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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中将詹才芳回忆指挥东北野战军第九纵队参加锦州战役

 兰州家长 2022-04-27

笑俘强敌十万

中将詹才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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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拦腰战

1948年探秋,天高云淡,长空万里,大雁结队南飞,战马迎风长嘶,辽西平原上一场大战即将来临我东北人民解放军,在总部提出的“练好兵,打长春”的号召下,经过五个月的军政大练兵,阶级觉悟和战术素养空前提高,随时准备投入新的战斗,给敌人以歼灭性的打击。

当时,东北的敌人经我1947年夏、秋、冬季战役连续打击之后,已完全陷于孤立被动地位,被迫采取了“集中兵力,重点守备”的战略方针,以几十万全副美式装备的重兵,龟缩在长春、沈阳和锦州一线大中城市,构筑了现代化工事,企图负隅顽抗。同时,他们被我军声东击西的“打长春“的口号所迷惑,全神贯注于这一孤立据点的防御。

9月上旬,伟大的辽沈战役序幕正式揭开。总部首长根据毛主席关于“辽沈战役的作战方针”,“置长春、沈阳两敌于不顾”,突然挥师南下,向敌人后方挺进,决定首先切断北宁线,全力攻克锦州,并准备歼灭由沈阳向长春或锦州增援之敌。同时,为了不使敌人发觉我战略意图,继续以一个纵队和七个独立师围困长春,并作积极攻城势,遣成敌人的错觉。

这是一个具有雄才大略的作战方针:我们愈挺进敌人后方,位于我后侧的长春之敌更形孤立;特别是当我军集中主要力量,突然打击并攻克锦州时,就关住了东北的大门,对敌造成“关门打狗”之势,不但可以拿下长春、沈阳,而且可以彻底消灭东北全境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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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9日深夜,我们九纵接到总部的密令:“以隐蔽、迅速、突然动作,插向锦州、义县之间,切断锦义敌之联系,包围义县守敌,阻击锦州之敌北援”同时,叮嘱我们:“切不可走漏消息”。

未等天色放明,我纵的几个领导干部,立即亲自通知各师负责同志前来纵队开紧急会议。我一面打电话,一面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大声呼叫着:“快来.......对! .......马上来!”

各师干部大概被我们紧张而欢乐的声调所感染,预感到将要发生重大的事情,纷纷在电话中问我:“什么事?能不能在电话里说?'

“当面说!嗯,快!”

当时,我们纵队住在北镇、沟帮子、石三站一线,与锦州之敌成鼎足之势,各师驻扎在北镇四周,近的十几里,远的有几十里.各师师长和政委接到通知后,有的骑快马,有的坐汽车,飞奔而来,喘气未定,便参加开会。

他们看了总部的密电,个个都大喊:“好呀!”

会议室内烧着熊熊的炭火,军用地图高挂在墙壁上。纵队参谋长用棍子在地图上比划着,眉飞色舞地介绍了锦州一带的敌情、地形、道路和划分给各师的作战地区锦州位于江宁西部,城市繁荣,人口三十万;它东南紧靠渤海湾,并有大凌河流经入海;铁路西南通山海关,东北通沈阳,北通义县,是交通枢纽要道,为关内到东北必经和兵家必争之地。该城守敌十万人,在东北“剿总”中将副总司令范汉杰统一指挥下,将防御阵地伸延到义县以北,并且在锦州城北占据了有利地形。

“夺取锦州,切断华北、东北的联系,我们就能迅速置东北敌人于死地i”参谋长介绍情况后,李政委站起来,伸出双手,好像扼住一个人的咽喉,紧紧地捏了一下,兴奋地说。

我宣布了各师作战任务以后,补充说:“毛主席过去经常教导我们:声东击西,出敌不意。这一次,我们不仅在战术上声东击西,而且在战役上也声东击西!我们过去说要打长春,一直迷惑着敌人,现在一把刀子插到锦州,拦腰砍断,完全出乎敌人意料之外,所以总部再三提醒我们:要保守秘密,以免前功尽弃.”

我们住的北镇。离锦州太近,敌我都在侦察情况,一有动静,易为对方发觉.。

11日,我军即以演习行军为名,向西进军出发前,我们作了严格而具体的规定,特别在晚上不准唱歌,不准谈话,不准抽烟。同时全军大小行李和其它笨重物品,原地不动,以便部队轻装前进为了不使敌人注意我军行动目的,我们没有通知散布在各村落的军队工作队集合,让他们以后组成第二梯队出发黑夜渐渐来临,部队飞速前进,很快就赶到了大凌河边。

大凌河水急湍地流,发出哗哗的水声。河那边,黑沉沉,静悄悄,只有几点忽明忽暗的灯光。战士们一个紧眼一个,渡过齐胸深的河水.有的女同志被急流冲走好远,也没有喊叫一声,爬起来又跟队前进。

“啪!”“啪!”几声枪响划破了黑夜的静寂。

难道敌人发觉了我军的作战意图?如果真是这样,就将影响整个战役的胜利。

“是我先头部队与敌警戒部队接触”有人向我报告“不理他!迅速前进!”我悄悄地说。

“前卫部队已经把敌人警戒部队消灭了,仍在前进!”来人回答说。

一审问俘虏,才知道敌人以为我们是地方武装,没有发觉我军意图。我的心好像放下一块石头,但是仍很担心,悄悄对政委说:“能不能切断锦义铁路?”

