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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年知青返城她留下,天津的房子被弟弟夺走,晚年:最恨知青返城

 后知后觉无所谓 2022-04-14

江翠兰,天津知青。1978年,全国知青返城,江翠兰选择留下来。2002年,江翠兰终于回去了,可她是回去照顾瘫痪在床的父亲。2006年,父亲病逝。期间几乎没露过面的弟弟,却要走了家中唯一一处房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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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北大荒知青

1970年,18岁的江翠兰赶上知青下乡,去了勤得利农场插队。去之前,别人告诉她说,“农场是部队编制,住的地方是营房,吃饭、洗漱都和部队一样”。当时,全国上下的姑娘都是不爱女装爱红装,江翠兰二话不说就来了。来到之后就傻眼了。哪来的营房?光秃秃的平原上,只有几间茅草房。

刚来时,天经常下着雨,地里的活又不能耽误,全连知青只好顶着雨割麦子,收豆子。一边割一边哭。到后来,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江翠兰后悔死了,后悔来这个鬼地方。可后悔也没用了,下乡时,她在天津的户口一并被迁到了勤得利农场。

好在没过几个月,江翠兰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此后几年,江翠兰先是在农工班干活,后来去了炊事班做豆腐。

1975年春节期间,23岁的江翠兰,回天津探亲。回来时,在火车上碰到一位同乡的知青,老乡聊天时问江翠兰,“小常宝,你谈对象的事,家里面同意啦?”自从江翠兰出演过《智取威虎山》中的“小常宝”后,大家都这样叫她了。江翠兰莫名其妙地说,“什么对象?我和谁谈对象呀?净瞎扯。”

此时的江翠兰并不知道,农场中还有更大的一股风等着她。回到农场没多久,经常有人问她,“小常宝,什么时候结婚”。几次三番,江翠兰也纳闷了,到底是谁在给我开玩笑?几年前,也经常有人要给江翠兰介绍对象,都被她拒绝了,江翠兰说,“我年龄还小,不想这么早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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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知青照片,非事件主人公

现在,江翠兰已经23岁了,虽然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但是还没有中意的对象。

这天,江翠兰碰到了经常来厨房喝豆腐脑的老光棍,两人关系很好,她问老光棍,“他们都说我有对象,我和谁呀?”老光棍看江翠兰不像开玩笑,就说:“小常宝,你是真不知道?不是郑乾名吗?”江翠兰吃了一惊,“郑乾名?没那回事儿!”

说起郑乾名,江翠兰也认识。他是机务排的排长,北大荒的坐地户。因为江翠兰在食堂负责做豆腐,经常给他们送饭,和郑乾名有过几次接触,但是并不熟悉。相反,江翠兰和郑乾名的母亲更熟。

郑乾名的母亲37岁开始守寡,一个人把三个儿子拉扯长大,十分不易。知青刚下乡时,大家都特别想回家。郑乾名的母亲就邀请知青来家里吃饭,江翠兰也去过几次。所以,江翠兰对他家的印象很不错。

现如今,事情被挑开了。郑乾名也终于露面了,他三天两头地去找江翠兰。渐渐地,江翠兰也有了那方面的想法。更何况,已经23岁的她,确实也应该找对象了。随后,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

别人是先互相了解,再谈恋爱。可江翠兰却是先恋爱,再互相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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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农场中的女知青

这也是恋爱后才知道的事:在郑乾名十八岁时,就有人给他介绍对象。当时郑乾名还年轻,他想先入党再找对象。一来二去,就已经25岁了。那年,他喜欢上了一位从上海来的女知青。郑乾名告诉母亲,希望让母亲看看女方的意思,可母亲却说:“你哥还没对象呢,你着什么急?先介绍给你哥吧!”郑乾名答应了。

郑乾名大哥的条件很好,在邮局工作,还是邮局的局长。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爱说话,一见姑娘就脸红。为了解决大哥的终身大事,郑乾名找到那位上海女知青,问她,“我给你介绍个对象行不行?”姑娘不好意思,没有说话。见状,郑乾名赶紧说道,“他是我哥,在邮局当局长,人挺能干的。你要是有这个意思,回头告诉我一声。”说完,他转身就跑了。

