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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娶学生孙多慈,徐悲鸿登报与妻子分居,却被孙父泼了一盆冷水

 江山携手 2022-04-13

提起孙多慈,徐悲鸿后来的夫人廖静文曾经这样感慨:

“接触过孙多慈的人,都说她人品好,后来为她的老师悲鸿戴了三年孝。这是一个悲惨的故事,就是有情人未成眷属。”

01

出身安徽名门的孙多慈,婉约清秀,颇具艺术气质。

十七岁那年,热爱绘画的她作为旁听生,在南京中央大学的美术课上第一次见到了徐悲鸿。

时任美术系主任的徐悲鸿对她印象很深。

面对孙多慈第一次交上去的画稿,他讶异于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学生,所用笔法之浑厚坚实,所塑造型之精准传神。

无论是孙多慈超群的才华、冰雪般的悟性,还是她年轻的脸庞,和那双郁结着淡淡忧伤的双眸,都让徐悲鸿对这个女学生油然生一种怜惜之情。

初见,他就有意要栽培她。

至于孙多慈,她在心底对这位名师早已仰慕许久,只是她素来安静、内敛,大多时间都在沉默作画。

直到有一天下课后,徐悲鸿问她:“你想参观我的画室吗?”

突如其来的殊荣,让孙多慈又惊又喜,她略带羞涩地点了点头。

在老师的画室里,孙多慈看着一幅幅作品,心头无数次闪过徐悲鸿提笔刹那的苍凉深邃……对艺术同样的敏感,让这对师生的灵魂在那一刻共通。

都说“艺术是孤独的产物”,事实上,这一时期的两人在心灵上都经历着难言的痛苦和煎熬。

徐悲鸿在婚姻中遭受了挫折。

他和妻子蒋碧薇多年前也是轰轰烈烈的一对爱侣,可是如今婚后多年,妻子却在他的疏忽中日渐醉心于交际,两人渐行渐远,感情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倦期。

孙多慈的苦恼来自家庭的变故。

她做官的父亲两年前因事下狱,孙家从此家道中落。想到父亲落难,自己远赴南京求学,又离家千里,孙多慈不免悲从中来。

对艺术和孤独的感同身受,让她和徐悲鸿成了亦师亦友的知己。

后来,他们常常一起出去写生、游玩,无话不谈。

孙多慈实在喜欢这久违的轻松和愉悦,日子久了,她脸上的忧伤慢慢淡去,逐渐变得活泼爱笑,甚至有点儿顽皮。看到孙多慈的变化,徐悲鸿的心情也跟着阳光起来。

有一次,他还以孙多慈为模特,画了一幅肖像。画中的孙多慈,坐在窗边,身着青布旗袍,阳光洒落在她的肩头,看上去是那么纯澈、美好。

如果说他们这时的感情还停留在师友的层面,那么情况到了三年后,似乎就发生了变化。

02

1934年,徐悲鸿远赴欧洲,举办了为期一年的巡回画展。

这次的异地久别,激发了他们内心深处对彼此的牵挂,在来往的书信中,他们互诉相思。一种心间朦胧的好感,随着时间沉淀,在二人心头渐次明晰。

徐悲鸿归国后,他们迫不及待地相见,从彼此的目光中,他和孙多慈都读到了一种情愫——爱。

纳博科夫说:“世界上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瞒的,咳嗽、穷困和爱。”

这段充满禁忌的师生恋情,很快被一些渲染之后的小道消息暴露在了阳光底下。

徐悲鸿当时的太太蒋碧薇闻讯后大发雷霆。蒋碧薇性格强势,心气又高,对丈夫的背叛反应尤为激烈。

她一方面在家向徐悲鸿发难,一方面又指使人对孙多慈进行人身攻击。

不是把她的名字写在黑板上,加上不堪入目的污言加以诋毁,便是用刀子把她的画作捅破,并恫吓她:“我将像对付这张画一样对付你!”

各路舆论、谣言的交相夹击,让孙多慈压抑不堪、心力交瘁,但是她不愿去找徐悲鸿,不愿看到他为自己两难。

经过一番理智的抉择,孙多慈决定中断学业,回乡任教。

蒋碧薇以为,自己此举挽回了丈夫,却不曾想,孙多慈这一去,实则是带走了徐悲鸿所有的念想。

难忘旧情的他绘下《燕燕于飞图》,聊寄深情一片,还拿出不菲的私人积蓄,辗转委托友人以间接名义向孙多慈购画,以此资助她的生计,鼓励她继续努力作画,可谓良苦用心。

同样地,孙多慈那头也没真正放下徐悲鸿。

徐悲鸿是她的初恋,也是她过不去的劫,在日久的思念中,她给徐悲鸿寄去了两枚红豆。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徐悲鸿焉能不知。他随后去打了一对戒指,把红豆镶入其中,两颗豆子上都刻了字,一个刻着“慈”字,一个刻着“悲”字。

