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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荷岚悦读 欢迎您 helanyueduhuanyingnin 白 1 2018347期 杏花沾衣正清明  作者／蒲公英 诵读／荷 岚 编辑／荷 岚  父亲走后，院子里那棵杏树便不再结果。 枝叉疯长成了棵“野”树。想来它或许每年也会结几颗杏子，必是等不到麦黄便被鸟雀啄了干净。毕竟一年里，我们回去的次数屈指可数。 母亲几天前忽然说，清明要跟我们一起回老家看看，住些日子。她说院里的那棵老杏树该修剪一下了，这个时节定是开满了花。如果你们父亲还在，过几个月你们就该有杏儿吃了。我怔了一下，想起这几日总是梦见父亲，梦见他站在老家的杏树下，侧仰着头，看着那一树花开，目光温柔。有风吹过，几片花瓣落在他的肩头。他回头笑了一下，竟有些孩子般的得意，“再过几个月你们就有甜杏儿吃了”。那言语竟如此相似。 那棵杏树自我记事起就长在院子的西墙边。后来房子重建也没有伤到它。父亲每年都要修剪，但它还是变得粗壮繁茂起来，树冠都伸到了正屋的窗外。花开时节，远远看去，一树洁白，盈盈颤颤，简直如瑶池仙子落凡尘；走进了细看，才发现每一片花瓣上都抹上了一丝胭脂，更像漂亮的邻家小妹，不妖不艳，清新脱俗。听外婆说这棵杏树是当年我父亲跟外公讨的“陪嫁”，是从外婆家的院子里移过来的。因为母亲特别爱吃杏儿，父亲家里穷，他精心伺候着那棵树，只为能在麦黄时节让母亲解馋。 其实我不知道母亲是不是真的喜欢吃杏儿。每次看到父亲毫不犹豫地锯掉一些大的树叉，母亲都要叹息一番“可惜了，能开好多花呢！”等到杏儿熟透，黄橙橙的满院子香甜。我们早就垂诞欲滴，母亲却只肯吃一两个尝尝，也不允许我们吃太多。我们不解，嘟起嘴耍赖。每当此时，父亲就在一旁看着我们，微笑不语，目光温柔。 有时梦里醒来，我想像着那些年的春天。在清晨的阳光里，母亲推开窗，白色粉色的杏花像蝶儿翩跹在微风里，淡淡的花香在空气中轻轻流淌。时光静好，岁月安然…… 春节回家，母亲在院子里站了很久。春寒料峭，没有了父亲的照料，那棵杏树已颇见老态。母亲吩咐我们把院里打扫干净，她说，等到杏花开时院子里就会热闹起来了。母亲还说，其实她根本不爱吃杏儿，她撒了个谎。那时候父亲家里太穷了，老辈人说杏树兴家…… 四月，杏花已开到荼糜。细雨里，有花瓣飘落，朵朵晶莹。母亲站在树下，侧仰着头，声音笃定，“等你们下次回来，杏儿就熟了。”母亲的眼里没有悲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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