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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人很穷,但生活真情实意

 新用户08061M5w 2022-05-08 发布于湖北省

最近上映的印度电影都好棒啊,从音乐到画面,从伟大的爸爸到伟大的妈妈,从女性主义到儿童教育,精彩到我丝毫不心疼那38一张的昂贵电影票。

以后凡是印度电影,上一部我看一部!

看完《起跑线》,我和大可竟然兴致勃勃地讨论起贫穷与真情之间的关系,我们大概是跑得很偏了。

小时候我家穷,可我爸又偏偏很好客,家里时不时来一大桌子人吃饭。有个农忙的傍晚,我妈和我姨卷着裤腿扛着锄头从地里一起回来,看见家门口的梧桐树下横七竖八地杵着几个摩托车,我妈疲倦的脸顿时就黑了。我姨说帮忙做饭,我妈把她推走了。

我妈依旧很热情地跟客人打招呼,然后就提着菜篮去菜园子里,农忙季节恰好又是菜荒,我妈站在暮色苍茫的菜园里,手足无措。想方设法东拼西凑,绞尽脑汁东翻西找,我妈一边往灶里添柴,一边在想怎样才能再加一个菜,恨不得把偎在灶门口的猫扔锅里炖了。

这时,我姨打着手电筒,提着一个菜篮子,气喘吁吁地跑来了,带着刚割下来的韭菜,准备做种的土豆,还有一块吊得很干的腊肉。两个好姐妹(不是亲姐妹),没来得及放下裤腿,就又卷起衣袖,在昏黄的沾满油烟的白炽灯灯泡下,在雾气腾腾的锅边,有说有笑地做起了饭。

现在她们坐在一起聊家常,我妈还会时不时突然来一句,“总记得那时大晚上的你提块肉来救急”。

我婶婶还不是我婶婶时,是一个在我家附近的厂子里做饭的美阿姨,娇小苗条,长发及腰。那时厂里五点下班,大概五点半就会开饭,厂里开饭时饭菜的香味都会飘到我家来,那时我家还没起火呢,勾得我们三个饿死鬼管不住腿地往那儿跑。

我妈多次警告,不许去蹭食堂,可是她又不早点做饭,家里有没有零食。放学后又疯玩了半天的我们,宁愿挨骂也不愿挨饿。我们扭扭捏捏地过去,只肯一人拿一块锅巴,无论他们怎样热情邀请我们都不会吃饭吃菜。对我们来说,一块香喷喷的锅巴已经是天下最美味的零食了。

但是后来,美阿姨会经常在锅巴里夹上肉,然后站在山坡上喊我们去拿。再后来,美阿姨回家会带很好吃的红薯干,没有锅巴时就一人抓一把红薯干,再后来,美阿姨就成了我婶婶。

练完猪油后,会有很多油渣。这时,若逢上我妈心情好,她会包上一顿包子。这可太让人开心了,抬蒸笼,洗蒸笼,发面揉面,拔葱泡粉丝,倒进油渣“咚咚咚”案板上一通剁,然后看我妈变戏法一样捏出一个个带褶的包子,然后上蒸笼,“哐当”一声扣上盖子,最后大火熊熊烧起来。

从锅里冒白气开始,我就忍不住伸出手,“是不是蒸好了,要不我揭开看看”,随后就是“啪”的一巴掌拍在我细得跟柴火棍一样的胳膊上。然而此时的我是毫不介意的,转头就和两个姐姐在旁边算,一个人可以吃几个包子。其实我最多只吃得下三个,还是把馅儿偷偷掏出来扔掉只吃皮。

但是,包子出锅的那一刻还是足以让人欣喜若狂,我们围在锅旁跟着浓厚的白色蒸汽一起翻滚,不顾烫伸手去抓。

每次蒸包子,我们都会一人偷一个,送去给住在学校里的胡老师。我们一人揣一个热乎乎的包子,躲着我妈一路狂奔到学校,那可比吃包子开心多了。玩到伸手不见五指,胡老师送我们回家,给我们一人买一根冰棍,然后远远地用手电筒照着我们,直到我们走进家门,那束橘黄色的光柱才抽回去。

那时我们没有什么值钱的宝贝,但朋友间热衷于送礼物,而且要送就要送自己的至爱之物。

我和燕子是班上的两个女生头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那时她有一对帽子形状的黄色发卡,那时可是很时尚了。在我们合的时候,玩得形影不离的时候,她把那对发卡送给了我。不久我们分了,她气呼呼地讨回了她的发卡,我气呼呼地扔给她,她气呼呼地翻了我一个白眼。

两帮女生对立的日子很煎熬,毕竟有些是同桌,有些是邻居。后来她托人在放学的路上塞给我一个纸袋,里面是那对发卡,还有一张纸条:我们和好吧,我们永远是好朋友。那对发卡后来倒一直在我这儿,但我一次也没有戴过。

好像她之前也没有戴过,所以,这对时尚的发卡,实际上,只是信物?哈哈。

大可说,他小时候也很穷,上学时一周五天有四天得吃咸菜。偶尔他妈妈回家做饭,给他炒点肉酱,他就觉得是人间美味了,一次吃饭挖两勺拌一拌,吃得无比香。

我突然就明白,为什么那天去吃火锅,他晾着一锅热气腾腾的虾丸不管,偏就着一碟自己调出来的乱七八糟的蘸料,吃了一大碗白米饭。

那时人很穷,可是心很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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