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燕子矶头叹水逝,秦淮艳迹已消沉;荒寒剩有台城路,水月双清万古情。(徐悲鸿) 1931年5月,南京。钟山苍翠,群峦绵延;玄武清澈,烟波浩淼。 台城上桃花盛开,春意阑珊。树林的偏避处,一对男女盘坐在草丛中,眉来眼去,暗送秋波。随着夕阳的落下,女子的头不觉地倚靠在男人肩上。男子猛转过脸,将唇贴在对方的嘴上,两人齿舌相交的那个瞬间,都感觉到了内心的悸动……。 此刻,鸡鸣寺的铜钟敲响、荡气回肠。 光天化日之下、古刹庄严之地,竟然旁若无人、忘情地激吻。 ![[藏龙岛散人]不伦之恋丨徐悲鸿、孙多慈与中央大学艺术系 [藏龙岛散人]不伦之恋丨徐悲鸿、孙多慈与中央大学艺术系](http://image109.360doc.com/DownloadImg/2018/07/1713/138748991_2_20180717015246394)
台城山与鸡鸣寺 / 《鸡鸣寺道中》(油画)1943年徐悲鸿![[藏龙岛散人]不伦之恋丨徐悲鸿、孙多慈与中央大学艺术系 [藏龙岛散人]不伦之恋丨徐悲鸿、孙多慈与中央大学艺术系](http://image109.360doc.com/DownloadImg/2018/07/1713/138748991_3_20180717015246519) 他们是谁?男人是一位中年大叔,身着灰色的西服,深红的领带、皱巴巴的。不时猥琐地偷瞄一下四周,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画家徐悲鸿。 女孩是一个萝莉,穿月白色大袖衫和篮色短裙,齐耳根的短发,衬着娇艳的脸庞,秀丽清新、温婉可人。她名孙多慈,是徐悲鸿刚刚入室的女学生。 彼时,35岁的徐悲鸿是南京中央大学艺术系教授,且担任西画科主任。他在傳厚岗的两亩地上,建造了一栋西式小楼。夫人蒋碧微在院子里种满了桃树、垂柳和蔷薇等,她不懂得“桃之夭夭”和“杨柳依依”,都是家居风水的不祥之花木。 徐悲鸿是一个成功的“凤凰男”,有优厚的薪水和售画的银子,名利双收、踌躇满志。婚姻渡过了“七年之痒”,蒋碧微已成“黄脸婆”。他感觉到自已将不安于室,遂把住宅命名为“危巢”,取“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之意。 时任中央大学艺术系教授的徐悲鸿![[藏龙岛散人]不伦之恋丨徐悲鸿、孙多慈与中央大学艺术系 [藏龙岛散人]不伦之恋丨徐悲鸿、孙多慈与中央大学艺术系](http://image109.360doc.com/DownloadImg/2018/07/1713/138748991_4_20180717015246675) 少女孙多慈 ![[藏龙岛散人]不伦之恋丨徐悲鸿、孙多慈与中央大学艺术系 [藏龙岛散人]不伦之恋丨徐悲鸿、孙多慈与中央大学艺术系](http://image109.360doc.com/DownloadImg/2018/07/1713/138748991_5_20180717015246910)
《自画像》(油画) 孙多慈![[藏龙岛散人]不伦之恋丨徐悲鸿、孙多慈与中央大学艺术系 [藏龙岛散人]不伦之恋丨徐悲鸿、孙多慈与中央大学艺术系](http://image109.360doc.com/DownloadImg/2018/07/1713/138748991_6_2018071701524766)
傳厚岗徐宅院内的聚会
饱暖思淫欲,是天朝的文化特色。南京自古是一个暧昧的城市,杜牧诗云:“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秦淮河两岸青楼林立、画舫凌波;商贾云集、佳丽荟萃。“秦淮八艳”与“红袖添香”,是文人骚客们风流不羁、乐此不疲的真实写照。如此情境,不由得让人身不由己、想入非非。 秦淮河 羊入虎口、鸡给黄鼠狼拜年。孙多慈时年17岁、正宗的一坨“小鲜肉”。她刚中学毕业,投考中大名落孙山,家庭又遭变故,六神无主、彷徨无助。由父亲的好友、中大校长罗家伦介绍,拜徐悲鸿学画。 她眼里中的老师,是才学渊博的偶像、高大上的男神。 初见,一笑倾城,徐悲鸿表面不露声色,心底却掀起万丈狂澜。 后来,他写道:孙多慈“白皙细嫩的脸庞,漆黑的双瞳,童式的短发,穿一身工装衣裤,秀美温文,笑时尤甜蜜可爱。” 第二日,徐悲鸿即约她画像。一张速写头像,居然连接画了七天。后来又画了多幅的素描和油画,情不自禁地说:“与之相对,如沐春阳,如饮醇醪……”。 徐悲鸿速写的少女孙多慈![[藏龙岛散人]不伦之恋丨徐悲鸿、孙多慈与中央大学艺术系 [藏龙岛散人]不伦之恋丨徐悲鸿、孙多慈与中央大学艺术系](http://image109.360doc.com/DownloadImg/2018/07/1713/138748991_9_20180717015247535) 徐悲鸿素描的少女孙多慈![[藏龙岛散人]不伦之恋丨徐悲鸿、孙多慈与中央大学艺术系 [藏龙岛散人]不伦之恋丨徐悲鸿、孙多慈与中央大学艺术系](http://image109.360doc.com/DownloadImg/2018/07/1713/138748991_10_20180717015247629) 《女画家孙多慈》(油画,1936年)徐悲鸿![[藏龙岛散人]不伦之恋丨徐悲鸿、孙多慈与中央大学艺术系 [藏龙岛散人]不伦之恋丨徐悲鸿、孙多慈与中央大学艺术系](http://image109.360doc.com/DownloadImg/2018/07/1713/138748991_11_20180717015247769) 徐悲鸿是个“老司机”,精于此道、轻车熟路。 刚满16岁时,在宜兴屺桥镇的老屋,他含情脉脉地牵着一个小村姑的手,走入了洞房。次年,生一子,名“吉生”、后夭折。21岁时,他借住在上海老前辈蒋梅笙的家里,顺手牵羊,拐走了蒋家二小姐蒋碧微,私奔、后产下一男一女。 很快,懵懂无知,单纯天真的孙多慈上了“车”,成为他的小三。 台城回来后,徐悲鸿意犹未尽,创作了一幅油画《台城之夜》。