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中华杯2022全国第三届清明节笔会】作品大展:王洪武

 中国作家图书馆 2022-03-29

参赛点击标题:中华杯2022全国第三届清明节笔会海内外征稿

怀念,我的至爱亲人
(或:孤独的思念)
王洪武

苏北里下河有个偏僻的村落——杨港,在那里,父母“制造”了我以及我的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两位老人一生辛苦,基本没有过上什么好日子。但凭着他们的勤劳、豁达、顽强,分别活到87和86岁。遗憾的是,我二姐和排行老三的哥哥只活了六十多一点即病逝了。大姐77岁也撒手人寰。如今,我这个家中最小的“老巴子”亦八十有一了。不仅“每逢佳节倍思亲”,就是平时,每每见到人家兄弟姐妹欢聚一堂、有说有笑,或个人遇到某些烦恼时,便倍加思念亲人,甚而禁不住生出一丝孤独无助的感慨来:“要是父母及姐姐哥哥们还活着多好啊!”与他们在一起的感动即不由涌上心头。 
              
父亲和他的油面手艺
                
记得我小时父亲就在杨港老家炸些馓子、果子,做些小本买卖。没有柜台,也没有货架。只有两只坛子一只筐。生意并不好,印象深的倒是经常被下乡扫荡的“兵痞”抢吃一空。没办法,父亲只好带着一家老小搭乘人家一条顺船,逃难到江南无锡,借老乡一块阁楼下的三面没遮拦的河床地,靠父亲炸卖些馓子、果子,苟且栖生。全国解放,听说家乡分田分地,父亲又带着我们迅速赶回苏北,开始过上了边种田边做些油面手艺的安定生活。
其实,父亲自己的“老家”并不在这里。听父亲说,他祖籍镇江,后先后流落到高邮的林泽和兴化的沙沟。1940年,日本鬼子在沙沟扔炸弹,父亲命大,一颗炸弹的旋风把他从平地一下子抛上屋顶,只碰破了几处皮。他躲到乡下,不久与苦难的母亲成了家,从此也就在这里安根立业了。
在沙沟,父亲9岁就丧父,母亲又体弱多病,无奈,他便到一户做米饭饼的人家烧炉子混口饭吃。这是什么炉子啊?就是那种用稻草泥起来的土“锅腔”,火特别难烧。草放进去,不是烧不着,冒烟,熏得人眼睛睁不开:就是火突然一“喷”,烧到人的头发和眉毛,小小年纪动不动遭主家的打骂 。父亲12岁到一家油面店当学徒、做长工,一干就是二十多年。这期间,更是吃尽了辛苦。且不说这活儿又脏又累,每天要双手不停站着十几个小时,吃不好睡不好,就是成天呆在那满屋的“油呛味”里就让人够受了。父亲常戏谑地说,“我前世打爹骂娘,投了油面手艺这一行。吃饭没桌子,睡觉没有床(都是做活的案板)”。所以,他自己不管多艰苦,也不准子女跟他学艺。逼我们一定要好好读书。这是后话。
父亲不识字,可脑子活,又勤奋好学,油面手艺在当地几十里方圆很有名气。他的“产品”,不仅质量过硬,食之个个喊好:而且品种齐全,什么脆饼、麻花、桃酥、金刚脐——一般应有尽有,即是没有的,顾客随要随做。妇女生孩子“坐月子”的、家中来客的、四时八节送礼的、孝敬老人的------有人跑多远赶来“光顾”。父亲还有个“捏面塑”的绝活,即用揉进各种不同颜料的面团,捏成形形色色的花鸟禽果,一个个栩栩如生,漂亮极了。人们为老人做寿、给死者“送饭”, “做”上它,便觉得无限光彩。父亲讲究“诚信”,他专门请人刻了块有砚台大的木印版,上面刻着“王记食品,不无二价,童叟无欺”的字样,用墨水印上小红纸,扎在每包食品上。那时我放学回家,常常抢着当起“义务印刷工”,一是好玩,二也为忙碌的父母作些贡献。“红纸块”似商家对消费者的“承诺书”、超时空的“广告箋”,又像喜庆的“装饰品”,父亲实在聪明极了。家中盛食品的坛儿、筐儿日渐增多,生意好兴旺。
可惜,没几年,三年自然灾害,粮油国家实行统购统销,父亲的油面手艺断了“原料”扎了手。那当儿,正是哥哥和我读书用钱的时候,家中又一度陷入困境。有一个同学,家境和我们差不多,每季开学,村干部都要暗暗资助他一些钱。有人告诉我父亲,要他也去“伸伸手“。父亲摇摇头,说:“集体的钱是全体村民的血汗,孩子读书是自家的事(他一直这么认为)不能要!”坚持一边勒紧裤带,克勤克俭:一边想方设法,拼命挣钱。做保管、当邮差、卖杂糖、搓草绳-------没日没夜干,硬是自力更生供我们弟兄俩读完书,双双走上工作岗位。父亲也常常为家中出了两个“吃饷人”而自豪不已。
没多久,国家政策松动,乡供销社可以做茶食了。父亲季节性地被请去做师傅,带出了不少“小徒弟“。一度,市场上没有馓子馒头等卖,农家有人“坐月子”、过生日,就请我父亲去“自做”。他都有求必应,自带工具,分文不取。一次,有户木匠家让他去炸馓子,错把给生产队油船的桐油当作棉清油掺进了油锅。这一来,坏了,不仅馓子不能吃,那刺人的“油呛味”把老人的气管呛坏了。父亲的气管炎由此而生,进而发展成肺气肿。可他从来不怨怪这家。他说:“人家也是难得,不是故意的。”最后,父亲就“走”在这难治的肺气肿上。
回想父亲的一生,他勤劳、敬业、聪慧、倔强、善良的优秀品质,是留给我们的一笔宝贵“财富“,我们要好好继承并发扬光大,子子孙孙不言弃。
父亲在那么恶劣的条件下,能活到87岁,恐怕得益于心地宽厚。他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委屈,该睡则睡,该干则干,该绕则绕,从不怨天尤人、唉声叹气,总是乐观地面对一切。此谓养生之道,也是当今建设和谐社会之必需。;
父亲吃了一辈子苦,晚年也没有享到我们的福。客观上,虽然做儿女的也有难处,但关键还是主观上没有摆上位置。有道是:尽孝要趁早。迟了,父母不在,要孝也孝不了了。想想,真悔之不已啊!
 