“能!敌人还没有发觉!”他满怀信心地说。

我们立即穿过敌人封锁线,一直插向敌人的心脏。经过十八小时的急行军,部队走了一百三十里,于12日七时,按预定计划到达目的地,切断了义县敌人的退路,并且派一个师协同四纵队包围了义县,另两个师就地构筑工事,准备打援。

18日,锦州敌人暂二十二师一个步兵团和一个骑兵团,沿铁道分两路北犯,被我军一个营阻击后,退缩到锦州北面的薛家屯、葛文碑一带。接着,我军以夜摸渗透战法,割裂敌人锦北防线,切断驻守在葛文碑、薛家屯之敌暂二十二师退路,准备会同我八纵一部歼灭该师。24日夜,我纵担任穿插分割任务的一个师,以虎口拔牙的决心,突然偷袭形势险要的老虎沟,穿插敌防区三十里,相继攻占了锦北的营盘、亮马山、二郎洞、达子营、五姓屯、白老虎屯一带,兵临锦州城下,切断了锦北敌之退路。另两个师包围了锦北葛文碑、帽儿山一带,准备夺取该处有利地形,围歼该敌。这样,我们好像砌起了一堵墙,不仅挡住墙内锦州城关的敌人,而且团团围住墙外锦北的敌人,并准备先把墙外敌人据点一个个吃掉。

各师、各团作了广泛深入的动员之后,战士们一致坚决表示:

'我们是无产阶级硬骨头!”

“钻进去,站稳脚,死打硬拚,就是胜利!”

第一次打击

敌人知道一旦锦北阵地丢失,锦州城垣难保。于是在25日派了两个师,从二、三十里的正面,气势汹汹杀出城来,向我摆在前面的一个师发起猛烈攻击。

天刚亮,整个战场显示在眼前。

城内,敌人的炮兵正向我军阵地轰击,敌机也在我军头顶上轮番轰炸扫射,阵地上到处浓烟滚滚。城外,敌人的坦克在前面开路,铁甲车掩护,步兵在后紧紧跟随。敌人的队伍中,青天白日旗,军官的指挥刀、士兵的钢盔和刺刀,像一条漆浮着垃圾的臭水沟,乱七八糟地涌流过来。锦州城内还有很多敌人等待出击。

我们命令少数部队坚持在前沿阵地,其他部队则准备全力对付。纵队的决心是:“敌人出来,坚决消灭它,或者迎头打回去!’’

指挥所里十分紧张。电话铃急骤地响个不停,电台的手摇马达呜呜直叫。袁参谋长一手握着电话耳机,一手用红蓝铅笔在地图上勾画着,纸上布满了红蓝箭头,说明敌我双方已交错在一起。

敌机在指挥所的山峦上空成批掠过,低得几乎要擦着山顶上的树梢。敌人的炮弹忽前忽后,在指挥所四周爆炸,沙石“噗噗”飞落。

消息不断传来:

“敌人两个多团进攻五姓屯!”

“敌人一个多团进攻白老虎屯,我军一个连正在阻击!”

“敌人右路以优势兵力在飞机、坦克、大炮掩护下,向我军一个团发起第七次冲击。阵地落弹两干五百余发..........'

“...............”

我和政委一会儿留在指挥所,一会儿又站在山头上,对战斗情况进行观察、指挥。只见敌人像潮水一样,涌向我前沿阵地,刚一接近,又像退潮的海水,哗地溃退回去。敌人一次又一次冲击,一次又一次溃退。战斗越打越激烈,在各个阵地上,双方绞在一起,一时很难看出敌我的态势。

我们听到白老虎屯方面的枪炮声最激烈。抬头一望,阳光挡住了视线。

“前面的师失去了联络!“参谋长说,“电台、电话都联系不上!”

“为什么?”我问。

“部队同敌人在混战,敌我的指挥系统都打乱了。”

“派通讯员去!”

派了几次通讯员,仍然联系不上。当时,该师所属各团的通讯员,想去师指挥部,冲过敌人火网时,有的被打伤,有的牺牲,冲不过去,不得不将情况直接报告到纵队指挥部来。听他们说,敌人彼此也无法联系,尸体也拖不回去。

一个师指挥部整天联系不上,非同小可。

我们手头还掌握着两个师和一个团。要不要把这些部队撤出去?我翻来搜去地思索着。

不,不能轻易使用拳头。拳头一定要打敌人的要害。

什么时候伸出拳头最合适?