画面上,他席地而坐,孙多慈则站在一旁,天空中一轮明月,俨然成双。 当年7月,中央大学艺术系招生考试。徐悲鸿主考素描,孙多慈以95分获第一名,无人企及,名师出高徒。他评价道:“慈学画三月,智慧绝伦,敏妙之才,吾所罕见”。 徐悲鸿的作为,并没有瞒过蒋碧微的火眼金睛。醋海翻波,夫妻反目。一哭二闹三上吊,油画《台城之夜》也被蒋碧微抢走并毀坏。 徐、孙的师生恋,不仅在平静的中央大学校园里,激起了层层涟漪,也成为南京、上海一带、吃瓜群众茶余饭后的笑料。 南京中央大学![[藏龙岛散人]不伦之恋丨徐悲鸿、孙多慈与中央大学艺术系 [藏龙岛散人]不伦之恋丨徐悲鸿、孙多慈与中央大学艺术系](http://pubimage.360doc.com/wz/default.gif) 就读南京中央大学艺术系的孙多慈![[藏龙岛散人]不伦之恋丨徐悲鸿、孙多慈与中央大学艺术系 [藏龙岛散人]不伦之恋丨徐悲鸿、孙多慈与中央大学艺术系](http://pubimage.360doc.com/wz/default.gif) 1931年,南京中央大学艺术系的女生合影。左起为金有影、孙多慈、张蓓英等。![[藏龙岛散人]不伦之恋丨徐悲鸿、孙多慈与中央大学艺术系 [藏龙岛散人]不伦之恋丨徐悲鸿、孙多慈与中央大学艺术系](http://pubimage.360doc.com/wz/default.gif) 中央大学艺术系部分师生合影。![[藏龙岛散人]不伦之恋丨徐悲鸿、孙多慈与中央大学艺术系 [藏龙岛散人]不伦之恋丨徐悲鸿、孙多慈与中央大学艺术系](http://pubimage.360doc.com/wz/default.gif) 右起:第6徐悲鸿、第8潘玉良(女)、第10陈之佛、第11张倩英(女)、第12孙多慈(女)。 民谚:你要补锅,我有锅䃼。 一般说来,女学生所迷恋的老师,都是那些仪表堂堂、博学多才和出类拔萃、受人钦佩的老司机。从心理上看,对老师的钟情,是自我完善、努力进取的愿望,带着盲目的依恋和信任。 师生恋始于清末民初、西风东渐之际。 男女平权的运动,使得女孩子们纷纷走出闺房与绣楼,迈入新式学堂,接触到知识渊博的男老师。才人佳人、成双作对,无端地弄出许多拨云撩雨、惹草沾花的事儿。 情窦初开的孙多慈,有高度的情绪敏感性,渴望受到怜爱和保护。徐、孙一拍即合、顺水推舟,似乎不容他人啄语。但是,师生恋是违反人伦的。 所谓人伦,即人类相处的生活关系、人与人之间的道德准则。《说文解字》曰:伦,辈也。《孟子.滕文公上》曰: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这是天朝几千年来,为脱离荒蛮、文明进化而形成的一套体系,以规范民族和社会有序、健康地发展。两性伦理,是社会道德中最敏感的部分。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若人伦紊乱,谓之乱伦也。 繁华过处是荒凉。 徐、孙的师生恋,引起了夫妻交恶,劳燕分飞。 1937年,徐悲鸿在《桂林日报》上,刊出离婚声明:“鄙人与蒋碧微女士已脱离同居关系,彼在社会上一切事业概由其个人负责,特此声明。” 同时,他也遭到孙多慈全家的极力反对,未修成正果。毕竟徐悲鸿拖家带口,不仅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比孙多慈要大17岁。 花自飘零水自流。1941年晚春,29岁的孙多慈极不情愿地嫁给了许绍棣,还是一个大她13岁老男人。1946年深秋,徐悲鸿与廖静文在重庆结婚。轰动中央大学美术系的这场不伦之恋,终于画上了句号。 中年的孙多慈在台湾 ![[藏龙岛散人]不伦之恋丨徐悲鸿、孙多慈与中央大学艺术系 [藏龙岛散人]不伦之恋丨徐悲鸿、孙多慈与中央大学艺术系](http://pubimage.360doc.com/wz/default.gif)
正是:一片残阳柳万丝,秋风江上挂帆时;伤心家国无限恨,红树青山总不知。(孙多慈) ------------------ “燕子矶头叹水逝,秦淮艳迹已消沉。荒寒剩有台城路,水月双清万古情。”徐悲鸿《赠孙多慈》 1930年,徐悲鸿在夫人即将回到南京之际,满含苦闷地写下了这样的诗句,并且给诗命名为《赠孙多慈》。 词句中透露着低沉忧郁的情绪,徐悲鸿似乎在感叹着那甜蜜美好的日子已经成了回忆,一去不复返,他与心爱的人之间只剩下了通往不同方向的路以及互相思念的情意。 但是,他的夫人名为蒋碧微,并非此诗题目中所提到的名字,且夫人刚回国,那些快乐的回忆又从何而来? 实际上,徐悲鸿在这首诗中提及的相爱之人,是一位名叫“孙多慈”的女子。 她是徐悲鸿的学生,却在徐悲鸿和他夫人婚姻存续期间,发展出了师生恋。 这样尴尬的身份,注定了他们之间拥有的,是一段凄美、却注定不被人祝福的感情。 孙多慈从小便热爱绘画,十八岁时在父亲的好友宗白华的帮助下,以旁听生的身份来到了中央大学,进入了艺术系学习。 她便是在教室里,第一次见到了比她大十多岁的徐悲鸿。 那个在台上谈起绘画似乎整个人都发着光的老师,在第一时间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后来她便得知,这位便是美术系主任徐悲鸿。 “如果他也能教我就好了”,孙多慈这样想着。 她确实如愿了。进入南京中央大学后,孙多慈和众多同龄人一起,成为了徐悲鸿的学生。 虽说是系主任,但徐悲鸿也经常亲自给学生授课,两人经常能在课堂上相见。 据后来的同学们的回忆,当时的徐悲鸿似乎是“独宠”孙多慈一人,偌大的教室里,仿佛只有孙多慈是他的学生一般。 徐悲鸿的教学热情全都放在了她一个人身上,偏爱得让人心生嫉妒。 在一众学子中,孙多慈是凭借着什么脱颖而出? 首要的一点便是天赋。孙多慈冰雪聪明,在绘画上天赋异禀,每次提交上去的作品表现的情感、运用到的技法,都令徐悲鸿感到惊讶,惊叹这位学生的天赋竟如此出众。 其次,便是孙多慈的外貌。对于她的外表,女作家苏雪林曾经这样描述: “白皙细嫩的脸庞,漆黑的双瞳,秀美温和,笑起来便甜蜜可人……” “与之相对,入目春阳,如饮醇醪”,甚至到了“无人不觉她可爱”的程度。 