几天后,这位上海女知青对郑乾名说:“你说的那事,行!”再后来,上海女知青给家里写了一封信,家里人回信说没意见。就这样,郑乾名先替哥哥解决了婚姻大事。现如今,他和江翠兰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乾名和江翠兰确定关系后,江翠兰曾追着郑乾名问,“我明明没和你谈恋爱,为什么大家都说我俩谈了?”眼看糊弄不过去,郑乾名如实说道,“我和朋友开玩笑,说我和你谈对象了,结果大家都信了。”后来,江翠兰见郑乾名对她挺好,就没有再计较这件事儿。

他俩谈对象后,郑乾名被调到发电厂,江翠兰被调到离勤得利很远的二十七连。郑乾名劝江翠兰说,“二十七连太远了,你来电厂上班,这样离得近一点。”江翠兰也想来,可当时不能随便调动工作。要想进电厂,江翠兰就得和郑乾名登记结婚。

结婚前,江翠兰把郑乾名带回了天津,让父母先看一看。江翠兰的父亲问她,“你真的要确定结婚吗?”江翠兰说,“是的,我们准备结婚”。看完郑乾名后,父母也没什么意见,就让他们回去了。从天津回到农场后,两人领了结婚证,办了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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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山东女知青

婚后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郑乾名是当地的少数民族——赫哲族。谈恋爱时,也许是由于在一起的时间少,江翠兰没有感觉哪里不一样。结婚后天天住在一起,江翠兰发现问题多了起来。

赫哲族爱喝酒,男女老少都喜欢喝。但是一喝多,就容易耍酒疯。尤其是老一辈,喝多了就开始串门子,在别人家里耍酒疯。有一次,有人喝多了跑到江翠兰家,又是哭又是笑,弄得家里鸡飞狗跳。江翠兰一着急,把对方狠狠地数落了一番。从此,但凡是喝多了的人,只要来到江翠兰家,都会收敛很多。

当然,江翠兰并不是反对喝酒的。他婆婆也喜欢喝,有时候半夜起夜,都要倒上一杯。勤得利农场的十四连有个酒厂,生产高度热高粱酒,才三块钱一斤。每隔一段时间,江翠兰都会给婆婆买上10斤酒。

赫哲族的人,除了喜欢喝酒,还爱打鱼。每天下班,郑乾名就背着渔网下河。每次回来,都会带各种鱼,草鱼、胖头鱼、鲫鱼瓜子等等。但是江翠兰不爱吃鱼,郑乾名就上山给他打野味。野鸡、野兔和野猪,有时候还能打到貂。

在东北,貂叫猱头。猱头皮子特别值钱,最贵的时候,一张皮能卖六七百块钱,便宜时也能卖上二三十。冬天时,猱头最好抓了。有时候,郑乾名一天能抓三四只。那几年,郑乾名家算是有钱的。可他存不住钱,有钱就买汽车,买摩托。后来,猱头越来越少,钱也没剩多少。当然,这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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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趴在窗户上的知青

1976年,江翠兰生了老大。老大刚一岁,江翠兰回天津探亲。刚到天津就发现,自己又怀了。江翠兰说自己身体不好,老大也才一岁,还是不要了。婆家说,能生就生。江翠兰的母亲心疼女儿,她说,“一个孩子就够你忙活的了,再生一个,你能照顾得了吗?实在不行,把老大留在天津吧!”

就这样,老大留在了天津。1978年,江翠兰又生下了老二。由于接连生育,让江翠兰的身体特别虚弱。产后第3天,都没能下床。关键是郑乾名不会伺候月子,也不会打扫家中卫生。坐月子期间,江翠兰家就像是遭了土匪一样,锅碗瓢盆扔的到处都是。好不容易出了月子,郑乾名也不帮忙照顾孩子。但凡有空,就跑去钓鱼。孩子都一岁多了,见到郑乾名也不亲。

1978年,知青返城。和江翠兰同一批下乡的知青,大多数都回天津了。江翠兰本来是能回去的,但是她看看家,看看郑乾名,看看怀中吃奶的孩子,又想一想在天津跟姥姥生活的女儿。本来有机会回城的她,却选择了留下来。回城意味着重新来过,有家有孩子的江翠兰,不想再吃一次“北大荒式”的苦。

大女儿五六岁时,江翠兰就想把她接到身边。但是因为从小没带过她,大女儿跟她不亲。接回来住几天,天天哭,说是想姥姥。没办法,江翠兰只能把女儿送回去。为了弥补女儿,江翠兰每月给父母寄钱。因此,父母都把江翠兰的地位摆得很高。