敌人害怕夜战,下午和夜间是我们的天下。纵队决定让前面的师坚决抗击到下午,然后把拳头伸出去,才能有制胜的把握。

太阳逐渐向西,照在锦州城外的平原上。

我们指挥所在紧张地工作着。

突然,背后传来隆隆的炮声。原来占据锦北有利地形的敌暂二十二师和骑兵团,在我八纵的压力下,企图向锦州方向突围。这一来,我们处在腹背受敌的地位,不仅要挡住锦州城内出击的敌人,又必须阻击从锦北向城内逃窜的敌人。我们当即命令在背后的一个团:“坚决阻击夕不让敌人南逃!”

战士们高呼着口号,迎头阻击敌人。战场上,杀声惊天动地,顿时展开了一场激战。经过反复争夺,我一个团的战士终于用刺刀和手榴弹,把敌暂二十二师阻止在薛家屯以南地区。敌人骑兵团三百余人突出重围,随即在亮马山被我前面师一个营所歼灭。

这时,锦州正面的敌人,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势,并占领了五姓屯山头的一端,阵地上火光冲天。

黄昏,我们见时机已到,于是命令两个师

“出击!全线出击!”

两个拳头打出去,多么有力!一个师协同八纵的一个师,全歼敌暂二十二师,一个师从侧翼出击,解除了前面师的危急情况。

前面师经过整天恶战,分散的部队逐渐集结起来。战士们个个满身尘土和硝烟,好像在炉灶里打过滚一样,但是,情绪都十分饱满。情况最严重时,敌人离他们师指挥所很近,师的勤杂人员,都拿起了武器,准备投入战斗。各营、各连都打退了几倍于自己的敌人的攻击。驻守在白老虎屯的一个连。遭到强大敌人的连续猛攻。在连长陈学良、指导员田广文同志的指挥下,该连激战十六小时,打退了敌人十五次冲锋,杀伤了大量的敌人,始终坚守着阵地。最后,全连只剩下三十七个勇士。

主动退到一座院里.敌人放火烧,他们就在火里打;枪支打红了,子弹、手榴弹打光了,他们决心与阵地共存亡,砸碎了手表,烧毁了文件,举起了石头,冲向敌人。他们的杀声,压倒了黑夜中的枪炮声,把敌人吓呆了。在后续部队策应下,他们终于带着伤号,安全地撤出重围,与主力会合,胜利完成了任务。他们全师顽强地抗击了锦州敌人的进攻,夺得了足够的时间,有力地保证了我军对敌暂二十二师的围歼,第一次打击了锦州敌人的气焰。

26日,敌人又集中五个团,在飞机、坦克、大炮掩护下,分三路向我一个团的阵地猛攻。在中路,敌两个团曾向我两个连多次进行集团冲击。激战九小时,我方伤亡三分之二,但战士们毫不动摇,用刺刀和石头奋勇打击敌人。当我一个多师主力向敌侧后出击后,又一次击溃了敌人的攻击。

我军在锦北经过几次战斗,前后共歼敌五千多。

当时,战士们恨不得杀进锦州城,活捉范汉杰。但是,城内敌军屯兵十万,我们孤军进城是会吃亏的。为了不让敌人缩回城内,以便各个击破,我军便留一部分部队咬住敌人,其余集结在后面,等待各路兄弟纵队赶来,准备会师攻夺锦州。

帽儿山上

锦北守敌主力被歼后,被困于帽儿山的敌人三个营,更形孤立。但帽儿山在锦州北面,与观音洞、月牙山等锦州西北的大山连成一片,成为锦州的屏障。同时,帽儿山又是一座独立的高山,突出在锦西北大山的前面,可以观察我军来往调动情况,对我非常不利。

我们决心掉过头来,先把帽儿山守敌吃掉。

26日,我们来到帽儿山对面的一座庙里,离敌人只三、四百米。

站在庙前,不用望远镜也可以看清帽儿山的地形。这是个土石山,山上岩石累累,地势陡峭,攀登十分困难。山半腰,敌人构筑了无数的钢骨水泥碉堡,掏掘了山洞,修筑了坑道,工事与工事之间,布满了交通沟,还有层层铁丝网。狡猾的敌人,凭借着坚固的工事,居高临下,有恃无恐,企图顽守。他们像乌龟似的,不时从炮眼里伸出脑袋来看看,用炮向我军阵地射击。炮弹远远落在大庙后面,机枪和步枪子弹“嘴噢”地落在我们跟前,掀起一溜溜黄烟。

我们的战士怒气冲天,隐蔽在帽儿山周围,急切地等待着上级的攻击命令。

担任主攻的团、营干部,都从自己的阵地上跑来了,开了一个紧急小会。我把原定计划重新讲了一遍,最后叮嘱说:“帽儿山是敌人的眼珠。你们的任务是一定要挖掉敌人的眼珠,让它变成瞎子,以便我们控制帽儿山,俯瞰锦州全城,把不利变为有利!’’

