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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研文学|女性(文学)小说

 文学漫笔 2022-05-13

女性(文学)小说

女性作家群的突起

女性小说的演变


问题聚焦:

1.当代女性文学的发展演变

2.当代女性文学的发展原因

3.当代女性小说的繁荣表现

4.当代女性小说的文本特征

5.总结

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女性作家群体的涌现,是文坛上一道引人注目的景观。她们上承“五四”时期女作家的自主精神,下应当代兴起的女性主义思潮,自觉地以女性身份看取人生,构建女性写作空间,向男性中心话语挑战,在创作中充分地表现出女性意识,形成前所未有的女性作家群体。她们的小说创作被称为女性小说。

当代女性文学的发展演变:

自20世纪70年代后期以来,活跃在文坛上的女性作家,既有五六十年代已知名的作家杨沫、茹志鹃、宗璞、刘真等,也有在80年代初就引起关注的中年作家张洁、谌容、戴厚英、航鹰、叶文玲、程乃珊、凌力、霍达等,还有知青作家中的张抗抗、竹林、王小鹰、王安忆、张辛欣、铁凝等,以及与她们年龄相仿的刘索拉、残雪、方方、池莉、毕淑敏、蒋子丹、徐小斌等。90年代引起重视的女性作家又有林白、陈染、海男、徐坤、迟子建等人。她们在文坛上形成了一个耀眼的女性作家群。

女性文学发展的原因:

建国后,女性在社会生活中地位提高,受教育的权利得到保障,更多的女性参与社会生活和社会事务,形成了一批经济上人格上比较独立的女性群体。对于女性作家而言,写作不再是一种需要争取的权利。

新时期以来,文学呈现出向内转的趋势,从关注集体、社会生活到关注个人;从关注生活到关注生命,女性作家得以从个体出发书写自己的生活和情感体验,表达自己对社会的感悟和思考。尽管这些女作家年龄层次不同、生活经历不同、创作风格与方法有异,然而她们都在创作中或隐或显地垦现出不同于男作家的女性特色,自觉或不自觉地在作品中透露出女性意识。

特别是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随着西方女性主义理论在中国的传播,一些女作家不再回避性别,而用女性的视角来反思历史文明,观照社会人生,她们的创作异彩纷室,尤其是女性小说的创作取得了骄人的丰收;同时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兴起,也促使女性作家以群体的面貌星现在人们面前。 

女性小说创作繁荣的表现:

本时期的女性小说创作,无论在数量上还是在质量上,都取得了显著的成绩,新人新作不断涌现。如果说当代男性作家尚未出现与鲁迅比肩的大师级人物,那么可以说,当代女性作家足以同“五四”时期的女作家媲美。

女性作家的小说创作,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70年代后期至80年代前期;

第二阶段是80年代中后期至八九十年代之交;

第三阶段是90年代以后。

她们的作品明显地展示出女性小说从70年代后期至世纪之交的演变轨迹。

第一阶段:

20世纪70年代后期至80年代前期的女性小说还处在主流文学的众声合鸣之中。

随着政治上的拨乱反正,女作家与男作家一起走过了“伤痕" 文学、反思文学、改革文学的创作道路,并以各自的实力在文坛上争得了一席之地。如戴厚英的《人啊,人》、谌容的《人到中年》等。在与男作家一起表现出“人”的觉醒的同时,女作家们也开始了“女人”的觉醒。张洁1979年发表的短篇小说《爱,是不能忘记的》,以一场刻骨铭心的婚外恋情冲破了世俗的道德标准,表现了独立的知识女性对理想爱情至死不渝的追求,对无爱婚姻的理性拒绝,成为这一阶段最能代表女性意识觉醒的女性小说。不过,这一阶段的女性小说的基本立场是社会的,在表现女性意识觉醒的同时,还难以超越男性世界的价值标准与主流话语。

第二阶段:

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至八九十年代之交,随着改革开放与市场经济进程的加快,文学开始由一元走向多元,女性写作也十分自然地逸出主流话语,女作家们各自寻找适合自己的写作方式。

例如王安忆的《小鲍庄》、刘索拉的《你别无选择》、方方的《风景》等小说各具特色,但都流露出试图超越男性话语的女性意识。如王安忆、铁凝、残雪、池莉等女作家开始专注于女人的故事而逾越主流叙事。王安忆的“三恋" (《小城之恋》、《荒山之恋》、《锦绣谷之恋》)以女作家的敏感直接突破“性”的禁区。池莉在《太阳出世》、《来来往往)、《小姐,你早》等小说中,讲述了都市女性平凡琐细的生活,以写实的笔法书写普通女性的命运,在某种程度上消解了男性话语中关于女人和爱情的神话。铁凝写于80年代末的《玫瑰门),讲述了外婆、舅妈、外孙女三代女人在“文革”中相依为命又相互为仇,人格异化而难以获救的故事,以关注女性又审视女性的眼光写出了三个女人从身体到心灵的方方面面。

如果说80年代前期的女作家是在“花木兰式的境遇”中力图以超越性别的身份写作,那么80年代后期以来的女作家们则以鲜明的女性身份来表达属于女性的独特经验、感受和思考。

第三阶段:

到了90年代,随着文学发展的多种倾向,女性小说的创作也出现多样化和走向个人叙事的趋势。西方女性主义思想理论的引人,使女作家们更得风气之先,她们在写作中抛开了一切羁绊,表现出女性意识的充分觉醒,于是女性小说在90年代形成文坛关注的焦点。1994 年以来,林白的《一个人的战争》、海男的《我的情人们》、陈染的《私人生活》等几部自传或准自传性的女性小说的相继出版,标志着女性小说在摒弃宏大叙事、抒写个人生命体验的写作潮流中走在了前列。

这批激进的女性主义作家开创了一个新的写作空间。她们以个人化的写作姿态大胆冲破“性"的禁区,撕破男性话语社会的种种禁忌,直抵女性的内心世界,完成了对女性本质的体认,并引领了文坛90年代个人化写作的潮流。90 年代末期,一些70年代出生的女作家的写作被媒体炒作为带有世纪末大众文化的风骚的“另类写作",她们的作品虽带有明显的模仿痕迹以及对大众心态的有意迎合,然而其中表现出的对独特个性的大胆追求和信仰缺失、责任感缺失的现代都市女性的心理迷乱仍有引人探思之处。

由以上简略的描述可以看出,70 年代后期以来女性小说的演变主要是围绕女性意识的表现、女性本质的探寻和女性话语的建构而展开的。

在这种演变中呈现出女性小说,特别是90年代女性小说的如下特征:

首先,女性小说强烈地表现女性作家的女性意识,并且逐步深化。

70年代后期开始出现的以张洁的《爱,是不能忘记的》为代表的女性小说,以诗意抒情的方式表现女性作家的女性意识。80年代初,张洁的《方舟》和张辛欣的《在同一地平线上》、《我在哪儿错过了你》以平等的观念叩问男女是否真的平等,对男性话语社会的双重标准提出了质疑。《方舟》中的荆华、柳泉、梁倩三位独立的知识女性挣脱了束缚她们的婚姻,却在工作和生活中备受歧视,在男性话语世界的包围中身心俱疲。

张辛欣《在同一地平线上》、《我在哪儿错过了你》则表现了知识女性在事业追求中所受的歧视,在爱情与事业之间的两难境地。80年代后期至90年代,女性小说家对女性意识的表现不再停留在是否能爱、是否平等的层面,而是深入到对女性本质的追寻中。如林白的《一个人的战争》、陈染的《私人生活》,深入揭示了女性的内心隐秘。