 
愧对母亲的在天之灵
 
母亲离开我们已有20多个年头了。我是母亲4个儿女中最小的、也是她认为最有出息、最孝顺的一个,社会上似乎亦有这个公认。然而,在母亲临终前,我却做了一件非常对不起她老人家的事。
那年,我还在盐城一乡镇工作。居住在故土乡下老大处的母亲,连连犯病,我闻迅后赶紧将母亲从家乡接来,经过一个时期治疗,母亲腿子上的浮肿也消了。不过,胃还在疼。
就在这时,乡里决定派人去大庆慰问建筑工人。说实话,这是一个“美差”,既风光,没担子,又能周游“北国”,玩耍一番。也许是领导上对我这个秘书从未出过远门的同情,书记亲自点名:“老王如家里走得开,也去一趟吧!”
面对这“特大喜事”,在别人当即会一个哈哈两个笑,而我想到家中老母,竟木然不知所措。有人插话:“秘书母亲有病,恐怕——”
是的,母亲每天都得吃药打针。又八十有六,病情随时会发生变化,妻一人在家毕竟放心不下。可当我想到事前建筑站长曾说过的“此次去大庆,回来将顺拢沈阳、哈尔滨、长春、北京尽兴玩一下”的诱人计划,便像到手的“宝贝”恐被别人抢去一样,赶紧抢答:“没问题,去!……”
回家我佯装这次出差是“组织决定”,“工作需要”,母亲听了一口支持:“是公事,当然不能为我耽搁!”
母亲说什么要回到乡下老大那里去。她说:“你走后,你媳妇上班也忙,我回去,你哥嫂全在家,带些药,一样治。你在外也好放心些。”
是出于照顾母亲的需要,还是为了自己“卸担子”,我果真送走老母,踏上了“神驰心往”的行程。
半月后,当我回到乡里,一下汽车就有人告诉我,你母亲在你出发后第七天即与世长辞了。
“天哪,这是意想不到的结果,还是意料中的后果!”我怀着惊恐羞涩之心,飞一般地扑向老家:迟了,大大地迟了,在那熟悉不过的生我养我的老屋里,只见母亲灵位上的记载已过了“头七”,我再也看不到慈爱的老母了。
我捶胸蹬足,懊悔万分:我为什么要在这期间外出昵?听哥嫂说,母亲像台老机器,到最后内脏恐怕全坏了。两个姐姐都回来了,就差我一个。老人弥留之际曾喊过几声我的名字,但在清醒时却总不让打电话要我回来,怕耽误我的公事。
回想那天母亲犟着要回家,说不定她己晓得自己病重,尽管她知道在我那里,靠近医院,能多活几天,但她还是宽慰我说:“人老总归要死,你们也不要白花费了,我死就死到老家去,你这里,公房小、没大锅大灶,不方便!”
母亲,最最伟大的母亲,你尽将思念,病痛乃至死亡的痛苦留给自己,将放心、方便、愉快让给儿子,但你可知道,“孝顺”的儿子竟倚着你的宽容、忍让、慈爱而出外旅游。
诚然,我不外出,未必能救老母一命,但至少我可照顾到老人最后一息,能尽到自己应尽的一份责任和爱心,我不该欺骗老人!
在外十多天,我一直忧心仲忡,惶惶惚惚。说来也怪,就在母亲去世那天夜里,我在北京真的做了这样的恶梦,喔喔嚎哭声竟将同室的几个同志惊醒。这是不是母亲的灵魂在向我传报,我说不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做了亏心事的人,他的心是不会安宁的。
