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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不了诗人

 新用户7160502v 2022-03-31

  宁治春,山东省邹平市人。自幼追梦文学,1997年开始职业写作,有近百十万字刊发于报刊,成书十余本,小说、散文、诗歌、纪实文学、地方历史文化等方面皆有涉猎。

成不了诗人,那就做一个读诗的人

/宁治春

我很想成为一个诗人,一个好诗人,并一直为此努力,但到现在,依然被冷落着漠视着。我自知这主要还是水平的问题,所以只好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不了,不能成为诗人,那我就好好做一个读诗的人吧。

最早与文学的接触,是读小说,但最早的创作则是诗。当然,我已经很难回忆起青少年时期创作的诗作,最早留在记忆里的一首诗,叫做《落叶》,当时发表在周村区文化馆刻印版的小杂志里。后来在《邹平文艺》(或《黛溪》)杂志上刊发的诗,也只不过是三五句的所谓民歌,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

而最早读的诗,是在小学到高中的语文课本上,像毛泽东的诗,鲁迅的诗,当然也有若干古诗。主要的读诗,还是在成为文学青年之后,那时候文革刚刚结束,大多数诗人和作家得以“摘帽”或“解放”,其作品也广泛印行。像郭小川的诗,艾青的诗,郭沫若的诗,后来又有上世纪三十年代的诗人作品大量重印,徐志摩、戴望舒等等诗人的作品风靡一时。再后来,当代的诗人们开始崛起,如北岛、舒婷、昌耀、叶延滨、王小妮,而像海子、顾城他们,则似乎晚了一代。正是这些诗人的存在,几乎主宰了文革后三十年的中国诗坛,直至今天也在影响着我们。

那个时候,我还买过很多外国名诗人的诗集,像歌德、雨果、普希金、莱蒙托夫、裴多菲、叶赛宁、雪莱、拜伦……等等世界级大诗人的诗集,仍然站立在我的书架上,只是看上去有一些陈旧,上面也落了一层薄尘。每天工作在电脑前,我的背后就是整整一面墙的9大书架,高至顶棚,宽3米有余,由于太高,许多几乎不再看的书就放在了上面几层,而像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买的大多数世界名著,以及那个时候咱们新时期名家们的作品集则放在触手可及的几层,但因为大多数看过,再加之好书到手的速度屡屡超过我读书的速度,它们只能长期被冷落了。当然,这个装载了我最早文学读物的书架上,也不乏我经常阅读的东西,像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艾略特的诗集和长诗《荒原》,还有载有大量现代派风格诗作的八卷本《外国现代派作品集》等书籍,我经常会翻阅一下,而如《德国诗选》《英国诗选》等类诗集,只是偶尔看看。

这几年,诗兴大浓,不停写诗,先后编印了《所谓诗歌》《如诗如画》《香椿,香椿》三本诗集及类似打油诗的旧体诗集《椿香居杂诗》。还有编辑好的一本短诗集《生活·梦》,只是还没有印出来。虽然诗作产量不少,但影响甚微。好在我写诗只是兴趣使然,并无多少名利上的计较。尽管如此,我也一直在努力,想把诗写得更好一些。怎么才能写得更好?天赋指望不上,那就只有一个笨办法:多读诗,从那些成名的历史认定的经典诗人们那里借鉴经验。于是乎,一本本、一套套诗集争先恐后的加入到我家书房里来。其中古代经典占据着非常大的分量,如《全唐诗》,一套繁体(上下册,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版),一套简体(15卷,中华书局1999版),另外还有《李白全集》(上中下,中华书局1977版),《李商隐诗选》、《李贺诗选》等等,因为担心看不懂,还又买了《唐诗鉴赏辞典》以及施蛰存、顾随、叶嘉莹、周汝昌等名家解读唐诗的著作。还有《全宋诗》(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版),全套75卷,我买到了其中的70卷,另外5卷仍在搜寻中,5卷本的《全宋词》(中华书局1999版),另又买了苏轼、李清照、杨万里、欧阳修等十余人的个人作品集,也是为了方便阅读,特意买了《唐宋词鉴赏辞典》《宋诗鉴赏辞典》等工具书。其他如三曹、陶渊明、王士祯等人的诗集也是常读之书。古代诗当然不止以上若干,这种统计式的寻找实在繁琐,就不一一罗列。这些诗集,我没有通读,可也经常不断读,虽然至今仍对格律一窍不通,但从中享受到的快乐,却是巨大的。