没过几年,弟弟结了婚,又给江家生了个儿子。重男轻女的父亲,开始冷落这个嫁出去的女儿,这也导致大女儿在娘家吃了不少苦。有一次,江翠兰看到女儿在日记中写道:大舅某天因为某事打了我,小舅某天因为某事也打了我。父亲的重男轻女,也为后来在分房子的事情上埋下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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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农场知青的业余生活

改革开放后,郑乾名就从电厂出来单干了。他前后做了几笔生意都没赚到钱,最后重操旧业,在黑龙江上租了条船,靠捕鱼为生,一年能赚1万。刚开始的几年,打鱼的人比较少,赚的钱也多一点。后来打鱼的人越来越多,鱼越来越少,就很难赚到钱了。

没过几年,电厂倒闭,46岁的江翠兰办理了内退,每月能领250块钱。只能勉强维持生活,还要给天津的大女儿寄一点钱。期间,大女儿在天津读完高中,后来又自学大学,毕业后在旅行社当导游。小女儿在北大荒读完高中后,也回了天津。从此,北大荒只剩下了郑乾名和江翠兰。

2002年,父亲中风,母亲也大小便失禁,江翠兰赶紧回天津照顾二位老人。回去后,江翠兰光是洗家中脏掉的被褥,就足足忙了三天。一干就是半年,期间回过一次北大荒,办理了正式退休手续。第2年,为了更好地照顾父母,江翠兰和郑乾名卖掉北大荒的房子,来到了天津。1994年时,江翠兰的婆婆就走了。不然的话,郑乾名还得留在北大荒照顾老娘。

说起来,江翠兰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其中,他和大弟下乡去了,另外两个没走。下乡30多年,江翠兰很少回家,后来又把大女儿扔给母亲。这么多年,江翠兰一直感觉愧对父母。现如今,父母生病,江翠兰二话不说就跑了回来。她心中有愧,想在晚年弥补父母。

2006年7月,江翠兰母亲离世。3天后,在给母亲办理出殡的那天,父亲也走了。爸妈刚走一周,舅舅找到江翠兰说,“你小弟想要家里的这套房子。”这让江翠兰既生气又意外。父母生前住的这套房,是一套回迁房,只有40多平,特别小。郑乾名和江翠兰在照顾二老时,住四个人都嫌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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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知青下乡

小弟是铁厂工人,弟妹没工作,和父母住在同一小区,也是40多平的回迁房。由于小弟是家中最小的孩子,父亲特别偏爱他。不管是好吃得还是好喝的,都会留给小弟。尤其是没生病时,小弟家刚添了个孙子,父亲特别高兴,当着很多人的面说,“我这房子,以后要留给我孙子”。因为这一句话,小弟才在父母去世后,跑来要房子。

父母过世前,一直是江翠兰和小妹起早贪黑地照顾他们。期间,住在同一小区的小弟,很少过来帮忙。有一次,二妹问父亲,“爸,你这房子留给谁?你说给你小儿子,可他连伺候都不伺候你?”意识还非常清醒的父亲开口说道:“给我大姑娘。”

那段时间,江翠兰每天累得直不起腰,根本没有精力关心房子的事儿,只想把爸妈照顾好。现如今,小弟靠着父亲生前的一句话,跑来要房子。江翠兰原想和小弟争一争,一想到是亲姐弟,两个快60岁的人了,也没必要为了40平的房子不顾亲情。后来丈夫郑乾名也说:“把房子给他,咱们走。”

当时,天津的房价也不贵。但是江翠兰和小弟赌气,想远离他们图个清静,就离开了天津。她先是在山东乳山买了套房子,郑乾名在唐山工作后,又把家搬到了唐山。

后来,二女儿嫁到内蒙古,生了小孩,江翠兰就去内蒙古照顾孩子。户口一直在天津的大女儿,选择在天津结婚生子。大女儿有了孩子后,江翠兰又回天津照顾了大女儿一段时间。尽管常年在内蒙古、天津和唐山间来回跑,但是想想为了谁跑的时候,江翠兰又感觉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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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北大荒的男知青们

要说不开心的事,也不是没有。最近几年,江翠兰提起北大荒,总是不断抱怨道,“我最恨知青返城,大家都在那儿不走该多好,日子一定会更红火。”直到现在,江翠兰的户口还在北大荒,她和老伴的退休金加起来能有六七千。早几年,江翠兰还想把户口迁回天津,现在早就不想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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