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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喜欢用奸臣!

 李雨航的图书馆 2022-04-26

昏君用奸臣,这似乎是历朝历代国乱时的标配,哀帝把直谏的丞相孔光罢黜,贬为平民,任命朱博当丞相,又任命皇宫管后勤的赵玄当御史大夫。再任命丁明当大司马、骠骑将军,辅政。

当这些人上殿接受任命时,皇宫外突然传出打雷一样的巨响,把守卫皇宫的士兵们吓了一跳,四处寻找声源,无果。

哀帝刘欣忙问侍郎扬雄、都尉李寻这是什么声音,他俩说:这是“鼓妖”,凡是君王听闻不广,被奸人迷惑,提拔恶人进入朝廷为官,“鼓妖”就会发声,“鼓妖”是一种不能听信规劝的象征,朱博这种人,善于权术,不该当丞相,而赵玄原本就贪,怎么可能做负责监察的最高官员。恐怕不出一年,他们就会给自己招来灾祸,结果俩人的话不久就应验,这种靠溜须拍马上来的官,自然不会有好下场,至于大司马丁明,是哀帝刘欣的大舅,外戚提不成!王氏、赵氏外戚下台,丁氏、傅氏外戚上台。

所以在中国的古戏台上挂着这样一幅对联:“凡事莫当前,看戏何如听戏乐,为人须顾后,上台终有下台时”。上台帝王将相,下台戏子而已。“古往今来”莫不如此。

对于扬雄、李寻的劝告,哀帝刘欣,呵呵一笑,耳旁风一阵。

这个朱博、赵玄上台干的第一件事,给傅老太后正名,称帝太太后,刘欣的母亲丁氏,为帝太后。傅老太婆名正言顺后,更加骄横,甚至直接叫太皇太后王政君死老太婆。第二件事,打击政敌,将反对给傅老太婆和丁氏封尊号的原大司马、高乐侯师丹贬为平民。第三件事,弹劾王莽对帝太太后大不敬,应该杀掉。王氏外戚已全部失去权力,而王莽又是太皇太后王政君的侄子,无端的杀掉不合适,王莽的官誉、口碑非常好,于是,赶出京城到新都侯的封国去住。

王莽的遭遇,得到朝中大臣的同情,纷纷写“封书”说情。激起了舆论的强烈反弹。朝中大臣普遍认为王氏外戚蒙冤了,舆论的记忆和鲨鱼的记忆一样短暂。或者说傅氏、丁氏外戚比王氏外戚更坏。不比较看不出差距而已。

成帝刘骜留下个烂摊子官员腐败豪强大族,贵族官僚、富商大贾倚仗特权,疯狂兼并土地,强占民田,失去土地的农民卖儿卖女或依附豪强地主成为奴仆。由于财政困难,百姓要交土地收获的三分之二的税赋,秦始皇时代的强征暴敛开始再现。社会矛盾尖锐化,大司马师丹、丞相孔光辅政时,联合御史大夫何武等人提出限制豪强兼并土地和收买奴仆的“限田限奴”办法,对挽救危局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但是丁氏、傅氏外戚等人认为这项规定,挑战了他们的权威,于是,这个救世方案成为一堆废竹片。

那么当时,汉帝国的国民是如何看待西域这块神秘的土地?可以用四个字来总结。

“绝、远、荒、怪”,第一是“绝”,这是对西域地理和风貌的特色想象,到长安经商的胡人,首先衣着与外貌与中原人明显差异,有黑的有白的,毛发眼珠也不同,这刚好给中原人塑造“鬼”的形象打开了想像的空间。二是“远”,这是对时空的判断,“河塞东西万余里,地与京华不相似”。有多远,远在天边,西极之地。上西天,这得走一辈子,回不来了呀。三是“荒”,这是对中华文明之外,八方遥远空间的自然联想。是中原文化尚未涉及的领域,所以那里必然隐藏着巨大的威胁。四是“怪”,荒则怪,怪则蛮,所以西域则是荒怪、荒蛮之地。京城的外围用“五服”来形容距离,以五百里为一区划,由近及远分别为“甸服﹑侯服﹑绥服﹑要服﹑荒服”,两千五百里之外就是戎狄所处之地。

所以,莽荒之地就又出事了。

建平二年(前5年)乌孙国的流亡贵族卑爱疐惹事了,因为没有得到康居国的支持,于是,劫掠匈奴汗国西部边民。匈奴汗国派左大当户乌夷泠率五千骑兵反击,杀数百人,俘获千余人和大批的牛羊。

原本还想着兼并乌孙大、小昆弥的卑爱疐这下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够,散兵游勇而已,于是向匈奴臣服,派儿子去匈奴汗国当侍子。匈奴汗国认可并将此情况通报长安的哀帝,汉朝派使节出使,传诏,爱疐曾参与谋杀大昆弥,那是大汉的重外孙,汉还没有复仇,不得接收,命驱逐出匈奴汗国。乌珠留单于服从安排。

爱疐原本就是赌徒心理,赌徒为利而聚,当利益不足时,自然为利而散。得知汉朝插手人质事件,爱疐怕了,冷静了几年。

但是,作为一国之君的哀帝刘欣不是个冷静的人。有个成语叫“断䄂之癖”,用来指同性恋的行为,哀帝刘欣有一个男宠叫董贤,因为容貌出众,两年时间,从小小的郎官升为了高安侯、大司马,当时只有22岁。董贤与哀帝常同睡,有一次起床,董贤的头压住了哀帝的衣䄂,哀帝怕惊醒董贤,用剑割断衣䄂才悄悄起来。

