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李 新 ‖ 二十集电视连续剧《大明金瓶梅》(周六版)第十七集

 思明居士 2022-05-08 发布于河北省
文章图片1

第17集

文章图片2

17—1、吴月娘明间里 (冬、日、内)

薛姑子与王姑子安慰吴月娘,薛姑子对吴月娘说:“就叫孝哥儿罢。”

吴月娘对小玉吩咐道:“给薛爷她们安排喜面。”

17—2、西门庆大卷棚里 (冬、日、内)

吴铠、二舅正在卷棚内看着与西门庆传影,应伯爵走来,与众人见礼,说道:“可伤,做梦不知哥没了。大舅,带我去拜见大娘罢。”

吴铠便道:“舍妹暗房出不来,如此这般,就是同日添了个娃儿。”

伯爵愕然道:“有这等事!也罢也罢,哥有了个后代,这家当有了主儿了。”

吴铠道:“街坊邻舍都说:'西门庆大官人正头娘子生了一个墓生儿子,就与老子同日同时,一头断气,一头生儿,世间有这等蹊跷古怪事。’”

17—3、山东兖州察院外 (冬、日、外)

来爵、春鸿同李智坐着长行头口从远处走来,到门前下车,来爵向前对门卫投下书礼说:“烦通报鄢御史鄢大人,说有大明锦衣卫衣左所副千户、山东等处按察司理刑西门庆书礼一封,令来爵、春鸿、李智等三人前来拜见鄢大人。”

门卫接过书礼说声:“略等片刻。”跑进门去了。

须臾,门卫与一位当值跑出来,对来爵、春鸿、李智三人说道:“请进。”

17—4、山东兖州察院里 (冬、日、内)

鄢懋卿见了西门庆书童问道:“西门大人可是要讨古器批文?”

李智回道:“正是,求大人关照一二。”

鄢懋卿呻吟道:“你早来一步便好。昨日已都派下各府买办去了。”

鄢懋卿又见西门庆书中封着金叶十两,又不好违阻了的。便说道:“你们三位先在公廨驻札。待我即差快手拿牌,赶回东平府批文来。”

来爵、春鸿、李智给鄢懋卿磕了头,起身与当值走出去。

17—5、西门庆家大厅灵棚 (冬、日、外)

徐先生祭告入殓,将棺材钉了,题了名旌:“诰封武略将军西门公之柩”。

何永寿吩咐手下道:“该班排军,原答应的,一个也不许动,都在这里伺候。直过发引之后,方许回衙门当差。”又转对两名节级管领吩咐道:“如有违误,呈来重治。”又对大舅说:“如有外边人拖欠银两不还者,老舅只顾说来,学生即行追治。”

17—6、山东兖州察院里 (冬、日、内)

鄢懋卿将一封书交与来爵、春鸿、李智三人道:“这有我的一封回书,拿与西门大人。”又对当值道:“与他们一两路费,送他们取路回清河县。”

17—7、清河县街道上 (冬、日、外)

来爵、春鸿、李智坐车进城来,春鸿对李智说:“三哥,咱进去喝口水再走罢。”

李智道:“说话就到了家了,待见了大官人,定有你好酒好肉吃不够。”

路上人听见他们说话,搭话道:“三位哥可是西门大官人家的?”

来爵道:“正是。”

那人说:“西门大官人死了,今日三日,家中念经做斋哩。”

三个人听了立即吃了一惊,春鸿对赶车的催促道:“快,快些回去。”

赶车的立即挥鞭,加快驶去,李智想了想道:“等等,慢些。”说着搂住来爵、春鸿小声道:“二位小弟,听我说,我们将此批文按下,回去只说鄢老爷没与来。咱们投到张二老爹那里去罢。你们不去,我每人与你十两银子到家隐住,不拿出来就是了。”

来爵听见有财物与他,倒也肯了,点点头道:“听三哥的。”

春鸿不肯,含糊应诺,李智将银子分给他们道:“就此分路回家罢。”

17—8、西门庆家大厅灵堂里 (冬、日、内)

来爵与春鸿坐着雇了的长行头口,来到家门首,见门首挑着纸钱,僧人做道场,亲朋吊丧者不计其数,来爵、春鸿见了吴铠、陈经济便走上来磕了头。

吴铠问:“讨批文如何?怎的李智不来?”

来爵不肯说,春鸿却把鄢懋卿书连批都拿出来递与大舅道:“李智路上听得我爹没了,便要将此批文按下,同我们投往张二官家那里去。与了我们一人十两银子,叫到家隐住,休拿出批文,小的怎敢忘恩负义?径奔家来。”吴铠听了忙向后面走去。

17—9、西门庆家吴月娘屋里 (冬、日、内)

吴铠对吴月娘说道:“春鸿这个小的儿,就是个知恩的。叵耐李三那厮短命,见姐夫没了几日,就这等坏心。”

吴月娘道:“大哥,你与他应二叔商量,看如何处置方好?”

