。
司马光资治通鉴举要历八十卷
《朱子序》:清源郡旧刻温国文正公之书,有文集及《资治通鉴》举要历,皆八十卷。历篇之首,有绍兴参知政事上蔡谢公克家所记,于其删述本指传授次第,
以及宣取投进,所以然者甚悉。然其传布未广,而朝命以其版付学省,则下吏不谨,乃航海而没焉。独文集仅存,而历数十年未有能补其亡者。淳熙壬寅,公之曾孙龙图阁待制伋来领郡事。始至而视诸故府,则文集者亦以漫灭而不可读矣。乃用旧家本雠正,移之别板,且将次及举要之书而未遑也。一日,过客有以为言者,龙图公瞿然曰:吾固已志之矣。亟命出藏本刻焉。踰年告成。则又以书来语熹曰:是书之成,不惟区区得以嗣承先志,而脩此邦故事之阙抑亦吾子之所乐闻也。其为我记其后。熹窃闻之《资治通鉴》之始奏篇也,神宗皇帝实亲序之,则既有博而得要简而周事之褒矣。然公之意犹惧,夫本书之所以提其要者有未切也。于是乎,有目录之作以备检寻。既又惧夫目之所以周于事者,有未尽也。于是乎有是书之作以见本末。盖公之所以忠君爱国,稽古陈谟之意,丁宁反复,至于再三,而不能已,尤于此书见之。顾以成之之晚,既未及以闻于上,而党论继作科禁日繁,则又以不得布于下。是以三十馀年之间,学士大夫进而议朝退,而语家皆不克以公书从事。而背道反理之言盈天下,其效至于谗谀得志,上下相蒙,驯致祸乱。有不可忍言者,然后凡公所陈符验彰灼,而其出于煨烬之馀者,乃得进登王府,启迪天衷,既以助成皇家再造之业,而其摹印诵习又得以垂法戒于无穷。盖公之志于此,亦庶几少伸不幸,中间又更放失,以迄于今乃有贤孙适守兹土,然后复得大传于世以永休烈。熹诚乐其事而又窃有感焉,因悉著其说以附书后。后之君子盍亦视其书之显晦而考其所以关于时运者为如何,则公之所为反复再三而不能自巳之心当有可为太息而流涕者矣。十有一年冬十有二月乙未日,南至新安朱熹敬书。

