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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作家‖【我的母亲】◆施思

 白云之边 2022-05-08

作者简介

施思,莘县俎店镇中心小学语文教师。爱岗敬业,有理想,与人为善,热情真诚。人生格言是:爱就是教育,没有爱便没有教育。

-一我的母亲-

我出生在山东省菏泽市曹县一个普通的家庭里。没有光鲜的背景,没有显赫的身世,但我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我拥有世界上最耀眼的光——我的母亲。

母亲个子不高,素雅大方,精灵能干。打我记事时起,母亲在工厂里上班,那是一个搪瓷厂,母亲的工作就是给就是在搪瓷碗上印花,就是老一辈用的那种黄色嵌蓝边的海碗,现在城市里并不多见。我对母亲具体是如何工作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她动作很娴熟,车间里一阵阵扑面而来的热浪让我难以忘怀。依稀记得给碗上印花需要很高的温度,所以车间里像蒸笼,我在里面待上一会儿就受不了,稍有空隙我就往外跑,母亲出去找我很多次,还训斥我“不要乱跑,有偷小孩的”。我便知那是唬我的,怕我走丢。我老老实实回去,母亲让我门口边上等着,那是寻常人忍受不了的恶劣环境,母亲为了挣点口粮,在那里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

再后来的一天,家里来了一位舅姥爷,就是我母亲的舅舅,他是从台湾省高雄市过来的,听母亲说以前我的舅姥爷是跟老姥爷逃难到台湾的。从舅姥爷的穿着打扮看,他过得还算宽裕殷实,他和母亲也一直有书信来往,也会寄来他在台湾生活的照片。我的第一个万花筒就是就是舅姥爷给我寄来的,从万花筒里,我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我,打开了新视野,只恨小时不懂事不知事物的珍稀,万花筒也不知道被我弄去哪里了,现在想起我依旧懊丧。舅姥爷来过之后母亲的工作就变了,母亲变成了一位公交车售票员,父亲开面包车(那个时候叫“招手停”,就是路人招手就停,一元钱把他送到目的地)。我当时不知为什么,只记得母亲每天工作仍然辛苦,她一直有晕车的毛病,但是为了生活不得不每天在公交车上,不上学的时候母亲就带着我,方便照看(那时我上幼儿园),母亲在车上随便吃点东西、在车上打盹休息的情形牢牢印在我心里。即使工作已经让母亲疲惫,即使生活很拮据,母亲还是会在结束一天枯燥的工作后给我买小礼物,经常给我小小的惊喜。我喜欢小小的芭比娃娃,母亲就时常给我买各式各样的娃娃逗我开心,“妮儿,看我又给你买的什么?”母亲温柔的面庞总是使我豁然开朗。后来我才知道,是舅姥爷为了接济母亲,给父母买了那两辆车,母亲是舅姥爷最牵挂的外甥女,即使相隔千万里,血浓于水,这是亘古不变的情感。只是后来公交车和招手停的行业并不景气,时代变更飞速,取而代之的是出租车,于是父母忍痛割爱变卖掉了两辆车,继续从事着工厂员工的职业。我想卖掉两辆车可能是母亲最为难的决定,因为那不仅是两辆车,更是母亲和舅姥爷的亲情的信物,舅姥爷就像是母亲的父亲。(我的母亲自幼丧父,听母亲说姥爷是在她六岁的时候跳井自杀的,只因没有看好生产队的牛,牛掉进水井里淹死了。后来我的姥娘也得了重病,俗称老年痴呆,时而认得母亲,时而喊母亲“娘”,那时我的姥娘像一个小孩子,这应该返老还童的寓意吧。即使姥娘经常犯错误(打碎杯子、撕卫生纸玩都是常态),母亲还是很高兴,像哄孩子一样逗姥娘开心,因为娘在家就在。不幸的是在我一岁多的时候,我的姥娘也离开了人世,从此母亲变成了孤儿,没有了娘就像是插在花瓶里的花,没有根呐!)我无法想象母亲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幸得有我父亲的陪伴,我们便成了母亲唯一的精神支柱。我也是在渐渐长大之后才体会到母亲当时的处境,不由得心头一酸,心疼我的母亲。