17—10、西门庆家大厅灵棚 (冬、日、外)

吴铠对应伯爵说:“李三与来爵、春鸿讨了鄢御史批文回来了。”

应伯爵急问:“那就好,听从大舅吩咐,待办完丧事,即行收购古董罢。”

吴铠道:“李三坏了心术,路上听说姐夫死了,欲瞒下我们,拿与张二官家那里去做,亏得春鸿这个小的儿知恩,将实情说与我。”

应伯爵听了连连道:“怎会有这等事,怎会有这等事……”

吴铠道:“李智、黄四借契上本利还欠六百五十两银子,趁着刚才何大人吩咐,把这件事写纸状子,呈到衙门里,叫他替俺追追这银子来,发送姐夫。”

应伯爵慌了道:“李三却不该行此事。老舅快休动意,等我和他说罢。”

文章图片3

崇祯本《金瓶梅》插图

17—11、李三家屋里 (冬、日、内)

应伯爵对李三道:“你不该先把银子递与小厮,狐狸打不成倒惹了一屁股臊。如今恁般,要拿文书按察司告你们哩。你等怎抵斗的他过!依我,不如悄悄遂二十两银子与吴大舅,只当兖州府干了事来了。我听得说,这宗钱粮他家已是不做了,把这批文难得掣出来,咱投张二官那里去罢。你们二人再凑得二百两,少不也拿不出来,再备办一张祭桌,一者祭奠大官人,二者交这银子与他。另立一纸欠结,你往后有了买卖,慢慢还他就是了。这个一举两得,又不失了人情,有个始终。”

黄四道:“你说的是。李三哥,你干事忒慌速了些。”

李三懊悔道:“那就听应二哥的。”

17—12、吴铠家厅堂里 (冬、黄昏、内)

黄四同应伯爵拿了二十两银子送到吴铠面前,应伯爵说道:“大舅,讨批文一节,累老舅张主张主。”吴铠已是听妹子说不做钱粮,于是假做为难的,伸手收了银子。

17—13、西门庆家大厅灵棚 (冬、日、外)

李智、黄四、应伯爵备了一张插桌,猪首三牲,二百两银子,与西门庆祭奠。

李智、黄四在灵前,大哭大嚎了一阵,起身又与吴铠磕了头道:“央大舅与老夫人说声,收购古董一节还是交与我们兄弟做了罢。”

吴铠思考一阵道:“待我与老夫人说说看。”说着向后面走去了。

17—14、西门庆家吴月娘屋里 (冬、日、内)

吴铠对吴月娘说:“依我说,反正姐夫去时也说钱粮生意不做了,你就拿出旧文书,从新叫李智、黄四另立个三百五十两一纸欠帖,余者叫他们陆续交还也就是了。”

吴月娘悲痛道:“树倒狐孙散,只好听大哥的安排了。”说着转向玉箫道:“拿你爹存放在柜里的旧文书来,找出李智、黄四的欠帖,给大舅拿去。”

17—15、西门庆家大厅灵棚 (冬、日、外)

吴铠对李智、黄四、应伯爵说:“老夫人叫你们另立个四百两一纸欠帖,先交五十两银子来,余者留给你们做买卖,以后陆续交还。就将批文给你们去做。”

李智、黄四听了喜不自禁,连连答应:“谢谢大舅美言。”

吴铠便将批文拿出来道:“你们立刻拿新欠帖来,换了旧欠帖去,并拿来五十两银子,我就将这鄢御史的批文与你们拿去。”

李智道:“就写,我就写。”转对黄四道:“你立即去取银子来。”

17—16、清河县某小酒馆里 (冬、日、内)

应伯爵、李智、黄四三个人,在一张新欠帖上按了手印,交到吴铠手里。

李智道:“吴大舅,这是一份新欠帖,三百五十两白银,您看看。”

黄四接着将一包白银也交到吴铠面前:“这是五十两银子,您看看。”

吴铠看了欠帖并银子,便把旧欠帖与批文交与应伯爵手内。

应伯爵看了看,便道:“谢谢大舅,您慢走,我们先去来。”便起身走去。

吴铠望着他们背影,自语道:“真是'金逢火炼方知色,人与财交便见心。’”

17—17、西门庆家大卷棚内 (冬、日、内)

李桂姐对李娇儿说:“俺妈说,人已是死了,你我院中人,守不的这样贞节!自古千里长棚,没个不散的筵席。叫你手里有东西,悄悄叫李铭稍了家去防后。你还恁傻!常言道:'扬州虽好,不是久恋之家。’不拘多少时,也少不的离他家门。”

李娇儿听了,点点头道:“我记在心了。”

旁白:人说人死如灯灭,西门庆死了,他家所有的灯就全都灭了,人说树倒猢狲散,他家何止是猢狲,老婆妻妾也跟着猢狲一起散了,拦都拦不住。

17—18、西门庆家大厅灵棚 (冬、晨、外)

嘉靖二十九年二月初二十日

早晨发引,也有许多冥器纸札,临棺材出门,报恩寺朗僧官起棺,坐在轿上,念了几句偈文:“恭惟,故锦衣武略将军西门大官人之灵:伏以人生在世,如电光易灭,石火难消;落花无返树之期,逝水绝归源之路。你画堂绣阁,命尽有若风灯;极品高官,缘绝犹如做梦。黄金白玉,空为祸患之资;红粉轻裘,总是尘劳之费。妻孥无百载之欢,黑暗有千重之音。风火散时无老少,溪山磨尽几英雄。苦苦苦,气断清风形归土。三寸气断去弗回,改头换面无遍数。”念毕,陈经济摔破纸盆,棺材起身。

吴月娘坐魂轿,后面坐堂客上轿,一路抛撒着纸钱儿,浩浩荡荡,走出大门。

17—19、清河县城南大门 (冬、日、外)

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逶迤走来,出了南门,向五里原西门庆祖茔走去。

路上两旁围观的行人、路人,伫足观看,人们不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17—20、五里原西门庆祖茔 (冬、日、外)