刘恕《资治通鉴外纪》

卷。按《恕自序》:孔子作《春秋》,笔削美刺,子游、子夏门人之高第不能措一辞。鲁太史左丘明以仲尼之言高远难继而为之作传,后之君子不敢绍续焉。推陆长源
《春秋》,吴楚之君僭号称王,诛绝之罪也。《左氏传》《鲁史》,因为侯国书,系年叙事《春秋》所贬损。大人当世,君臣有威权势力,其事实皆形于《传》,故隐其书而不宣,以免时难。后汉献帝以班固《汉书》文繁难省,命荀悦依左传体为《汉纪》,言约事详,大行于世。晋太康初,汲郡人发魏襄王冢,得纪年,文似《春秋》,其所纪事多与《左氏》符同,诸儒乃知古史记之正法。自是袁宏、张璠、孙盛、干宝习凿齿以下为编年之书,至唐五代其流不废。汉晋《起居注》、梁唐《实录》皆其遗制也。《国语》亦左丘明所著,载内传遗事。或言论差殊而文词富美,为书别行自周穆王尽晋知伯赵襄子当贞定王时,凡五百馀年。虽事不连属,于史官盖有补焉。七国有《战国策》,晋孔衍作《春秋后语》,并时分国,其后绝不录焉。唐柳宗元采摭片言之失以为诬谣不概于圣作,非《国语》六十七篇。其说虽存,然不能为《国语》轻重也。司马迁始撰本纪、年表、八书、世家、列传之目,史臣相续谓之正史。本朝去古益远,书益烦杂,学者牵于属文,专尚《西汉书》,博览者乃及《史记》《东汉书》,而近代七颇知《唐书》,自三国至隋下逮五代懵然莫识承明,日久愈怠堕。《庄子》文简而义明,元言虚诞而似理,功省易习,陋儒莫不尚之,史学浸微矣。按历代《国语》《史记》以下皆附《春秋》,荀勖分四部,《史记》旧事入丙部,阮孝绪七录纪传录记史传,由是经与史分。夫今之所以知古,后之所以知今,因善恶以明褒贬,察政治以见兴衰,《春秋》之法也。使孔子赞易不作《春秋》,则后世以史书为记事琐杂之语,《春秋》列于六艺,愚者莫敢异说,而终不能晓也。恕,皇祐初举进士,试于礼部,为司马公门生,侍于大儒,得闻馀论。嘉祐中,公尝谓恕曰:《春秋》之后迄今千馀年,《史记》《五代史》一千五百卷,诸生历年莫能竟其篇第,毕世不暇举其大略,厌烦趋易,行将泯绝。予欲托始于周威烈王命韩、魏、赵为诸侯,下讫五代,因丘明编年之体,仿荀悦简要之文,网罗众说成一家书。恕曰:司马迁以良史之才叙黄帝至秦汉兴亡,沿及班固已下世各名家。李延寿总八朝为《南北史》,而言词卑弱、义例繁杂,书无表志,沿革不完梁武帝通史。唐姚康复统史,世近亡轶,不足称也。公欲以文章论议成历世大典,高勋美德褒赞流于万世,元凶宿奸贬绌甚于诛殛,上可继仲尼之经、丘明之传,司马迁安可比拟?荀悦何足道哉!治平三年,公以学士为英宗皇帝侍讲,受诏修历代君臣事迹。恕蒙辟寘史局,尝请于公曰:公之书不始于上古或尧舜,何也?公曰:周平王以来,事包《春秋》,孔子之经不可损益。曰:曷不始于获麟之岁?曰:经不可续也。恕乃知贤人著书,尊避圣人也如是,儒者可以法矣。熙宁三年冬,公出守京兆。明年春,移帅颍川,固辞退居洛阳。恕褊狷好议论,不敢居京师,请归江东养亲。又以新书未成不废刊削,恕亦遥隶局中。尝思司马迁《史记》始于黄帝,而包牺、神农阙漏不录。公为历代书,而不及周威烈王之前。学者考古,当阅小说,取舍乖异,莫知适从。若鲁隐之后止据左氏《国语》《史记》诸子而增损不及《春秋》,则无与于圣人之经。包牺至未命三晋为诸侯,比于后事,百无一二可为前纪。本朝一祖四宗一百八年,可请实录国史于朝廷为后纪。昔何承天乐资作《春秋前后传》,亦其比也。将俟书成请于公而为之。熙宁九年,恕罹家祸,悲哀愤郁,遂中瘫痹,右肢既废,凡欲执笔,口授稚子羲仲书之。尝自念平生事业无一成就,史局十年俛仰窃禄,因取诸书,以《国语》为本,编《通鉴前纪》。家贫,书籍不具。南徼僻陋,士人家不藏书。卧病六百日,无一人语及文史昏乱。遗忘烦简,不当远方,不可得国书。绝意于后纪,乃更《前纪》《外纪》,如《国语》《春秋外传》之义也。自周共和元年庚申至威烈王二十一年丁丑,四百三十八年见于《外纪》,自威烈王二十三年戊寅至周显德六年己未,一千三百六十二年载于《通鉴》,然后一千八百之兴废大事坦然可明。昔李弘基用心过苦,积年疾而药石不继,卢升之手足挛废,著《五悲》而自沉颍水。予病眼病创不寐不食,才名不逮二子而疾疹艰苦过之。陶潜豫为祭文,杜牧自撰墓志。夜台甫迩归心若飞,聊序不能作前后纪而为外纪焉。他日书成,公为前后纪,则可删削外纪之烦冗而为前纪,以成古今一家之言。恕虽不及,是亦平生之志也。
陆氏通鉴详节 卷
按金《元好问序》:中州文明百年,有《经》学,有《史汉》之学,《通典》之学,而《通鉴》则不能如江左之盛,唯蔡内翰伯正甫圭、萧户部真卿贡、宗室密国公子瑜璹等十数
公号称专门而已。近岁此学颇行。河朔武臣宿将讲说记诵有为日课者,故时人稍效之。卷帙既多,艰于传写。通都大邑好事家所藏不过三五本而止,其馀愿见而不可得者多矣。温公修此书五十馀年,虽相业未究而能成百代不刊之典以与左丘明氏并传。立功、立言皆圣哲之能事,在公为无憾。特其传与否,系学者幸不幸耳。历亭州将张侯晋亨知好此书,取陆氏详节,且以《外纪》及诸儒精义附益之,公所载大政事大善恶备见于此,盖有不可胜学者矣。以为得之易则学者众,因锓木以传从。是而往一邑之令一州之守千人之长若见,而有所得爱而知所慕举而措之施为之间免于面墙之蔽,张侯与有力焉。侯,官偏将军,佩金符,食大县万家,千头木奴足供指使,何至就楮墨工营什一耶?予惜其私淑之意不白,故为道其所以然。
戈唐佐诸家通鉴节要一百二十卷按《元好问序》:汝下戈唐佐集诸家《通鉴》成一书,以东莱吕氏节要为断,增入《外纪》甲子谱年目录、考意举要、历法及与道原史事问答、古舆地图、帝王世系、释
音。温公以后,诸儒论辨若事类若史传,终始括要,又皆科举家附益之者。为卷百有二十,凡二百馀万言。唐佐学有源委,读书论文精玩旨意,随疑订正,必理顺而后已,故其所编次部居条流截然不乱。时授馆平阳张存惠、魏卿家、张精于星历之学,州里以好事见称。请为唐佐锓木以传。唐佐过某于太原,以定本见示,且言:温公识治之良相,时君用之不尽,屏处闲局馀二十年,其所得者《通鉴》一书而已。顾虽功业未究,较其成一家之言而为百代不刊之典,不谓之不负所学,可乎?承平时,明经词赋取士,主文衡者尚以科目为未广。谓:杜氏《通典》、司马氏《通鉴》皆可置学官,为士子专门之业。宰相以为然而未暇也。此书编帙浩繁,传写不易,办寒乡之士有愿见而不可得者。张氏此本减完,书纸墨之半见。得之易则流布必广,户牖既开,他日当有由堂而及奥者,幸为我道所以然。虽然,某窃有所惑焉。公与二刘氏、范氏纪千三百年治乱废兴成败之迹,盖用《春秋》《左氏传》、荀悦、袁安《汉纪》例为之以便观览,故于中秘外邸之书芟夷剪截,举宏纲而撮机要,其所取才十一耳。而公既为成书上之,复为《通鉴》详节传于世者,独何欤其后?吕、陈、王、陆诸人亦皆以公例为之,岂公当日者于编年本末故使之不相缀,属开学者涉猎之渐乎?唐佐之真积力久,必能得其微旨,幸为讲明之以晓我曹之未知者。
陈桱通鉴续编二十四卷
按明杨士奇《跋》右:《通鉴续编》二十四卷,六册四,明陈桱子经著,刻板今在苏州府学。起盘古至高辛为第一卷,契丹事在唐及五代者第二卷,后二十二卷则
宋三百二十年事也。孔子曰:吾犹及史之阙文。学者于前事据其所可知,其所不可知阙之,可也。羲农以前遐哉邈矣,非有文字之纪也。其事间见于百氏所记者,要多以意言之耳。而必掇拾以补前史之阙,亦异乎?孔子之意哉。昔刘恕作《通鉴外纪》,避经而专采百氏之说,金履祥谓其野而难质。故作《通鉴前编》不复避经。桱尝为之举要,固主履祥之说矣。而复著此卷,何邪?《宋史》于今少见全书,学者于此编可以考见一代之得失。尝闻吾郡刘倩玉亦著此书,未板行。往年会其孙公潜,云:留在永丰,今不知其何如也。

通鉴部汇考三

宋史艺文志史编年类
司马光《资治通鉴》三百五十四卷,又《资治通鉴举要历》八十卷,《通鉴前例》一卷,《通鉴节要》六十卷。

刘恕《资治通鉴外纪》

十卷,《通鉴问疑》一卷。
司马康《通鉴释文》六卷。
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一百六十八卷。
史炤《资治通鉴释文》三十卷。
吕祖谦《通鉴节》五卷,《吕氏家塾通鉴节要》二十四卷。袁枢《通鉴纪事本末》四十二卷。
喻汉卿《通鉴总政》一百十二卷。
曾慥《通鉴补遗》一百篇。
崔敦诗《通鉴要览》六十卷。
王应麟《通鉴答问》四卷。
胡安国《通鉴举要补遗》一百二十卷。
沈枢《通鉴总类》二十卷。
洪迈节《资治通鉴》一百五十卷。
《宋·郑樵·通志》史编年类
《资治通鉴》二百九十四卷。〈注〉司马光撰。
《资治通鉴节》六十卷。〈注〉司马光撰。
《资治通鉴外纪》三卷。〈注〉刘恕撰。
《外纪目录》三卷。〈注〉刘恕撰。