面对这样一位年轻貌美、天资聪颖的女学生,徐悲鸿自然是心生欣赏赞叹,满怀惜才之心。 于是,一天下课后,徐悲鸿问她“要不要去参观我的画室”,还说想为她画一幅画,请她担任自己的绘画模特。 于是没多久,一张孙多慈的素描画便完成了。画中的孙多慈既有学生的清纯,又有少女的朴实淳厚。 画稿的右下方,徐悲鸿还写道:“慈学画三月,智慧绝伦,敏妙之才,吾所罕见。” 如此之高的赞誉让孙多慈受宠若惊,更别提这还是出自一位绘画大家之口。 徐悲鸿作为老师,本就是她所崇敬、尊敬的对象,能得到老师的关照和指点,她已经感激万分。 这次甚至做了徐悲鸿画中的模特,得到了这般的夸奖……一切的一切,都让孙多慈感到自己想在梦幻般的仙境中,回想起来便泛着难以言说的甜蜜与快乐。 自此,两人便开始逐渐熟悉起来。 但一天天过去,徐悲鸿描绘孙多慈的画作日益增多,那生动至极的少女风姿跃然纸上,不难看出下笔之人的精心对待。 面对这样一位艺术大师的呵护与欣赏,孙多慈也不免感到激动,少女爱慕的情愫暗自滋生。 他们一起画画,一起外出郊游,谈论起画作时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相互吸引的两人越走越近,纯洁的关系似乎在一个又一个炽热的眼神中发生了改变。 甚至隐隐约约有超乎师生之外关系的苗头,就连当时的南京中央大学里,也有不少关于二人的小道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说他们早已在一起。 其实在当时的民国师生恋并不罕见,比如沈从文和张兆和,鲁迅与许广平,他们都是修成正果的爱情。 社会对于爱情双方的身份并无太多桎梏,只可惜,徐悲鸿是个有家室的人。 他的夫人名叫蒋碧薇,她是当年徐悲鸿一见钟情的女子。 当时的蒋碧薇婚约在身,徐悲鸿对她如痴如狂,两人表露情意后,为了应对家中给蒋碧薇安排的婚约,甚至做出了一起私奔的大胆举动。 才子佳人,为爱私奔,似乎是可以写进话本的旷世爱恋。二人度过了艰难的时光,互相守望了将近二十年。 但那刻骨铭心的爱恋,仿佛在这一年断了个干净。 徐悲鸿与孙多慈的感情正在急速生长,徐悲鸿心生愧疚,也知道自己还有位夫人,便让她赶紧回来。 在宜兴老家探望母亲的蒋碧薇一开始拒绝了,却在几天后突然收到了徐悲鸿的信、 她的丈夫在信上写道:“你如果再不回来,我就要爱上别人了。” 蒋碧薇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分明已经是对那学生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当时心中警铃大作,当下便立刻启程回了南京。 得到了夫人将回的消息,徐悲鸿又感慨“太太明日入都,从此天下多事”,接着便写下了本文开头的《赠孙多慈》,怀念那晚和孙多慈在玄武湖畔台城写生的美妙时光,抒发了对于未来的担忧。 蒋碧薇回来后,徐悲鸿数次和她解释,说自己只是欣赏孙多慈的艺术才华,自己现在并没有做不该做的事情。 但有一次,蒋碧薇陪同来访的好友去参观徐悲鸿的画室,正巧看到了那副徐悲鸿和孙多慈合绘的《台城月夜》。 玄武湖畔的台城作为画卷的背景,在画中,徐悲鸿先生席地而坐,而孙多慈则站在他身旁。 飘扬的围巾与天际一轮明月相纠缠,惬意而清幽,充满了令人会心一笑的和谐。 真是一对才子佳人啊,她嘲讽地感叹。 这样含蓄又饱含美感的画面,在早已心生疑虑的蒋碧薇眼中,便是两人关系越界的证明。 而徐悲鸿的画室中,更是摆满了为孙多慈所作的肖像画。 在后来的《我与悲鸿》中,蒋碧薇写道:“尽管徐先生不停地向我解释,但我预感他们之间绝对不是纯粹的师生关系。我无法忽视,却只能泪眼旁观,察觉他也渐渐不能控制这汹涌的情感。” 于是,愤怒的蒋碧薇自此便开始了一系列的反击。 她曾到女生宿舍公然警告孙多慈“不要再与我家徐先生来往”,在画室中用刀毁坏了她的画作,还尝试写信给孙多慈的家人,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女儿,让她不要介入别人的婚姻生活。 受到惊动的孙多慈父母再三商议,连忙到南京问了个明白,后来甚至留下了孙多慈的母亲当陪读,以防万一。 蒋碧薇对孙多慈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攻击性,言语中尽是排斥之情,以至于后来徐悲鸿在南京的公馆落成,孙多慈以学生的身份送来了百棵枫苗,都被蒋碧薇命人折断了当柴烧。 徐悲鸿感到痛心,但事已至此也无法让枫苗恢复原样,于是便将公馆命名为“无枫堂”,表达他的惋惜之情。 又称呼他的画室为“无枫堂画室”,甚至连那一时期的画卷上,也印上了“无枫堂”的印章。 蒋碧薇怒火更甚,但好在当时的孙多慈面对同学的冷言冷语,以及徐悲鸿正牌夫人的一系列示威,自感这段恋情不光明正大,脸上无光,便减少了很多与徐悲鸿的往来,于是蒋碧薇便也没有发作。 然而两人的分离并未让蒋碧薇感到安心,她急切地想要斩草除根,让徐悲鸿忘了这个学生,便提议让徐悲鸿前往欧洲举办巡回画展。 但期间徐悲鸿仍暗中与孙多慈书信来往,两人的感情依托着一笔一画书写的信笺,甚至更甚以往。 徐悲鸿回国后,孙多慈曾赠送了两颗红豆给他。 于是他特地带着这两颗红豆去了银楼,将其定制成了一对金戒指,一枚写着“悲”赠与孙多慈,一枚则刻着“慈”留给自己。 1935年,孙多慈在也快临近毕业,她的选择要么去找工作,要么就是留学深造。 在徐悲鸿的建议下,孙多慈选择了去比利时留学。 这段时间里,在蒋碧薇的阻止下,两人并未经常见面,但感情却并非是不见人便能抑制的。 徐悲鸿对孙多慈仍然爱慕而怜惜,这一次的留学申请也是竭尽全力帮忙,帮她出版了《孙多慈素描集》,想要争取到留学名额。 结果蒋碧微知道后,让他们筹划已久的出国计划泡了汤,孙多慈只好黯然回乡,在安庆女中谋了个职位。 被妻子破坏了安排的徐悲鸿非常愤怒,两人大吵了一架,感情正式破裂。 1934年8月,两人开始分居生活。 之后不久,抗战爆发,孙多慈一家前往长沙避难,得知消息的徐悲鸿也迅速赶到了长沙,将他们一家接到了广西。 