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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大学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专业博士，新加坡国立大学（NUS）博士后，一门心思搞科研，业余写稿不荒废，努力给你惊喜。 ——朱小鹿  网上曾有个段子： 你天天见马云，却从来看不到阿里的员工；你天天见顺丰的员工，却从来不知道他的老板王卫。 商界传奇人物，有些抛头露面，隔三差五上热搜；有些藏头隐尾，不见庐山真面目。 而52岁的顺丰掌门人王卫，就属于极其低调的后者。 传闻马云曾两次约见王卫，被拒； 十几年来，王卫从不接受媒体采访； 顺丰员工聚餐结束后，才发现老总坐在角落。 神秘莫测的王卫，是马云见不到的男人，媒体访不到的商人，员工认不出的老板。
王卫22岁开始“接单派件”，交通工具从自行车到摩托车，再到面包车、货车，最后升级到飞机。 而SF快递最大的竞争优势就是“快”，比如从深圳到北京，2000多公里的距离，公司承诺24小时必达。 对于这个为人称道的时效，王卫“凡尔赛”地回应： “可能是因为其他人太慢，所以大家才认为我快。其实这个快，还没达到我理想的'快’。” 2021年4月，“偷偷摸摸”光速发展的王卫，以390亿美元财富，位列《2021福布斯全球富豪榜》第35名。 这个身家上千亿元的神秘富豪背后，有着怎样一段发家崛起之路呢？
王卫，1970年生于上海，祖籍顺德，在香港发家。 父亲是空军俄语翻译，母亲是江西一所大学老师。 出生于高知家庭的王卫，本应有个幸福优渥的童年。 但父母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条件，怀着对国际化大都市的向往和憧憬，带着7岁的王卫，迁居移民到港。 可惜事与愿违，父母的专业学历在当地不被认可。 在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两个人只能从事底层工作，勉强糊口，一家人生活拮据。 高中毕业之后，王卫就开始闯荡社会，在香港和广东的工厂里做事。 他常在香港和内陆两边跑，偶尔会帮别人带点东西。 慢慢的，他捎带的东西越来越多，双手拿不了、背包装不下、箱子塞不完之后，聪明的王卫发现了商机。 于是，他开始频繁往返于码头口岸，靠帮人夹带私货赚钱，做起了“水客佬”。 但因为限令约束，这毕竟是个不合法的勾当。 躲躲藏藏干了几年后，王卫意识到，这样下去终非长久之计，一来带货量有限，二来也没法扩张业务渠道。 有更大野心的王卫等待着一个契机，希望从“业余跑单”转变为“专业物流”。
20世纪90年代，改革开放的南巡春风吹来，沿海地区掀起投资建厂热潮。 许多人跃跃欲试，积极响应政策： “胆子要大一些，看准了的，就大胆地试，大胆地闯。” 当时，香港大约有8万多家制造工厂北移到内陆。 由此造成港陆两地来往货件大量增多，对人力、时效都有了爆发式的迫切需求。 王卫生逢其时，见证了顺德地区“每天都有企业开张，天天都是鞭炮声不断”的盛况，他敏锐地察觉到： 机会来了。 1993年3月，23岁的王卫，向父亲借了10万块作为创始资金。 他在顺德注册“顺丰速运”，并在香港钵兰街盘下一间几十平米的店面，用于接派货物。 公司建起来了，接下来就是做大做强。 一开始，公司就靠着包括王卫在内的6个人，没日没夜地干，白天派件，晚上清货。 忙的时候，王卫也要亲自上阵送货。 他骑着摩托车，在大街小巷风驰电掣。 别的快递邮寄需要两到三天，王卫的团队可以一两天送达。 一位最早加入公司的老业务员回忆： “大家围在王卫身边，同吃同住，每天的任务就是跑市场。 