直至今天,每每想到此,我都羞愧不已。事实上,我此后外出游玩的机会多的是,而对母亲最后的“孝”,说什么也追补不上了。
一辈子,心不安。
 
告 慰 老 大 姐
 
 大姐整整大我12岁。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我们姐弟4个,父母最舍不得、常常唠叨牵挂的就是大姐。嫁得远,一个隔了市的湖荡小舍、无船不行,成年难得回娘家一趟。孩子多,一连生了8个(4男4女),姐夫常年在镇上供销社工作,工资微薄。家中生活以及孝敬老人、照料小孩等重担全落在姐姐身上。“儿多母受苦”,哺育孩子那段日子又值国家最困难时期,三顿吃不饱,姐姐除了种田,还忙里偷闲搞副业,累得又黑又瘦。每年春节前当儿,做缝纫,都几天几夜不合眼。就在那家中常常揭不开锅的年代,一次她还让进城的姐夫给远在城里读书的我这个弟弟捎上几件她亲手缝制的新衣和从自己口中“抠”出的几十斤粮票。
姐姐就是这种心中只装着子女、亲友、乡邻,而唯独没有自己的人啊!
姐姐8个子女,相互间,尤其是母子(女)间、婆媳间一向亲密无间。姐姐常引以为豪的:“我有8个儿子、8个姑娘!”她把女婿、媳妇都当做自己的儿女,关爱备至。孩子们怎能不爱她?!听说母亲有病、个顶个争着给钱、出力,陪着老人求治。和谐家庭、令人感佩。
姐姐勤劳俭朴,心地善良、宽厚,乡村又空气清新,按理该能过上大寿的。那知万恶的癌细胞占上了身。其实,这宫颈癌在当今并非是不治之症,只要早发现、早治疗,可惜姐姐发现时已到了晚期。
能怪姐姐对身体不当心、太麻痹吗?不!姐姐家居住的原是仅有三四十户人家的小舍子,后来很快发展到上百户人家。原来农家居住的丁头舍全变成了砖瓦房,有十几户还盖起了楼房。老百姓可算家家比过去富足了许多。唯有像交通、医疗等公共事业很少起色。姐姐“走”前村子还未通车。人们上镇进城,非得先走上六七里坑坑洼洼的羊肠小道,然后再转乘摩托车、汽车;走水路更是找船难、行船难。独木桥,晃晃桥随处可遇。村上又没有诊所,医疗保险似是奢望,老姐姐们有病能扛则扛着,扛得过去是“福气”,扛不过去就是“晦气”。姐姐“没福”,当被子女下决心送进医院,病已沉了。
姐姐走后,我把这个情况写了篇稿子登上了报纸。当地领导看了非常重视。是不是我的这个因素,专为该村通车的事终于提上了重要议程。在县、市、省 的大力支持下,可以告慰姐姐的,仅几个月时间,一条宽宽的水泥公路,穿过几座大桥,一直伸到姐姐家门口,自行车、摩托车、汽车畅通无阻,有急病120一打,医院救护车就过来了。农民看病也都有了医疗卡。姐姐要是活到现在,有病早治也许还能好好地活着。
老姐姐用自己的“遗憾”唤醒人们,成就了一件好事。三年祭日,亲人们再聚会,你应该也一同欢笑了。
 