陈经济备了一匹尺头,请云指挥点了神主,阴阳徐先生下了葬,可怜通不上几家,只是吴铠、乔大户、何永寿、沈姨夫、韩姨夫与众伙计五、六处而已。

17—21、五里原西门庆祖茔灵棚 (冬、黄昏、外)

李桂卿同李桂姐悄悄对李娇儿道:“妈说,你摸量你手中没甚细软东西,不消只顾在他家了。你又没儿女,守甚么?昨日应二哥来说,如今大街坊张二官府,要破五百两金银,娶你做二房娘子,当家理纪。你那里便图出身,你在这里守到老死,也不怎么。你我院中人家,弃旧迎新为本,趋火附势为强,不可错过了时光。”

李娇儿点点头道:“我记在心了。”

旁白:时来谁不来,时不来谁来?此乃至理名言,得势叠肩而来,失势掉臂而去。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树倒猢狲散,大难临头各自飞,从此以后,随着西门庆的撒手人寰,那些围绕他的各路人等也就各找各的出路了,再没了那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真真假假的虚无缥缈了。

17—22、西门庆家吴月娘屋外 (冬、日、外)

潘金莲对孙雪娥小声说:“出殡那日,春梅孝堂中又亲眼看见李娇儿帐子后递了一包东西与李铭,塞在腰里,转了家去。”

不想这里吴月娘听到了,瞪着眼,气得狠狠的。

17—23、西门庆家吴月娘屋里 (冬、日、外)

吴月娘对平安吩咐:“平安,看好门,不许李铭再来往。”平安答应着去了。

吴月娘摔摔打打对玉箫说:“去,叫你三娘,四娘、五娘来,到上房里吃茶。”

玉箫问道:“那二娘哩?”

吴月娘怒道:“就是不要请她!”

17—24、西门庆家吴月娘上房里 (冬、黄昏、内)

吴月娘在上房与大妗子吃茶,孟玉楼、潘金莲、孙雪娥都在,突然李娇儿闯进来,与吴月娘大闹大嚷道:“大姐,我怎的了,你为何如此对我?”

吴月娘气愤道:“你给我老实点儿,没规没矩!”

李娇儿拍着西门庆灵床子,啼啼哭哭,叫叫嚎嚎。

吴月娘吼道:“玳安、贲四,把她给我拉出去!”

玳安、贲四进来,只得好言相劝:“二娘,请回去罢。”

李娇儿被拉走了,孙雪娥忙倒茶送到吴月娘面前:“大娘,您消消气儿。”

正这时,丫头慌慌张张跑来道:“娘,二娘在她房里要上吊哩。”

吴月娘慌了道:“上吊叫我能做甚,快去叫小厮来。”丫鬟答应着跑去了。

吴月娘气了一会儿与大妗子计议道:“将李家虔婆来,打发她归院罢。”

大妗子道:“实在过不下去,也只好这样了。”

17—25、西门庆家吴月娘屋里 (冬、日、内)

吴月娘与虔婆谈判,虔婆道:“我领娇儿回院里可以,可我家人在你这里做小伏低,顶缸受气,好容易就开交了罢!须得几十两遮羞钱。”

吴铠对吴月娘道:“把她房中衣服、首饰、箱笼、家活尽与她,打发她出门去罢。”

李娇儿道:“丫鬟怎么办?元宵、绣春两个丫头必须跟我去。”

吴月娘道:“不可!你倒好,买良为娼。”

鸨子慌了,立即变做笑脸儿,拜辞了吴月娘,李娇儿只好跟着往家去了。

吴月娘大哭起来,潘金莲解劝道:“姐姐,罢,休烦恼了。常言道,娶淫妇,养海青,食水不到想海东。这个都是她当初干的营生,今日叫大姐姐这等惹气。”

孟玉楼道:“向来院中唱的,以卖俏为活计,将脂粉作生涯;早晨张风流,晚夕李浪子;前门进老子,后门接儿子;弃旧怜新,见钱眼开,不是活时偷食抹嘴,就是死后嚷闹离门。大姐何必为她合气?”

吴铠也道:“蛇入筒中曲性在,鸟出笼轻便飞腾。”

17—26、构栏巷李娇儿家里 (冬、日、内)

李娇儿刚刚到家,正在脱衣,应伯爵跟着就到了,对李娇儿和虔婆道:“我已报与张二官得知,他拿着五两银子来,要你请他歇一夜。”

虔婆问道:“张二官今年多大年纪了?”

应伯爵道:“这张二官小西门大官人一岁,属兔的,今年三十二岁了。”

虔婆问道:“娇儿今年三十四岁了,你就瞒她六岁,只说二十八岁。”

应伯爵道:“好说,我一定为你老瞒着,就说李娇儿今年二十八岁,属羊的。”

虔婆笑道:“你跟张二官说,少不得三百两银子,我才许他娶到家中做二房娘子。”

应伯爵道:“我已经跟他说定了,三百就三百。”

旁白:跑千家拉红线成就色鬼惹下天下风流债,使小钱糊弄鬼换得万贯家财抱得美人归。世间皮肉生意也可成就酒色财气事业乎?