在桂林,徐悲鸿与他心心念念的爱人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 徐悲鸿想要这样的快乐一直延续下去,便生了求婚的念头。 为了正式向孙多慈提出结婚,1938年7月31日,徐悲鸿在《广西日报》登出了一则告示,上面写着: 鄙人与蒋碧薇女士已脱离同居关系,彼此在社会上的一切事业概由其个人负责。 声明了自己与蒋碧薇已无联系后,他便委托好友沈宜甲前去提亲。 然而孙多慈的父亲打了他个措不及防,沈宜甲被他骂了个狗血喷头,直接给撵了出来。 原来是当年蒋碧薇给孙多慈父母寄去的书信,让二老对徐悲鸿一个已有家室,却仍然和他们女儿有联系的男子心生不满,此次更不会答应答应他的提亲。 孙家原是书香世家,这种受人指责的追求爱情的行为更是让人不喜。 孙多慈多次劝说她父亲无果,只好对徐悲鸿说让他再多给一段时间,一定会有一个满意的答复。 徐悲鸿面对态度坚决的孙多慈父亲感到无可奈何,之后孙多慈一家前往浙江丽水后,满心沮丧的徐悲鸿也受邀前往印度讲学。 那是个硝烟四起,朝不保夕的时代,世事难料,更何况是爱情。 战争的帷幕拉起,让书信往来都成了一种奢望,两人的联系便这么渐渐断了。 等到徐悲鸿回来之时,孙多慈已经嫁于当时的浙江省教育厅厅长许绍棣为妻。 许绍棣与徐悲鸿年龄相当,只不过他已是丧偶,膝下抚养了三个女儿。他对孙多慈也颇为宠爱,事业上也给予了妻子很多帮助。 后来在他的支持下,孙多慈还在台北和香港成功地举办了个人画展。 事后,表妹陆汉民看到她和表姐夫站在一起,颇为和谐的模样,便私下里询问她道:“表姐,你对这桩婚姻满意吗?” 孙多慈苦笑一声:“满什么意啊,能有什么办法呢?” “那你还想着徐先生?” 孙多慈乍一听到这个名字,愣了愣,尔后叹一口气,似乎眼前又看到了那个住进她心中的男子:“唉,这是一辈子的事情啊!” 可她已经嫁为人妇,事成定局,又有什么办法呢?大概是此生无缘,只得道一声珍重罢了。 1945年,走出感情纠缠的徐悲鸿与廖静文在重庆举行婚礼。 得知消息后,孙多慈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寄去了一幅红梅图道贺。 画上题道:“倚翠竹,总是无言。傲流水,空山自甘寂寞。” 望着那熟悉的笔触与画面,徐悲鸿发了很久的呆,随后也只是提起画笔,在画卷的梅枝上,补了一只未开口的喜鹊。 他们的感情,就如那喜鹊一般,一直存在,却无法开口,没有结果。于是只好天各一方,在心中祝愿对方能有一个好归宿。 多年后,孙多慈回忆起当年的事情,无不感慨。她说“后悔听了爸爸的话,没有和徐悲鸿结为夫妻”,谁知之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两人相识多年,却还是没能像当时的徐悲鸿与蒋碧薇私奔一样,跨出最后、也是最需要勇气的一步。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这段已经失败的爱情,注定也只能是这个结局。 1953年9月26日,徐悲鸿在北京逝世。 去中山堂看画展的蒋碧薇,却意外地遇到了孙多慈。 蒋碧薇看着眼前这个当初破坏了她二十八年婚姻的女子,犹豫良久,还是对她开了口。 这是两人唯一一次心平气和的谈话,然而从蒋碧薇口中说出来的,却是徐悲鸿逝世的噩耗。 眼泪夺眶而出,孙多慈回想起往日的种种,一时之间竟悲伤得不能自已。 谁能想到,当初的一见,竟成了永别。 她缅怀着自己逝去的初恋,在许绍棣的默许下,为之守孝三年不曾间断过。 在许绍棣的保护下,她的婚姻生活确实非常安逸,安逸却不幸福。 孙多慈的心中早已被那个不在这个人世间的男子占据了,连一丝一毫的空地都没有给旁人留下。她耗尽了十二年的青春,与徐悲鸿苦恋八年,甚至破坏了别人苦守二十余年的婚姻,换来的却仍然是这样一个不尽美好的遗憾结局。 或许感到遗憾,或许仍有不甘,但对于当时选择和徐悲鸿在一起的决定,孙多慈从来没有后悔过。那是她心目中,最值得珍藏的、最美好的光阴。 ---------------------- 廖静文和徐悲鸿,相遇只是巧合,却耗尽了一生的勇气 廖静文和徐悲鸿的相遇,只是一场巧合,但这场巧合,却让廖静文耗尽了一生的勇气和力量。 一、第一次相遇,他们差了28年 廖静文遇见徐悲鸿那一年,她20岁,而他,已经48岁了。  当时的廖静文还是个小姑娘,是文工团的演员,正在进行抗日演出。她想要去重庆工作,便去应聘了当时重庆美术学院的图书管理员。那时候的图书管理员可不好当,不仅要考试,还要面试。 考试时候,徐悲鸿是监考老师,那时候的廖静文怎么也想不到,站在讲台上的那个男人居然会成为自己的丈夫,并且让自己永生难忘,也丧失了全部的勇气。  后来她通过了考试,当时只要三个人通过。徐悲鸿同样是考官,面试之际,徐悲鸿问她,为什么不继续演出呢?他看过她的演出,并且很成功。这个时候的廖静文还小,初生牛犊不怕虎,她直言不喜欢团里某些人的作风,并且说出了自己的理想。  后来的她,成功考上,此后的日子,便是帮助徐悲鸿整理他的画作。那时候的她,青春正好,而他已经年迈。因为整理画作的缘故,他们开始走得很近,后来一次游船,徐悲鸿顺手画下了廖静文的素描画像,撩拨得少女心弦荡漾。 没有人能抵得住这样的浪漫,廖静文也是。她喜欢待在他的身边,却并不想将他据为己有。她说,她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却不能成为他的妻子。不为别的,28年相距的时光,早已让他们不能在一起。  二、他说,他想要和她在一起 那时候,徐悲鸿和蒋碧薇的故事传得沸沸扬扬,他有错,她同样也有错,最终无法相处,一别却无法两欢。每个人的讲述都会偏向自己,而在这些故事里,廖静文自然对徐悲鸿有了怜悯之心。一个优秀的男人,在感情生活上过得特别糟心,甚至6年都没有见到自己妻子的面,这是一种何其的感受。  廖静文到底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就这样一步步迈入感情的深渊,最终无法自拔。