03

1937年,抗战爆发后,孙多慈一家辗转流徙抵达长沙(此时孙父已经出狱)。

徐悲鸿担心孙多慈一家在战乱中的安危,不久后便赶赴长沙,将孙家全家接到了桂林,还为孙多慈在广西的政府单位谋了一份职务。

徐悲鸿之所以无所顾忌地做这些,事实上也是因为彼时他和太太蒋碧薇的感情已闹到不可调和的地步。

他们的婚姻,除了无休止的激烈争吵,只剩下分榻而卧的漠然。

与此同时,对这份感情心灰意冷的蒋碧薇也开始从旧日相好张道藩那里寻求安慰,两人常常私下里约会、跳舞,藕断丝连。

至此,蒋碧薇和徐悲鸿的这段婚姻名存实亡。只是出于一种报复的心态,蒋碧薇始终不愿意离婚去成全徐孙二人。

直到1937年7月,徐悲鸿为了向孙多慈表明自己的决心,单方面在广西日报刊登了一则启事,宣布与蒋碧薇脱离同居关系。

这则分居声明,字字绝情,没有半分的商量与交代,也没有对过往情怀的眷顾。

不难想象,这种毅然决然的抛弃,对蒋碧薇这样一个强势骄傲的女人会带来多大的伤害。

于是,蒋碧薇成了“慈悲”之恋最坚定的阻挠者,她使出浑身解数,将这段感情抖搂成一桩沸沸扬扬、龌龊不堪的绯闻。

以至于当徐悲鸿的朋友沈宜申带着报纸上的《分居声明》去找孙多慈的父亲孙传瑗,想要极力促成二人的婚事时,传统的孙父表达了强烈的反对。

他明确告诉徐悲鸿,无论他离异与否,自己绝无可能将女儿嫁与他。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缠,孙传瑗很快带着全家人避居浙江丽水。徐悲鸿只得怏怏回到重庆,他和孙多慈从此天各一方。

1940年,27岁的孙多慈在父母的力主之下终于妥协,嫁给了倾慕她才华的国民党官员许绍棣,后生下两子。

在结婚之前,她写信对徐悲鸿说:“我后悔当日因为父母的反对,没有勇气和你结婚,但我相信今生今世总会再看到我的悲鸿。”

天不遂人愿的是,孙多慈的余生再也没能与徐悲鸿相见。

04

尽管许绍棣婚后对她一直呵护有加,但是孙多慈始终难以对徐悲鸿忘情。

1946年,她听到徐悲鸿与蒋碧薇离婚,又再娶了廖静文的消息,心中五味杂陈,提笔画下了一幅红梅图,题诗云:“倚翠竹,总是无言;傲流水,空山自甘寂寞。”

字里行间,难掩心头的落寞。

后来,这幅画传到徐悲鸿的手中,他提笔在梅纸上补了一只没有开口的喜鹊。

一个怅然若失,一个欲说还休,悲欢离合总无情。

1949年,孙多慈追随丈夫前往台湾,后在台湾师范大学担任艺术系主任。在往后的岁月里,她将毕生精力投入到了对绘画的精研,在艺术上取得了不俗的成就。

有专家评价她的画工浑厚深沉,完全继承了徐悲鸿的衣钵真传。

1953年9月26日,徐悲鸿在北京病逝。

蒋碧薇听闻这个噩耗,又是震惊,又是悲伤。虽然她和悲鸿相爱相杀,彼此缠磨了半生,但是这些恩恩怨怨,其实早已在岁月的流逝中化作无声的和解与释怀。

巧合的是,同年10月,蒋碧薇独自去台北的中山堂看画展,竟偶遇了孙多慈。

双方一时惊愕无言,后来还是年长的蒋碧薇先行开口寒暄,并透露了徐悲鸿过世的消息。

孙多慈听到这里,神色大变,泪水不禁夺眶而出。蒋没有料到她已经结婚多年竟还对徐悲鸿情深至此,安慰道:“你也别难过,都成过去了。”

这句话,也成了蒋碧薇和孙多慈在世时的最后一次对话。

徐悲鸿的离世,带走了孙多慈全部的感情。

在这之后,她决意为徐悲鸿守孝三年,许绍棣怜惜她的凄怆苦楚,倒也大度迁就。

在这整整三年时间里,孙多慈一直素服素食,少有欢颜。长期的忧愁与压抑,让她的身体每况愈下。

直到1975年,62的孙多慈罹患乳腺癌离世。

05

孙多慈的离世,让她对徐悲鸿半生的痴情总算有了一个宁静的归处,却也成了对晚年的许绍棣莫大的打击。

他一直视孙多慈为毕生挚爱,爱到什么程度?他可以接受她不爱自己,他可以接受她怀念过去,却唯独不敢接受和面对她的离去。

据说孙多慈过世后,孑然一身的许绍棣常常望着家里四壁的画作悲叹感慨,当中有一句正是“览镜白头嗟耄及,可怜归计日迟迟。”

1980年,许绍棣病死台湾,生前他嘱咐自己的子女,要将自己的骨灰与孙多慈合葬在阳明山上。

从徐悲鸿与蒋碧薇,到徐悲鸿与孙多慈,再到孙多慈与许绍棣,这错综的世间情事,让我想到了张爱玲的一句话:“我以为爱情可以填满人生的遗憾,然而,制造更多遗憾的,却偏偏是爱情。”

世人常常以为,爱情悲剧的核心是错过,是遗憾,如徐悲鸿与孙多慈。

可是比起始于真爱,终成错付的蒋碧薇,比起守候半生,毫无结果的许绍棣,徐孙之恋却也恰恰最圆满。

他们看似什么都失去了,实则什么都得到了。因为爱情有一个属性:转瞬,即永恒。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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