我们这些业务员就像疯了一样，早出晚归，跟打了鸡血似的。” 极具商业头脑的王卫认为，在初期竞争中，想要赢，要么有价格优势，要么靠规模圈地。 因此，王卫的第一步策略就是“割价抢滩”：别家送一件货70元，他只收40元。 一单价格优惠40%左右的诱惑，没几个用户能抵挡住。 靠此一招，王卫抢了不少生意，很快后来居上，在快递市场占得一席之地。 第二步就是多开店，扩大规模。 资金有限的王卫，以招商加盟的形式，将分店开遍珠三角区域。 每建一个点，就注册一个新公司，分公司归当地加盟商所有，上缴一定数额的利润后，盈余归己。 这种四处设点的经营模式，被同行调侃为“老鼠会”，方法虽然简单粗暴，但效果显著，覆盖面日益深广。 精准的战略，加上果敢的行动，王卫靠着低价策略和规模效应，促成了初始的疯狂扩张。
到1997年，仅仅四年时间，王卫的公司就几乎垄断所有通港快件。 当时行驶在路上的快件货运车，有70%都属于顺丰业务。 据称，当时国企的中铁快运，希望通过铁路打开香港快件市场，但派去谈判的人都被海关婉拒，铩羽而归。 而且，他们了解到，就算开了这条线，也很难发展，因为有王卫“压着”呢。 可见，除了业务实力雄厚，王卫与当地各机关部门的关系也协调得很好，至少能够帮他抵挡“外侵”。 这反映出年仅27岁的王卫，不仅能干事，还会做人，生意自然一路亨通。 王卫的生意好到什么程度呢？ 当时，王卫在钵兰街开店，那里本来人烟稀少，空空落落。 自从他开了店铺后，很多货车来来往往，出货进货。 他自己也是每日凌晨就到店工作，直到半夜才离开。 其他物流公司也跟风搬过来，足浴、商店等相继开张，钵兰街变得热闹非凡。 可以说，王卫以一家之力带火了整条街。 因为买卖越做越大，王卫的货车和人员越来越多，经常造成整条街的拥堵。 警察不得不赶来疏通，街坊四邻尤其不满。 有人抱怨：“那时候，整条街的人都不喜欢他们，我停车都没位置。” 初期创业就如此大火，足见王卫运筹帷幄的强劲实力。
1998年，王卫提出更高要求的“差异化”经营。 他说：“我不喜欢做同质化服务。在一个市场里，我总希望有所不同。” 追求特色的王卫，因此确定公司的服务定位为小件、高价值货品，比如商业票据、文件、证件等。 这不仅避免了积重难调的重物运输成本，而且此类小件快递的客户也更有忠诚性，用顺手了就不会轻易换另一家。 据透露，摩托罗拉等一些大型跨国企业曾找到王卫，希望他参与物流项目的投标。 但王卫考虑再三，没有接手。因为风险大，利润薄，且不是公司的强项。 王卫“淡泊名利”的风格，使之能在一股股风起浪涌的赚钱热潮中，始终保持清醒。 当大批快递公司沦为物流，甚至房地产的炮灰时，王卫依然能够云淡风轻，保持自己的步调。 求稳不求快，为了避免公司过快增长，王卫甚至采取了一个独特的策略：提高价格抑制发展速度。 比如把1公斤以内的运费从15元涨到20元，增幅放缓，维持平衡。
与此同时，随着公司规模越来越大，加盟店的弊端也日益凸显。 各网点因势做大，组织结构松散，人员素质参差，不服管的各分公司老总，开始慢慢脱离王卫的掌控。 有的分店打着公司的名号接私活，有的服务恶劣引起客户不满，有的甚至在顺丰的货运车里夹带私货。 1999年，“诸侯”割据势力愈演愈烈，王卫决定“削藩”。 这时，王卫性格中强硬的一面展现出来，他给了加盟商两个选择：要么乖乖放弃产权成为下级，要么揣好补偿走人。 王卫的雷霆之势，令许多老总大惊失色，纷纷指责他过河拆桥，甚至直接对王卫进行人身威胁，扬言要让他付出代价。 彼时的香港，黑势力残余横行，王卫有一次去跟合作商谈判，就差点有去无回。 因此，他身边开始配备保镖，以防万一。 王卫曾说：“一个承包网点就是一个小王国，根治这些问题，压力非常大。” 2002年，经过三年破釜沉舟的整顿，王卫终于全面收权，并在深圳建立总部，将公司运营模式从加盟变为直营。 这一年，王卫刚过而立之年，32岁。
