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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宋玉山 马邑之战以后，匈奴十分恼怒，四处袭扰汉朝边界，汉军防不胜防。汉武帝大怒，亲自部署四路大军，越过边境，杀向草原，寻求匈奴骑兵作战。 这是西汉军队第一次深入匈奴腹地，从此打响了全面反击匈奴的战争。 《汉书》记载，马邑之战不久，匈奴大规模侵袭上谷郡，杀人放火，掠夺财物。汉武帝意识到，光靠在边界被动防御，是难以征服匈奴的，必须深入匈奴领地，消灭匈奴主力。可是，在茫茫草原上，并不知道匈奴主力在哪里。于是，汉武帝同时派出四路兵马，他的想法是，这四路兵马总会有一两路碰到匈奴骑兵的。汉武帝在他信任的人当中，亲自挑选了四名统兵将领。 第一路统兵将领，叫公孙贺。公孙贺出身将门，年轻时就参军当骑士，多次立功。汉武帝做太子时，他就跟随左右，武帝登基后，提拔他做了太仆的高官。公孙贺还有一个特殊身份，他的夫人是皇后卫子夫的姐姐，他是卫青的姐夫，与汉武帝是连襟，正宗的皇亲国戚。汉武帝任命他为轻车将军，率一万骑兵，出云中攻击匈奴。云中，在今天的内蒙古托克托县一带。 第二路统兵将领，叫公孙敖。公孙敖在汉景帝时期，就以郎官的身份侍奉左右。汉武帝登基后，提拔他为太中大夫。公孙敖与卫青是好朋友，曾经救过卫青的性命。汉武帝任命他为骠骑将军，率一万骑兵，出代郡攻击匈奴。代郡，在今天的河北省蔚县一带。 第三路统兵将领，是大名鼎鼎的李广。李广在文景帝时期就很有名气，先后担任北部边界七个郡的太守。汉武帝即位后，召他入宫，担任未央宫卫尉，负责保卫皇宫，很受信任。汉武帝任命他为骁骑将军，率一万骑兵，出雁门攻击匈奴。雁门，在今天的山西省代县一带。 第四路统兵将领，是初出茅庐的卫青。卫青出身低微，只因姐姐卫子夫当了皇后，他也一步登天，入宫做官。汉武帝十分宠爱卫子夫，自然也宠信卫青，任命他为车骑将军，率一万骑兵，出上谷攻击匈奴。上谷，在今天的河北省张家口市北部一带。 这四位统兵将领，既有老将，也有新贵，都属于汉武帝的亲信。四路兵马各自为战，人数相等，并无主次之分，更没有统一的主帅。汉武帝如此部署，主要用意是试探匈奴虚实，同时考察选拔自己的军事人才。 四路大军出征以后，武汉帝在皇宫翘首以待，时刻盼望着胜利的捷报。过了些日子，公孙贺一脸无奈地回来了。他率领一万骑兵，在茫茫草原上，漫无目的地游荡了多日，一个匈奴骑兵也没碰到，只好无功而返。这个结果，应该在汉武帝意料之中。汉武帝什么也没说，摆摆手让公孙贺歇着去了。 又过了些日子，公孙敖灰头土脸地回来了。他倒是碰见了匈奴骑兵，可是，匈奴部队人数比他多，战斗力比他强。公孙敖是第一次与匈奴交战，缺乏经验，一战下来，他的部队被杀死和俘虏的达七千多人。公孙敖只带着三千残兵败将，灰溜溜地逃了回来。 这有点出乎汉武帝意料之外，武帝阴沉着脸，下令把公孙敖关到监狱里。两路人马失利，汉武帝心里凉了半截，他把希望寄托在久经沙场的老将李广身上。 再过了些日子，李广狼狈不堪地回来了。汉武帝急忙召见，可是，他往李广身后看了半天，没看见一个人。李广是全军覆没，只身逃回。原来，李广碰到了匈奴主力，被数倍于已的匈奴骑兵包围，虽经苦战，终因寡不敌众，一万骑兵全部战死和逃散。李广受了伤，也被活捉。 匈奴单于听说捉住了名将李广，大喜过望，下令把他活着押送过来。匈奴骑兵把李广安置在两马之间，用绳索结成网兜，让李广躺在里面。李广假装伤重昏迷，匈奴骑兵放松了警惕。李广斜眼看见旁边有个匈奴少年，骑着一匹好马。他瞅准机会，纵身一跃，跨上匈奴少年的马，策马飞奔逃了回来。李广如此惨败，大出武帝意料之外。汉武帝十分恼怒，下令把李广也关到监狱里。 三路兵马皆失利，汉武帝心里几乎凉透了，对卫青这一路，也不抱有多大希望。卫青年轻，从未上过战场，更无作战经验，深入陌生之地，面对强悍之敌，显然是相当危险的。汉武帝心里祈祷，只要卫青能够活着回来，就谢天谢地了。 卫青虽然没有作战经验，却有一个聪明智慧的大脑。他不像其他三位将领那样，漫无目标地在草原上四处去找匈奴，而是经过认真分析和侦察，把进军目标锁定在龙城。一是龙城是匈奴祭祀天地和祖先的地方，那里肯定有匈奴人；二是龙城属于匈奴后方，匈奴人的习惯是青壮年上前线，老弱留守后方，所以不会有强敌；三是龙城是匈奴腹地，汉军从来没到过，戒备不会森严。 于是，卫青率军出上谷，向北翻越燕山余脉，进入草原，长驱七百里，直捣龙城。果然，汉军从天而降，匈奴人惊慌失措，被斩杀七百多人。卫青部队几乎没有损伤，大获全胜。 龙城之战，是西汉建国以来对匈奴作战第一次大胜利，杀敌数量也是最多的。更重要的是，捣毁了匈奴的祭祀圣地，使匈奴人的心理遭受了沉重打击，对士气产生了重大影响。 汉武帝得到捷报，喜出望外，大大表彰了卫青，赐卫青为关内候。公孙贺不赏不罚。公孙敖和李广都被判为死刑，好在那时候有规定，可以拿钱赎罪，他俩拿出了钱，被贬为平民。后来，汉武帝又起用他们，他俩重新回到抗匈战场，发挥了重要作用。 四路出兵，虽然总体上失败了，但第一次深入匈奴腹地作战，还捣毁了他的祭祀圣地，给匈奴造成很大震慑，同时，积累了对匈奴作战的宝贵经验。更重要的是，使卫青这位军事奇才脱颖而出。 卫青后来屡建奇功，其才能和功劳明显超过李广、韩安国等一批老将，成为抗击匈奴的主帅。请看《新视角读（汉书）》之四十四，龙城飞将是卫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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