李政委问大家:“有没有把握?’’

“有把握!”大家坚定地回答。

该师师长任昌辉、政委王文,在旁边微微笑着。担任主攻的营长格外高兴,年轻的脸上红光焕然,说:“首长放心,我们一定把它敲掉!”

我了解他们的心情:他们不是我纵的主力师,没有捞上硬仗打,心里憋得难受,总想锻炼一下。现在能够打硬仗,该是多么高兴啊!

我们给进攻帽儿山的部队,第一次配属了山炮、榴弹炮各一个营。这是一个巨大的变化。过去,我们纵队只有步枪、机枪和小炮,现在,我们进攻一个山头,就使用了山炮、榴弹炮!

各级指挥员对好了表,决定下午四时发起攻击。

表在滴答滴答清脆地响着.

四点差一刻。

四点差五分......差一分。

时间慢得使人难以忍受。

战场上,每个指战员都在仰望天空的讯号。

攻击时间到了!红绿讯号弹在天空闪光。

“放!”炮兵指挥员发出了命令。顿时,响声震天,火光闪闪,好像火山爆发。榴弹炮、野炮、山炮、各色各祥的步兵小炮,同时向山头轰击。炮声隆隆,这是我们自己的炮兵奏出来的美妙音乐,分外动听。帽儿山上,乌烟瘴气,黑烟滚滚,钢骨水泥碉堡一个个坍下来,地洞也灌进了浓烟,铁丝网炸得节节粉碎。敌人好像坐在火山顶上,身上着了火,脸上熏得乌黑,脑袋被炮打昏了,更不敢伸出头来。

“敲l猛敲它了!“

“打得好!’’前沿阵地的战士一片欢呼。

炮声刚停,战士们一跃而起,分好几路,飞奔向前,大喊着“冲呀广“杀呀!”

他们攀登岩石,跳过弹坑,不是在跑,而是在飞,沿着笔陡的山坡,从四面八方拥上帽儿山。工兵在前面开路,用大刀、斧头、铁锹砍断残余的铁丝网,用爆破筒炸开鹿碧。许多战士爬上了敌人的碉堡顶,往碉堡里塞手榴弹,许多战士趴在敌人的坑道顶上,向山洞里射击。敌人刚刚清醒过来,我们的战士已经逼近他们面前距离越近,敌人越不好还击,只好投降。成捆的枪支从炮眼里丢出来。无数敌人从洞口高举双手钻出来.我们经过不到一个小时的战斗,全歼守敌三个营,又俘敌干余人,创造了一个半营歼敌三个营的出色战例。

控制飞机场

在辽阔的东北,我军各兄弟纵队日夜向锦州进军。一列列伪装好的闷雌子列车,悄悄载着北线的主力部队神不知鬼不觉地飞驰而来。锦州外围,顿时热闹起来,汽车、大车、炮车穿行在几路纵队的战士们中间,车轮滚滚,战马飞奔,扬起了黄色的尘土。战士们吃喝着牲口,呼喊着熟人,踏着急促的步伐,露出愉快的笑容,向锦州奔来。

锦州外围,处处显出大战前的气氛。

我们站在帽儿山上,可以俯瞰锦州全城。

城内的敌人恐慌万分,日夜派轰炸机,战斗机、运输机在上空盘旋,发出嘶声怪叫.城垣上,敌人乱哄哄地忙着加固工事。街道上,敌人的巡i逻群众生活,来来往往.全市没有买卖,家家紧闭门户,老百姓在屋内挖地洞躲,夜里,全城灯光昏暗,不时传出炮弹的爆炸声,敌人害怕我军袭击,即使听到一声狗咬,也乱七八糟地打一阵枪炮。我们便不时袭扰一下,使敌人日夜不得安宁。

敌人为了确保锦州,企图从沈阳抽调两个军空运锦州,以求增强守备兵力,作垂死挣扎。

26日、27日,敌人先空运两个团到锦州。

总部当即电令我纵:“封锁机场,阻敌空运”命令指出:解放锦州的关键,不仅要切断敌人从陆地和海上的增援,还要切断敌人从空中的增援。

我们马上派一个团配合野炮部队,赶到机场附近的山头上,对空运敌人严加监视。山上只有一个破庙,没有其它房子,也没有树木,战士们便割草搭草棚子住,或者住在岩石洞里,有的干脆用雨布铺在山坡上露营。天气渐冷,北风呼呼吹着,还不时下一阵毛毛雨。战士们只穿着单军衣,冻得全身簌簌发抖从很远的地方送来的饭,被风吹冻了,像冰块似的。但是,战士们精神奋发,意志坚定,寒风冷饭都不能动摇他们的决心。为了坚决执行总部的指示,他们表示:“决不让敌机降落下来!”