《马端临·文献通考》编年考

《资治通鉴》二百九十四卷,《目录》三十卷,《考异》三十卷。
晁氏曰:皇朝治平中,司马光奉诏编集历代君臣事迹,许自辟官属,借以馆阁书籍,在外听以书局。自随至元丰七年,凡十七年始奏御。上起战国,下终五代,凡一千三百六十二年。又略举事目,年经国纬,以备检阅。别为《目录》,参考异同俾归一途。别为《考异》各一编。公自谓精力尽于此书。神宗赐名《资治通鉴》,御制序以冠其首,且以为贤于荀悦。云公武心好是书,学之有年矣。见其大抵不采俊伟卓异之事,如屈原怀沙自沈、四皓羽翼储君、严光
足加帝腹、姚崇十事开说之类,皆削去不录,然后知公忠信有馀。盖陋子长之爱奇也。
陈氏曰:初,光尝约战国至秦二世,如左氏体,为《通志》八卷以进。英宗悦之,遂命论次历代君臣事迹。起威烈王,讫于五代。《目录》仿《史记·年表》,年经国纬。用刘羲叟长历气朔而撮新书,精要散于其中。《考异》参诸家异同,正其谬误而归于一。
公子康公休告其友,晁说之曰:此书成,盖得人焉。《史记》、前后汉则刘贡父,三国历九朝而隋则刘道原,唐迄五代则范纯甫,其在正史外。楚汉事则司马彪、荀悦、袁宏,南北则崔鸿,十六国春秋萧方,三十国春秋李延寿,《南北史》《太清记》亦足采《建康实录》,以下无讥焉。柳芳《唐历》最可喜。唐以来,稗官野史暨百家谱录、正集、别集、墓志、碑碣行状、别传亦不敢忽也。苟不先读正史,则《资治通鉴》果何有邪?武夷胡氏曰:昔闻赠谏大夫陈公言:因读《资治通鉴》然后知司马文正公之有相业也。余自志学以来,涉猎史篇,文词汗漫,莫知统纪,徒费精神而无所得。及读此书,编年纪事先后有伦,凡君臣治乱、成败安危之迹若登乎乔岳,天宇澄清,周顾四方悉来献状。虽调元宰物辅相弥纶之业未能窥测,亦信其为典刑之总会矣。
致堂胡氏曰:司马公六任冗官,皆以书局自随。岁月既久,又数应诏上书论新法之害,小人欲中伤之。而光行义无可訾者,乃倡为浮言,谓书之所以久不成,缘书局之人利尚方笔墨绢帛及御府果饵金钱之赐耳。既而承受中贵人阴行检校,乃知初虽有此旨而未尝请也。光于是严课程省人事,促修成书。其表有云:日力不足,继之以夜。简牍盈积浩如渊海,其间牴牾不敢自保。今读其书,盖自唐及五代采取微冗日月,或差良有由也。光以议论不合辞执政而不居舍大藩,而不为甘就冗散,编集旧史,尽愿忠之志。而憸险细夫顾谓眷恋匪颁之入。孟子曰:如使予欲富,何为辞十万而受万乎?小人以己臆度君子,类皆如是夫。编集旧史,欲人君学者便于观览,其功亦不细矣。以久之故尚有谗口,又况矫世拂俗兴复先王之治者哉?呜呼!悲夫!
高氏《纬略》曰:公《与宋次道书》曰:某自到洛以来,专以修《资治通鉴》为事,于今八年仅了。得晋、宋、齐、梁、陈、隋六代以来奏御,唐文字尤多。托范梦得将诸书依年月编次为草卷,每四丈截为一卷。自课三日删一卷,有事故妨废则追补。自前秋始删,到今已二百馀卷,至大历末年耳。向后卷数又须倍此,共计不减六七百卷,更须三年方可粗成编,又须细删,所存不过数十卷而已。其费工如此,温公居洛十五年,故能成此书。今学者观《通鉴》往往以为编年之法,然则一事用三四处。出处纂成,是其为功大矣。不观正史精熟未易决《通鉴》之功绩也。《通鉴》采正史之外,其用杂史诸书凡二百二十二家。《容斋洪氏随笔》曰:司马公修《资治通鉴》,辟范梦得为官属,尝以手帖论缵述之要,大抵欲如《左传》叙事之体。又云凡年号皆以后来者为定,如武德元年则从正月便为唐高祖,更不称隋义宁二年,梁开平元年正月便不称唐天祐四年。故此书用以为法,然究其所穷,颇有窒而不通之处。公意正以《春秋》定公为例,于未即位即书正月为其元年,然昭公以去年十二月薨,则次年之事不得复系于昭,故定虽未立,自当追书。然经文至简,不过一二十字,一览可以了解。若《通鉴》则不侔。隋炀帝大业十三年便以为恭皇帝,上直至下卷之末恭帝立,始改义宁,后一卷则为唐高祖。盖凡涉历三卷而炀帝固存,方书其在江都时事。明皇后卷之首标为肃宗,至德元载至一卷之半方书太子即位。代宗下卷云:上方厉精求治,不次用人,乃是德宗也。庄宗同光四年便系于天成,以为明宗。而卷内书命李嗣源讨邺,至次卷首庄宗方殂。潞王清泰三年便标为晋高祖,而卷内书石敬塘反至卷末始为晋天福。凡此之类殊费分说。此外如晋宋诸胡僭国所封建王公及除拜卿相,纤悉必书,有至二百字者。又如西秦丞相南川宣公出连乞都卒,魏都坐大官,章安侯封懿天部大人,白马文正公崔宏宜都,文成王穆观镇远将军平舒侯燕凤,平昌宣王和其奴卒,皆无关于社稷治乱。而周勃薨乃不书。及书汉章帝行幸长安,进幸槐里岐山,又幸长平、御池阳宫,东至高陵,十二月还宫。又乙未幸东阿,北登太行山,至天井关夏四月乙卯还宫。又书魏主七月戊子如鱼池,登青冈原,甲午还宫。八月己亥如弥泽,甲寅登牛头山,甲子还宫。如此行役,无岁无之,皆可省也。
巽岩李氏曰:左丘明传《春秋》,自隐。至成,八公,凡百
五十年,为十三卷。自襄至哀四公,凡百五年为十七卷。年近则事详,远则略,理势固然,无足怪者。温公与范太史议修《唐纪》。初,约为八十卷。此帖云:已及百卷。既而卒为八十卷,删削之功盛矣。卷数细事,前辈相与平章犹严若此,则其他肯轻下笔哉?吁可敬畏也。然今以《唐纪》《汉纪》,其纸叶盖多八九。视《周纪》,滋益多于斯文奚,累焉。而或者弗察,强以繁省论文。晋张辅遽谓:孟坚不及子长。孟坚不及子长,固也,岂在文之繁省乎?此儿童之见耳。先公曰:张新叟言:洛阳有《资治通鉴》草槁,盈两屋。黄鲁直阅数百卷讫,无一字草书。此温公所谓平生精力尽于此书也。如人之不能读,何公尝谓吾:此书惟王胜之尝读一遍,馀人不能数卷已倦睡矣公。此书历英宗、神宗二世,凡十九年而书成。

《通鉴举要历》八十卷。
晁氏曰:皇朝司马光撰《通鉴》,奏御之明日,辅臣亟请观焉。神宗出而示之,每编始末识以睿思,殿宝章盖尊宠。其书如此,公尚患本书浩大,故著此。陈氏曰:公患本书浩大难领略,而目录无首尾,晚著是书以绝二累。其槁在晁说之以道家。绍兴初,谢克家任伯〈疑有阙文〉得而上之。