因为图方便,在家里我最经常呆的地方,比如电脑前、床,都各自有大摞大摞的书放在电脑桌和床头橱上,甚至在狭小的卧室里,我专门制作了一个三层的小书架。这些地方所放的书,都是我最想看而且能随时看的书,其中绝大部分都是诗集。此刻的电脑桌上,就有《现代诗110首》(红、兰两卷,三联书店2014版)、李陀、北岛编选的《给孩子们的诗》、《杨牧诗选》、《林召棠诗存》、《金子美铃诗全集》、《子恺诗词》、《宋诗选注》、《经典民间情歌》《江南民间情歌八百首》、《中华民国诗千首》、《于右任诗词选》、《世界现代禅诗选》、《现代十家旧体诗精粹》、《老虎桥杂诗》(周作人)、十卷本“当代中华诗词名家精品集”、《梁羽生妙评民国诗词》、《潜水艇的悲伤》(翟永明)、叙利亚著名诗人阿多尼斯诗集《我的焦虑是一束花》,在我床头则还有一本同一个作者的诗集《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除此之外,我的床头还有两卷本的《中国历代名僧诗选》,《理学六家诗钞》、《谢灵运、鲍照集》、《古诗十九首》、南怀瑾《金粟轩纪年诗》、《穆旦诗精编》、《昌耀诗文总集》、欧阳江河《长诗选》、于坚《我述说你所见》、《中国新诗百年志》(上下)、《洛夫诗全集》(上下)、《叶赫玛托娃诗全集》(上中下)等。这些诗集,以及曾经在这些地方存放过的另一部分诗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我每天都会读几页,看完了,我则会再拿几种过来。有人说,你放一本在这儿,一样可以读,为什么要放这么多。这恐怕不好解释,一辈子爱书,一大半收入都用来买书,那种坐拥书城的快乐满足感无与伦比,时时有这些书相伴,我就不孤独,不寂寞,不畏惧,不胆怯,我就是天下的最富有者,最幸福者。

在我其他19个书橱(架)中,每一个上面都会有诗集,古今中外,新旧诸体,说是大杂烩也不为过。外国诗人的诗集,如奥地利诗人里尔克十卷本的诗全集、俄罗斯曼杰什坦姆的《黄金在天空舞蹈》、德国荷尔德林的《浪游者》、美国弗罗斯特的《林间空地》、秘鲁巴略霍的《人类的诗篇》,还有聂鲁达的诗集《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其他在中国诗坛名藻一时的诸如余光中、席慕蓉、北岛、舒婷、海子、顾城、管管、春树、翟永明、于坚、西川、张枣、杨黎以及作家王蒙、贾平凹等人的诗集。以上这些诗集也分别在我的床头和电脑桌上存放过,虽然不一定通读,但有基本的了解。直到现在,我也经常取出某一本,站在书橱前读上几页。这就是诗的好处,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完整的读若干作品,而不像散文和小说,需要足够的时间和耐心,才可以读完一本或一篇。

还有两种类型的诗集,也还有必要谈一下。一种是文化名人的诗,我的书橱里也有不少,如扬州八怪、王国维、陈寅恪、钱钟书、吴宓、李叔同、丰子恺、齐白石、启功、聂绀弩等等人的诗词集。这些人的诗或词,自然非大众化,某一些读起来比较艰涩,但他们深厚的古文功底和丰富学识,自有其不可忽略的价值。这些诗人里面,聂绀弩是我最喜欢的一位,他的诗更接近我们这些俗人的生活,更接地气,我们寻常百姓常见的烧火棍甚至都可以入诗。当代人写旧体诗,往往喜欢用一些生涩难解的字词,似乎不这样就不能证明其肚子里喝进了多少墨水,而我们看大作家聂绀弩所作的诗,遣词造句信手拈来,虽仍循旧制,但一般人都能读懂,根本没有给人任何掉书袋的印象。咱们山东人侯井天编注的三卷本的《聂绀弩旧体诗全编》,我从买到手,就不曾插入到书架上,每每都是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几乎每一天都会拿在手读上几首。这套书我前后买过四五套送人,也算是名正言顺的“聂粉”了。

另一种是朋友的诗集。这一类不算是太多,最早的有张迎君的《男娲诗选》、由俊良的《缪斯的琴》,后来又有我恩师杨秉任先生的《淦源河》、《白云山》。近几年我新认识了几个诗友,也读过他们的诗集,如寒烟之《截面与回声》《月亮向西》,梦璇之《微尘》《初春或更深的呼吸》,徐霞之《与时光对话》,撒容之《撒容诗文精编》等等,以上诸位都是些纯粹的诗人,虽非天才,却有着圣徒一般的纯洁和恭敬,诗歌没有带给他们财富,但却是生活中须臾不可离的最神圣的重要部分,甚至是他们可以为之牺牲的神。我读他们的诗,也时有交往,诗是我们之间永远说不完的话题。我知道自己无论先天才气还是后天学识,都远远落后于他们,但我仍然乐在其中。我自知我可能穷其一生也成不了好诗人,那我也不会后悔,毕竟在这个过程里,我每天都以诗为伴,诗意的生活着,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诗人”了。

诗词编辑:刘玉荣

散文编辑:袭普宏

平台编辑: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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