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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网征文】那枣,那树,那人……

 文字友情 2022-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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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乡下,枣树算是最容易成活的一种树了。在沟地的土埝上,一颗颗小小的枣核不经意地滚落进泥土,到了第二年春天,你定会在那里看到一株株幼小的枣树苗,它们站满整个埝头,任你狂风暴雨、或是骄阳似火,它都随着自己的心性,可着劲儿地生长着,长过春、长过夏、长到灿烂的秋天,长出满身硕果。

记得小时候,跟母亲去沟里的田地干活,每当累了、乏了,坐在地头歇息片刻时,我都会用锄头勾住枣树的枝条,摘一两颗大大的枣儿放进嘴里。这些枣儿不是非常脆,但却特别甜,嚼着嚼着,顿觉口里生津,劳作带来的疲累一下子就忘记了。

有时,放羊的孩子赶着家里的羊群来到沟里,枣树的香吸引了调皮的羊儿,它们斜立在埝上,伸着脖子使劲儿够那香嫩的叶儿,孩子一扬鞭子,喝斥道:“你这羊,枣树要是被你啃光了,明年就不会结枣子了!”羊儿听到鞭声响,便掉转脑袋,离开了枣树。可是孩子一不留意,它们便又群拥而上,一点都不怕枣树身上那尖尖的枣刺,只管用嘴巴撕咬着叶片。孩子躺在土坡上,枕着胳膊看天上变来变去的云朵。不消一会儿,埝头上的一排排枣树上的叶子就被啃去了“半壁江山”。可就是这样,到了来年,枣树们照样头戴小绿冠,郁郁葱葱地出现在埝头上。

母亲每次吃完枣儿,都会用锄头在埝头挖一个小坑,把枣核埋进去。一颗、两颗、三颗——埝头上不知道埋下了多少枣核,每到生机盎然的春天,那些枣核便像商量好了似的,抽空儿从地里偷偷地冒出来。

小时候,我们家的院子里,也有一棵枣树,成熟了的枣儿身上有斑斑的红,咬一口脆甜脆甜,我们叫它“六月枣”。跟埝头的枣树比起来,我家的算是非常高大挺拔的了,热情的母亲总是会在枣子收获时,送给邻居们尝,吃着那甜入心房的枣儿,大家都赞不绝口。那个时候,看着我家的枣树,我忽然想起深沟里,站在埝头边的那一排排枣树来,和我家枣树比起来,它们一天天静悄悄地站在广阔的天空下,听不到别人的夸赞,心里会不会觉得很寂寞?

我还记得当时把这个疑问讲给母亲,母亲笑了:傻女子,它们不求什么回报,只要路过它们身边的人在口渴时,能够摘上一颗它结的枣子,吃进肚里,然后留下那枣核在它的身边,便是它一生的幸福了……

品尝一颗枣,品尝一份大自然的甜蜜;打量一棵枣树,打量一份童年时光的记忆。岁月荏苒,母亲曾经讲过的那些话,就像挂在秋天枝头上的一颗颗枣子,在阳光下闪亮着,越嚼越爱嚼!越嚼越香甜!

文/王粉玲(陕西省蒲城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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