17—27、 张二官府大院里 (冬、日、外)

嘉靖二十九年二月二十二日

吹吹打打,一乘小轿抬着李娇儿悠悠走来,张二官披红戴绿在门首张望,见轿子抬来立即迎上去,轿子停下,李娇儿从轿里出来,张二官一把将她搂住,高高兴兴向屋里走去,应伯爵、李三、黄四跟在后面,满脸兴高采烈,喜气洋洋。

17—28、张二官府厅堂里 (冬、黄昏、内)

几桌酒席,李三、黄四等几十位客人将李娇儿围起来取笑,张二官嘻笑着把人们推开,将李娇儿推到里间去了,应伯爵如同与西门庆亲热一般道:“张二老爹,今后我们哥仨可就跟着你老干了,先从东平府古器这批钱粮开张,鄢御史的批文见在我这里。”

张二官问道:“好说,你们的银子准备好了吗?”

应伯爵道:“借了徐内相五千两银子,你再出五千两罢。”

张二官道:“这却是小事一桩,再出一万两也无妨。如今西门庆死了,我准备打点上千两金银,往京师寻枢密院郑皇亲人情,对陆太尉说,讨西门庆这个缺。”

应伯爵与李三笑道:“老爹想的周全,这倒是个美缺。”

应伯爵道:“西门庆家中还有第五个娘子潘金莲,生的上画儿般标致,诗词歌赋,诸子百家,无不通晓。弹的一手好琵琶。张二老爹也替西门庆讨来这个缺罢?”

张二官心中火动,便问道:“莫非是当初卖炊饼的武大那老婆么?”

应伯爵道:“就是她。占来家中,今也有五六年光景,不知她嫁人不嫁。”

张二官道:“累你打听着,待有嫁人的声口,你来对我说,等我娶了罢。”

17—29、 京杭古运河临清闸码头 (冬、日、外)

韩道国的货船逆流而上,韩道国正在船头前站立,忽见街坊严四郎,从上流坐船而来,举手急忙喊道:“韩道国,你家老爹从正月间没了。”

韩道国听了此言,惊讶道:“老爹真的没了?”

来保从舱里出来道:“那是谁?好像是你的街坊严四郎,他说什么,老爹怎的了?”

韩道国瞒着来保,慌说道:“没什么,他说老爹又升了。”偷偷的笑了。

17—30、 张二官府前街道上 (冬、日、外)

李三、黄四与应伯爵走来,李三笑道:“应二哥,当初你无日不在西门庆那边趋奉,哪一日不吃他的,穿他的,用他的。身死未几,骨肉尚热,怎就做出这许多不义之事。”

黄四笑笑道:“但凡世上帮闲子弟,极是势利小人。”

李三取笑道:“怪道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应伯爵哈哈大笑道:“此言极是。”

文章图片5

《金瓶梅》绘画

17—31、 狮子街王六姐家门前 (冬、入夜、外)

韩道国和王汉在家门前,韩道国对赶脚人道:“你们先回家去罢,有事我再叫你们。”

赶脚人欢天喜地的答应着去了,这时,韩道国才打门,锦儿出来开了门,锦儿叫声道:“爹回来了。”回头喊叫:“娘,我爹回来了。”

17—32、狮子街王六姐家屋里 (冬、夜、内)

王六儿看到面前许多衣裳细软及白花花银子,问道:“这是哪里的?”

韩道国说:“我在路上闻得老爹死了,就先卖了这一千两银子来了。”

王六儿道:“如今你这银子还送与他家去?”

韩道国道:“正是要和你商议,咱留下些,把一半与他如何?”

王六儿道:“呸,你这傻奴才料,如今他已是死了,倒不如一狠二狠,把他这一千两,拐了上京师,投奔咱孩儿那里。愁咱亲家首辅爷府中,安放不下你我!”

韩道国道:“丢下这房子,急切打发不出去,怎了?”

王六儿道:“你看没才料!何不叫老二来,留几两银子与他看守房子。等西门庆来人寻你,只说京师咱孩儿叫咱去了。莫不他七个头八个胆,敢往首辅府中寻咱们去?”

韩道国道:“争奈我受大官人好处,怎好变心的?没天理了!”

王六儿道:“自古有天理倒没饭吃。他占用着你老娘,使他这几两银子咋了?”

旁白:这就是报复,理所当然的报复,世间有哪个男人心甘情愿的戴绿帽子当王八,为了一个财字不得已而为之,不是不报时候没到,时候一到立马就报。

17—33、狮子街王六姐家门前 (冬、清晨、外)

韩道国率领二十两满载箱笼细软的大车,王六姐与丫头同坐在车上,悄无声息的驶去,二捣鬼目送车辆远去,慢慢回身走进门去。

17—34、五里原西门庆祖茔 (冬、日、外)

吴月娘带孝哥儿,同孟玉楼、潘金莲、西门大姐、如意儿、陈经济等与西门庆烧纸。张安告诉吴月娘道:“昨日小的在南门瓮城里撞见韩大叔来家了。”

吴月娘道:“他来了怎的不到家来?”对陈经济道:“你回去问船到哪里了?”

陈经济答道:“好的,等我给爹上坟回去,我就去找韩伙计问去。”

17—35、狮子街王六姐家门前 (冬、日、外)

陈经济骑着马带着小厮来到王六姐家门前,陈经济令小厮:“上前敲门。”

敲了好长时间,只见韩二开门出来问:“你找谁?”

陈经济道:“请韩伙计出来答话,大娘叫他去回话,船到哪里了?”

韩二说:“俺侄女儿京师叫了哥嫂去了,船不知在哪里。”

陈经济顿时吃了一惊:“你说甚?你哥嫂京师去了?”

17—36、西门庆家吴月娘屋里 (冬、日、内)

吴月娘也惊愕道:“船不知在哪里?”