她爱着他,既自卑,又幸福,直到1934年,她在徐悲鸿的画展上看见了他的妻子蒋碧薇。 那时的蒋碧薇,父亲刚刚去世,自己也44岁。仿佛是女人的直觉,她一眼便看见人群中的廖静文,也熟悉地知道这是又一场师生恋。很快,回去以后的蒋碧薇便写信给了廖静文的父母和亲人。  廖静文是好人家的女儿,知道她跟着有妇之夫,顿时暴跳如雷。父亲和姐姐连夜写信来,言辞恳切,甚至告诉她做人不能流芳百世,也不可遗臭万年。 信中是很重的责备,信外是难说的委屈,廖静文的反应很激烈,她给徐悲鸿写了一封信,然后准备不辞而别。哪怕再难受,她也不想成为那个父亲口中“遗臭万年”的自己。  她已经坐上了琴弦,徐悲鸿赶来,苦苦哀求。廖静文摇头,只说既然蒋碧薇愿意和解,自己何苦参与三人之间,又落得众人谩骂的下场。徐悲鸿却苦笑道:“她不是想和解,她只是想破坏。” 这是蒋碧薇,他曾经深爱过的女子,如今的她,已经面目全非到他不认识的地步。就这样,在徐悲鸿的哀求之下,两人举行了婚礼,拿到了结婚证。  三、孰是孰非,一生哀痛 在廖静文的眼中,徐悲鸿是有情有义的男子,天赋异禀,也愿意体贴人。只是,在他们的婚姻中,一直萦绕着一个挥之不去的身影,蒋碧薇。 徐悲鸿和蒋碧薇的纠葛,太深太长,要说无情,却也有情。他们从来没有过结婚证,可徐悲鸿为了蒋碧薇的生活,却答应了她天价的抚养费和无数的画作。  廖静文说,那个时候徐悲鸿为了作画而病倒,是自己睡在地板上照顾了他四个月才出院,可出院以后,蒋碧薇却来讨要她的画作。 当年的情分,仿佛就是一场笑话。可徐悲鸿是个重承诺的人,哪怕是这种完全可以不履行的约定。最终的徐悲鸿,疯狂作画,廖静文说他是累死,或许,谁也不懂他心中的伤悲。  廖静文说,对于蒋碧薇,徐悲鸿一生都在忍让。可世人都说他无情,谁能想到,自己才是他唯一的明媒正娶的妻子。 她眼睁睁看着丈夫病倒,心中的牵挂却是未完成的画作和未买回的国宝。她愤恨,便在丈夫却去世后将一腔怒火撒向了蒋碧薇。她不愿意原谅,也不愿意来往。 晚年的蒋碧薇,靠着卖徐悲鸿的画作过着体面的生活。 ~~~~~~~~~~ 究竟是谁偷走了被徐悲鸿视为生命的神仙卷?预告视频,先睹为快! 这是一幅佚名的白描人物手卷,也是历代字画中最为经典的道教画,尺幅为292×30厘米,绢本水墨。画上有87个神仙从天而降,列队行进,姿态丰盈而优美。这幅画最后到了我国画家徐悲鸿的手中,并被命名为《八十七神仙卷》。因为这幅画,徐悲鸿经历了人生大喜和大悲。但整幅画没有落款,徐悲鸿一开始并不知道这幅画到底是何人所画。 
白描人物手卷 这幅画,名叫《送子天王图》,是唐代画家吴道子的一幅作品,又名《释迦降生图》,是吴道子根据佛典《瑞应本起经》绘画。收藏于日本国大阪市立美术馆。正是由于这幅画的画风,确定了徐悲鸿所收藏的那幅佚名长卷也是出于画圣吴道子之手。 
《送子天王图》 这张照片,是徐悲鸿与第二任妻子廖静文的第一张合影。照片拍摄于青山城。他两相识的时候,正是徐悲鸿人生最痛苦的时候,收藏多年的《八十七神仙卷》被盗、与妻子蒋碧微的婚姻也名存实亡,正是廖静文,让徐悲鸿找到了晚年的情感归宿。 
徐悲鸿与第二任妻子廖静文 这张照片是徐悲鸿生病的时候,廖静文在陪伴他。两人年龄相差28岁,在恋爱初期,曾遭到家人的极力反对。 
当时,廖静文的同学问她为什么要爱上这么一个人,年龄又大、身体又不好、生活还苦,到底是为什么?廖静文回答说,什么都不为,就是为了爱情。在此后的婚姻生活中,廖静文这样一个年轻女子,一直默默陪伴着徐悲鸿,照顾着他的生活。 
徐悲鸿与廖静文 这张照片是,徐悲鸿病逝后,新华社刊发的徐悲鸿逝世的消息。1953年9月26日,徐悲鸿被送进医院抢救无效逝世。就在几天前,一位香港记者曾到中央美院采访徐悲鸿,此时徐悲鸿已经面色苍白,神色疲惫。 
但他还在坚持给学生上课。但一谈到艺术,徐悲鸿声音立刻响亮起来,病态也似乎一扫而光。徐悲鸿对记者说,“我只想好好地画些画!哦,还有,想到南方走走,看看许多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新华社刊发徐悲鸿逝世消息 这张照片是,周恩来总理在中山公园参观徐悲鸿遗作展时拍下的。徐悲鸿走的匆忙,没留下什么遗嘱。但生前曾一再对廖静文说,他是为了祖国而保存这些作品,竭尽心力去收购和保护,惟恐它们流失到国外。徐悲鸿逝世后,廖静文遵从了徐悲鸿的心愿,将他留下的一千余件作品和他收藏的历代一千余件名人字画,还有万余件图书资料全部献给国家。 
周恩来总理参观徐悲鸿遗作展 更多精彩内容,锁定7月17日湖北卫视《大揭秘》《徐悲鸿与八十七神仙卷》! ---------------- 曾和徐悲鸿学画、谈恋爱,多年无结果,却和新婚丈夫在丽水传佳话 国画大师徐悲鸿,一生有三段婚姻,其中第一段婚姻属于家庭包办的,他们并无感情可言,同时因为她早逝、孩子早夭,而不为世人所知,至今姓名都很难考证。 孙多慈自画像 此后的两段婚姻里,两位女人,对徐悲鸿影响甚大。但另有一位女子,虽没有和徐悲鸿结婚,却被评论家认为:是徐悲鸿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位女子——孙多慈。 孙多慈和后来的廖静文一样,都是徐悲鸿的学生,从后世的评价看,一般人认为,孙多慈比廖静文更具有艺术家的气质,无论是跟从徐悲鸿的日子,还是,晚年赴台生活,孙多慈在艺术方面有着微妙的变化,但女性画家中的宁静之美却极为罕见。在人生的晚年,孙多慈的画蜚声国际,她不仅善于油画,也精通国画山水、人物、翎毛,在台湾被称为是“天才卓荦”的画家。  孙多慈晚年的作品,也是孙多慈本人最喜欢的作品之一 孙多慈和徐悲鸿的相识,和时代颇有渊源。但和修成正果的鲁迅和许广平、沈从文和张兆和不同,孙多慈和徐悲鸿都有着性格上的弱点,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最终彼此错过。 因为孙多慈,徐悲鸿和当时的正室蒋碧薇关系越闹越僵。蒋碧微将徐悲鸿画给孙多慈的作品撕个粉碎,徐悲鸿对她就越不感兴趣,以去外地教书寂寞度日。孙多慈为人沉默又颇显软弱,对蒋碧薇的咄咄逼人,不作回应。