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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今天接着聊古人的思想。 一是摆脱信息茧房，不想天天活在疫情、俄乌战争的热点里。 这样做的好处是，能让你的心情更平静，也能使你更理性，不至于有在火上煎的感觉。 二是摆脱浅薄的认识和现代人的自傲，从思想上看今人有可能并没有古人认识的深刻。 《孟子<滕文公下>》中说：圣王不作，诸侯放恣，处士横议，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 这段话先是说明了一个事实，当时杨朱学说和墨家学说非常流行，不但得到了民间的认可，而且有成为主流的学说的可能。最起码与后来主导中国人的儒学是竞争的关系。 这种思想上的竞争今天依旧存在，我们可以把今天的世界看成当时的列国。并且这种思想上的竞争直接影响了我们的生活，体现在防疫上就最为明显。 当时，法家的韩非子就说：“世之显学，儒墨也。儒之所至，孔丘也；墨之所至，墨翟也。” 啥叫显学？就是热门学科，现在的显学就是互联网、生物医学等等。 那么，作为后世的圣贤，孟子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担心呢？说“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不但不自信，还出口骂人，说杨朱和墨子是禽兽。 2 墨家大家都比较熟悉，诸子百家之一，主张兼爱、非攻。 这里的兼爱与儒家的仁爱是有区别的，仁爱是有顺序的，先要爱父母叫孝、再去爱兄弟姐妹叫悌、再去爱君王叫忠，最后是爱讲义气的人叫仁。 儒家的仁爱不但有顺序，还有等级，是同等级之间的爱，不能越界。你比如，孔子认为自己是士这个阶层，他就非常看不上种田的。弟子说你教教我们如何种田，他就非常傲慢地说，我不懂，我懂的就是礼乐。他也反对弟子种田。 而墨家的兼爱是没有等级的，人与人之间都一样，强调人我爱之间的相互性，你爱我，我就爱你。而儒家讲的是门当户对，这也是解放后批孔的主要原因。 儒家的非攻也不是我们现在理解的和平主义者，反对所有战争，儒家反对的只是不义之战。这里说的 “不义之战”并不是我们现在理解的没有道理的战争，而是国君为了满足私欲、野心，罔顾百姓死活而发动的战争。 如果遇到这样的战争，对方就要与他干到底，墨子支持这样的反抗。所以墨家发明了当时所有的先进武器，比如滑车、云梯、弩车等等。 战国后期，后人根据墨子主张建立起了有关逻辑分析的很多理论，发展出认识论、逻辑学、几何学、几何光学及静力学等，称为“墨家后学”。墨家是中国自然科学的开创者。 同时，也是中国工匠精神的代表。鲁班就是典型的代表，我们现在建筑的最高奖就是鲁班奖。 这就要说到墨家的另一种思想，那就是“天志”。 大自然是有自己的规律的，是君主不能违背的。那个时候还没有董仲舒的天人合人理论，当时的儒家是非常反对这种说法的。 而且儒家一直把工匠精神称为“淫巧之技”，所以古代工匠的社会地位非常低。直到清朝晚期，由于闭关锁国政策的影响，很多人都认为来自西方的东西，例如：照相机、钟表、火车、轮船等，都是所谓的“奇技淫巧”。 这也是中国人没有工匠精神的根源。在这方面对墨家继承最好的是日本。 3 墨家的另外两种思想是“尚贤”和“尚同”。 “尚贤”就是不分等级，只要有能力，不分贵贱唯才是举。而儒家在这方面是分等级的。后世的科举其实就是墨家尚贤思想的体现。 “尚同”就是统一思想、社会有统一的道德标准，这一点和当时的儒家也有别。 儒家认为只有君子才有德，君子就是君之子，也就是上层社会的人才有德，底层社会的小户人家之子叫小人，小人无德。并非常强调君子与小人的等级区别。 儒家的思想当中还有这样几项：明鬼、非命、非乐、节用、节葬。 墨子认为有鬼，并认为鬼能赏善罚恶。也可以理解为有神论者，头上三尺有神灵，人在做天在看。这和墨家的“天志”思想是一致的。 孔子在面对生死、鬼神的态度是避而不谈，不知生焉知死，敬鬼神而远之。这也是马克思的无神论为什么能在中国生根发芽的基础。 墨家讲的“非命“就是否定命运天注定之说，认为通过努力奋斗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也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命运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一点和儒家维护的等级论正好相背。 而墨家的“非乐”思想彻底否定了儒家的礼乐治国。 《论语》八佾篇，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孰不可忍。" 八佾(yì)，即八行八列，共六十四人所组成的乐舞队进行演奏和舞蹈，是天子用的；诸侯则用六佾，共四十八人；卿大夫用四佾，共三十二人；士则只能用二佾，即只有十六人。 季孙氏是卿大夫，但他用了天子用的乐队，孔子才气得不行，说我啥都能忍，就这事忍不了，礼崩乐坏。 可见当时统治阶层在音乐上费时耗事，花费极大。墨子认为这种事于国家而言，并不是生产的行为，乃无用之事，应该废除，摆脱划分等级的礼乐束缚，废除繁琐奢靡的编钟制造和演奏。 礼乐等级是儒家的基础，墨家否定礼乐就是动了儒家的命根子。 “节用”就是国家不能铺张浪费，“诸加费不加民利者，圣王弗为”，收了很多税费，而老百姓不能得利，圣明的君王不应该这么干。 “节葬”也是这个意思，因为儒家讲究厚葬，还要守孝三年。既耗钱财，又浪费人力，不可取。 儒家的核心思想的忠孝，墨家说要兼爱，要平等。爱别人和爱君主、爱父母一样。这就是不忠不孝，那自然就不是人了，是禽兽。 我们现在主流传统思想是儒家的，但其中也有墨家的成分，而墨家的平等和实用主义更接近现代的西方思想。 有人讲儒家、讲法家、讲道家、讲兵家、讲纵横家，很少有人讲墨家，而墨家思想是当时的主流，甚至超过了儒家。多了解一些先秦诸子的思想，有助于我们理解现代社会，甚至是怎么选择后面要走的路。 本来还想聊聊杨朱学说，看来要明天了。杨朱也是春秋战国时的思想家，也有人称杨子，他的思想主体是“贵己”、“为我”，就是个人、自己最珍贵，这好像更符合现代人的思想。 他认为治国的大前提是“既不损己为人，亦不损人为己。” “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也。”孟子说他是个最自私的东西，“拔一毛以利天下而不为。”也就是一毛不拔成语的出处。 好，我们明天再聊杨朱学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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