陈经济道:“只有韩二在那里,他说侄女儿京师叫了他哥嫂去了,船不知在哪里。”

吴月娘思忖着对陈经济道:“你骑头口往河下寻船。”

17—37、京杭古运河临清闸码头 (冬、日、外)

陈经济带了小厮骑马来到码头上,看到河面上停泊着许多船,做买做卖,熙熙攘攘,陈经济与小厮来到码头,来保立即行礼道:“姐夫来了,小的给姐夫请安。”

陈经济问:“船在哪里?”

来保向码头一指道:“韩伙计先打了一千两银子家去了,船就在这里。”

陈经济道:“他两口子夺家连银子都拐的上京师去了。如今爹死了……”

来保顿时吃了一惊:“爹死了?”现出伤心样子,心内暗道(OS):“这天杀,原来连我也瞒了,嗔道路上定要卖这一千两银子,干净要起毛心。正是人面咫尺,心隔千里。”振作一下道:“姐夫你即已来了,就歇息几天去罢。”

陈经济道:“韩伙计打了银子去了,这等大事,我须立即回家禀告大娘。”

来保不由分说,拉着陈经济走下船去道:“你就听从我的安排罢。”

17—38、临清闸码头某个妓院里 (冬、夜、内)

来保陪同陈经济与妓女寻欢作乐,不断为陈经济劝酒:“姐夫,与这两个婊子喝个双杯,这里比不得家里,再没人敢来管一管姐夫一句。”来保趁陈经济喝得大醉,悄悄对小厮道:“暗暗船上搬下八百两货物,卸在店家房内,封记了。”

小厮答应着:“小的明白。”拉着同伙,悄悄走出门去。

17—39、西门庆家前院东厢房外 (冬、日、外)

来保指挥搬运工,从外面一捆捆将布货背进来,送到东厢房里。

17—40、清河县西街刘仓家里 (冬、日、内)

来保边喝酒边对刘仓说道:“我来与你商量点事儿,我在临清码头卸下一批布,寄放在那里的一个店内,你去与我把它尽行卖了。我只要八百两银子,多的全数归你。”

刘仓兴奋道:“好,一言为定!来,姐夫,喝酒。”

文章图片6

《金瓶梅》封面集锦

17—41、西门庆家潘金莲屋里 (春、黄昏、内)

陈经济与潘金莲相搂相抱走进来,潘金莲便问:“你来,大姐在哪里?”

陈经济道:“大姐后边听宣卷去了,我吩咐下元宵儿,有事来这里叫,我只说在这里下棋。”说着欢笑做一处,罩了灯,拉着上床去了。

正这时,春梅走上楼来突然愣住了,手中的铜盘不觉掉到楼梯上,发出一声响。

陈经济与潘金莲两个凑手脚不迭,都吃了一惊。

春梅恐怕羞了他们,连忙倒退回身子走下楼梯。慌的陈经济兜小衣不迭,潘金莲穿上裙子,忙叫春梅:“我的好姐姐,你上来,我和你说话。”

停了会儿,春梅走上楼来。潘金莲道:“我的好姐姐,你姐夫不是别人,我今叫你知道了罢。俺两个情孚意合,拆散不开。你千万休对人说,只放在心里。”

春梅便说:“好娘,说哪里话?奴伏侍娘这几年,岂不知娘心腹,肯对人说!”

潘金莲道:“你若肯遮盖俺们,你也过来和你姐夫睡一睡,我方信你。”

春梅把脸羞的一红一白的,潘金莲仍不断说道:“好姐姐,你就依了娘的话罢,是不是想要坏了我与你姐夫的事情?”春梅只得依她,羞答答卸下湘裙……

17—42、西门庆家潘金莲院里 (夏、晨雨、外)

鸡叫时分,秋菊起来撒尿,忽听那边房内开门响声,忙闪在一边望去。

只见院里雨尚未止,一人披着红卧单,从房中出去了,秋菊想道(OS):“恰似陈姐夫一般。原来夜夜和我娘睡。我娘自来会撇净,干净暗里养着女婿!”

17—43、西门庆家后院厨房里 (夏、日雨、内)

秋菊对小玉道:“小玉姐,今早晨,我起来去撒尿,不想听到我娘屋里有人说话,打窗眼一看,恰似陈姐夫一般。原来夜夜和我娘睡,干净暗里养着女婿!”

不想小玉和春梅好,对秋菊吼道:“不许你胡说,糟蹋自己主子!”

秋菊委屈道:“真的我看见来。”

吴月娘听见了便问道:“秋菊说甚么?”

小玉只说:“五娘使秋菊来请奶奶说话。”连忙暗暗推着秋菊走出门去。

17—44、西门庆家潘金莲屋里 (秋、日、内)

春梅慌忙跑进门来,报与潘金莲道:“大娘来了!”

潘金莲与陈经济还在被窝里,听见吴月娘到,慌做手脚不迭,潘金莲连忙将他藏在床身子里,用锦被遮盖起来。叫春梅:“放小桌儿在床上,拿过珠花来。”

春梅忙拿小桌放到床上,潘金莲坐下来拿线儿穿珠花。吴月娘走到房中说:“六姐,你这昝还不见出门,只道你做甚,原来是穿珠花哩。且是穿的好,周围着的珠子一个挨一个,凑的同心结,且是好看。到明日,你也替我穿恁条箍儿戴。”

潘金莲心头小鹿儿才不跳了,一面令春梅:“倒茶来与大娘吃。”

吴月起身说:“不吃了,六姐快梳了头,后边坐。”

潘金莲道:“晓得。”潘金莲等吴月娘出去,忙撺掇陈经济出来跑去了。

17—45、西门庆家吴月娘明间里 (秋、日、内)

