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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时拾史事独家原创稿件 曹操征徐州时，被其引为心腹的陈宫、张邈等人突然反叛，改迎吕布入主兖州。陈、张二人乃地方名士，号召力极强，于是兖州各郡县纷纷响应。好在荀彧、程昱当机立断，才为曹操保住了鄄城、东阿、范城。凭此三县之地，曹操与吕布展开了一年多的拉锯战，并最终将其赶出兖州。 关于兖州之战的经过，曹操、吕布等人的传记有详细记载，毋庸赘言。但这并不意味着，兖州之战的主角只有曹操和吕布，在此基础上，还应该加上另外两方力量。  一个是曹操的“好大哥”袁绍，他曾出兵兖州；另一个是以陈宫、张邈为首的兖州士族，虽说他们明面上归属吕布，但双方之间毕竟不是一条心。吕布战败的背后，也离不开他们的“奇葩”操作。 且巧合的是，袁绍对曹操的影响，时隐时现；而兖州士族对吕布的态度，同样是若即若离。那么，为何曹操就能取胜，而吕布却仓皇逃窜呢？本文暂且探讨一下袁绍的那些小心思。 壹 雪中送炭的袁绍 在前面的几篇文章中，已经谈到中原地区的两大军事同盟。其正式成立时间，可追溯到袁术为夺取兖州，联合公孙瓒、黑山军、南匈奴发起的封丘之战，时为徐州刺史的陶谦也加入了袁术联盟。但在袁绍的帮助下，曹操成功取得了第一次兖州保卫战的胜利。 战争，向来是有来有往的，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曹操、袁绍在取得防守成功后，也开始出兵。袁曹两人各有任务，大的对大的，实力强大的袁绍，自然要与军事实力最强的公孙瓒对垒；小的对小的，兖州被陶谦劫掠过，所以曹操在缓了口气后，也开始征讨陶谦。但陶谦也是个凶人，趁着曹操老父曹嵩路过，暗中授意张闿杀其全家。如此一来，曹操和陶谦自然是不死不休了。 据《三国志·先主传》记载：“袁绍攻公孙瓒，先主与田楷东屯齐。曹公征徐州，徐州牧陶谦遣使告急于田楷，楷与先主俱救之。” 曹操选择此时出兵，有一方面是策应袁绍的军事行动，后者还专门派出朱灵协助曹操作战。见《三国志·朱灵传》记载：“初，清河朱灵为袁绍将。太祖之征陶谦，绍使灵督三营助太祖，战有功。” 作为深谙《孙子兵法》并将其推陈出新的一代军事家，曹操很快便击败了刘备和曹豹的联军。陶谦听说后，惊怒交加，不久后便病逝。若非自家老巢被偷了，曹操必然能直捣黄龙，占领徐州。可现在，因为陈宫、张邈两人的背叛，曹操也只能急忙回返。 眼见小弟挨打，身为大哥的袁绍自然要出兵相助，毕竟曹操出兵徐州，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配合自己。据谢承《后汉书》记载：“操围吕布于濮阳，为布所破，投绍，绍哀之，乃给兵五千人，还取充州。” 此时的曹操，“躬破于徐方，地夺于吕布，仿徨东裔，蹈据无所”，甚是凄惨、可怜。是以，袁绍为他提供的五千兵马与一应物资，的确在一定程度上让曹操缓了口气。但这并不意味着：袁绍是不求回报的。  贰 趁火打劫的袁绍 据《三国志·臧洪传》记载：“会青州刺史焦和卒，绍使洪领青州以抚其众。洪在州二年，群盗奔走。绍叹其能，徙为东郡太守，治东武阳。” 还记得关东联军盟誓时，那位慷慨激昂的“主持人”吗？ 袁绍见他“体貌魁梧，有异于人”，又有雄壮气节，遂以盟主身份表奏臧洪为青州刺史。这与曹操的兖州刺史、兖州牧是一样的，都是袁绍擅自任命。但毫无疑问，臧洪与曹操一样，都是袁绍小弟。 可曹操没想到，袁绍在进入兖州后，竟然让臧洪占据了东郡。须知，曹操立足兖州，靠的就是东郡。若曹操不失东郡，他与吕布未必会僵持一年之久。《后汉书·吕布传》中曾明确提到：吕布与曹操大战，因大蝗灾而导致颗粒无收，两人只能罢战。 按照臧洪自己所说：“况仆据金城之固，驱士民之力，散三年之畜，以为一年之资。”这么雄厚的物资储备，实则是曹操的家底。可曹操与吕布交战，却偏偏无粮可食。这便说明：袁绍派臧洪占领东郡大半部分后，并没有将此地还给曹操。否则的话，曹操也不至于和吕布相持一年多。 最艰难时，曹操自己带人种麦子，就连妇人也要贡献力量；非但如此，他还要时刻提防吕布随时过来抢。是的，吕布也没有粮食，原本该支持他的兖州士族们，此刻却“神奇”失踪了。 