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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是八二还是八三年的事？脑子已无法确认。 约莫早晨四五点，我被鬼嚎似的“地震，地震”之大呼小叫惊醒了。 昨夜看书晚，夜里一点多才迷迷糊糊睡下。 我当时住的是淮北一中有名的鸳鸯楼，操场东西头各一栋。 取名“鸳鸯楼”是因其原为单间单身教师宿舍，后大部分改成住家户。东楼住着曹校长、刘校长，武艺、王兴奉、张素珍与张爱萍老师。只有我和贾德强、老岳还属单身；后来加入了先后分来的吴敏、邵伟、孙恭为、王忠东等。 听声音是隔壁的老张，他在局中后勤上班。 他边喊叫边一手各携一个丫头，三步并两步跑下了楼。 我没感觉到地震，本不想起；但楼下操场已一片嘈杂，估计十有八九是真震了。 东西鸳鸯楼的人都出来了。 有裹着被子的；也有携个包的，估计里面是贵重细软。出来急，穿得各式各样。 宿舍里的学生也涌向操场。
2 我十六岁经历过唐山大地震。都说有感觉，可我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应该是没多大动静，从唐山跑到蚌埠的地震，呼哧呼哧地抖动几千里地，越跑越没多大劲了。不然，就我们家住的那栋小木楼，走路都颤颤悠悠的，真要地动一下，不要山摇就散架了。 一九七六年时只有比较单一的官方信息发布通道，只说地震了，没报死多少人。举国上下，媒体描绘的模样还是一片莺歌燕舞，所以并不十分担心。 但估计内部应有通报，各单位都慎重其事地搭起了防震棚。 我们住的防震棚是蚌埠废品公司在老体育场搭的，就在主席台西侧。平日里备受轻视的废品公司，这下可显能耐了，一排油毡帆布大棚，一户有十来平米，相当气派。 总共住了好几个月，每日回家烧饭，睡觉过来。 地震最终也没来。
3 一中操场八十年代初期还是炉渣灰跑道，足球场也是泥土带草，几日不下雨就尘土飞扬。 化工厂刺鼻的黑烟飘过来。 操场上人越涌越多。 大家表情似乎都很兴奋，而不是害怕。纷纷在描绘震时如何晃。 有说来回抖，有说上下抖。 我就觉得有些夸张。 就我这长期失眠，神经特别衰弱的人，耗子夜里在墙角跑过去都能把我弄醒；哪里有甚来回上下的呢？ 站在操场，一个呵欠接一个呵欠打，还有些阴冷。 我想有那么多人在操场守着，万一真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定是山呼海啸的动静，我也就跑下来了。 二十二三岁时，对死亡的威胁、生命无常缺乏体验和认识。 我便偷偷跑回宿舍，将门窗打开，床推到门口，准备好一有异动一个翻身就能跑出去。 也是奇怪了，那一会我睡得特别沉。直到同楼的贾德强喊我打饭了，说食堂要关门了，我才醒。 楼下住的张素珍老师一家也回屋了。张家老太太的声音大，训着孙儿大虎呢。 4 这次地震只算有感，却有受伤。传是电厂或是307大院的职工，一听有人疾呼地震了，慌忙就从楼上窗台往下跳，三四层的高度，伤得够呛。 作者相关文章 关注马尔的视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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