有几年时光,她和徐悲鸿以信件传情,深受双方友人支持。  许绍棣 几年后,蒋碧微和徐悲鸿正式脱离关系,有人撺掇孙多慈和徐悲鸿结合,但孙多慈的父亲不愿意,孙多慈不敢反驳,几年后,居然悄无声息地嫁给了当时的浙江省教育厅厅长许绍棣。 孙多慈和徐悲鸿的感情就此结束,虽然心底,还埋着对亦师亦友的徐悲鸿有眷念之情,但从此人将天各一方,一些情感将永在心间。 孙多慈嫁给了的许绍棣,那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孙多慈创作的《自由之歌》 在某些当代的人的回忆资料里,许绍棣简直就是一个“坏蛋”——曾呈请上级要求通缉“堕落文人”鲁迅;和郁达夫是朋友,却被怀疑和王映霞有染,郁达夫在公开的文章中对此事有披露,并因为这份怀疑,1940年3月,两人离婚——许绍棣,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很关键。这其中的真假,又有谁知呢?  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可靠的资料显示,孙多慈和许绍棣相识,正是由王映霞的介绍。 许绍棣和孙多慈相识时,妻子病逝不久,家中有三女,其人官居浙江省教育厅厅长——大约孙多慈的父亲,对这个女婿挺满意,文从沈梦了解,相识不久,许、孙两人就结婚了。 性格弱势的孙多慈,此后和许绍棣度过了30多年时光,一个画家、一个政客,也似乎没有多少浪漫可言。事实上,他们的感情比我们所了解的,要深刻得多。  从一家人与1942年在浙江丽水大漈的一次游玩,我们可以,想象其时的场景。 当时,由于时局所限,浙江省政府迁往丽水,当地风景名胜较多。 1942年,许绍棣陪同孙多慈,三个女儿以及岳父同到丽水大漈避暑。这里,海拔一千多米,田园村落,景致宜人,丘陵起伏,心旷神怡。  其中,此处以高达百米的雪花漈,颇为引人。上百米的流水飞瀑,落下时,飞花四溅,气势雄伟,声如洪钟,峭崖壁立,景色迷人。 对这风景,许绍棣赞叹不已,孙多慈也颇为欣赏。应当地人要求,许绍棣留下书法“时思阁”和“雪花漈”。孙多慈一时忘情,不怕烈日当空,每天沿着崎岖小道上山,早去晚归,耗时一周时间,创作出了一巨幅油画“雪花漈”……离开此地时。孙多慈将自己所创作的油画悬挂在轿门上,一路张扬,乡民看到,指指点点,传为佳话。  此中情境,令人颇觉“郎才女貌”之味。知道了这件事儿,谁会说孙多慈和许绍棣没多少感情呢? 就在此时前后,孙多慈为许绍棣诞下两名男婴,他们的生活颇为惬意…… 但毕竟不是同路人,丈夫将更多的时光投入在他的行政生活中,孙多慈的心中,始终有徐悲鸿的位置!  也许,这就是人生的无奈吧,不是时时事事都能如人心意。但,他们夫妻的那份情谊,外人是不能尽窥全貌的...... ---------------- 徐悲鸿的慈悲之恋为何无果:“扶弟魔”孙多慈父老兄病,婚事难自主无论是蒋碧微自传,还是旁人观感,徐悲鸿对孙多慈的感情,都是执著的、深刻的。 这场本是小报花边新闻的师生恋,最终变得轰轰烈烈,让徐悲鸿不顾一切去追逐真爱,但却有始无终,两人受到社会舆论、特别是孙多慈父兄阻挠,未能结合,在徐悲鸿与孙多慈心上都留下了巨大的伤恸。 按孙多慈本心,她对与徐悲鸿结婚自然千肯万肯,可无奈这个中央大学毕业的女学生,婚姻并不能完全自主,要受命于父兄。 
孙多慈自画像 而她困难复杂的家境,让这场“慈悲之恋”终于无法有真正的结局,给几个当事人都带来了终身的痛苦。 1 徐悲鸿移情,蒋碧微的强势处理火上烧油,助燃慈悲之恋 徐悲鸿与蒋碧微的结合并不是父母之命,而是自由恋爱、无媒私奔,在那个时代里算是新闻,夫妻二人留法七年,终于学成归国,生了一儿一女。 留法岁月,也是两人的青春芳华,他们过着简单的留学生活,夫妻感情颇为融洽。 那个时期,徐悲鸿曾为蒋碧微画了不少肖像画,留存至今,画上都是小室幽窗、瓶花美人,窘迫中蕴含着闲情。 
蒋碧微 可回国后,随着融入社会生活,徐蒋两个人的家庭出身、兴趣爱好、性格习惯上的差异越来越明显,感情上也开始疏离。 而他们两人对感情问题的处理方式不当,终造成此后的决裂。 
徐悲鸿为蒋碧微作《琴课》 徐悲鸿性格内向、潜心艺术、生活朴素,不擅长与人沟通;蒋碧微则外向爱交游、好表现、为人强势,但也善于经营家庭、能与丈夫的朋友学生交往酬酢、长袖善舞,二人如果好好磨合,未尝不能求同存异、取长补短。 
徐悲鸿与蒋碧微 但他们都没有往前多走一步。 徐悲鸿在惊觉自己对孙多慈滋生感情之后,第一时间通知了自己的妻子,写信称,如果蒋碧微再不回来,他可能要爱上别人了。 他主动向妻子坦承了自己感情上的波动,说他喜欢上了自己的天才横溢的女学生孙韵君(孙多慈),还向蒋碧微保证,如果感情再不可遏制,就辞职跟她一起出国,远离孙多慈。 
孙多慈 蒋碧微如焦雷轰顶,但此后她的处理手法却显得颇为简单粗暴:她来到女生宿舍当面警告孙多慈,在徐悲鸿学生中传扬此事,要他们发表议论,以羞辱孙多慈;写信给徐悲鸿的学校领导和长辈诉苦,要他们干预二人;找徐悲鸿的同学朋友哭诉,以张扬此事;又写信给孙多慈的父亲孙传瑗,要他好好管教女儿。 一时间满城风声,南京大小报纸天天刊载徐悲鸿与孙多慈的师生恋绯闻,把一件还存在心间没有发酵的暧昧情思弄得街巷尽知,让徐孙二人进退失据。 虽然大多数人都对蒋碧微表示同情,可徐悲鸿的心却走远了。 女人如水,女性最大的力量是温柔,倘若她真想把徐悲鸿拉回来,应该怀柔丈夫以慰其心、疏隔孙徐以断其情,才能为自己的小家庭建起护城河,拉紧徐悲鸿风筝般飘摇的心。 