占领飞机场吗?敌人把机场当作命根子,派了重兵驻守,我军的力量还不够。

控制天空吗?我们没有一架飞机把敌机击落吗?我们没有高射炮。

我们穷,但是我们有穷办法。

指战员发挥了高度的智慧,决定用野炮、榴弹炮打敌人的飞机,迫使敌机不能降落。

世界上只有用野炮歼灭地面敌人的战例,也许还没有用野炮打飞机的奇迹。但是,当野炮掌握在我军手里,便一定能发挥惊人的神威。

战士们有了制敌的妙法,更加信心百倍地仰望天空,搜索敌机。

28日,天空晴朗无云。

东北角天边,隐约传来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响。霎时间,头顶上像擂鼓一样,五十多架运输机盘旋而来,像大群的苍蝇,毫无顾忌地向机场跑道降落机翼卷起了气浪,地上飞沙走石,树梢都倒向一边。

“轰轰!”

“轰轰!”

我们埋伏的大炮向机场跑道猛击。

敌机不摸虚实,正在下落。

“哗!“刚刚落下的一架敌机,被我们的炮弹炸得四散开花。

敌机不顾死活,仍在下落。

我们的炮弹在跑道上连连爆炸,五架敌机顿时葬送在火海里。机上的汽油燃烧爆炸着,烟火冲人云霄。机场上一片大火,敌人嚎叫着,救护车发出凄厉的啸声。剩下的敌机想降落,又不敢往下飞,只得像一群吊丧者一样,望着地面的火焰,在半空盘旋,发出哀鸣。最后,敌机只好掉转屁股,飞回去了。

但敌人死不甘心,飞机空降不成,改为空投物资,以挽救其垂死命运。

每天,飞机来了一批义一批,每批有二、三十架。降落伞带着大批美国的大米、白面、罐头、饼干、汽油、武器、弹药··一,拖泥带水地晃荡着掉下来,它们像撕碎的破布片,白一块灰一块,在天空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实在难看。由于敌机过于恐慌,空投物资常常落到我军阵地上来。敌机越起劲地空投,我们的战士越发乐得跳起来,说:

“运输大队长送礼来了!”

“不用给蒋介石打收条吧!”

有时,空投物资落在敌我阵地中间,战士们便用火力阻挡敌人去检。待到夜里,我军派出小分队,成包成捆弄回来。有时,物资落在机场上,我军炮火猛烈轰击,使它化为灰烬。

敌人的空运计划就这样破产了。

在小凌河边

我军将锦州包围之后,对整个东北敌军造成了极大的威胁因此,蒋介石于仓皇之中亲自飞到北平及沈阳等地,召开紧急军事会议,咦叫“东北局势好坏,就在锦州一战”。调遣了一部分主力,海陆兼程,驰援锦州,严令所属“有进无退”,妄图“解锦州之围,稳定东北战局”。

我军根据毛主席的作战方针,以少数兵力继续围困长春之敌,井以部分兵力配置于锦州西南的塔山、高桥地区,及锦州西北的黑山、打虎山、彰武地区,分别阻击南面和北面前来的敌人援兵,面将大部分主力部队南调围攻锦州总部决定以二、三纵及大部炮火由北向南作为攻打锦州的主要突击方向。而七纵则由南向北,八纵由东向西,协同攻打锦州。一纵作为总部预备队.二纵前来接替锦北的阵地,总部命令我纵立即转入锦州以南作战。

我纵全体指战员协同七纵扫清了锦州南面的外围阵地。接着,部队展开了攻坚战的各项准备工作:干部看地形,向部队作政治动员。战士们研究巷战战术,做好干粮、炸药等物资准备.“摆擂比武”,“点将挂帅”.“挑战应战”,各种活动热火朝天

各级请战书像雪片一样飞来。战士们坚决表示:

“杀进锦州去,活捉范汉杰J”

“猛打!猛冲!猛插!”

“打进去,站稳脚,只有前进,决不后退!”

“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叫唤!”

在锦州四周大小村落之间,白天静悄无声,夜里则兵源调动频繁,担任攻坚的各兄弟纵队紧张地进行准备工作。这时,我攻坚部队不仅在数量上已超过范汉杰十万守军,炮兵纵队在火力上也空前地压倒了敌入。

接着,一纵老大哥从我们南面浩浩荡荡经过,集结在塔山和锦州之间,作为机动部队。不几天,敌人的大量援军从葫芦岛、锦西以北地区出发,在海空军配合下向我塔山阻击部队四纵发起了傲烈进攻。沈阳的敌人也蠢蠢欲动。

我们必须争取时间,及早攻克锦州!