《资治通鉴外纪》十卷。
晁氏曰:皇朝刘恕撰。司马公作《通鉴》,托始于周威烈王命韩、魏、赵为诸侯,下讫五代。恕尝语光:曷不起上古或尧舜?光答以事包《春秋》,不可。又以经不可续,不敢始于获麟。恕意谓阙漏,因撰此书。起三皇五帝止周共和,载其世次而已。起共和庚申至威烈王二十二年丁丑,四百三十八年为一编。号曰《外纪》,犹《国语》《春秋外传》也。
陈氏曰:司马公修《通鉴》,辟恕为属。恕尝谓:《史记》不及包羲、神农,今历代书不及威烈之前。欲为前纪,而本朝为后纪。将俟书成,请于公,会病废绝意。后乃改《前纪》《外纪》。云《通鉴》书成,恕已亡。范淳父奏:恕于此书用力最多。援黄鉴、梅尧臣例,官其子,且以书赐其家。道原父涣凝之家庐山,欧公所为赋庐山高者也。

《通鉴节文》六十卷。
晁氏曰:题云:温公自抄纂《通鉴》之要,然实非也。

《通鉴纪事本末》四十二卷。
陈氏曰:工部侍郎袁枢机仲撰。枢自太学官分教严陵为此书,杨诚斋为之序。朱子曰:古史之体,其可见者《春秋》而已。《春秋》编年通纪以见事之先后,书则每事别记以具事之首尾意者。当时史官既以编年纪事,至于事之大者则又采合而别记之。若二典所纪上下百有馀年,而《武成》《金縢》诸篇其所纪载或经数月,或历数年,其间岂无异事?盖必已具于编年之史而今不复见矣。故左氏于《春秋》既依经以作传,复为《国语》二十馀篇。国别事殊,或越数十年而遂其意。盖亦近书体以相错综云尔。然自汉以来,为史者一用太史公纪传之法,此意固不复讲。至司马温公受诏纂述《资治通鉴》,然后二千三百六十二年之事编年系日如指诸掌,虽托始于三晋之侯而追其本原,始于智伯上系左氏之卒,章实相授受,伟哉书乎!自汉以来未始有也。然一事之首尾或散出于数十百年之间,不相缀属,读者病之。今建安袁机仲乃以暇日作为此书,以便学者其部居门目始终离合之间又皆曲有微意于以错综温公之书,其亦《国语》之流矣。

《续通鉴长编》一百六十八卷。
陈氏曰:礼部侍郎眉山李焘仁父,撰长编云者。司马公之为《通鉴》也,先命其属丛目。丛目既成,乃修长编,然后删之以成书。唐长编六十卷,今《通鉴》惟八十卷耳。焘所上表自言:未可谓之《通鉴》,止可谓之《长编》。故其书虽繁芜而不嫌也。其卷数虽如此而册数至馀三百,盖逐卷又自分子卷,或至十馀。

《续通鉴长编举要》六十八卷。
陈氏曰:李焘撰《大略》,皆温公旧规也。
巽岩李氏进《长编》,奏状隆兴元年知荥州。李焘奏:臣尝尽力史学于本朝,故事尤切欣慕。每恨学士大夫各信所传,不考诸实录,正史纷错难信。如建隆、开宝之禅授涪陵,岐魏之迁殁,景德、庆历之盟誓,曩霄谅祚之叛服,嘉祐之立子,治平之复辟,熙宁之更新,元祐之图旧,此最大事,家自为说。臣辄发愤讨论,使众说咸会于一。敢先具建隆迄开宝,十有七年,为十有七卷上进。乾道四年,礼部郎官李焘上言:臣准朝旨取臣所著《续资治通鉴》。自建隆迄元符,令有司缮写投进,今先次写到建隆元年至治平四年闰三月五朝事迹,共一百八卷投进。治平以后文字增多,容臣更加整齐节次投进。臣窃闻司马光之作《资治通鉴》也,先使其寮采摭异闻,以年月日为丛目,丛目既成,乃修长编。唐三
百年范祖禹实掌之光,谓祖禹《长编》宁失于繁,无失于略。今《唐纪》取祖禹之六百卷删为八十卷是也。臣今所纂集义例悉用光所创立,错综铨次皆有依凭。顾臣此书讵可便谓《续资治通鉴》,姑谓《续资治通鉴长编》可也。旁采异闻,补实录正史之阙略,参求真是破巧,说伪辨之纷纭,益以昭明祖宗之丰功盛德。区区小惠,或可录所有《续资治通鉴长编》一百八卷随表上进。
淳熙元年知泸州,李焘上言:臣先次投进《续资治通鉴长编》,自建隆迄治平,今欲纂辑治平以后至中兴以前六十年事迹,庶几一祖八宗之丰功盛德粲然具存,无所阙遗。顾此六十年事,于《实录》《正史》外颇多所增益,首尾略究端绪合为《长编》。凡六十年年为一卷,以字之繁略又均分之,总为二百八十卷。然熙丰、祐圣、符靖、崇观、和康之大废置、大征伐关天下之大利害者,其事迹比治平以前特异,宁失之繁,无失之略,必须睿明。称制临决如两汉宣章故事,无使各自为说,乃可传信无穷。淳熙九年知遂宁府,李焘上言:臣累次进所为《续资治通鉴长编》,今重加写进,共九百八十卷,计六百四册。其修换事总为目一十卷,又缘一百六十八年之事分散为九百八十卷。之间文字繁冗,本末颇难立见,略存梗概,庶易检寻。今创为建隆至靖康《举要》六十八卷,又为《总目》共五卷,已上四种,通计一千六十三卷六百八十七册。投进者,纪一祖八宗之盛德至善。义宁止于百篇,聚九朝三世之各见殊闻。事或传于两说,惟折诸圣乃得其真。臣网罗收拾垂四十年,缀葺穿联踰一千卷,抵牾何敢自保?精力几尽。此书非仰托大君之品题,惧难逃乎众人之指目。汉孝宣称制决疑,故事最高于甘露我神。考锡名冠序治鉴,莫毁于元符豫席,恩言比迹先正,臣死且不朽。乾道六年,奉旨降付《续资治通鉴长编》一百七十六册秘书省,令依《通鉴》纸样缮写进纳。
水心叶氏曰:李氏《续通鉴》《春秋》之后才有此书。自史法坏,谱谍绝,百家异传与《诗》《书》《春秋》并行。而汉至五季事多在记后。史官常狼狈收拾,仅能成篇。呜呼!其何以信天下也?《通鉴》虽幸复古,然由千有馀岁之后追战国秦汉之前则远矣。疑词误说流于人心久矣,方将钩索质验贯殊析同力,诚劳而势难一矣。及公据变复之,会乘岁月之存断。自本朝凡《实录》《正史》官文书,无不是正就一律也,而又家录野记旁互参审,毫发不使遁逸邪正,心迹随卷较然。夫孔子之所以正时月日必取于《春秋》者。近而其书具也,今惟《续通鉴》为然尔。故余谓《春秋》之后才有此书,信之所聚也。虽然公终不敢自成书第,使至约出于至详至简成于至繁,以待后人而已。
先公曰:李文定公纂本朝长编,自绍兴、隆兴、乾道、淳熙节次上进,收拾旧事,垂四十年。是长编一百六十八年之书,以四十年而成。