由此可见，袁绍支援曹操为真，趁火打劫也为真。他之所以帮助曹操，是因为自己与张邈有怨，一旦兖州落入张邈、陈宫手中，自然会成为北方的心腹大患；另一方面，袁绍自己也想要兖州，他趁火打劫，也想要通过这次意外，将曹操完全掌控在手中。  在兖州形势突变时，曹操一度打算放弃此地，换徐州作为根据地。但荀彧却表示反对：“河、济天下之要地也，今虽残坏，犹易以自保，是亦将军之关中、河内也，不可以不先定。”虽说曹操被荀彧劝了回来，但他的这种消极心态，却没有立即转变过来。 到了兖州，曹操发现，臧洪已占了他的老巢东郡。他向袁绍求援，后者虽给出了一些帮助，但这些物资与兵马，恰好只能让曹操与吕布相持一二。因此，曹操一度想要跑到袁绍眼皮子底下“养老”。据《三国志·程昱传》记载：“太祖与吕布战于濮阳，数不利。蝗虫起，乃各引去。於是袁绍使人说太祖连和，欲使太祖迁家居邺。太祖新失兖州，军食尽，将许之。” 就在曹操“心灰意冷”打算接受袁绍安排时，程昱却率先站出来表示反对。后者心说：为了你，我把自己老家（东阿）都给抢了，结果你现在拍拍屁股，说要走人？ 不过心里想归心里想，程昱脱口而出的，却是振聋发聩的“忽悠”之语：“今兖州虽残，尚有三城。能战之士，不下万人。以将军之神武，与文若、昱等，收而用之，霸王之业可成也。原将军更虑之！” 听了这话，曹操总算调整好心态，选择与吕布死磕到底。此举，也同样是他向袁绍表明心志的第一步。 叁 偷鸡不成的袁绍 袁绍见状，倒也没说什么。或许，他也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过分；又或许，他是好面子。 其实，站在袁绍的角度，若曹操在赶走吕布后，他再选择出兵，必然能一举拿下此地。但袁绍也明白，这种背信弃义的行为，终究会让世人不耻；除此之外，袁绍此时不宜树敌太多，其外有公孙瓒、袁术虎视眈眈，内有黑山军、南匈奴伺机而动，如果再得罪了曹操，好虎也架不住群狼。 因此，袁绍对兖州的出兵计划，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这件事，之所以不见诸史记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陈寿要“为尊者讳”。换言之，以曹操为主角的《武帝纪》中，不适合宣传其大敌袁绍对传主曹操的帮助，否则会有损曹操的武功。  但其他非官方史料中，仍有此事记载。除了谢承《后汉书》外，《文选》所收录的《陈孔璋为袁绍檄豫州》中亦有相关记载：“幕府惟强干弱枝之义，且不登叛人之党，故复援旌擐甲，席卷起征，金鼓响振，布众奔沮，拯其死亡之患，复其方伯之位。则幕府无德于兖土之民，而有大造于操也。” 需要指出的是，陈琳既然是为袁绍说话，也免不了会有溢美之词，从而略去了袁绍的“趁火打劫”。但有趣的是，袁绍最终还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因为他信赖的小弟臧洪，在得到东郡后，竟然调转枪头与袁绍作对。 据《三国志·臧洪传》记载：“太祖围张超于雍丘……洪闻之，果徒跣号泣，并勒所领兵，又从绍请兵马，求欲救超，而绍终不听许。超遂族灭。洪由是怨绍，绝不与通。绍兴兵围之，历年不下。” 张超是张邈之弟，也曾是臧洪恩主。在他被曹操围困时，臧洪心急如焚，数次向袁绍请求，让他发兵求援张超，但后者并未答应。 因此，张超身死族灭后，臧洪为报故主之仇，选择与袁绍刀兵相向。结果袁绍非但没能把臧洪这个钉子插入到兖州，反而因为攻打东郡“数年不下”，而损失了不少兵马和精力。 这正是陈寿把臧洪与吕布并列作传的原因，一个是反复无常的背主小人，一个却不忘故主，有“雄气壮节”之姿，从而形成了鲜明对比。 参考资料： 陈寿撰，裴松之注《三国志》；范晔撰，李贤注《后汉书》；周天游辑注《八家后汉书辑注》；萧统撰，李贤注《文选》；方诗铭著《三国人物散论》；罗肇前著《三国征战史》；林榕杰：《袁绍与兖州之战》；张寅潇，黄巧萍：《论袁绍与兖州之战的关系——兼议三国军事的三角斗争特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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