 最疼爱我的二姐
 
二姐比我大9岁。在我记事不久她就出嫁了,就嫁在本庄。我读村小,放学或假日,最好玩的去处便是二姐家。
二姐一直没有上过学校,仅读了几天扫盲班,每年村上唱文娱,她都当主角、挂头牌,多厚的台词经人教几遍就记住了,扮演的角色没人不夸赞。平时做缝纫,手艺顶呱呱。我去玩,她不仅给好吃的,好玩的,身上“包装”也时不时添一些“杰作”。
二姐心灵手巧,是个最能干、最关爱我的人。
记得我进城读中学时,正是三年自然灾害困难时期,学校一点点饭菜吃不饱,饿得皮包骨。姐姐家粮食也没什么多余,但是她还是勒紧裤带,隔一段时间,就请人或给我带一些粮票,给带一些炒面来。那时学生能吃到炒面,那就像现在的学生能啃上鸡大腿一样,“帅”的不得了。一次,她陪母亲来看我,家中实在没什么吃的好带,便壮着胆偷偷地到生产队已刨过的茨菰田里,拾一些茨菰带上。学生宿舍没锅灶煮,姐姐就找来两块砖头,支着一只旧脸盆,用枯树枝为我和同学们烧了一盆清水茨菰(好在星期天,没人查房)。那有滋有味的一顿饱餐,至今想来都无与伦比。
我学校毕业一开始分在城里工作,后因写了一些杂文稿,领导“对号入座”,变着法儿把我发配到乡下老家。父母吓得再也不准我动笔,姐姐硬是一旁撑腰打气:“怕什么,只要不违法,对坏人坏事,就是要写!”几十年我能坚持握笔不止,并取得一些成绩,这与二姐“关键时刻”的支持不无关系。这是后话。
当时来到乡下,我已快三十岁的人了,对象还未找到。二姐义不容辞为我的婚事张罗起来。先请人帮我介绍了个乡里书记的姑娘。人样子也罢了,只是有点娇气。姐姐见人家父亲下乡进村,总杀鸡宰鹅,热情招待。打了一段时间交道,见对方“调子”太高,怕日后难以招架,便劝我主动“撤退”。听说南乡有个农家姑娘,人品不丑,“要价不高”,二姐一溜烟地找来一条小船,带我去相亲。数九寒冬,河里一层冰膜子,她就这样双手抹着冷水篙子,一下一下来去撑了近三十里。亲事定了,可家中没一间空房,更不谈有什么家具,二姐又爽爽快快地将自己结婚的房间包括床铺家具让出来,好在姐夫当兵常年在外,她自己住到了简陋的西厢房里,这一“让”就让了几年。姐夫春节等假期回来也一样住在小房里,让我和妻子很是过意不去。许多年后,我向我的孩子一提到这事,眼眶忍不住就湿润。因为以后没几年,还一天也没有享受到我的报答,二姐就去世了。
二姐63岁患上了脑癌,发现时已到了晚期。二姐原在的工厂频临倒闭,拿不出钱给她治病,姐夫退休后工资也不高。二姐在医院除了做些一般化疗外,什么“大动作”也舍不得做。二姐“走”后,姐夫又将我给姐姐治病的钱如数退给了我,红着眼圈说:“你姐姐一再关照,她反正不行了,舅舅挣钱也不容易,单位集资建房还差好多,不能瞎花掉……”
天哪,这就是二姐,一辈子不忘关心我的姐姐,什么叫亲情、责任感、舍己为人,从二姐身上,我刻骨铭心读解了她的真正内涵。
 如今,我常想,亲情是人世间最伟大的情感,然而在现实生活中,有多少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事!我们应该抓紧时间去报答曾给予我们养育之恩和关怀的亲人,一旦永远失去他们,将追悔莫及!
  
