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今天跟着江尔逊先生学习栀子豉汤的临床运用。 附:采倩同志来信 江老,近来我准备写一篇关于《栀子豉汤及其类方的研究》,因我素喜用本方,而目前有关报道甚少,可以促使自己更好地学习。 但从古典医籍看,对本方的主症、主治、功用等有一些分歧,我想听听江老的意见。比如: ① 是否吐剂? ② 主要功用是涌泻,还是其他?瘥后劳复篇中的枳实栀子豉汤,煎服法与栀子豉汤不同。《金鉴》解为:“太阳用之以作吐,劳复用之以作汗”,是否本方又为汗剂?“旧有微溏者忌用”,是否本方又有致泄作用? ③ 关于阳明表证概念,柯琴谓“栀子豉汤为阳明解表之圣剂”。 ④ 对“得吐,止后服”的解释。 ⑤ 栀子生用还是炒用? ⑥ 类方概念,如茵陈蒿汤、栀子柏皮汤、栀子大黄汤均为治黄疸方,是否为类方?这几方的主要功用是清宣湿热,与栀子豉汤的功用有无矛盾? 答采倩同志: 来信收到,现就你提出的有关栀子豉汤的几个问题,谈谈个人看法,仅供参考。 一 我认为运用本方,一要方证相对,二要重视病机。 本方主症突出在“虚烦”二字及“心中懊憹”。 这个“虚”字很重要,一针见血地指出其病因是发汗吐下后的无形之邪热,而非痰饮、宿食及燥屎等有形之物所以,陈念祖认为“发汗吐下后,上中下三焦俱伤。上焦之君火不能下交于肾,下焦之肾水不能上济于心,火独居上,阳不遇阴,故心虚而烦”。 后世医家则认为是余热未尽而内蕴。 从这个意义上讲,不难理解本方的作用是既非汗剂、吐剂,亦非下剂。 临床所见,虚烦懊憹亦有不因于发汗吐下者,我常按方证相对原则,借用于一切内伤杂病。 二 关于是否吐剂?历代医家见解不一。 因旧本方后有“得吐者,止后服”句,故相传为涌吐之方(如柯琴等)。但张隐庵、张令韶极辨其讹,认为瓜蒂散一证原文,才有“当吐之”句。而栀子豉汤证的六条原文,并不言一吐字。且吐下后虚烦,岂有复吐之理乎?此因瓜蒂散内用香豉二合而误传之也。 古今医家验之临床,不吐者多,抑或有时而吐者,乃正气祛邪外出之征(亦即瞑眩状态)。二药均非催吐之药,我使用本方,从未见有呕吐者。 三 是否汗下剂?这要从“懊憹”一症的虚实去鉴别。 先谈是否下剂问题,《伤寒论》226条:“若下之,胃中空虚,客气动膈,心中懊憹”;及231条:“阳明病,下之……不结胸,心中懊憹”,均属虚烦范畴。 而240条:“阳明病,下之,心中懊憹而烦,胃中有燥屎者可攻……若有燥屎者,宜大承气汤。”乃燥屎未尽所致。 由此可见,同一“懊憹”,而病机迥异,虚实判然。故本方是否下剂,不难理解。 至于“病人旧有微溏者,不可与服之”,是言素有脾胃虚寒之体,不宜栀子之苦寒清热。我看是言本方的禁忌证,非言栀子豉汤是下剂也。 有人认为本方是发汗剂者,无非因豆豉有解表之力罢了。但我认为,研究仲景方,要强调药物的配伍及化合作用,不能仅从单味药的性能去理解。 四 关于“阳明表证”的问题。前贤谓:“太阳以心腹为里,阳明以心腹为表。”盖阳明之里是胃实,凡在胃之外者悉是阳明之表也。 因栀子豉汤证的病变部位在胸膈,处于太阳与阳明的交界之处,所以柯琴称其为“半表半里”证(在胸膈为阳明之表,在肠胃为阳明之里)。 而柯氏又视本方为吐剂,谓“一吐而心腹得舒,表里之烦热悉除矣”,故认为是“阳明解表之圣前”耳。如果明确了本方非吐剂,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五 栀子生用与炒用,仲景未明言,诸家本草言栀子的作用,一为清热,二为止血;生用泻火,炒用止血。据此可知栀子理当生用。 然临床所见,栀子豉汤证多属虚热或病人素体偏虚。故我多用炒栀,防其过伤脾气,而疗效亦佳。 六 茵陈蒿汤等是否栀子豉汤类方问题。 《圣济总录》云:“豉栀汤(汤本求真认为即栀子豉法)治蝦蟆黄(黄疸的一种)。” 柯琴《伤寒附翼》及《皇汉医学》都把栀子柏皮汤与栀子豉汤并列,认为“此皆栀豉汤加减”(我认为枳实栀子鼓汤,说是栀豉汤加味,于理尚通)。我看无非因栀子有“解五种黄病”之说罢(《甄权》及《本草备要》)。 是否属于类方,这要从各个方证的病机进一步深入探讨,同样不能囿于单味药物作用,正如麻黄汤中有桂枝,但不能说它是桂枝汤类方一个道理。 注:具体治疗与用药请遵医嘱!本文选摘自《经方大师传教录:伤寒临床家江尔逊“杏林六十年”》,江长康、江文瑜主编,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出版,2010.1。本公众号仅用之进行学术交流,若有侵权请联系删除,转载请注明出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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