吴月娘坐在炕上对小玉吩咐道:“小玉,你去对大姐说,把李娇儿厢房挪与大姐住,叫他两口儿搬进后边仪门里来。取衣物药材,都由玳安儿出入。各处门户都上了锁钥,丫鬟、妇女无事不许往外边去,凡事都严紧。”

小玉有点为难道:“娘,我去说,可……我去说。”

17—46、西门庆家院里 (秋、日、外)

家人在搬家,抬衣物,西门大姐与陈经济跟在后面,陈经济满脸不高兴,玳安儿跟着各处检查着,将后院通前院的门上了锁。

潘金莲站在前院向里看着,正好遇到陈经济回头看,两人眼光对在一处,都流露出不安和怨恨。(迭化)

17—47、西门庆家潘金莲屋里 (秋、夜、内)

潘金莲飞快的走进来,将一束帖拿与春梅道:“好姐姐,你快些请他去罢。”

春梅道:“等我先把秋菊那奴才灌醉了,倒扣她在厨房内。我方好去。”

潘金莲道:“快些与她吃了,叫她早睡,扣她在厨房内。”

17—48、西门庆家前印子铺后门 (秋、夜、外)

春梅拿了个筐儿走到印子铺门首,低声叫道:“有人吗?”

屋里传来陈经济声音,问道:“哪一个?”

春梅道:“是你前世的娘,散相思五瘟使。”说着将一束帖从窗户眼塞进去。

过了一会儿传来陈经济声音道:“你略先走一步儿,我收拾了,随后就去。”

17—49、西门庆家潘金莲屋里 (秋、夜、内)

陈经济闪进来,潘金莲迎着笑道:“贼短命,好人儿,就不进来走走儿。”

陈经济道:“我巴不得要来哩,只怕弄出是非来,带累了你老人家。”

潘金莲一笑,念了一首词道:“赤紧的因些闲活,把海样恩情一旦差。你这两日门儿不抹,我心儿挂。关情的我儿,你怎生便撇的下!”

陈经济听了不免笑了笑,两个便亟不可待的宽衣解带钻进被窝。

17—50、西门庆家潘金莲屋外 (秋、夜、外)

月亮地里,秋菊从厨房出来净手,到窗下忽听金莲屋里有声响,便蹑足潜踪走到窗下,打窗眼里张看,顿时唬了一跳,想了想急转身跑回厨房。(迭化)

17—51、西门庆家吴月娘屋里 (秋、晨、内)

秋菊向吴月娘说道:“大奶奶,昨夜陈姐夫在我娘屋里,与我娘和春梅三个干那个事来。我娘仰在椅子上,春梅后面推我姐夫……”

吴月娘喝了一声:“住嘴!”骂道:“贼葬弄主子的奴才!前日平空走来,说主子窝藏陈姐夫在房里,叫了我去。你主子正在床上穿珠花儿,哪得陈姐夫来?传出去知道的是你这奴才葬送主子。不知道的,只说西门庆人死了多少时儿,老婆们一个个都弄的七颠八倒。恰似我的这孩子,也有些根儿不正一般。来人,给我狠狠的打!”

秋菊听了,唬得闯出门去,疾走如飞没影了。

17—52、西门庆家潘金莲屋里 (秋、日、内)

小玉向潘金莲道:“今早晨,秋菊告大奶奶说你与姐夫、春梅三个昨夜里的事情。”

潘金莲急问:“大娘怎的说?”

小玉道:“大娘根本不信,说要把那奴才狠狠的打,唬得她兔儿一样跑了。”

潘金莲听说吴月娘喝出秋菊,不信其事,不免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

17—53、西门庆家吴月娘屋里 (秋、日、内)

吴月娘与吴铠来商议道:“大哥,我要往泰安州顶上与娘娘进香,因他爹病重之时许下的愿心,我要去还了心愿。”

吴铠道:“既要去,须是我同了你去。”

吴月娘道:“此者最好,那就烦你叫小厮们备办香烛纸马祭品之物罢,令玳安、来安儿跟随,雇三个头口,择日起程罢。”

吴铠道:“后天十六日正是出门的好日子。常言道,三六九向外走么。”

吴月娘道:“那就定在后天出发。”对孟玉楼、潘金莲、孙雪娥、西门大姐吩咐道:“你们好生看家,好生看孝哥儿。后边仪门无事早关了,休要出外边去。”又对陈经济吩咐道:“休要哪去,同傅伙计大门首看顾。我约莫到月尽就来家了。”

在座的孟玉楼、潘金莲、孙雪娥、西门大姐与陈经济应诺了:“是。”

17—54、西门庆家大门口里 (秋、晨、外)

嘉靖二十九年九月十六日

五更时分,吴月娘乘轿子离了家门,吴铠、玳安、来安儿三个头口其后跟随,一行人奔大路而去。孟玉楼、孙雪娥、潘金莲、西门大姐并陈经济、傅伙计及丫头使女、众小厮出门相送,招手。陈经济与潘金莲难得一见,不免暗里传情,眉来眼去。

17—55、西门庆家潘金莲屋里 (秋、夜、内)

潘金莲与陈经济、春梅坐在一处,吃酒、下棋,潘金莲和陈经济两个就如鸡儿赶蛋相似,缠做一处。春梅看了,悄悄退出门去,将门儿紧紧关闭。

潘金莲与陈经济便夫妻一般,从容不迫的解衣上床,睡在一处。

旁白:如今没了管辖约束,陈经济与潘金莲更加如鱼得水肆无忌惮。无论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谁不懂得酒色财气的妙处,就是冒死也不惜试他一试。

