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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记忆(一)

 诗意淡泊 2022-04-16
    【题记】 周国平说:一切终将黯淡,惟有被爱的目光镀过金的日子在岁月的深谷里永远闪着光芒。

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喜欢回忆往事。我试图通过笨拙的笔触去捡拾那些泛黄的过往里温暖的记忆。其中最重要的章节就是我的亲人。奶奶、爹娘,还有一脉相承的兄弟姐妹们。亲情是一条流淌着爱与暖的河,奔腾不息的浪花里有卵石也有珠贝,都是泛着光的珍宝。容我慢慢打捞。毋庸置疑,成长的岁月是我一生的荣耀与财富。

童年的记忆里,父母永远是忙碌的。我便常常待在七十多岁的奶奶身边,随她去串门。多年以后,那个场景还会浮现在脑海里。一个大大的院落。一排坐南朝北的房子,屋子里总是窗明几净。许多的蓝砖紧密地铺满了窗下的前廊。半上午的阳光透过一棵枣树斑驳地洒在庭院里,小花猫慵懒地绻在树下,时光静谧地在院中流淌。

奶奶和邻居坐在院子里聊天。有时候我会逗小花猫玩,有时候会去园子里拔草,有时只是静坐着看花猫在草丛间捕捉蝴蝶。邻居家的院子很大。栽着很多棵果树。树与树的垄畦间,整饬地分成几块,种着各种花儿和蔬菜。蜜蜂在花间飞来飞去忙着采蜜。南边的院墙下,还有一口井,井口边总有许多蟋蟀。那时候,感觉夏天很漫长。阳光的影子总是拉得很长。等到太阳晒到她们小坐的地方时,奶奶便缓缓起身拿起她的拐杖,喊我回家,应该是临近正午,该回家做饭了。
读过鲁迅先生《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之后,那个院子,就成了我心中的百草园。童年的时光,很安静。那时,一切都懵懵懂懂的。未来很遥远,在山的那一边。快乐很简单,却总盼望着长大。……

我家兄弟姐妹七个,我行七。三个哥三个姐。从小,就在他们的关爱与呵护中随心所欲地成长。那时候,父母养我们很不容易。物质上很贫穷,粗茶淡饭,衣裳朴素。但无忧无虑,快乐很纯粹。

二哥、二姐比我年长十几岁,他们上高中以后,同学朋友就有邻村的。他们有空会骑车去同学家玩,经常带着我,我坐在二八自行车的大梁上,车子在乡间小路上颠簸,我们吹着田野的风,忘了路上会聊些什么,只记得感受着一种放飞的自由与美好。那时候的日子,简单纯粹,没有心事没有烦恼。

长大以后,这样的场景经常会出现到我的梦里。兄弟姐妹们各自成家以后,大家聚少离多。尤其是在父母相继离去后,能坐在一起的机会更是寥寥无几。怀念那些一起成长的时光,它是珍藏在我心中永远的金色记忆,历久弥新。

上高中时,县城离家二十多里路。有一次周末回家,是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恰逢三哥回家探望父母。短暂的相聚之后,我们一起出发,他在县城换乘长途车回单位,我返校。三哥骑着自行车载着我,因为后轮胎破了,我只得坐在前梁上,他费力地喘着粗气蹬着车子,我们兄妹俩在细雨中奋力赶路。聚散匆匆间,始终清晰地记得那次在细雨中的挥别,无限伤感。

高考失利后,也是一个飘雨的下午,道路泥泞,乡间的路无法骑车。为了给我报名复读去交学费,三哥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了二十多里路。那时候,小侄女尚在襁褓之中。临近黄昏时,三哥才从城里返回。我的内心充满了深深的歉意,还有沉甸甸的感激,却从来不曾表达过。那是伴随我一生的温暖。
故乡的小村与县城那条路,刻着亲人给我许许多多的温暖与爱。父亲曾经赶着他的牛车帮我送去上高中时用到的书箱与行李,赴外地求学之后,每年的寒暑假,二哥都用摩托车接送我。有时,大哥也会用自行车载我去车站。那条熟悉的乡间小路,曲曲弯弯,沿途要经过好几个村庄,还有一条昌源河,长年干旱,是一片沙地。多年以后,小路变成了乡村公路。辽阔而空寂的沙河成了游人如织的湿地景观。曾经的画面却永远定格在了记忆中,联结着我的思乡情怀。 
附言:《金色的记忆》是在我脑海里勾勒了许久的一个命题。它注定是一个会贯穿我余生的回忆札记。文字,是我记录生活的一种方式。我无法预测,这条艰难的回溯之旅会有多么漫长。那些故去的亲人,以及与他们相关的零零碎碎的往事,会距离我越来越遥远,我怕自己会遗忘。而遗忘,将会切断与他们最后的关联。有关于父母的回忆,目前还无法完整记述,因为他们故去的悲伤依然横亘在心,曾经敲打过一些文字,也基本都是感伤。希望在光阴的流逝中,我会从岁月深处打捞出更多的温暖,来缅怀这一路走来的尘路和心迹。

——谢   谢   你   来   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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