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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欧九《浣溪沙》词“绿杨楼外出秋千”，晁补之谓只一“出”字，便后人所不能道。余谓此本于正中《上行杯》词“柳外秋千出画墙”，但欧语尤工耳。 欧九就是欧阳修，和杜牧叫“杜十三”、张十八（《早春呈张水部十八员外》的张籍）一样，姓+家族排行。 静安先生这里，又引用晁无咎的观点，认为“绿杨楼外出秋千”中的“出”字用的极为传神，是“词眼”，是后人所不及的。冯延巳的“柳外秋千出画墙”中的“出”用法一致，且时间更早，由此可见冯词对北宋词的影响。 欧阳修《浣溪沙》 堤上游人逐画船， 拍堤春水四垂天。 绿杨楼外出秋千。 白发戴花君莫笑， 六么催拍盏频传。 人生何处似尊前。 “出”字好在哪里呢？以欧词为例，“出”在这里有点“突然出现”的意思。词人正在与朋友们踏春，风景如画，美不胜收，目不暇给之时，突然一架秋千荡入眼帘。 “出”字是动景，和“绿杨”的静景相呼应，不仅是飞扬的秋千，还有荡秋千的少女欢快的笑声也随画面一起涌入读者的脑海。 “出”字还带一点偶遇的惊喜，突然发现绿杨掩映之下荡出一架秋千，还有一群荡秋千的欢快少女们，又一处赏心悦目的美景。 一个“出”字把春天的美好与鲜活，生机勃勃的描绘出来，称为“词眼”一点不为过。但是我一眼看到的是格格不入的“白发”，看到的是活力四射的春意下，欧阳修对自己年华逝去的伤感，期望能趁当下“尊前”（酒桌上）挽留住青春的气息。 附：冯延巳《上行杯》 落梅著雨消残粉， 云重烟轻寒食近。 罗幕遮香， 柳外秋千出画墙。 春山颠倒钗横凤， 飞絮入帘春睡重。 梦里佳期， 只许庭花与月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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