《明·王圻·续文献通考》编年考

《历代通鉴纂要》 卷。
弘治中,命儒臣李东阳等纂辑,九十二卷。

《通鉴解题通释》 卷。
吕祖谦著。

《通鉴笔议》 卷。
华亭叶汝舟著。汝舟,登进士,所著诗文藏于家。

《音注资治通鉴》 卷。
胡三省注。

《通鉴总论》一卷。
潘荣著。

《通鉴集议》 卷。
辅广著。

《通鉴论断》 卷。
吉水周淼著。

《通鉴表微》 卷。
莆田方澄孙著。

《通鉴书法》一卷。
郝经著。

《通鉴新义》 卷。
梅时举著。

《通鉴随笔》 卷。
陈垲著。

《通鉴手抄》 卷。
何淡著。淡,东阳人。嘉泰间以上舍释褐历官国子丞秘书郎。恬静好学。所著又有《贤关漫录》

《家塾通鉴节要》二十四卷。
吕祖谦著。

《资治通鉴节要》 卷。
江贽著。贽,崇安人。隐居不仕,因太史奏少微星见,诏举遗逸,三聘不起,赐号少微先生。

《通鉴要览》 卷。
崔敦诗著。又有文集。制《稿奏议》、制《海韵鉴》等书。

《通鉴小录》 卷。
永新冯翼翁著。
《明·焦竑·经籍志》编年类纪录
《资治通鉴》二百九十四卷。〈注〉司马光。
《通鉴纪事本末》四十二卷。〈注〉袁枢。
《资治通鉴外纪》十卷。《外纪目录》三卷。〈注〉刘恕。
《通鉴源委》八十卷。〈注〉赵完璧。
《通鉴前编》十八卷。〈注〉金履祥。
《通鉴续编》二十四卷。〈注〉陈桱。
《通鉴长编》一百六十八卷。〈注〉李焘。
《续通鉴长编举要》六十八卷。〈注〉李焘。
《通鉴问答》五卷。〈注〉王应麟。
《通鉴解题》十二卷。〈注〉吕祖谦。
《通鉴通释》一卷。〈注〉吕祖谦。
《通鉴要略》 卷。
《续通鉴要略》十卷。〈注〉宋章衡。

通鉴部总论一

宋司马光文集答范梦得
光前者削奏时,将谓宫教二年,改官不知新制,乃须五年得无却成奉滞否,惭𢙀惭𢙀。梦得今来所作《丛目》,方是将《实录》事目标出。其《实录》中事应移在前,后者必已注于逐事下。讫自《旧唐书》以下俱未曾附注,如何遽可作《长编》也?请且将新、旧《唐书》纪、志、传及统纪、补录并诸家传记小说以至诸人文集稍干时事者,皆须依年月注所出篇卷于逐事之下。《实录》所无者,亦须依年月日添附。无日者附于其月之下称是月。无月者附于其年之下称是岁。无年者附于其事之首尾。有无事可附者则约其时之早晚附于一年之下。但稍与其事相涉者即注之,过多不害。尝见道原云:只此已是千馀卷书。日看一两卷,亦须二三年功夫也。俟如此附注俱毕,然后请从高祖初起兵修长编至哀帝禅位而止。其起兵以前禅位以后事于今来,所看书中见者亦请令书吏别用草纸录出,每一事中间空一行许素纸。隋以前者与贡父梁,以后者与道原。令各修入《长编》中,盖缘二君更不看此书。若足下只修武德以后天祐以前,则此等事尽成遗弃也。二君所看书中有唐事亦当纳足下处修入《长编》耳。其修《长编》时,请据《事目》,下所该新、旧纪、志、传及杂史、小说、文集尽检出一阅,其中事同文异者则请择一明白详备者录之,彼此互有详略则请左右采获,错综诠次,自用文辞修正之,一如《左传》叙事之体也。此并作大字写。若彼此年月事迹有相违戾不同者,则请选择一證据分明、情理近于得实者修入正文,馀者注于其下,仍为叙述。所以取此舍彼之意。凡年号皆以后来者为定。假如武德元年则从正月便为唐高祖,武德元年更不称隋义宁二年,元宗先天元年正月便不称景云三年,梁开平元年正月便不称唐天祐四年也。诗赋等若止为文章、诏诰若止为除官及妖异止于怪诞、诙谐止于取笑之类,便请直删不妨。或诗赋有所讥讽、诏诰有所戒谕、妖异有所儆戒、诙谐有所补益并告存之。大抵《长编》宁失于繁毋失于略。千万切祷切祷!今寄道原所修《广本》两卷,去恐要见式样故也。甚思与足下相见熟共商确,无因可得,企渴企渴!中前寄去《晋纪》八卷写净草者,必已写了,其原本却告分付儿子康令带来。虽未了,亦告分付。盖为今夏递往南康军路中遗失却三卷,若更失此,则都无本。故也,其写了,净草续附递来不妨。卿所清出《魏纪》,今令李永和带去,有改动者,告指挥别写及楷改。目痛,灯下作此书,恕其不谨。光上凡有人初入长编者,并告于下,其注云:某处人。或父祖已见于前者,则注云:某人之子或某人之孙。今更寄贡父所作《长编》一册去,恐要作式样,并道原《广本》两卷并告存之。

贻刘道原

光再拜。光少时惟得高氏小史读之,自宋讫隋《正史》《南北史》,或未尝得见,或读之不熟。今因修南北朝《通鉴》,方得细观,乃知李延寿之书亦近世之佳史也。虽于禨祥谈嘲小事无所不载,然叙事简径,比于南北《正史》,无烦冗芜秽之辞。窃谓陈寿之后唯延寿可以亚之也。渠亦当时见众人所作《五代史》不快意,故别自私著此书也。但恨延寿不作志,使数代制度沿革皆没不见。道原《五代长编》,若不费功,计不日即成。若与沈约、萧子显、魏收三志依《隋志》篇目删次补葺别为一书,与《南北史》《隋志》并行,则虽《正史》遗逸不足患矣。不知道原肯有意否?其符瑞等皆无用,可删《后魏释老志》,取其要用者附于《崔浩传》后,《官氏志》中氏族附于《宗室》及代初《功臣传》后,如此则《南北史》更无遗事矣。今国家虽校定摹印《正史》,天下人家共能有几本,久远必不传于世。又校得绝不精,只如《沈约叙传》差却数板,亦不寤其他可知也。以此欲告道原存录其《律历》《礼乐》《职官》《地里》《食货》《刑法》之大要耳,不知可否?如何如何?光再拜。

《刘恕·通鉴问疑》二十六则

秘书丞高安刘公,讳恕,字道原。尝同司马公修《资治通鉴》。司马公深畏爱其博学,每以所疑问焉。秘丞公未冠登第,名动京师。文行并高,意气伟然,然以直不容于世。论次一家之书,欲为万世之传。固已负其初心而书未及成,捐弃馆舍。后世又未必知秘丞公于《通鉴》尝预有力焉也。秘丞公有子,曰羲仲。伤其先人功之不彰,而幼侍疾家廷,尝备闻馀论,乃纂集其与司马公往复相难者作《通鉴》问疑。

道原尝谓司马君实曰:正统之论兴于汉儒,推五行相生、指玺绶相传以为正统。是神器大宝必当扼喉而夺之,则乱臣贼子释然得行其志矣。若春秋无二王,则吴、楚固周诸侯也。史书非若《春秋》,以一字为褒贬。而魏晋南北五代之际以势力相敌,遂分裂天下,其名分位号异乎周,之于吴楚安得强拔?一国谓之正统,馀皆为僭伪哉。况微弱自立者不必书为僭,背君自立者不必书为逆,其臣子所称亦从而称之,乃深著其僭逆也。〈按:道原,羲仲父也。君实,父执也。何不称秘丞与温公或司马公而直呼曰
道原、君实,似于心未安否?