其次,90年代的女性小说出现的另一个特征是对以男性话语为中心的文化的质疑。

如果将张洁的《爱,是不能忘记的》和蒋子丹的《绝响》放在一起,不难看出90年代的女性小说怎样完成了对经典爱情故事的解构。同样是讲述一段隐秘的婚外恋情,《爱,是不能忘记的》相信“一生中连手都没有拉过”的钟雨和老干部终身灵魂相伴,而《绝响》终于将这个“大悲剧”演绎成姗姗所怀疑的“大笑话”。自恋的女诗人黛眉因爱殉情,不惜以死来完成自己的爱情想象,希望在自己身后的葬礼上导演一出情人追悔莫及的大悲剧,为此她甚至在生前精心拍好了一张遗照并在自杀前邮给自己的好友。这样一场设想中的大悲剧却由于男主角未出现而无从上演,人们反而都相信女诗人是因为争两条黄花鱼怄气自杀。一场以男性话语为中心的文化背景下经典的殉情故事就这样被解构成现实中的大笑话。池莉90年代的《绿水长流》、《不谈爱情》更为直接地表现了现代都市女性对爱情神话的解构。

第三,女性小说在发展深化中力图建构自己的女性话语。

特别是90年代的女性小说,在对女性内心世界的深入开拓中建构女性话语。

一种方式是“内视角”的“躯体写作”,这批女性作家不像张洁那样回避甚至厌恶性描写,也不像王安忆、铁凝那样以严肃的写实主义的态度,以一种远距离的审视姿态对待性描写,而是“以血为墨”,“将身体楔入历史”,敞开女性身体与心灵的隐秘。作品中大量关于自态、自慰、异性恋、同性恋的详尽的描写打破了女人不可以说“性”的禁忌,贴近了女人对“性”的真实感受,通过“个人化写作”对抗主流和男性话语中心。恰如林白在《记忆与个人化写作》中写道:“个人化写作是一种真正生命的涌动,是个人的感性与智性、记忆与想象、心灵与身体的飞期与跳跃,在这种飞翔中真正的本质的人获得前所未有的解故。”

另一种方式是将女人的故事置于复杂的社会背景下全方位书写。如铁凝在90年代写作的《对面》、《无雨之城》,也对女性本质做了更深的开掘。出版于2000年的《大浴女》将一个女人从生理到心灵的成长故事置于复杂的社会背景中,多侧面多角度地讲述了尹小跳的成长历程——由深藏于心的原罪意识找到了获救之路,实现了一个女人的人格建构。王安忆在90年代创作的小说,更多地将女人的故事置于社会背景之中,既展现女人,也展现社会的方方面面。池莉的《你是一条河》展现了底层女性生存环境和自身的多重矛盾。从80年代走过来的一批女作家在90年代也表现出鲜明的女性意识,并以她们惯有的风格推进着对女性本质、女性生存环境的体认。

90年代末,一批70年代出生的女作家卫慧、棉棉等的“另类”写作,曾一度成为文坛热点。但在她们的作品里,更多的是对传统观念的“视而不见”,对“另类”生活的标榜,对物质的艳羡和责任感的缺失,用女作家陈染的话说“到底是一代人”。

陈染、林白笔下的有关躯体写作、同性恋的描写出自对男性话语社会的绝望,对女性生存终极意义的大胆追问和探寻;而卫慧、棉棉等关于私生活中的性描写却更多来自对物质、对大众甚至是男性心态的有意迎合。另一方面,她们能一夜成名、跻身文坛,与其前辈女作家们对自由写作权利的艰难争取是分不开的,她们的作品也或多或少表现了与传统观念不同的价值取向和某些都市女性的生活。

总之

20世纪70年代后期至90年代以来,女性小说演变的核心是“女人”的充分觉醒,女作家们不再戴着男性的面具写作,而是主动地以女性身份看取人生、社会和文明,多角度地完成对女性本质的体认,解构爱情神话,颇覆男性话语,并力图构建男性话语之外的女性写作空间,在表现女性意识和探寻女性本质方面体现了女性小说的成熟。

参考文献:

王庆生《中国当代文学史》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第413-4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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