17—56、泰山山路上 (秋、日、外)

吴铠领吴月娘等人攀登到山顶上,登四十九盘,攀藤揽葛上去。

只见娘娘金殿在半空中云烟深处,缥缥缈缈,风云雷雨都望下观看。

吴月娘众人登到达娘娘金殿。娘娘金殿上朱红牌匾,金书“碧霞宫”三字。

吴铠领着吴月娘等人走进宫去……

17—57、泰山碧霞宫大殿里 (秋、日、内)

吴铠领导着瞻礼娘娘金身。只见娘娘金身头绾九龙飞凤髻,身穿金缕绛绡衣。

吴月娘瞻拜了娘娘仙容,香案边立着一个庙祝道士,向前问道:“看娘子姿容非俗,戴着孝冠儿,若非官户娘子,定是豪家闺眷,是否远路而来,有何心愿?”

吴铠回道:“在下从清河而来,乃是家妹为妹丈病重之时许的愿心。”

那道士不免向前稽首道:“请二位施主方丈一茶。”

吴铠便道:“不劳生受,还要赶下山去。”

那道士道:“就是下山也还早哩。”吴铠看看吴月娘,便跟着那道士向方丈走去。

17—58、泰山碧霞宫方丈屋里 (秋、日、内)

吴铠与吴月娘来至方丈屋里,吴铠道:“在下有礼了,还望石道士多多关照。”

这时,只见两个徒弟,斟酒下菜。石道士先满斟一杯,双手递与吴月娘。

吴月娘不肯接。吴铠道:“舍妹她天性不用酒。”

石伯才道:“老夫人一路风霜,用些何害?好歹浅用些。”

吴铠饮了几杯,放下杯筷对吴月娘道:“天色已晚,我们起身罢。”

石伯才道:“晚了赶不下山去。倘不弃,在小道方丈权宿一宵,明早下山从容些。”

吴铠听了就坐住了,石伯才又拿大钟又斟上酒来。(迭化)

17—59、泰山碧霞宫方丈屋里 (秋、黄昏、内)

吴月娘刚刚床上歪着,忽听里面一声响亮,床背后纸门内跳出一个人来,双手抱住吴月娘道:“小生殷天锡,乃高太守妻弟。久闻娘子乃官豪宅眷,天然国色,思慕如渴。今既接英标,乃三生有幸,倘蒙见怜,死生难忘也。”按着吴月娘求欢。

吴月娘大叫:“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没事把良人妻室,强霸拦在此做甚!”

殷天锡抵死拦挡不放,撕扯着吴月娘说:“娘子禁声,下顾小生,恳求怜允。”

吴月娘越高声叫的紧了,拼命反抗,口口大叫:“救人!”

17—60、泰山碧霞宫殿外 (秋、黄昏、外)

嘉靖二十九年九月二十二日

平安、玳安听见是吴月娘刚喊声,慌慌张张跑去后边阁上,叫大舅说:“大舅快去呀,我娘在方丈被人欺负了,和人合口哩。”

吴铠慌的两步做一步奔到方丈推门,哪里推得开。

只见吴月娘高声:“清平世界,拦烧香妇女在此做甚么?”

吴铠便叫:“姐姐休慌,我来了!”一面拿石头把门砸开,闯了进去。

旁白:歹徒色胆包天,将色字用极其丑陋的面貌表现出来,多亏大舅与小厮们的浩然正气才打破了贼人的色胆,从而转危为安。

文章图片8

人物绘画 · 吴月娘

17—61、 泰山碧霞宫方丈屋里 (秋、黄昏、内)

吴铠率领着平安、玳安闯进门来,殷天锡见有人来,撇开手,打床背后一溜烟逃走了。吴铠忙扶住吴月娘问道:“姐姐,那厮玷污不曾?”

吴月娘道:“不曾玷污。那厮打床背后走了。”

吴铠看看道:“原来床背后有一条出路。”喊道:“石道士,石伯才!”

17—62、泰山碧霞宫殿外 (秋、黄昏、外)

吴铠冲出来,喊叫:“石道士,石道士。清平世界,朗朗乾坤,竟有如此之徒。”

有知情的说道:“这个祝道士是个极不守本分的,乃是个趋时揽事之徒。本地有个殷太岁,是本州知州高廉的妻弟。常在这上下二宫,专一睃看四方烧香妇女,人不敢惹他。这石道士专一藏奸蓄诈,替他赚诱妇女到方丈,任意奸淫,取他喜欢。”

又有人说:“他的那两个徒弟也不是好东西,帮助师父尽行坏事。”

吴铠喝令道:“玳安、来安儿,把这道士的门窗、户壁都给我打碎了。”

手下跟随并玳安、来安儿听了吴铠指示,一通猛砸猛打,将那庙宇门窗尽行打得七零八落,破烂不堪。吴铠保着吴月娘上了轿子,便赶下山去。

17—63、 泰山岱岳东峰下雪涧洞外 (秋、夜、外)

吴铠一行人来到一山凹里。远远见有灯光,走到跟前却是一座石洞,里面一老僧秉烛念经。吴铠问:“老师,我等顶上烧香,被强人所赶,奔下山来,天色昏黑,迷踪失路至此。敢问老师,此处是何地名?从哪条路回得清河县去?”