哥哥最后的目光
 
我有一个哥哥,大名叫王洪文。嗨,请注意了,他不是那个“位子”爬多高又被拉下的“大名人”。我的这个哥哥忠厚老实、勤勤恳恳,默默无闻做了一辈子家乡农村小学教师,孩子和家长们可喜欢他哩!
可惜,哥哥退休年把即病逝了。那天一早,我接到乡下侄儿电话,说哥哥病情加重,又已用专车送到县院住院部门前了。我立马赶去,只见哥哥还躺在小轿车的座椅上,脸色苍白,一头的汗珠,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紧紧地盯着我,虽无言,但我似清晰地领悟到哥哥目光里深藏着的那不舍的亲情。
哥哥本来大奔大跑的似一个健康人,三个多月前,身感不适,到医院检查,说是脾肿大。手术 7天后,便高烧不退,经县、市医院几个月的反复治疗,虽稍有好转,但终不能爬起。春节回家几天,又急忙送来了。“看来在劫难逃了,哥要与你、与家人、与这个世界永别了!”哥哥也许在想:正准备好好歇歇,上城里你那儿玩玩,会会老同学,再看看母校。哥哥书读的迟,初中和我在同一个学校,仅高我一个年级。家里拮据,我一二年级,都到哥哥宿舍,和哥哥合一个铺盖,衣服有时也合穿。我特别记得,夏秋没换身裤头子,哥哥就趁我午睡时帮给洗了晒出去,个把钟头裤头干了,正好穿上上课。我们从来不觉得艰苦,总是愉愉快快,刻苦学习,两个人成绩都很好。哥师范毕业,他的许多同学不久当上了干部,而他辗转几个小学、其中还有全县最偏僻的小舍,教鞭一抓就将近40年。大嫂不识字,4个孩子也都在农村,但一家调理得和和美美、蒸蒸日上。眼见教师待遇越来越好,“怎么一下子不让过了呢?!我舍不得、舍不得离开你们哪!”
面对这目光,我和大妈、侄儿侄女商量:事不宜迟,当机立断,叫专车,去上海,请大医院的医生再试试。资金不够,我家去拿。可当我从银行取过钱回到医院,抢救室里竟传出亲人的一片哭声。
哥哥突然心脏衰竭,睁着双眼走了。我心痛欲绝。我悔恨不已。哥哥住院,我虽然没有少去过,但倚着他的家人,未能及时地坚定地拿出得力的治疗方案。其实,我与哥哥,是一个娘生的同胞兄弟啊,我没有任何理由站在“二线”。早些做主,送哥哥去大医院,即使救不活他,至少也少了一份遗憾。
哥哥到死都没有查出真正的“元凶”,是医疗有误,还是他自身“潜伏”着某种不可救药的病毒?乡下人不懂也没精力去“追究”。这恐怕是个永远的“谜”了。
几年过去了,哥哥最后的目光,一直显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这目光,是对我心灵的拷问,也是对愚者的开导、是对医界尽快提高医疗水平改善医疗服务的热切期盼啊!。

王洪武 男 江苏盐城人,1942年生。公务员退休。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江苏省老年书画研究会会员。著有《九大于十吗》、《喷发激情》、《扬帆起航》、《凡人快语》、《生活随笔》等十多部文集。获奖作品百余篇,并有作品收入大专语文教科书、中学生读本。写作之余,爱好书法、摄影,作品屡屡参展、登载并获奖。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