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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不该被遗忘的抗疫人

 陆大夫如是说 2022-05-10 发布于北京

近几十年,世界局势虽说暗涛汹涌,但对于作为老百姓的你我而言,算是风调雨顺了。

无法否认在中国,这些年经济发展的还可以,几乎都能吃饱穿暖。

至于保暖之后的事情,那是各有追求,我们这代人没有经历过战火硝烟,没有见过饿殍遍野。把时间的视角拉得长一点,在几千年间,这种平淡日子其实是不多的。

从这种角度讲,无论如何,都要感谢这个时代。

从过往的历史看,传染病一直都是络绎不绝的存在,无非时间间隔的长短而已。

近期,新冠疫情笼罩上海,这个世界第一大港停摆了,不仅仅上海的日常生活受到了剧烈的冲击,相信因此对周边地区都会有不小的辐射效应。

这些仅仅只是肉眼可见的影响,其他潜在问题可能就更多了,日后不晓得要通过多少时间来消化。

对于疫情,很多人还是蛮焦虑的,相对而言中医师应该是人群中最淡定的一拨人。

在传染病的惊涛骇浪中,过往与中医交手的鼠疫、猩红热相较,新冠奥密克戎株实在是不值一看,因为了解对手,所以自然能够淡定。

这些年,中医科普肯定比过往要进步不少,无论是官方的宣传,还是民间的科普,无论从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较以往有提高。

如果对中医知识有所了解,那么在健康疾病领域的心态就会好很多,中医学的疾病认识观是能降低焦虑的,从某种程度上讲,比买保险要有用。

焦虑和恐惧源自于对未来的无知,源自于对事物掌控力的薄弱。

对于健康的认知,对于生命的认知,有几分认知,才能有几分淡定。

我想到了那些战乱纷飞年代的中医师,他们的表现是怎么样的?他们所面对的境况又是怎么样的呢?

晚清至民国,上海是鱼龙混杂华洋杂处的地方,有纸醉金迷的百乐门,有灯火辉煌的霞飞路,有局促逼仄的亭子间,有汗霉异味的棚户区,这种环境和香港的笼屋有的一拼。

除了英法租借的小洋楼、石库门,华界大多数地方用水排污都是问题,即使到了21世纪20年代的今天,上海中华路以内的老城区,还有一些这样的住宅,仍旧有每天需要去倒马桶的市民。

旧社会的大都市,贫富差距巨大,大概是这个原因,在印度人心里,上海就是中国的孟买。

他们觉得今天的上海,仍旧是和孟买一样,一路之隔,一边高楼林立,一边破败不堪。

旧上海所处的时代,人口密度之高,冠绝全球,在晚清民国的那些年,传染病持续爆发,络绎不绝。

晚清政府也罢,民国政府也好,根本没有经济实力与管理水平,民间全靠自救。

我写的《一剂退热的张聋甏》描写的是张骧云晚年诊病的场景,当时的主要病患,就是1918年流感那一波,那是重症流感,死亡率非常高,波及全球,死亡五千万人。

当时的民国,哪有国力防控?只能被动躺平。

西方国家很长一段时期都很害怕流感,就是因为当年1918年流感病毒毒力非常强,绝不像我们今天所碰到的流感,现在我们遇到的流感,毒力减弱了不少,即使这样,也有不少患者高热好多天,也有2018年北京中年的岳父,花了一百万都没抢救过来的这种重症。

但在当时的民国,这些都还算是小把戏,当时乙脑,霍乱,猩红热,白喉,都有过不同程度的流行。

这些都是烈性传染病,全都是要命的疾病,当年全上海滩的西医加起来也少的可怜,况且青霉素都还没有发明,对这些传染病更加束手无策。

上海一直是一个开风气之先的城市,可以说在那个时代的上海滩,最早学习西医知识的主力军就是中医,像唐容川、章次公、陈存仁、恽铁樵、陆渊雷等等都是学习过西医知识的,有些中医甚至是系统学习西医知识。

只是医学作为一种应用技术,它的首要目的是解决病痛,为什么很多中医师在学习过西医知识后,基本上吸纳最多的是解剖、生理、病理、诊断,这几个方向?用来作为中医知识的补充与参考,但治疗方面,则能够借鉴的地方比较少。

这是理性的选择,尤其是在当时那个年代,因为在治疗实践上,西医的治疗作用非常有限。

我们现在看民国时期的中医学著作,很多内容都是介绍西医知识的。

从这些著作上看,我们中医并不因循守旧,再从我本人的经历上来看,我跟过的一些老师,西医水平很高超,讲解生理病理药理都清晰准确,但在很多疾病的治疗上,仍旧力主中医,这是因为,这些具备西医知识的中医师,他们清楚的知道西医的边界,有时有些治疗,弊大于利。