徐悲鸿 而蒋碧微却选择了下战书的手法。 一来,她认为徐悲鸿亏负了她,她一个书香门第的小姐,私奔逃家,流离万里相随,可徐悲鸿却在功成名就之后移情别恋; 二来,她自觉尚年轻漂亮,又有张道藩等人的仰慕为后撤之地,在婚姻的破立之间心存犹豫,没有坚定地想要维护一个完整家庭。 过于骄傲,过于咄咄逼人,蒋碧微反而将叛迹不彰的徐悲鸿推向了情敌。 在感受到家庭已无温暖之后,徐悲鸿默不作声地逃家而去,只给蒋碧微留下一张纸条,称,因默察妻子近来唯以使他忧烦为乐,所以他不再忍受,“吾人之结合,全凭于爱,今爱已无存,相处亦已不可能。此后我按月寄你两百金,直到万金为止。两儿由你抚养,总之你亦在外十年,应可自立谋生。” 徐悲鸿与蒋碧微的感情至此彻底破裂。 2 因蒋碧微的信件和满天绯闻,孙多慈父母坚决反对慈悲之恋 1931年,收到蒋碧微的信后,孙多慈的父亲孙传瑗当即赶来了南京,看望刚刚入读中央大学艺术系不久的女儿。 孙传瑗是名门之后,出自有名的安徽寿州孙家,叔父孙家鼐是清末重臣、一代帝师、北京大学的创办者。 孙家家风好学、子弟众多,孙传瑗曾在安庆与陈独秀一起办过报纸,抨击时弊、鼓吹革命,后任孙传芳秘书和国民党安徽省委常委,但此时已家道中落,在安庆过着闲绅的日子。 孙传瑗有二子一女,孙多慈的哥哥孙多拯有自闭症,还有一个弟弟孙多括,和她一样爱好美术、天赋过人,在南京中学读书时因盲肠炎夭折,孙家中无子弟可倚仗,只能将希望都寄托在孙多慈一个女孩身上。 这令性格柔顺的孙多慈不敢轻易违背父亲的意愿。 
孙多慈 孙传瑗下榻南京鼓楼饭店,约见徐悲鸿,在鸡鸣寺茶楼与徐悲鸿谈话后,又上门拜访蒋碧微,当面了解此事,三人相处,气氛颇为和谐,但孙传瑗见徐蒋夫妻关系融洽,更不愿孙多慈与徐悲鸿接近。 此后,事态并未平息,“慈悲之恋”开始传得沸沸扬扬,孙多慈母亲索性从安庆搬来,在中央大学校门外的石婆婆巷租了一间房子,以阻止徐悲鸿与孙多慈见面。 慈悲之恋,起初是一场被小报当作花边新闻的师生恋,孙家父母打心底就不愿意女儿被卷入这种有累名声的恋爱中。 1932年,徐悲鸿答允与蒋碧微一起出国,阻断对孙多慈初萌的情意,但游历的路上,二人不但没有恢复以前的感情,关系反而越来越冷淡。 徐悲鸿难遏自己对孙多慈的情感,只要和她在一起,就变得“疯疯癫癫的,哪里像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人”(蒋碧微语)。 他为孙多慈作了两幅画,一幅肖像,一幅《台城夜月》,画上的徐悲鸿席地而坐于台城高岗,颈绕丝巾的孙多慈侍立一旁,天上孤悬一月。 
孙多慈 蒋碧微让学生把这两幅画从徐悲鸿画室搬入自己家中藏起来,并声明:“凡是你的作品,我不会把它毁掉,可是只要我活在世上一天,这幅画最好不必公开。” 此后,只要她不在家,徐悲鸿就会翻箱倒箧地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 为帮助孙多慈出国留学,他多次写信给中华书局的负责人舒新城,不厌其详地说明排版编稿事宜,给即将毕业的孙多慈出版了精致的画册,还请了宗白华作序。 1935年,因蒋碧微阻挠,孙多慈未能获得中比庚款的官费留学生,徐悲鸿愤恨不已,索性举办画展,要为孙多慈筹措出国费用,简直是倾心吐胆。 这些举动,已经远远超出了师生的情份。 毕业后,孙多慈听父亲的安排回到安庆,离开徐悲鸿。她从安庆写了封诀别信给徐悲鸿,信中与他定下十年之约:你有个了断,我也从此独立奋斗有成。 孙多慈同时寄了一粒红豆给他,徐悲鸿将红豆嵌成戒指戴在手上,戒面刻着“慈悲”二字,并写下《红豆》三首。 分别之际,徐悲鸿离情萦于怀抱,悲伤难舍。 他画下一幅《燕燕于飞图》赠孙多慈,上题:“乙亥初秋写茹姜,燕燕于飞之诗以遣琴怀。” 
徐悲鸿《燕燕于飞图》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 之子于归,远送于野。 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一往情深之态,尽显纸上。 3 徐悲鸿登报离婚,谈判遇阻,求婚未遂 1936年,徐悲鸿受邀到广西作画,人不在南京,孤独中的蒋碧微与张道藩萌生感情、陷入热恋,夫妻二人各自心有所属、形同陌路。 1937底,蒋碧微带着孩子到四川避战乱,她为张道藩盅惑,要保留自由之身以恋爱,断然拒绝与徐悲鸿复合。 身无所羁的徐悲鸿将在长沙避难的孙多慈一家人接到了广西桂林,郑重求婚。 徐悲鸿怕孙父以为他诚意不够,特地在1938年7月31日的《广西日报》上刊登广告,与蒋碧微脱离关系:“徐悲鸿启事:鄙人与蒋碧微女士久已脱离同居关系,彼在社会上一切事业概由其个人负责。特此声明。”令蒋碧微恚愤不已、恨之入骨。 但孙父反对的态度十分激烈,他不仅找徐悲鸿学校,以期阻止此事,对徐悲鸿更没有好脸色。 在徐悲鸿多番找人关说时,孙多慈的父亲和兄长甚至大发雷霆,让说客无颜以对,此后不久,孙父带着一家老小避去浙江丽水,禁止孙多慈与徐悲鸿再见。 
徐悲鸿所画孙多慈肖像 一来,孙父不愿孙多慈与年长许多的徐悲鸿结婚、坐实了从前的传闻;二来,抗战初期的徐悲鸿虽然名声在外,但画作价格不高,身家并不厚实,身为艺术家,更无多少权力地位。 此时,孙父带一家人逃亡在外,家产尽失、囊中羞涩,长子孙多拯不能在社会上自立,孙多慈毕业不久,也未成为大家,只能充当美术教师糊口,孙父希望找到的是一位有实力的女婿,而不是漂泊羁旅的艺术家。 最有趣的是1939年5月份,徐悲鸿写给舒新城一信中称:“她(蒋碧微)即来一同样温度之函,我气得发昏,即寄一书……表示此生不必再见……慈父亲(指孙多慈父亲)之面貌似为弟前生之冤仇,见即话不投机,彼母亦落落,丝毫无缘。较之弟之岳父母之情愫相去诚间霄壤……” 信中,竟拿孙多慈父母与蒋碧微父母作对比,认为两家人待他的态度天上地下,大师不通世故的天真程度,令人啼笑皆非。 
中间为在浙江时的孙多慈 但无论如何,徐悲鸿对孙多慈用情至深。 在1935年写给舒新城的自作诗里,他就曾写道:“亭亭一芳草,五年系梦魂。月明谁与约,莹朗到西湖。……一生餐秀色,造化纵情痴。挥手天花落,高谈骋妙词。芳魂今有托,誓死永相依。” 五年梦魂相系,誓死不愿分离,情意之忱,不可谓不深。 此后,在与舒新城的通信中,徐悲鸿多次想了断对孙多慈的思念,1940年4月,他写道:“浙东紧急,当然慈甚可怜,但因缘既绝,从此萧郎是路人,只好不想到她算了。以弟推之,她此时已出嫁且彼近年来于艺亦不努力,弟益无所恋” 1940年9月,又写道:“慈之问题,只好从此了结。早知浮生如梦而自难醒,……彼已不作画乃是事实,此则缘尽之明证矣,也好。” 以蒋碧微对徐悲鸿的盖棺论定,徐悲鸿一生最爱的是艺术,从信中看来,他深爱的是具有艺术天才的孙多慈,或者说是孙多慈具有的艺术天赋,想要断情的理由,则是认定孙多慈已经不努力作画。 无法与心上人正式结合,孤身一人的徐悲鸿只能黯然离乡,受泰戈尔邀请前往印度,后至南洋,一去五年,1942年才回国。 孙多慈一直单身,直到三十岁老大不小时,由孙父介绍安排,嫁给时任浙江省教育厅厅长的许绍棣。 