君实曰:道原言诸国名号各从臣子所称,固为通论。然修至十六国,有修不行者,至如乞伏国仁初称单于,苻登封为苑川王,乾归称河南王,前秦封为金城王,又封陇西王,进封梁王,前秦灭乃称秦王,后降于后秦,已而逃归,复称秦王,又降于秦,为河南王,炽盘亦称河南王,又复称秦王。吕光初称酒泉公,改称三河王,后乃称梁王。秃发乌孤初称西平王,改称武威王。利鹿孤称河西王,傉檀称梁王,后去年号降于秦,既而复称凉王。段业称凉王,沮渠蒙逊杀,业自称张掖公,改称河西王,魏封为凉王。若此之类,当称何国?若谓之河南、陇西,乃是郡名。若谓之秦、凉,则其所称又国号屡改。若不著名,知复为谁?又匹夫妄自尊大,即因其位号称之,则王莽、公孙述亦不当称姓名也。今欲将吴蜀十六国及五代偏据者皆依三十国春秋书为某主,但去其僭伪字。犹《汉书》称赵王歇、韩王信也,至其死则书曰卒,谥曰某皇帝,庙号某祖、某宗,独《南北朝》书某主而不名其崩薨之类。从旧史之文,不为彼此升降,如此以理论之虽未为通,然非出己意免刺人眼耳。不然,则依宋公明纪年通谱,以五德相承。晋亡之后,元魏继之黜,宋、齐、梁、陈、北齐、朱梁皆如诸国称名、称卒,或以朱梁比秦居木火之间,及比王莽补无王之际亦可也。五德之论出于汉儒,由是并依天道,以断人事之不可断者耳。
道原曰:晋元东渡,南北分疆,魏周据中国,宋齐受符玺,互相夷虏,自谓正统,则宋齐与魏周势当两存之。然汉昭烈窜巴蜀似晋元,吴大帝兴于江表似后魏。若谓中国有主,蜀不得绍汉为伪,则东晋非中国也。吴之立,无所承为伪,则后魏无所承也。《南北朝》书某主而不名魏,何以得名吴蜀之主乎?
君实曰:光因道原言,以吴蜀比南北朝,又思得一法。魏、吴、蜀、宋、齐、梁、陈、后魏、秦、夏、凉、燕、北齐、后周、五代诸国名号均敌,本非君臣者,皆用列国之法,没皆称殂,王公称卒。周、秦、汉、晋、隋、唐尝混一天下,传祚后世,其子孙微弱播迁,承祖宗之业,有绍复之望,欲全用天子法以统临诸国,没则称崩,王公称薨。东晋元帝已前称崩薨而名列国,刘备虽承汉后,不能纪其世次。犹宋高祖称楚元王,后李升称吴王,恪后是非不可知,不得与汉光武、晋元帝为例。
道原曰:尝混一海内者并其子孙用天子法,未尝相君臣者从列国法,此至当之论也。然以晋元比光武,兹事恐未当。晋失其政,五胡纷扰,天命不常,唯归有德。若东晋德政胜,则僭伪之主必复为臣仆。而东晋与
诸国异名号并正朔,是德政不相胜也。吴尝称臣于魏,魏不能混一四海,不得用天子法。而东晋僻在江南,非魏之比,又诸国苻坚、姚健、姚苌、慕容垂等与东晋非君臣,东晋乃得用天子之法乎?若秦、夏、凉、燕及五代诸国,虽僭窃名号,皆继踵仆灭,其兴亡异于吴、蜀、南北朝,此黜之不当疑也。
君实曰:道原黜秦、夏、凉、燕及五代诸国,愚虑所不到者。然欲使东晋与五胡并为敌国,则与光所见异。晋元乃高祖曾孙,琅琊嫡嗣,其镇建邺、加镇东皆西朝诏除也。怀悯既死,贼庭天下,推戴元帝者,时宗室领藩镇。最亲强盛者,元帝而已。晋尝奄有四海兼制夷夏,苻、姚、慕容垂等虽身不晋臣,其父祖皆晋臣,而东晋之视苻、姚,犹东周之视吴、楚也。魏、吴俱为列国,岂能相臣?吴称臣于魏,犹勾践之事夫差、石勒之事王弥,非素定君臣之分者也。然不知晋武帝、隋文帝之初,吴主、陈主当称。吴主皓陈主叔宝萧琮附庸,为当名否?晋未平吴之前欲如魏,世与吴抗敌,宜如魏世。用列国法,晋传于宋,宋传于齐,齐传于陈,当用宋、齐、梁、陈年号以纪诸国事迹。陈亡之后用隋年号,隋未平陈以前称隋主而不名。萧琮为后周附庸,与梁、陈非君臣,梁、陈不当名萧琮也。
君实曰:汉有国邑者则曰封某主某侯,无国邑者则曰赐爵关内侯。魏晋王侯率皆虚名。若云无国邑者,则亦有就国者。沈庆之以始兴优近求改封南海,是食国租税也。若云有国邑,则有封境外郡县者。如宋有始平王、魏有广陵王也。不知当书封某王侯?当书赐爵某王侯?
道原曰:南北朝诸王虽不就国,皆有国邑、国官。宋孝武大明中,分实土郡县为侨县境。《宋志》雍州有始平郡,青州有太原郡,荆州有河东郡,皆侨郡也。《齐志》秦州有始平郡,故宋有始平王。《魏志》豫州有广陵郡,故魏有广陵王。恐不可云赐爵,当云封某王侯也。君实曰:凡用天子法者,所统诸侯皆用称薨。而《晋书·帝纪》惟亲王三公及二王后称薨,馀虽令仆、方伯、开府如羊祜、杜预之徒亦止称卒。《隋书·帝纪》内史令、纳言及封国公、郡公者亦称卒,惟亲王三公及开府仪同三司称薨。新、旧《唐书》令仆、中书令、侍中平章政事、参知机务政事皆称薨。若依古礼五等称薨,则晋惠帝时令长卒伍皆有爵邑,不可概称薨。西晋荀勖等为尚书令、中书监令,虽用事不谓之宰相,东晋庾亮、何充等始谓之宰相。欲自晋以后惟王爵及三公宰相称薨,馀皆称卒。南北朝王公亦称卒。至隋则令仆、内史令、纳言为宰相。至唐则平章政事为宰相,三师、三公皆为散官,欲皆以为薨,可乎?
道原曰:周、秦、汉、魏诸侯称薨,至晋已后唯王爵及三公、宰相称薨。或薨或卒,于例未匀。不如用陆淳例,皆称卒。
君实曰:诸臣称卒,诚为确论。但恨已进者周、秦、汉《纪》
不可请本追改。其晋、隋、唐《纪》除诸王、三公、三师称薨,馀虽宰相亦称卒。尚书、令仆及门下中书权任所在谓之宰相,终非正三公也。
道原曰:散官若亦称薨,宰相不应称卒。
君实曰:长历景平二年正月丁巳朔,二月丁亥朔,《后魏书》纪志是岁不日食。道原于《长编》何故书景平二年二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道原曰:《宋高祖纪》:永初三年正月甲辰朔,景平元年正月己亥朔,皆与刘仲才更历合。旧本八月乙未朔,九月当乙丑朔误作辛丑,十月甲午朔误作庚午,十一月甲子朔误作庚子,十二月癸巳朔不误。十二月癸巳,则二年正月当癸亥朔,二月癸巳朔,三月壬戌朔,旧本乃误作正月丁巳、二月丁亥、三月丙戌,至四月辛卯不误。《建康实录》景平二年二月癸巳朔,日有食之。乙未义恭为冠军。丁未大风。皆与《宋书》纪同,唯《宋书》误以二月为正月。《南史》误以二月朔为己卯。君实曰:《晋帝纪》:晋春秋纪年通谱隆安五年九月吕隆降秦,十月姚兴侵魏。道原何故于元兴元年书五月姚兴侵魏,八月吕隆降秦?