反过来,如果去翻看一下民国时期的西医著作,在治疗手段上,极其贫乏。故而大量中医师学了很多西医知识,但在治疗上仍旧以中医药为主,毕竟解决患者的问题是第一位的。

话说回来,民国时代社会上那么多传染病肆虐,几乎所有的诊治工作,都是由中医师自觉自愿完成的。

要知道,当时的医师,都是私人开诊的,没有事业编制,没有国家福利,而且在中西思想碰撞的桥头堡上海这种地方,他们的眼界都是很开阔的,有些就是穿着西服的中医,他们不知道这些是烈性传染病吗?他们不知道自己得了也是有可能会死的吗?

这些危险他们都知道,可只要有患者求诊,这些传染病几乎都是靠中医接诊的。

张骧云的残疾,是接诊猩红热患者不幸被感染后留下的,丁甘仁是1926年诊治乙脑被感染过世的。年代稍早一些的王孟英善治霍乱,也是在诊治患者时染病而亡的。

这些病都是发病后进展迅速,很多患者发病是极重的,死亡很快。

很多键盘侠都说中医治疗传染病,自己都死了不少,所以是不科学的。要知道即使时至今日,烈性程度远远不如民国这些传染病的新冠病毒,不少医护人员在工作中也会不幸感染病身故。

那些烈性传染病,发病重些的患者,都是朝发夕死啊!

晚清的鼠疫,伍连德带领抗疫的一线工作者绝大多数都是中医师,在这场惨烈的抗疫斗争中牺牲了17位中医师。

东北当时的西医少之又少,在前线抗疫的,几乎全部是中医师,在1910年东北鼠疫以前,其实中国就有已经有好多次鼠疫疫情,两广,香港,福建等地都有过鼠疫疫情,故而中医治疗鼠疫经验丰富, 已经有诸多鼠疫专著问世,作为指导医疗实践的理论基础。

我们中医记载的鼠疫专著如罗汝兰的《鼠疫汇编》、吴宣崇的《鼠疫治法》、郑奋扬的《鼠疫约编》、余伯陶的《鼠疫抉微》等。在晚清时代就有好几部,这些著作都是实战的结晶。

那些身处一线的中医师记载了无数医案,从上午发热,慢慢神志就模糊了,下午开始吐血,傍晚就断气了。

这是中医师在东北与鼠疫恶斗的日常场景,不要再黑中医了,这些都是保卫这个国家的英雄。

他们的血与泪,不该被我们记住吗?

你们不要只表扬一个领导伍连德,成功了是领导英明。失败了,是手下一线的全体中医师无能?

今天我们上海的一线医护人员,就如同当年的一线中医师是一样的,都是最该被我们铭记的人,也只有一线人员的风险是最大的。

一线人员的惨烈与困难,在一线的工作人员最感同身受。

东北鼠疫几个月就被扫灭了,虽然有6万人死亡,但对于鼠疫,这种毁灭过欧洲一半人口的超级传染病,孱弱的晚清交出了很高的成绩单。

我们今天看《全国名医类案篇》,有不少张锡纯治疗鼠疫的医案,中医抗疫是拿命在冲锋的,所以我真看不得一些人污蔑中医先人这些成就。

今天无论你是中医还是西医,如果是同样的条件,没有事业编制,能和这些一线的中医斗士一样,在最极端的条件下,与最毒烈的传染病抗争,这些都是英雄。

这些都是保卫过我们国家卫生事业的烈士,写伍连德的文章千千万万,为什么没有人为一线拼命的那些勇斗鼠疫的一线中医师发声?

今天的疫情,只要前线有需要,我们国家的中医师,仍旧会挺身而出的,并且当下新冠奥密克戎株,对比历史过往,真的只是开胃小菜。

打开胸襟,如果能够客观审视一下,就知道我们对医学充满着无知,无论是西医也好,还是中医也罢。

倘若你真的刨根问底,真的有缜密的逻辑,谁也别嘲笑谁,中医西医,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互相借鉴,取长补短就好。

最后,还有一个事实,如果单纯谈治疗,中医治疗传染病的疗效目前仍旧是最好的。

旧社会的基层中医师,那是随时随地面对烈性传染病的一种职业,如果没有豁达的心境,没有医疗技术的一定自信,是不足以胜任这个行当的。

倘若说中医是有意无意的骗子,你敢去东北治鼠疫吗?

你敢像张聋甏那样一天看百多号重症流感吗?

敢像丁甘仁一样去出诊乙脑、猩红热吗?

当年的中医,是极高风险的行业。

最后推荐些本文提到的一些中医书籍,以及一些与文章内容有相关性的书籍。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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