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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满分作文“生活在树上”的作者写信啦!

 123xyz123 2022-03-26

亲爱的老师们、专家们:

辛苦了!

“我”的高考作文能够引起这么广泛的关注本来应该高兴。但是,这些天来,“我”愈来愈感受到紧张肃杀的气氛。这种“气氛”似乎与温文尔雅的校园“教育”有些乖离(抱歉,“我”又用了一个准“冷僻词”)。

今年以来,疫情肆虐的日子里,大家都蛰伏在家里,后来虽然返校“复学”,但校园师生人际依然保持“一米”距离,生活过得谨慎而压抑。高考结束后,人们一仍旧贯地(不知道这个是否为“冷僻词”,以后尽量避免)对高考尤其是高考作文试题“指点江山”,似乎热闹一番,但又似乎未能尽意,眼看热闹渐趋浪静。

非常幸运,“我”的高考作文《生活在树上》在浙江外国语学院主办的教育类报刊《教学月刊》微信公众号上发表。当时发表的视角是这篇文章评分的“一波三折”:阅卷过程中第一位阅卷老师只给了39分,但后面两位老师都给了55分的高分。最后,“我”的这篇作文被作文审查组判为满分。不曾想到,这一消息的“发布”为压抑的“后疫情”时代带来了一波又一波“激情”甚至“激愤”,把大家弄得十分辛苦!

看到这个得满分的消息,“我”首先是感到“幸运”,然后就是要感谢:感谢后来那两位评55分的老师,更感谢作文审查组最终给“我”评为满分。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我”的幸运感却在“我”原本深深敬仰而倍感温馨可爱的老师们尤其是语文老师们的激情汹涌中遭遇到劈头盖脸的巨浪而迅疾湮灭。

“我”首先要向大家承认,“我”的文章是有毛病的,加之在紧张的考场中完卷,现在被放在天下人的火眼金睛中更是百弊丛生了,有劳各位长者鼻垩挥斤(有失管控,又弄一个“冷僻词”,罪过),当感激之至。但“我”感到不少批评有些“言重”。

首先批评“我”的是“不能好好说话”。这个批评主要是因为“我”在文章中使用了一些生僻字词和一些“准外来语式”的句子。如,嚆矢(hāo shǐ)、滥觞(làn shāng)、振翮、玉墀、婞(xìng)直、肯綮、孜孜矻矻(zī zī kū kū)等词语。批评者说,本可以使用一些人人熟悉的词语为什么却偏用一些冷僻词,佶屈聱牙。的确,上面说的这些词的确是冷僻的。但它们是“我”遵循老师的教导“多阅读、多积累”而获得的“成果”。记得伟人曾经说过,学习的目的在于运用。“我”的这些“成果”,在高考这个关键时刻不“运用”,更待何时?如果只是因为有语文老师无法读“懂”,“我”就不能用,那怎么理解那些在数理化学科上能顺利解答出令不少高中理科老师困惑的“奥赛”题的同学就被赞为“尖子”人才呢?高兴的是,陈建新教授就此问题对“我”予以肯定:从“我的角度,如果这些生僻字没有用错,我不能扣分”,“高考评分标准也没有用生僻字要扣分的规定”。

有的批评者说,“晦涩是一种思想病”,这个对“我”这个高三学生来说,还是有些“抬举”了,因为,“我”只是积累了一些一般中学生不太积累的“冷材料”,还没有形成所谓“思想”,那自然也没有什么“思想病”了。

当然,文章中有的句子的确是为了追求论述语言的“严谨”性反而形成了“疙瘩”,这可能也是正在学习过程中养成的“学生腔”毛病,这是“我”需要改正的地方,还请各位长辈原谅!

其次,有的老师批评说,“我”的这篇文章会“带坏”学弟学妹们。“我”以为,这种可能性是有的,但若真的有一些学弟妹作文写“坏”了,”我”是不能承担责任的。因为,“我”经常听老师们抱怨:一些基本写作“技巧”给学生都讲了“一百零八回”了,学生还是没有掌握。老师们运用了那么多教育艺术手段,印发了那么多“优秀样文”给学生,出版社出版了那么多“满分作文”作指导,广大高中生的作文还是令老师们看得“头疼”。如果说,这么多优秀的正面的教育都还没有“影响学生”,“我”的这么一篇小文章就能“带偏”大家吗?何况大家都说这篇文章晦涩不堪、难以卒读,怎么能让人模仿?这在逻辑上也不通吧。

其三,有的名家批评“我”的文章有“四个侮辱”。“我”感觉,这个批评对“我”这名高三学生来说,就不仅仅是“抬举”,简直是“吹爆”了!批评者说,“我”文章中“制造阅读障碍的欧化语态,叠床架屋的复杂长句,完全不想让人弄明白的生僻字堆砌。这些,属于米尔斯在《社会的想象力》所竭力批判的'拜占庭式错综复杂的拆解和组合各类概念,繁文冗语的矫饰做派’”。这位专家因此结论说,“我”的文章“侮辱了语文教育,侮辱了汉语表达,侮辱了读者,也侮辱了无数语文老师”。

看到这里,“我”非常难受。天地良心(谢天谢地,这话应该是大众通俗语言)!在紧张的150分钟时间里,“我”完成了语言运用、现代文阅读篇幅共达5300多字的阅读理解和主客观题作答,加上篇幅达2500多字的文言文阅读翻译理解后,最后写800字的作文,时间真的是分秒必争了,“我”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叠床架屋”、“制造障碍”,哪里还能费尽心思去“侮辱”那么多对象!

考场作文真是平时训练的“习惯表达”,如果说到“学生腔”(还到不了“学院腔”的台阶)还是有的,但确不是有意为之的“矫饰做派”。

专家说,“评论的语言,应该是尽可能用人人通晓的大白话。每一个让人费解的概念和话语都是在制造阅读障碍。”但“我”看到就在批评“我”的评论文章中写到了米尔斯的《社会的想象力》,还有“拜占庭式”的“术语”引用。这可能也不算是“大白话”吧,这是否也有“炫技”和“卖弄”之嫌呢?”我”想应该不是,大体是这位评论家自己的学术积累而形成的“个性”表达吧。

近些天来,“我”还看到不少把”我”“拔”得很高的批评,如,有的用胡适《文学改良刍议》中的“八曰”论述和文学要有“三个要件”的“标准”来批评“我”的作文,还有的用鲁迅、郭沫若、冯友兰等大师文章的“清晰明白”来反衬。看到这些阳春白雪的比较,“我”既感动又羞愧难当——“我”这个高三学生哪能与文学巨人“比肩”啊!不过,如果要举例,“我”也能举出文学大师的的不够“清晰明白”的大作如钱钟书的《管锥篇》等等。

“我”感到安慰的是,还是有不少老师很客观地指出,高考作文评为“满分”是相对于全体高考考生而言的,这个“满分”只是“这道题”的满分,不标志这篇作文是“经得起各种检验”的大作。与众多文理不通、表意混乱、空洞无物的文章都要评为38—44分的文章比较,我这篇文章评为满分,是对“我”的广泛阅读和切中题意的分析的肯定。

总而言之,“我”——一个普通的高三学生的一篇考场作文,导致这么多老师和专家喷发这么多口舌炮火,真的是始料不及的。大家辛苦了。尤其是有的“人物”可能是借“我”这篇文章一抒心中块垒的,请你们休息一会吧!疫情还没有结束,大家保重!

一名高中毕业生

2020年8月9日

冒昧借用考生之名,表达劝解祈请之意。

——何国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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