许绍棣 许绍棣40岁出头,有三个女儿,原配夫人刚病逝。虽然名声也不太好,但较之徐悲鸿,他有正式官位,还有不错的教育界地位与人脉,是孙家的恩人。 徐悲鸿则在1946年与不到20岁的廖静文结婚,因多年漂泊、乏人照料,隐疾缠身,1953年去世,年仅58岁。 
徐悲鸿与廖静文一家 4、嫁给父亲上司,纵然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许绍棣为人,众说纷纭,他留日同学郁达夫曾在报纸上写《毁家诗纪》对他破口大骂,说他与王映霞有私情,许与王都矢口否认。 徐悲鸿也在给孙多慈的信中提醒说:“许绍棣这个人我在上海见过,人并不很讨嫌,有些文人风度,在北伐战争中还立过功。不过,他因曾行文通缉鲁迅而为世人所诟病。” 许绍棣对孙多慈不错,不但安排她到杭州艺专当副教授,待她一家也相当周到,对孙父尤其处处关照。当时日机多次空袭丽水,许绍棣安排孙传瑗夫妇住到建有防空洞的丽水中学宿舍,孙父后来要辞职去长沙,许绍棣不但立刻批准,还命令财政处支付三个月薪水外、又特批80元大洋的路仪。 乱世之中,有此奥援,对全家都是好事,于是经许绍棣苦追四年,孙多慈答应与他结婚,婚后生下两个儿子。 
孙多慈 1949年,许绍棣带着孙多慈全家去了台湾。 许绍棣后来任立法委员,孙多慈则在台湾师范大学任教。 对于孙多慈,师友们多评价她温厚和婉,事亲孝,待友诚,“与之相对,如沐春阳,如饮醇醪,无人不觉她可爱。” 1953年,得知徐悲鸿早早去世,孙多慈痛苦万分,在家为其守孝三年,在心里,她有多一半是视其为父兄、为师执。 孙多慈曾到巴黎高等美术学院当访问学者,在徐悲鸿往日留学的地方黯然徘徊。后来,在美国纽约王少陵家中,她看到徐悲鸿的一幅手迹。图:孙多慈与胡适、王少陵等人在美国 王少陵告诉她,他返美时,去徐悲鸿北京的家中与之告别,见徐悲鸿正在写字,本想索画、但登机时间已近,便把这幅墨迹未干的字拿走了,条幅上书当年徐悲鸿旧作《红豆》:“急雨狂风势不禁,放舟弃棹迁亭阴。剥莲认识中心苦,独自沉沉味苦心。小诗录赠少陵道 兄悲鸿”。孙多慈闻之泪下。 这首诗,是当年孙多慈送给徐悲鸿红豆时,徐悲鸿的赠作。与廖静文结婚之后,徐悲鸿仍然思念着孙多慈。 而婚后的孙多慈何尝又能放下心结,1941年,在她给徐悲鸿的最后一信中,称:“我后悔当日因父母反对,没有勇气和您结婚,但我相信今生今世,总会再见到我的悲鸿。”其时,被她折磨得身心俱疲的徐悲鸿不再相信,在这封信下批注道:“我不相信她是假的,但也不相信她是真心。总之我已作书绝之。” 纵然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孙多慈后来跟儿子在美国生活,1975年离世,在妻子离开后,许绍棣将妻子的画作全都整理了一遍,挂满家中,题词其上,以志思念。 5、家累让她没有勇气追求真爱,以致终身之憾孙多慈在美国因病去世时年龄不大,只有62岁,此时,她已与许绍棣分居。 中年之后,她把一切都奉献给了艺术,获得了不错的成就,在台北与香港都举办过个人画展,后成为台湾师范大学艺术学院院长。 时人评说其作品不亚于中大女教授潘玉良。早年跟着徐悲鸿学画时,她的素描功夫就很惊人,誉之者甚至称为国内第一名手。 
孙多慈素描作品 在台湾,孙多慈被认为是全能的天才画家,除了油画上的造诣之外,她国画的山水、人物、花卉、翎毛等也无不工妙,画鹅更号称台湾一绝。 
孙多慈画作《放鹅图》 她最有名的画作,是《玄武湖春晓》,是她与徐悲鸿在南京中央大学相遇的那个春天。 
她以此来寄托对徐悲鸿的思念,来感恩徐悲鸿对她才华的赏识。 把刻骨的忧伤思念郁结心底,才会导致孙多慈早早患上癌症。 在与徐悲鸿有感情纠纷的三位女人中,最为辜负他情意的,是孙多慈,徐悲鸿寄情最重的,也是孙多慈,大约,越得不到越痴情吧。 蒋碧微敢爱敢恨,徐悲鸿托人带来一张纸条,她就星夜离家,连父母都不通知,更不管家里会乱成一团,追随话还没说过几句的徐悲鸿万里奔波。若不是她后来陷入张道藩情网、抛家弃子,简直是当代卓文君,但是这直截了当的爱,后来也转成了干脆利落的恨与折磨。 廖静文虽没有两位前任的才情,可温柔贤惠、体贴周到,尽了一切力量去照拂、关心身心俱苦的徐悲鸿。在她与徐悲鸿短暂的婚姻期间,极尽妻职与母职,后来还整理徐悲鸿的作品与书信,身前身后,俱已尽心。 在廖徐结婚前,蒋碧微和对付孙多慈同一手法,既到单位反映干涉,又写信给廖父。廖父因此强烈反对,可廖静文仍坚持和年长28岁的徐悲鸿结合,若不是廖静文来收拾这场慈悲之恋的残局,徐悲鸿只怕离世时间还会提前。 而孙多慈,畏于家严之威,悯于家境之惨,不敢在爱情上主张自我,又不能对徐悲鸿的深情无动于衷,终致抱憾终身、郁郁而亡。 人生最怕是辜负。辜负之人,最终折磨的是自己。而在孝道与爱情之中,她又必须选择辜负一项,这才是她最大的痛苦。 孙多慈的中大同学、终身好友吴健雄说:“她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她老想徐悲鸿,心里老是觉得愧疚。” 在孙多慈的回忆录中,没有蒋碧微与廖静文那样大段记录徐悲鸿的文字,反倒对她与许绍棣婚后浙西的宁静生活情有独钟。或许,对于她自己来说,她宁愿和徐悲鸿的这一切从未开始过,这样强烈而又不能回应的爱,在人在己,都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最终她与许绍棣骨灰合葬于阳明山下,她的名字,却与徐悲鸿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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