此后，公司的是非福祸集中于王卫一人，他需要更加果断和坚持。 2003年，非典来袭，许多行业遭受重创，包括快递业，但王卫依然能从颓势中窥见商机。 疫情期间，民众足不出户，但物需必不可少，因此货运量只增不减。 为了进一步扩张，精明的王卫把目光瞄准运价大跌的航空公司。 王卫迅速与扬子江快运航空签下租机合同，成为国内第一家使用全货运专机的民营速递企业。 5架飞机载重15吨，230多条航线腹舱，全部被王卫拿下。 全年365天，每日24小时，全天候无休运送，为公司的“快”标签奠定了江湖地位。 当时，许多内部人员非常不理解王卫的疯狂烧钱行为。 要知道，用空运这样高成本的渠道，风险何其之大。 光是租机价格，就高达每小时2万多人民币，还有维护保养、燃油机费等等。 但从来自有主张的王卫力排众议，坚定发展货运航空。 这是一场豪赌，魄力惊人的王卫赌赢了。 2003年之后，公司每年货量增长50%以上，规模效应抵消包机成本，全国200多个网点快速布局，立马打响了品牌名气。 之后，王卫多次购买数架飞机，并得到民航总局获准运营，成为中国民营快递企业中，第一家拥有自己飞机的公司。 “称霸”空运，为公司带来直线飙升的财富利润，“闷声发大财”的王卫也逐步进入公众视野： 2011年，公司年销售额达到120亿元，拥有8万名员工，年利润率30%； 2012年，王卫以75.6亿资产，位列《福布斯中国富豪榜》第80位； 2013年，王卫身家陡升至237.9亿元，跃居《福布斯中国富豪榜》第22位。 ……
王卫1993年创业“出道”，18年都未主动公开露面，连公司内刊上都没有他的照片。 直到2011年，不惑之年的王卫，才破天荒接受了人民日报的采访。 当被问到“如何将企业发展壮大”时，王卫说： “要评估自己有没有实力去达成目标。基础不稳的话，你在上面盖房子就容易变危楼，还会塌方。 至于能走多快、多远，我并不苛求。一旦发现基础不能支撑，就要赶紧调整节奏。” 从他的言谈话语中，你看不到贵为千亿富豪的志得意满，而是满满的忧患意识和紧迫感。 2012年，王卫信誓旦旦： “上市无非就是圈钱，获取发展资金。顺丰也缺钱，但不能为了钱而上市。” 然而，局势让他不得不“赶紧调整节奏”。 极速扩张、自营掌权、拒绝外资、不愿上市，种种“自力更生”的发展战略，虽可让王卫完全按照自己的思路来经营公司，但随之而来的，就是不可避免的资金压力。 2004年起，为了在内陆扩充商业版图，王卫先后九次将物业或商铺抵押给银行，借钱狂开网点。 2005年，他甚至把整家企业都抵押给中银，也只筹得区区420万元，可见当时市值不高，且资金吃紧。 有人评价王卫：“他极有胆量，赚10块钱，就敢拿8块开店。” 由此也可看出，王卫敢拼敢博的血性特点。 王卫曾说过： “如果融资或者上市，你的每一笔收入，都要向股东交代，说明每一笔投资都有利可图、可短时间获利。 这个我恐怕做不到，我没办法保证立竿见影的未来，这违背了我做企业的精神。” 所以，虽然公司不断涉足更多领域，需求资金越来越多，但王卫都是通过抵押或者吃老本的方式，维持运转、步步做大。 但底子再硬，也架不住王卫大刀阔斧的花钱速度，买飞机、进军电商、试水生鲜，种种样样都是烧钱的玩意。 于是，一向“矜持稳重”的王卫也妥协于风口之下：2013年接受外部投资，2017年深圳上市。 顺势而为的王卫，由此身家再次上翻，至2020年，他以2148亿元巨富位列《福布斯中国富豪榜》第五位，超越李嘉诚成为香港首富。
