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散文||我的空中菜园

冬歌文苑 2022-05-10 发布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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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空中菜园

楼顶用几筐泥土堆积，便成了空中菜园。方寸之间，有春的葳蕤，有秋的金黄，有希望的播种，有胜利的收获。在这里流连，有采菊东篱下的闲情逸致，也有躲进小楼成一统的静谧。俯拾情趣，其乐无穷。

九楼十楼复合式结构，楼顶是平台，四周外围突出部分用四个方格区隔，深度为三四十公分的水泥池，形成各自独立又相互连接的钢筋水泥城堡。为了打造微观的绿色世界，于是我将建筑工地挖出的闲置泥土一袋袋装回家，堆放在楼顶空寂的水泥池内，建造成与云相伴的土地。和泥土有了亲密接触，我的心境迥然不同，找到了和大地连接的纽带，脚踏实地也许是心中最大慰藉，于是在巴掌大的菜地里，与岁月同步，把美好畅想。

让节令把握旋律，演绎出多彩的生活乐曲。春节刚过，我便开始忙碌起来。松土施肥，从老家滨海带来的菜种播洒在地上，让杭州长出老家的丰盈，吐着老家的芳香。在异地他乡，总有一种对故土思念的情结，在方寸之间耕耘，期盼长出老家的味道。

在老家东坎，有朋友送我一块菜园地，经常在此忙忙碌碌，一则可以打发退休后的闲遐时光，让生活充实；二则也可享受收获的喜悦。就劳动成果而言，蔬菜之类与市镇兜售的看起来并无异样，但自己亲手种植的感觉就是不同，自己家的孩子总比别人家的好，那种喜不自禁，只有亲历者方能感悟。让舌尖享受无农害的自种蔬菜，不仅是味蕾的满足，更是情感的充盈，所以乐此不疲。

来杭州后，我如法炮制，在空中菜园耕耘。菜种种下后，我时不时的上楼看望，我想用我的陪伴，让白菜健康地发芽生长。三天后，幼苗破土而出，露出小小脑袋，四处张望。这陌生世界，不曾相识，可是我生长理想的地方？幼苗的燥动被我看透，我理解它的好奇与渴望。它需要安抚，需要呵护，它跟初生婴儿一样稚嫩，还没强壮的体魄抗御外来的风霜，于是我轻洒一些清水慢慢滋润，让它不干渴，有营养。一周后，它用感恩的心回报。两辦的菜叶探着腰，努力向上生长，颜色也由鹅黄变翠，用自己盎然生机，妆点大好春光。我看到它成长的愉悦，也看到被认可的心情舒畅。二周后，一阵春雨落下，轻挹沙尘，青菜铮铮闪亮，它俨然不是幼儿，已长成翩翩少年，它用摇曳多姿演绎青春园舞，释放无尽的青春活力，看到它的朝气蓬勃，我似乎也不再桑榆夕阳，重温青春梦，行走在年轻的路上。

竞争也许是与生俱来。在青菜生长的同时，我发现小草也在拼命生长，用它旺盛的生命力和青菜争夺生存空间。青菜刚刚破土，小草已捷足先登，我想人为干预，去除杂草，留给青菜更大的生存空间，可小草不受命运摆布，不停地疯长。我钦佩小草的不任人摆布的抗争精神，纵然前景未卜，也拼死一搏。这让我联想草根一族为什么有顽强的生命力，原因就在于它植根土地，接地气，一有机会它就蓬勃，不为命运折腰，不为名利所累，不膽前顾后，不游移徘徊，当身处逆境的时候，依然有从容淡定舍我其谁的气概，因为它知道，失去的就不曾拥有，争取的就是希望。

随着季节更替，我的栽种也不断翻新，但也不是一帆风顺，偶尔遇到曲折，也让我感悟良多，平添一些遐想。辣椒苗栽种后，我倾情伺弄，水肥充足，辣椒长得蓬勃旺盛、壮硕肥大。但一场不期而遇的台风侵扰致几棵倾倒，我有点心疼，不能让劳动成果付之东流，赶忙扶起再辅木棍加固，但损失明显，花蕊正盛，落英一片，惋惜了半天。我知道风大了是造成伤害的外部因素，就内在原因当是长势过猛，有点自我膨胀，过于张扬。于是采取断然措施，整剪枝头，放弃浮华，追求扎实。经过一段恢复性生长，果然又花蕊重开，结出辣椒角了，长出一地惊喜。我欣赏它的韧性与顽强，“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品格自高胜，香味两奇绝”。看到战胜挫折，回归本真，重新出发，我心花怒放。力量哪里来？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不招摇，不狂妄，方能蓄积前进的力量。

大自然是丰富多彩的。楼顶有菜蔬生长，小鸟也垂涎欲滴，觊觎美味。它们成群结队，见到鲜嫩，先在空中盘旋，锁定目标，立刻俯冲，啄上一口，立刻飞走，我往前一靠，马上一哄而散。我对它们的逃走，倒有了侧隐之心，想给它们一点美食，又怕影响我的种植，于是对部分加网遮盖，又采摘部分撒在地上让小鸟觅食，也许是我的亲近态度，小鸟也消除恐惧心理，有时还扑打翅膀在我面前撒娇，有时还低吟浅唱，用清脆悦耳争取我的赞赏。特别在清晨，空中菜园周围，小鸟轻歌慢舞，或盘旋打转，或振翅一飞，或高歌，或放喉，似绵绵细语，似儿女情长，总之，我看到的是友好，是温馨，是人与自然和谐统一。

小小空中菜园，是我心中的一方净土，有四季更替，有岁月绵长，有风吹雨打，有鸟语花香，有静幽沉思，也有轻松悠闲，给我带来诸多乐趣，伴我信步多彩时光，它是生活的另一番风景，给我欢乐，给我启迪，我陶醉，我徜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