时间飞速过去,总攻的日期越来越近。

我们纵队选择了两个突破口。一个突破口在正南面,一个突破口在南门西侧。每个突破口以一个师主攻,而以正南面主攻为重点,在兵力和火力上,也作了适当的加强和配备。

我们和正南面主攻师的负责干部看了地形,我指着前面说:

“你们看见没有,城内那个圆顶房子好屯兵哩!”

锦州城内街道交错,房屋鳞次栉比。靠近城南有一座圆顶的房子,显得格外突出,从结构上看好像一座戏园子,估计可以容纳一个营,甚至一个团的兵力。我们从突破口杀进去以后,如果占领了戏园子,就可把它作为屯兵之所,以便站稳脚跟,打击敌人的反扑,保证后续部队顺利跟上并向纵深发展。

“这是一个好地方!杀进去,占领它!巩固住,继续向前发展.”大家一致同意这个意见。

我们纵队的指挥部设在锦南罕王山下。山前是急湍的小凌河,紧贴着锦州城垣。河身较深,水流回旋,在阳光下映出点点金光。对面的河岸陡峭,敌人构筑了层层工事,有碉堡、暗堡、沙袋掩体、鹿若、铁丝网等火力点和障碍物。河岸这一边是一片开阔的沙滩,没有良好的地形地物可掩蔽,容易遭到敌人炮火的杀伤.这一切,都将增加我军进攻的困难。

我们慎重考虑之后,决定把冲锋出发地推到最前面去,使攻坚部队在开阔地上少受伤亡,并保证短距离突击,让战士们在突击后,仍有充沛的精力。

大炮和一切火力,也移到敌人鼻子底下,集中火力射击。

为了使冲锋出发地和炮火靠近敌人,我们决定挖交通沟和炮兵阵地。白天,战士们准备好十字镐、锹等工具,分配了地段。一等黄昏来临,除担任主攻和尖刀任务的部队外,组织了了十个营的兵力,悄悄在河前的开阔地上动起手来。黑夜里,隐约可见成千上万的人影移动,听到叮叮当当的镐锹碰撞声。土地很坚硬,是多年的河流冲积层,全是鹅卵石,一镐下去,火星进裂.为了不让敌人发觉,队伍中没有喊声,没有咳嗽声,连说话也是细声细语。

小凌河对岸,敌机枪盲目地扫射着,不时飞来几颗炮弹,燃起一团火光。

空中的敌机,像夜游神似的乱窜。

师、团的干部深人部队,组织战士们挖交通沟。战士们轮番作业,一批累了又换一批

我们在阵地检查时,叮嘱战士们注意隐蔽,防备炮火和冷枪。他们压低嗓门,但是有力地回答:.首长放心,坚决完成任务!”

东方显出鱼肚白,小凌河边出现了奇迹.在我们纵队进攻的地段,一晚上就出现了五、六条纵横的交通沟,一直挖到距敌一百五十米处,一支支利剑指向敌人的胸膛。交通沟很深很宽,不仅可以运动部队,还可以通过担架和小炮。战士们在沟的顶端,修筑了坚固的工事,紧贴在敌人的脸前面,随时准备给敌人一个痛击。

在锦州四周,各路纵队都挖了交通沟该有多少支利剑,指着敌人的胸膛!

敌人发现了我军这一行动,感到这是致命的威胁,便调动一切火力,企图摧毁我军阵地。大炮在轰击,飞机在扔弹。轰炸机忙不过来,连运输机也装上炸弹,往我军阵地上瞎丢。可是,他们迟了。

我们除了少数部队在阵地上加固工事外,大部队已经转移在山后隐蔽休息,战士们抽烟畅谈,讥笑着愚鑫的敌人。

这时,沈阳援敌已经出动,但正在半路犹豫不定,而华北援敌被我军四纵堵在塔山,寸步未进。范汉杰连一个授兵的影子也未见到,急得他暴跳如雷。

我军攻坚部队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总攻击命令!

锦州攻坚

10月14日

手表的指针刚走到十时十五分,锦州平地刮起了风暴,我军无数门炮冒着火光,炮弹呼啸着越过头顶,接着是震耳欲聋的响声、巨大的气浪。敌人的汽油库爆炸了,火焰上浓烟滚滚,卷过半城,弥漫天空,太阳顿时显得暗淡无光。炮弹落在城垣上,掀起了泥土和石块,摧毁了钢筋水泥工事,炸开了缺口。

尖刀连的战士跳出了战壕,向小凌河飞快奔去霎时间,小凌河上红旗飘扬,水声哗哗。战士们涉过齐胸深的河水,汹涌向前,截起的白浪,像排山倒海的春潮。

不一会,我们和兄弟纵队一起,先后突破了敌人的前沿主要阵地。

敌机在小凌河上投着炸弹,掀起高大的水柱敌人的机枪扫射着河而,溅起成串的水花。我指战员们不顾弹片纷飞,在我军火力的掩护下,爬上了陡峭的河岸。敌人从两旁的暗堡里猛烈射击我英勇的指战员奋不顾身,在敌人的交叉火网下,托着炸药和爆破筒向暗堡葡甸前进。霎时间,敌人的暗堡化为一片灰尘