百姓民不聊生,但哀帝一个月内可以赏董贤一万万钱,并动用皇帝工匠给他在未央宫外盖豪宅还在自己的陵边给董贤预筑宏大的墓园。董氏家族地位一夜之间处于丁氏、傅氏外戚之上。有官员规劝,马上找机会干掉。很简单,有权就有理。

匈奴汗国乌珠留单于(十八任)上书,请求来年正月到长安朝觐。有人就提出意见说:匈奴单于从黄河上游,趁势面下,气势压人,之前,呼韩邪单于来朝觐,宣帝当年驾崩,后来,呼韩邪单于又来了,娶走了王昭君,当年成帝驾崩,匈奴单于不吉利呀!哀帝吓坏了,询问大家看法,这一次又演绎了一群人与一个人的故事。

一群人认为:招待匈奴单于,浪费国库,应当拒绝。

而此时,扬雄充当了一个人的角色。

扬雄上书说:治国之道,最重要的是防患于未燃,治军之道,在于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基本常识。如今,单于要求来朝觐,如果回绝,两国之间必有猜忌,产生裂痕。匈奴汗国是一个强国,五帝未使他们臣服,夏商周三朝也无法控制,所以与匈奴之间不能产生间隙。

秦始皇时代,蒙恬雄威,无法挺进西河,只好在临洮筑长城。高祖刘邦,率三十万人攻击匈奴,却在平城被困,当时,猛将如云,谋士如林,虽然逃生,但无人知内幕。吕后当政,面对匈奴傲慢无礼的书信,也只得用卑微的语言回复,才化险为夷。文帝在位,匈奴北犯,先遣部队到达甘泉一带,京师震动,僵持数月之久,方才退去。武帝朝代,马邑之谋,结果一个匈奴兵没抓到。

之后,为了国家生死存亡,动员大军数十万,前后长达十余年,过西河、越荒漠、袭王庭、征土地、封狼居胥、禅姑衍山,穿瀚海、擒名王,匈奴虽然受到重创,盼望和亲,然而并不臣服。

我们的先祖,消耗财力、物力、人力,见边塞狼烟四起,将士殒命天涯,并不是为赌一时之气,而是为了一劳永逸。之后,匈奴包藏祸心,进犯乌孙,拟劫掠汉家公主,朝廷五位大将,统兵十五万,长途奔袭,无功而返,由此而知,如果不能使北方匈奴顺服,就不能高枕无忧。

宣帝时代,上通神明,国泰民安,而匈奴汗国内乱,五单于争位,呼韩邪单于、日逐王归顺,匍匐称臣,朝廷以礼相待,并未完全控制。

从那时起,只要单于朝觐,从不回拒,这是因为匈奴天性凶狠、身体强壮、仗势欺人,全凭一股盛气,难以教化他们改行善事,却容易引导他们从恶。他们性情倔强,很难屈服,汉朝出动大军、伏尸沙场、血流成河、攻坚破阵、击溃强敌是何等的艰难。他们臣服后,安抚慰藉、馈赠礼物、广布威仪非常到位。

当年,汉家子弟破大宛王都、踏乌桓堡垒、削姑缯部落、荡南岳诸国、砍朝鲜帷幕、拔羌地旗帜,历时最短十天半月,历时最长不过半年,就可以凯旋而归,耕田种桑,划异土皆为郡县,如风卷残云,并无后顾之忧,只有匈奴,与此不同,是最强悍的敌人,跟东夷、南蛮、西戎相比,天地之别,由此,绝不能等闲对待。

如今,单于怀着仰慕之心,不远千里,亲来长安,这是前辈留下的恩德,为此而支出费用,也是不得以而为。为啥因为“单于从上游而来”这种胡话,就拒绝。这将把历年所有罪行一笔勾销,埋下仇恨的种子,把怨恨归到汉朝这边,势将与中国决裂,失去臣服之念。到那时,我们的军力吓不住他们,言辞说不服他们,怎么能不造成灾难?

耳聪目明的圣人,就能先知先觉,未雨绸缪,避免军事行动,祸乱不会发生。猜忌一旦开始,则令智慧之人苦心谋划,善变之士奔走相劝,这都不如在事情未发生之前正确的决策。

当年,开拓西域,控制车师,设立西域都护府,统领三十六国,并不是为了防备康居和乌孙,越过白龙堆,攻击汉之边塞,最极目标还是瓦解匈奴。近二百年的血泪换得的和平成就,却由于一句话而丧失。当初耗费巨大军费去抵抗匈奴,如今只为省顿饭钱而激起背叛。我深为国家的前途感到忧虑。

昏君也有睡醒的时候,扬雄的上书让哀帝惊悟。立即召回踏上归程的使者,更换国书,表示欢迎单于来访。

当然,昏君更多时候头脑是昏迷的。

哀帝刘欣在未央宫麒麟殿设酒宴,请董贤父子兄弟吃饭,此时董氏家族,全处朝廷高位要职。

宫廷侍中在一边服务。刘欣喝多了,含情脉脉的看着董贤,笑着说,我打算学尧帝的品德把皇位让给你,你觉得怎么样?董贤还没有开口,此时边上的侍中王阂突然插话道:天下是高皇帝打下的,并不是陛下一个人私有。陛下继承宗庙香火,应该传位子孙,直到永久,帝业何等尊贵,不能酒后戏言。

瞬间,四周静了下来,所有人震惊。

刘欣不再说话,然后大怒一声:滚!于是,王阂被免职赶出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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