如果说母亲的前半生是不幸的,那她的后半生一定是最最幸运的。后来我有了手足,我的祖父祖母也搬来了县城,祖母是母亲的第二个母亲,她们的婆媳关系可以说是羡煞旁人(母亲经常对我说祖父母是她的再生父母)。祖父母负责接送我和弟弟上下学,母亲则和父亲在一个工厂(造铜管)工作,纵使没有锦衣玉食,却有母慈子孝,家庭和睦,这对母亲来说难道不是最幸福的吗?母亲善良朴实,勤俭持家。母亲特别爱干净,总是把家里料理的一尘不染;母亲喜欢花草,她在阳台上养的君子兰已经出现了甲间;母亲喜欢养生,总是会煲各种各样的养生汤;母亲喜欢布置房间,家里的每一处布置都是她精心设计。母亲待人真诚,从不多事,在我的印象里,她从不对别人有任何的闲言碎语,街坊邻里无一不夸赞她。如果有人找她帮忙,那她一定会倾力而为地去帮助别人。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母亲的善良、聪明、能干、贤德不亚于任何一位女性。母亲就是我的一面镜子,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正面影响着我,老子在《道德经》中说:“君子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为无为,则无不治”,事实证明,身教的效果逼说教要好得多,我也养成了良好的生活习惯。

自从我上了小学,母亲在学习上待我极为严厉,一丝不苟。母亲不容我的学习有丝毫松懈,哪怕成绩下降一分,母亲都要紧张半天。不记得是几年级了,只记得是数学,我考了79分,那是我上学后考的最差的一次。母亲揍了我一顿,打我记事起,这是我第一次挨揍,我哭了,母亲也哭了。后来我懂得了,母亲为何那么生气,又为何落泪。我是母亲的希望,是母亲的骄傲,一次小小的失误对母亲来说可能是很大的打击,可是打在儿身,痛的是娘心啊!古有孟母三迁,岳母刺字,今有吾母痛下狠心,这件事情在我心中深深烙下印记,从此我不骄不躁,踏踏实实地学习。母亲也比较尊重我的爱好,我喜欢音乐,她便送我去学电子琴;我喜欢跳舞,她便送我去学舞蹈……只是当时年纪尚小,都没有坚持下来,现在想想我着实辜负母亲对我的用心良苦。后来上高中时,我又喜欢上了画画,母亲便大力支持我去学美术,她对我所有的爱好都表示赞同,要知道学美术需要一笔不小的开销,但母亲从没说过反对的话。后来我考上了大学,每一步的成长都离不开母亲的支持和培养。

如今,我已成家立业,也成为了一位伟大的母亲。我把一切重心都放在了工作和孩子的身上,却忽略了我的母亲。我积极进取,总是想把每件事件都做到最好,扮演了太多角色,唯独女儿最不合格。每次视频我喋喋不休地向母亲诉说我的工作,孩子的成长,却忽略了母亲眼角日渐增长的皱纹,悄然变白的双鬓……嫁到外地,虽说只有区区300里的路程,但是有了孩子时间总是由不得自己支配,一年难得与母亲见上几面,每次回去,母亲总是坐到我的身边,对我嘘寒问暖,彻夜长谈。

我的母亲,你陪伴了我人生中每一个重要的时刻,在过去乃至今天的每一个收获,每一步成长,都是您赋予的我。梁衡说“思想这面铜镜,总是靠岁月的摩擦来现其光亮”,因为疫情,我们半年已经没有相见,最近总是有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彷徨,只希望疫情赶快散去,女儿可承欢膝下。

今天是母亲节,我想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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