十时二十八分

左翼师尖刀连已从南门侧而登上突破口。

右翼师尖刀连从正南门登上突破口后,插上了鲜艳的红旗。

旗手倒下了几个,红旗始终呼啦啦地飘扬,呼唤着成千上万的后续部队。

敌人疯狂反扑

我军尖刀连的战士们奋勇还击,打退了敌人七次冲锋。敌人越来越多,从一个排增加到一个营,堵住了突破口。

战士们向敌人展开肉搏战,刺刀打弯了,用枪托打、用石块砸,杀得敌人尸满突破口,终于杀开一条血路,继续前进各我军炮火实施阻挡射击,一步一步护送战士们向敌人纵深发展两个主攻师刚刚各进去一个多营,师级千部便跟着进了城。

战士们猛打猛冲的劲头鼓舞着我们李政委早已按捺不住,对我说:“走吧!“

“好!我交代一下I'

我向袁参谋长叮嘱了一番,请他负责纵队指挥部一摊子工作:向总部汇报情况,同前线联络,供应弹药物资,设置战地包扎所,转运伤员等等。

我们考虑到锦州的东南角是茫茫大海,岸边停泊着许多渔船,敌人可能会孤注一掷。全力从这个方向突围,企图由海上逃跑。因此,我们嘱咐作为机动兵力的一个师,马上派一个营在东南口子设下埋伏,断敌退路,一网打尽袁参谋长说:“放心,你们走吧!'

当我们涉过小凌河时,敌人从旧城发射出来的交叉火网,仍然封锁着河面。但是战士们哪里顾得这些,都争先恐后地抢渡过河。

我和李政委涉过齐腰深的河水时,一个多团已经冲进了突破口,后续部队还在霭源不断地拥进城去。我们看了非常高兴。

可是一进城,情况完全不同。

顽固的敌人是所谓训练有素的蒋介石的嫡系部队,多少懂得一点战术,善于利用地形地物。他们在每个街口都设了地堡群和沙袋工事,组织了交叉火力,互相支援。他们把抢来的门板、铺板、桌倚和乱七八糟的什物,堆在街道中间;并在每条重要的道路上,都埋了地雷,利用每一座大楼、每个窗口,喷射着恶毒的火焰,企图阻挡我军前进。

地雷被我工兵部队画上了白圈儿,一路上密密麻麻,每跨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我们派战士们在街道两旁的建筑物内.用锹镐和炸药,掏开一个个洞口,连成一条通路,并以一部分兵力佯攻,将主力插到敌后分割歼敌。有四个班连克四个地堡群,以牺牲一名的代价,歼敌二百五十。另一个排用这种战术,连夺四条大街,攻下一、二十个地堡,俘敌近百。

这时,突破入城的各路纵队同时迅速向前推进。

敌人的部署被我们和兄弟纵队打乱了,通讯联络也断了我们的部队前进非常迅速,左翼师的尖刀连打垮了敌人的反击,立刻猛烈追击,迫使敌人一个连举手投降。尖刀连也顾不得受降,把这个任务交给第二梯队,自己还是一个劲地追我们纵队领导干部走到哪里,电话便架到哪里,顺利与各师取得联系,指挥战斗。

天色渐渐黑下来,城内到处是火光和密集的枪声。各个方向传来阵前喊话的声音:“缴枪不杀,优待俘虏!”

这些火光、枪炮声、喊话声,吓得范汉杰心惊肉跳。

夜十时,左翼师一直攻到敌六兵团部附近。右翼师一个团由欢乐街,向牡丹街、富和街、国和街猛力发展,打退敌人多次反击;另一团由善和街插至龙口街,切断了春日街之敌,又沿民和街、吉野街向北发展,切断了敌六兵团司令部之退路,并包围了铁路管理局。在锦南外围担任警戒的一个师的主力,也杀进了城,肃清了龙江街、杏花街、南菊街之敌。纵队立即命令:“继续向北推进!'

夜十二时,敌六兵团部以猛烈的火力,阻挡了我纵左翼师一个团;又在离六兵团部以东三百米远的陆军医院大红楼,阻挡了我纵向敌侧翼迂回的一个团。

我军战士组织突击组、火力组、爆破组,使用大量的黄色炸药,连续炸毁了九个地堡、十二道铁丝网,冲进大红楼,将敌全歼。

三时后,我军包围了敌六兵团司令部。

两个兄弟纵队各一部相继赶到,同时向敌展开攻击。清晨四时十分,终于攻克了这一核心据点,全歼守敌。

锦州城内枪炮声逐渐稀疏下来,只有来不及扑灭的火焰,仍在燃烧着。

活捉范汉杰

深夜,正是锦州城内打得火热的时候,在锦城东南通往海滨的道路上,担任警戒的战士们,望着城内的大火,心里痒痒的。这样一场恶战没有参加,真是可惜!可是,有什么办法,这是命令。说不定这支伏兵,会大有用处果然,城内不断逃出来一批批散兵,有时几十个,有时一、二百人。

