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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马杯】赵文新:又是麦熟季

 37度悦读 2022-04-28

大赛入围作品第216号

(点击上图查看大赛征文启事)

又是麦熟季

文 / 赵文新

麦子割了一茬又一茬,强子依然杳无音讯。

素花跌跌撞撞来到麦地,对着麦茬,一声声呼唤:强子,回家吧。

素花不是七仙女,强子也不是董永,麦子不是老槐树,可麦子是素花和强子的媒人。

又是一年麦收季,熟了的麦子散发着五谷的香气,素花又来麦地了,她冲着金黄的麦穗一声声呼唤:强子,回家吧。

麦芒刺向天空,风来了,摇摇头,叶子相互摩擦着,似乎在回答素花:强子在哪儿,它们也不知道。

妈妈,我们回家吧,明天再来等爸爸。素花的小女儿搀扶素花回家。

那时,在生产队干活,有时队长为了调动社员们积极性,实行承包计分。比如割这片麦子,包工,不歇晌就完事了,下午活不耽误。每人三畦五畦不等,割一畦季二分,多割多挣分。那是流传着一个顺口溜:分分小命根。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生产队按工分分粮食,工分多,粮食就分的多,粮食分的多,就不用吃糠咽菜,就不挨饿。

所以,遇到包工计分,社员们干活就有使不完的劲。队长一声令下,社员齐刷刷猫下腰,,顾不上说话,手中的镰刀也像刚开过刃一样,欻欻欻!一片麦子手等之功换了个姿势。先到头的总会回过头看看还在弯腰割麦子的人,得意地笑笑,擦把汗,头一甩,挺起胸脯回家吃饭、午休。

每次都是素花最后一个走出麦地,汗水在她脸上画出许多道道。她直直腰,背过左手,手心朝外,捶打酸酸的后背,弱小的身体像风中的蜡烛一样摇摇晃晃。这时,强子总会不声不响地,和素花一起割完最后一畦麦子,默默离开。素花说那时要没有强子帮她,她会坐在麦地里哭。

后来分田到户,强子把麦地换到和素花家挨着,总是先给素花家下种,然后再种自家这块麦田,浇水、施肥,打药,每一样活,强子都想在素花前头。五黄六月,强子和素花一起来麦地收割。

素花的父亲在弥留之际,把强子叫到床前,语重心长地说:你是个好孩子,叔看在眼里,素花也喜欢你,她娘走得早,都是我拖累了素花,叔走了,你要好好照顾素花。

叔,你那只手留在了战场,腿脚又不好,坚持不要政府照顾,我们帮帮你是应该的。

两人在素花父亲的床前拜了天地,强子搬到素花家住,日子越来越好。

“种地不用牛,点灯不用油。”农活少了,有人来村上招工,两个孩子上学,都要钱花,强子和村里的几个男人去外地打工,头两年强子没忘记,到麦收的时候回来,帮素花收麦子。后来就不回来了,钱也不寄了,和他一起打工的人只记得那天休班,开完支就各做各的去了,强子说把钱寄给家里,孩子要高考了,母亲的白内障需要手术,跟老板预支了两个月的工资,可是强子再也没有回来。

有人说强子遇到坏人了,有人说强子在外边又成家了。素花不相信,素花说强子是好人,麦子熟了,强子会回家的。

麦收过了一季又一季,强子仍然遥无消息,大女儿的书没念成,在家劳动,地里没活,就出去打听强子的下落。总是满怀信心,失望而归。

素花的手脚都冻坏了,女儿哭着哀求她不要等了,她擦去女儿的眼泪,母女俩的泪流在麦茬上,结冰了。

强子,回家割麦子。素花依旧天天去麦地喊强子回家。

渐渐地,素花神志不清,疯疯癫癫,见人就问:强子去哪儿了?强子什么时候回来?小孩子喊她疯婆子,陈快嘴说她“傻老婆等汉子”。老人们唉声叹气,说素花命硬,小时克死娘,长大克死爹,现在克丈夫。强子他妈以前对素花很好,听人们说三道四,渐渐也冷落了素花。

“麦子黄,孩儿想起娘”。麦黄鸟一声声啼叫,叫的人心酸。难道强子忘了娘了?

素花连自己的女儿也不认识了,还记得这片麦地。这天,天气晴好,女儿扶素花刚在麦地边站稳,一辆红色轿车,开过来,差点撞到她们母女俩。

母女俩惊魂未定,车门打开,从车里走出一个人。

强子!

素花!

原来,强子那天去邮局,遇上山体滑坡,为了救人,他摔下悬崖,送进医院后,他失去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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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赵文新,朝阳市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玉融文学编辑。作品陆续发表在《国际日报》《梅州日报》《高校文学》《当代文学》海外版等国内外报刊杂志。有作品收录在《优秀作家作品精选》和年选。曾组织参与网络文学大赛,偶有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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