老僧说:“此是岱岳东峰,这洞名唤雪涧洞。贫僧就叫雪洞禅师,法名普静。你今遇我实乃有缘。休往前去,山下狼虫虎豹极多。明日早行,一直大道就是清河县了。”

吴铠道:“只怕有人追赶。”

老师说:“无妨,那强人赶至半山,已回去了。请问此娘子姓氏如何?”

吴铠道:“此乃吾妹,西门庆之妻。因为夫主,来此进香。得遇老师搭救,恩有重报,不敢有忘。”

老僧道:“何须客气,就在洞内歇息一夜去罢。”

吴铠对老僧说了声:“多谢了。”便与吴月娘等一行人,走进洞去。

17—64、 西门庆家潘金莲屋里 (秋、夜、内)

潘金莲眉黛低垂,对陈经济说:“有件事奴告你说,这两日眼皮儿懒待开,腰肢儿渐渐大,肚腹中扑扑跳,有你爹在时,我求薛姑子符药衣胞那等安胎,白没见个踪影。今日他没了,和你相交便有了孩子。今方六个月,已有半肚身孕,趁你大娘未来家,哪里讨贴坠胎药,趁早打落了这胎气。不然弄出个怪物来,我再休想抬头见人。”

旁白:他们将色字发挥到最高结晶,对常人本是大喜之事,但是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就是罪大恶极,就是不可饶恕,就是大祸临头!

陈经济道:“咱家铺中诸样药都有,倒不知哪几样儿坠胎,你放心,大街坊胡太医,他大小方脉,妇人科都善治,等我问他那里赎取两贴,与你下胎便了。”

潘金莲道:“好哥哥,你上紧快去,救奴之命。”

旁白:潘金莲怎么也想不通,跟西门庆六七年为什么就什么也没有,倘若那时有个一男半女,不是也就可以耀武扬威跟他大老婆平起平坐了吗,可肚子偏偏不争气,该来时他来了,不该来时他却来了,是灾难,是报应!不知道。

17—65、泰山岱岳东峰下雪涧洞里 (秋、晨、内)

天亮,吴月娘起身拿出一匹大布对老师道:“多谢老师,一点布匹权做谢意。”

老师不受,说:“贫曾只化你亲生一子作个徒弟,你意下何如?”

吴铠道:“吾妹只生一子,指望承继家业。若有多余,就与老师作徒弟。”

吴月娘道:“小儿还小,今才不到一周岁儿,如何来得?”

老师道:“你只许下,我如今不问你要,过十五年才问你要哩。”

吴月娘道:“既然如此,过十五年再作理会罢。”作辞老师,走出洞去。

17—66、西门庆家潘金莲屋里 (秋、日、内)

陈经济悄悄走进门来,将药递于潘金莲道:“胡太医给与我的红花一扫光。他言说,吃下去,其胎自落矣。”

潘金莲听了,立即叫:“春梅,快拿去为娘煎了。”

17—67、西门庆家潘金莲屋里 (秋、夜、内)

春梅将药碗递于潘金莲,潘金莲接了,立即吃了下去,登时肚里生疼,在炕上翻滚不迭,喊叫着:“疼杀我也,春梅,快给娘在肚上只情揉揣。”

春梅听了,立即按着潘金莲肚子,揉了起来,潘金莲仍不停的喊叫。春梅立即扶着她坐在净桶上,先是痛苦喊叫,须臾,惊喜道:“孩子打下来了。”

春梅听了,忙令秋菊道:“搅草纸,倒在茅司里去。”

秋菊提了杩子,眼不离杩子看着,只见杩子里模模糊糊有个小孩型的东西。

秋菊眉头紧皱,提着杩子一步步向外走去。

17—68、西门庆家大门口 (秋末、日、外)

吴月娘一行人来到家门,看门小厮立向门里喊叫着:“大娘回来了。”

家人、小厮及孟玉楼、孙雪娥、潘金莲、西门大姐等簇拥着吴月娘向里走去。

17—69、西门庆家吴月娘屋里 (秋末、日、内)

众家娘子向吴月娘拜罢,合家大小都来参见了。孟玉楼问道:“大姐,你这一去,往回有半个多月光景,去时还好,来时已是十月天气,路上可好?”

孟玉楼这一问,吴月娘不免痛哭起来,孟玉楼急切问道:“大姐,怎来?”

吴月娘哭泣道:“去时尚好,不想到了泰山碧霞宫,先是庙祝道士百般殷勤,劝酒、留宿,待我刚刚走进方丈里间,突然冒出一个歹徒,对我欲行无理。”

孟玉楼气愤道:“这是什么人,竟敢如此放肆?”

吴铠道:“原来那个庙祝道士,也不是个守本分的,当地有个殷太岁,乃是他州里知州高廉的妻弟。常在上下二宫,专一睃看四方烧香妇女,任人不敢惹他。”

吴月娘接着说道:“那个拉我非礼的歹徒就是殷太岁。”

孙雪娥急切的问:“那后来呢?”

吴月娘道:“后来我大喊救人,亏得大舅听到,领着玳安、平安将我救出,砸了庙宇,这才脱离虎口又遇上土匪。可好正遇到一些逃难的人,皆因俺答攻打河套,一直到京师,多受蹂躏,四处逃命才冲散了土匪。咱这里可有俺答消息?”

奶子抱着孝哥儿道:“什么俺答,没有。”这才缓和了情绪。

第17集完

文章图片9

李 新 改 编 香港新华书局有限公司(2020)版

剧本作者单位:北京电影制片厂

该剧本获授权刊发,转发请注明。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