记得马云曾说过一句让撒贝宁以至全网忍俊不禁的话：“我对钱没有兴趣。” 无独有偶，早在2011年，王卫也讲过类似的话： “我经营企业的目的有点理想化，不完全是为赚钱。企业要想取得长远发展，要有一点艺术家气质。” 那何为艺术家气质？王卫的身上有这种气质吗？ 据说，王卫的办公室里有8尊佛像，有空就会带家人到深山别墅里静养修身；同时偏爱具有挑战性、刺激类的活动，喜欢高山自行车和越野，痴迷于从高处俯冲而下的感觉。 但王卫并非“离尘出世”冷对一切，他对员工的好，就不止一次被“曝出”。 他最“出圈”的一次表现，是2016年4月的一条朋友圈： “我王卫向着所有的朋友声明！如果我这事不追究到底！我不再配做顺丰总裁！” 是什么事让一向“淡定”的王卫大动肝火呢？ 原来当天，顺丰的一名快递小哥送货时，不小心与一辆黑色轿车发生刮蹭，车主不依不饶，又打又骂，连扇小哥好几个耳光。
“快递小哥被扇耳光”的视频，一时间引发网友热议。 此事如果不是王卫的“出头”，大家可能就当个社会新闻一眼带过。 但王卫爱护员工之心古已有之，此事万不可忍： “我们的快递小哥大多是二十几岁的孩子，发生意外时，请大家互相理解并尊重。动手打人就要承担法律责任。” 在公司的全力交涉下，打人者因涉嫌寻衅滋事，被依法行政拘留10天。 后来，公司上市时，王卫还专程邀请这名小哥到深交所敲钟。 心情大好的王卫，现场豪迈撒钱，给所有员工共派发10多亿元的红包，令同行着实羡慕了一把。 王卫还多次在年会上称，“一线收派员是最可爱的人”。 当然，打工人都明白，这种口头表扬没多大意义。 善于笼络人心的王总，是用实际行动来“示爱”：2020年8月28日，公司全体员工都收到了王卫发的888元红包，名曰疫情期间的特殊慰问。 对此，王卫也是一如既往地低调表示：“没啥好说的，不值得表扬。” 2020年，武汉疫情封城期间，王卫率领团队全力援助，运输防疫物资航班290架次，货物6874吨。 他说：“公司作为国家社会的一部分，我们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因此，所谓王卫说的艺术家气质，也许正如他进一步解释的： “企业跟人一样，应该有一些理想。就好像为赚钱而画画的人，和为追求艺术而画画的人相比，最后出来的作品肯定不一样。” 王卫的理想是：希望我们的人和经营行为，能得到社会信赖和尊重。 向佛也好，发红包也好，帮讨公道也好，捐助也好，从利益至上的商人，转变为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都是王卫在切实践行心中的理想。
目前，王卫名下已有四家公司开盘上市，但总体表现都乏善可陈。 2021年4月，公司股价暴跌，王卫在股东大会上略显“悔意”：“我经常在问，我是不是不应该上市？因为跟我的理想好像越来越远。” 坚持理想的路从来都是道阻且长，今年52岁的王卫，在事业上再次面临新的挑战和抉择。 从王卫的发家创业轨迹中，我们能看到他对于取舍的坚持：关注真正重要的，忽视外在无用的。 对待与自己所做之事无关的东西，王卫都一概冷处理，如媒体、舆论、采访。 而在事业决策上，则体现出他性格的多样性：20岁的机敏圆滑，30岁的杀伐决断，40岁的审时度势，50岁的反躬自省。
其实无论本身性格如何，想要成功，最重要的是顺势而动，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正如2021年6月份，王卫受腾讯马化腾之邀，出席“粤港澳大湾区论坛”时所说：“开放和保守有很大区别。企业如果故步自封，就会被边缘化。” 以前，一个人闷头干就能成功；现在，只有协同合作才能更强更稳。 所以，不管踏足商界，还是经营人生，我们从这位传奇大佬身上学到的宝贵一课就是：认清局势，善借东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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