道原曰:《姚兴载记》:兴遣姚平伐魏、姚硕德伐吕隆。硕德败隆于姑臧。姚平攻魏,乾城陷之,遂据柴壁。魏军攻,平截汾水守之。硕德攻隆为持久计,隆惧,遂降。姚平赴汾水,死。《魏书》:天兴五年五月,姚兴遣其弟义阳王来侵平阳,攻陷乾壁。八月,车驾西讨,至乾壁,平固守,进军围之,姚兴悉举其众来救。帝度蒙坑,逆击兴军,大破之。十月,平赴水死。天兴五年,晋之元兴元年。五月也,八月。魏围姚平于乾壁,然后吕隆降于硕德,则是八月也。《晋纪》隆安五年九月,吕隆降秦。十月,姚兴侵魏者,误也。晋去中国远,事得于传闻,故或前一年,或后一年,《载纪》往往按诸国书,而《本纪》凭晋时《起居注》,故差误特甚。
君实曰:《晋纪》义熙十二年二月,姚兴死,子泓嗣。五月,司马休之、鲁宗之奔姚泓。道原何故于义熙十二年五月书司马休之、鲁宗之奔姚兴?
道原曰:《姚兴载记》:晋义熙十一年正月,荆州刺史司马休之、雍州刺史鲁宗之与刘裕相攻,遣使来求援。五月,休之等为裕所败,奔于兴。《晋书·休之传》亦云:奔姚兴。是十一年五月姚兴犹未死。而《姚兴载记》《后魏本纪》《十六国春秋》《北史》僭伪附庸。传《南史·宋武帝纪》姚兴以义熙十二年二月死,是《晋纪》误以十二年二月为十一年二月,故休之等奔秦亦误云奔姚泓也。君实曰:《武陵王纪本传》:大宝二年四月,纪僭位于蜀,年号天正,与萧栋暗合。识者尤之曰:于文天为二人,正为一止,言各一年而止也。道原何故于承圣元年书武陵王纪即位于蜀?
道原曰:《南史·简文纪》:大宝二年八月,侯景即位。明年四月,武陵王纪僭号于蜀。按萧栋以大宝二年八月即位改元天正,若《纪》以大宝二年四月改元事,乃在先,非是暗合。又《纪·本传纪次》:西陵时,陆纳未平,蜀军复逼,元帝忧之。陆纳以承圣元年十月反,则大宝二年不应言陆纳未平也。故从《帝纪》承圣元年,武陵王纪僭号为是。君实曰:然。
君实又曰:晋都督领刺史有止督本州者,刺史专统本州,何谓更加督字?《南史》略去所督州名,但云加都督,都督岂虚名乎?
道原曰:《齐·百官志》:晋太康中,刺史治民,都督知军事,至惠帝乃并任。非要州则单为刺史,是刺史不加督字者不得总其统内军事也。檀道济都督江州之江夏、豫州之西阳、新蔡、晋熙四郡诸军事。《江州刺史·晋宋志》:江州领郡九,豫州领郡十。而道济止得都督四郡。南北朝时军任甚重,都督岂虚名哉?《南史》但云:江州刺史,务欲省文,不知害义也。
君实曰:《后魏·礼志》:太和十五年,诏尊烈祖为太祖,显祖为二祧。《帝纪》:太宗永兴二年,谥道武为宣武皇帝,庙号太祖。不言号烈祖。又道武功业最盛,庙号世祖。何为不预二祧?
道原曰:道武追尊神元,庙号始祖,平文庙号太祖,昭成庙号高祖,皆为不迁之庙。则太宗上宣武帝号,不应又号道武庙为太祖。史官但举后来庙号耳。孝文去文太祖之号,亦必去昭成高祖之庙号,故孝文庙号高祖。魏收《序纪》惟称始祖神元皇帝,而平文、昭成皆不冠庙号也。《礼志·诏书》云:烈祖有创业之功,世祖有开拓之德。其以道武为太祖比,后稷世祖烈祖为二祧比。文武是显祖字,上脱世祖二字也。
君实曰:《梁
高祖纪》:中兴元年十二月,宣德皇后授高
祖大司马,依晋武陵王承制故事。二年正月,又加高祖大司马解承制,何也?
道原曰:旧本《梁高祖纪》:中兴二年正月,大司马解承制。《齐·和帝纪》亦云:大司马梁王解承制,后人误于大司马,上加于高祖三字也。
君实曰:《魏纪》:太和九年,均田诏云:还受以生死为断。《志》云:十五以上受田。又云:及课则受田,老免则还田。又云:有举户老小癃者,年踰七十不还,是不以生死为断也。又云:所授之田率倍之。是受四十亩者,更受八十亩閒田欤?桑田不在还受之限,是民于田中种桑者即得为永业欤?又云:非桑之土,夫给一亩或给二十亩或十六亩,何其不均也?又曰:应还之田不种桑、枣,是露田又不种欤?又云:尝从见口有盈者无受无还,何哉?又云:一人之田正从正,倍从倍,不得隔越他畔。是二者必须相邻,地形安得如此?井田废久矣,天下皆民田也。魏计人口及奴婢皆以田给之,其亦有说乎?
道原曰:《后魏·食货志》云:诸远流配谪无子孙及户绝者,墟宅桑榆尽为公田以给授受。观均田制度,似今世佃官田。及绝户田出租税,非如三代井田也。刘、石、苻、姚丧乱之后,土田无主,悉为公田。除兼并大族外,贫民往往无田可耕,故孝文分官田以给之。然有分限丁口计亩给田,老死还纳别授壮者,非若今世作全户税佃,不计其岁月,但不得典卖耳。诏书言其略,故云还受以死生为断。《本志》言其详,故有还不还之别也。不栽树者谓之露田。男夫受露田四十亩,妇人二十亩。谓男夫之有妇者,共受六十亩也。丁,牛一头,受田三十亩。谓户内更有一丁未娶者,及有牛一头,又受三十亩也。限四牛。所受之田率倍之者,谓每一丁一牛则倍三十亩。丁、牛虽多,给田止于一百二十亩,故曰限四牛也。初受田者,男夫一人给田二十亩,前后种桑五十,树枣五株、榆三根。非桑之土,夫给一亩,依法课莳、榆、枣。谓初受田者虽娶妇,同一户不复给田。非桑之土,惟种枣榆共八株,故止给一亩。下文云:麻布之土,男夫及课别给麻田十亩,妇人五亩,并枣榆地亦十六亩也。桑田用力最多,欲劝人种桑,故赐为永业田。露田有还受,故不得种桑麻也。恒从见口有盈者无还无受,不盈者受种如法,谓种桑不还田计。见男夫及丁口其合给田亩外,桑田有馀亦许为主,但不受亦不还耳。若受少桑田者,复受于官。种桑果故盈者,得卖其盈。不足者,得买所不足也。一人之分,正从正,倍从倍,不得隔越它畔。犹下文云:进丁受田,尝从所近。谓取逐户傍近,不必地相邻也。唐制:丁男给一顷十分之二为世业,八为口分世业,则身死承户者受之,口分则没官更给人。后讳世字,故云永业。魏、齐、周、隋享国日浅,兵革不息,农民常少而旷土常多,故均田之制存至唐。承平日久,丁口滋众,官无閒田,不复给受,故田制为空文。《新唐书·食货志》言:口分世业之田坏而为兼并,其意似指以为井田之比失之远矣。君实曰:然。

