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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写信

 南在南方me 2022-04-17

如果不是一封信,这个下午没有亮点,看看网页,敲敲键盘,偶尔接一个电话,一杯茶喝到淡时,就黄昏了。

这个下午收到了一封信,与平常收到的广告或者账单整齐化一的宋体字不同,这是是一封手写的独一无二的信,邮戮半盖在邮票上,有时间,有地点,好像都是陌生的。与那些打印的地址姓名不同,这些手写的字像刚刚出壳的小鸭子,绒绒的有些许温度。

信是一个陌生女子写来的,她说,日子欠惊喜,写封信给你。她说,窗外有黑色的电线交错着,十几里外的母亲可能正在做晚饭。她说,我看过一点你的文章,某些与我的心境合拍,不过,你也不用得意,不过是相同的情感罢了。她说,钱钟书老先生说,鸡蛋好吃,没必要看老母鸡是啥样子,可我还是想着得给“老母鸡”说一声。她说,再见。

这封信写在某个本子上了,然后撕了下来,撕得也不整齐,一边高一边低,有点像我上学时写坏了的作业,顺手那么一撕一丢,不同的是,她撕下来装进信封贴了邮票,或许走了一段路,或许出家就有邮筒,她把它投进外埠的那个入口。

那个下午,因为这封信,我的心思忽远忽近,想着远去的写信年月。桃花开了,一只胖蜜蜂,贴着瓦的炊烟像是蓝的,小河一声不吭地涨水,一堆雪坐在水上,过不了多久就不见了,老巷子贴了广告,青条石光鉴可人,高跟鞋走了过去,漂亮的脚踝系着铃铛,城市的天桥看夕阳是好的,灯光漂白了四壁……

那时好像总有写信的想法,用天蓝墨水,收信的对象也多,有男子,有女子,后来给一个女子写信多了起来,字里行间都有不太明显的爱意。女子也回信,语气也淡淡的,说些日常的话,额头上长了一颗明亮的青春痘,一个面目不清的梦,或者一件及膝的裙子。谁也没有说爱。然后,不再写信,像是断了邮路,邮递员那一串一串清脆的铃声似乎也不阅耳。

电话多了起来,手机多了起来,再然后是网络,聊天工具,电子信箱。传统的书信,好像成了陈年旧事。

这个下午,我听一首歌,听歌者唱:

信告诉我今天海是什么颜色

夜夜陪着你的海心情又如何

灰色是不想说蓝色是忧郁

而漂泊的你狂浪的心停在哪里……

我想着写几封信,毛笔是现成的,梅花笺也是现成的,就写蝇头小字。写给谁呢?

当然,先得给这个陌生人回信,谢谢她带来的不同的下午。

然后。

写给一个正在创业的年轻人。

写给一个正在失恋的女孩子。

写给一个情感有些波折的朋友。

写给儿时的伙伴问问麦子的收成。

写给父亲问他我的毛笔字是否好点儿。

在每封的结尾都要说一句,寒暑不常,请多珍重。

我想像着这些信的去处,远远的城市和乡村,它们应该先是呆一个邮筒里,被收走,然后分拣,盖戳,然后出发,向着不同的地址行走,呆在汽车里,火车里,邮递员的背包里,有的会出现单位的收发室,被转交,有的会随着邮递员一声大喊,一个人跑了出来,邮递员说:“来信啦!”

这些信无疑是缓缓的行走,可是有什么要紧呢,又不是什么急事!我能想象他们收到信的样子,有点迟疑,然后恍然大悟,他们想起我的样子,说不定会想起一些往事。

往期

我单身,你有人;你单身,我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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