战士们在黑夜里守着山口,见影影绰绰来了一大群人,鬼鬼祟祟地娜着脚步。

“站住!”战士们大喝一声。

来的这群人,男的女的都有,吓得乱叫乱嚷。

嘿!是散兵吗?为什么还有女的?看他们企图四面逃散,哪能让他们逃出天罗地网!战士们走近去用电筒一照,见这伙人都穿着老百姓衣服。其中有一个又高又胖的家伙,肚皮凸得老高,像个老兵油子,一副油腔滑调,说:

“小买卖一一商人”

这话怎能骗得过战士们机智的眼睛?管他什么“商人”不“商人”,都先请到营部“休息”一下再说。一审问,招供是一批企图化装逃跑的小军官。于是,把他们送进了俘虏收容队。

战士们逗他们说:“你们发了多少洋财?’’

“嘿!嘿l”胖子咧开嘴巴干笑,忽然又叹口气说,“哎......只够生活........”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们过的啥生活ill有的战士气愤地说,“你们酒醉饭饱,还要抢老乡的东西,到处奸惊烧杀,丧尽天良!“

“不敢,不敢......下面胡作非为.....”

“他们抢了,还会不给你们送去!”战士们疑惑地看着这几个俘虏.

“嘿!嘿!兄弟们不敢.......”胖子说着,悄悄做手势,打听会不会杀他们的头。

战士们理直气壮地回答:“解放军不搜腰包,不杀俘虏。不说你们小小军官,就是捉到了范汉杰,只要他低头向人民认罪,也不杀头!'

这个胖子突然全身发抖,没有再谈下去.

忽然,这几个俘虏军官都要求见纵队司令员和政治委员。

好大的口气,他们是什么人?

战士们押着俘虏来到纵队指挥所.

我们派人拿事先搜集的国民党高级军官的相片一对照,嘿原来胖子是东北“剿总”中将副总司令范汉杰。范汉杰!他到底没能擂翅而飞,终于落到我军手里.

范汉杰个子又肥又大,套拉着胖脑袋,穿着极不相称的窄小衣服,拖着市民的旧布鞋,活像肥猪一样,狼狈不堪。他见难以隐瞒,深深一鞠躬,卑恭地说:

“有罪!有罪冬兄弟范汉杰!”

另两个全身直打哆嗦.

“你,卢梭泉?”我指着一个满脸杂乱胡子的家伙说。

“是一是一是一”卢俊泉耍了一下流氓姿态,耸耸肩膀。

这个堂堂的国民党中将,原是云南军阀手下的一个师长,不是蒋匪的嫡系,但他被蒋介石以高官厚禄收买后,调到东北当上了六兵团司令,妄想作威作福,落了个当俘虏的下场.

另一个是书生模样,脸色像张白纸,一声不响,原来是蒋介石派去控制军队的特务头子、少将政训主任方济宽.

我和李政委审问俘虏,了解当前敌情。范汉杰战战兢兢地作了回答.

李政委说话一向严肃,句句打中对方的要害。他说“你们尝到了解放军的厉害吧?”

范汉杰畏畏缩缩地说:“贵军神威,闻名己久。共产党、

毛先生训练的兵好,探明大义,政策英明,人心所向.......“

“这一仗如何?”

范汉杰心有余悸,神色大变,结巴地说:“贵军神机妙算,弃长春,舍沈阳,突然闪击锦州,扼住我军战略咽喉重地,乃出我军意料之外。锦州,犹如一条扁担,一头挑东北,一头负华北。贵军夺下锦州,恰好像从中间折断扁担,使东北与华北分离,棋着厉害。但贵军孤军深入,非雄才大略之人,不敢作此贸然行动!”

我们纵队几个领导干部相对而笑:敌人在毛主席英明的战略方针打击下,不得不认输了。

李政委说:“一切反动派总是低估人民的力量,但早晚逃不出人民的手掌。不说你一个范汉杰,就是十个范汉杰,也会被我军捉到的!”

范汉杰身上一阵痉挛,脸色发青,连声说:'东北完了!华北也完了!全完了!.....完了......完了......”

东北战局果然沿着毛主席关于辽沈战役的作战方针迅速发展。锦州十万守敌在三十一小时中全部就歼以后,长春守敌曾泽生将军起义,郑洞国投降。接着,沈阳守敌廖翩湘兵团又在黑山、打虎山地区被我军团团围住,经两昼夜激战,悉数就歼。

我军乘胜直捣敌人老巢—沈阳,从而解放了全东北。

我纵在解放锦州以后,奔向新的战斗,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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