《刘羲仲·通鉴问疑》九则

君实访问道原疑事,每卷不下数条,论议甚多,不能尽载,载其质正旧史差谬者。然道原在书局,止类事迹勒成《长编》,其是非予夺之际一出君实笔削。而羲仲不及见君实,不备知凡例其是非予夺所以然之故。范纯夫亦尝预修《通鉴》,乃书所疑问焉。

汉之薛、包、茅、容等旧史止附别传,《通鉴》具载事迹,不可不谓广记。而淮南王太史公皆称屈原《离骚》与日月争光,《通鉴》乃削去屈原投汨罗、撰《离骚》等事。历代儒林文苑隐逸传直入削去七八。《春秋》褒秋毫之善,《通鉴》掩日月之光,此羲仲所疑一事也。
《二京》《三都》等赋、《解嘲》《宾戏》等文《通鉴》皆不书,而《孟子与梁惠王》《荀卿与临武君难疑答问》《通鉴》不漏略一句,荀、孟事迹则隐没不书。太史公之于管、晏犹次其传而不论其书,司马公之于孟、荀乃论其书而不次其传,此羲仲所疑二事也。
《通鉴·吴蜀》曰主、曰殂,《南北朝》曰主、曰帝、曰殂。司马公言:地丑,德齐不能相一。用列国之法庶几不误,事实近于至公。然世宗封李昪为唐国主,仁宗封元昊为夏国主。主与帝,非列国也。司马公论正统与欧阳公略同,而欧阳公天下有统,以有统书之,天下无统,以无统书之。《通鉴》若言有统,则不当书南北朝为帝;若言无统,则不当书南北朝为主。此羲仲所疑三事也。宋高祖射蛇于新洲,明日见青衣童子杵药,曰:我王为刘寄奴所伤。然寄奴王者,不可杀。高祖叱之皆散。《通鉴》凡此类符谶事皆不书。而秦二世元年书汉高祖斩蛇事,高祖斩蛇非符谶乎?《通鉴》何以书此?羲仲所疑四事也。
陆云本无元学,夜行迷路,见一少年,与谈老子。后寻宿处,乃王弼冢。自此谈元殊进。《通鉴》凡此类神怪事皆不书。而梁中大通二年书寇祖仁藏金事,祖仁藏金非神怪乎?《通鉴》何以书此?羲仲所疑五事也。北齐神武出征,遇天寒雪,使人举毡,陈元康于毡下作军书,飘飘运笔,俄顷数纸。神武目之曰:此何如孔子。《通鉴》凡此类过褒事皆不书。而汉延光元年书荀淑,比叔度为颜回,不知叔度于颜回何异元康于孔子?此羲仲所疑六事也。
孙彦高在定州默啜围州城,彦高倒,锁宅门告其奴曰:善守宅门,勿与锁钥。凡此类过贬事皆不书。而晋隆安三年书王凝之借鬼兵于大道,不知凝之借鬼兵何异彦高守锁钥?此羲仲所疑七事也。
《通历》《大业记》称炀帝弑文帝,《通鉴》书曰:上崩,中外颇有异论。《唐历》《新唐书》称武后杀太子弘,《通鉴》书曰:太子弘薨,时人以为武后杀之。《通鉴》疑以示疑。而宋元徽四年书冯太后鸩显祖事,唯《天象志》云:献文暴崩,实鸩毒。元行冲《国典》云:冯太后伏壮士,太上入谒,遂崩。司马公安知为鸩显祖?且司马公又安知鸩显祖者是冯太后与否也?此羲仲所疑八事也。〈以上八则问〉
纯夫曰:足下可谓善问。祖禹安敢不答?然其间所问节目,曩日当陪论议,因足下之问可以解诸儒之疑,此《通鉴》起予之助也云。云羲仲得纯夫书,悔难《通鉴》之为书。君实寓局秘阁,道原实预讨论,君实与道原皆以史自负,同心协力,共成此书。曰光之得道原,犹瞽师之得相者也。范纯夫、刘贡父、司马公休亦推道原功力最多。君实尝有言:光修《通鉴》,唯王胜之借一读,他人读未尽一编已欠伸思睡矣。扬子云云:后世复有子云,元必不废矣。方今《春秋》尚废,况此书乎?聊用自娱馀生而已。呜呼!君实所以用意远矣,非为寡闻浅见道也。然君实始成《通鉴》,以道原遗言求《通鉴》定本,乃录一本以付其家,而告羲仲曰:先君子临终时遗言恨不见书成,而此书之成,先君子力居多。他日须有从足下求之者,若欲传,当传予之,非独区区之恳,亦先君子之志也。然则君实期羲仲亦厚矣。羲仲既痛恨先人不及见奏成书,又惧后世有以小言破言、以小道害道。不幸而似羲仲者,故纂集其往复问难,使后世有考焉。〈以上答问一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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