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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 | 西伯利亚火车大爆炸

 百年张裕88 2022-05-14

西伯利亚是欧亚大陆北部一片面积1322万平方公里的广袤荒原,绝大部分位于俄罗斯境内。“西伯利亚”在当地原住民使用的鞑靼语中意为“沉睡之地”,横跨北极圈,气候严寒,人烟稀少,遍布森林、沼泽、冰原。苏联时期,又在这里修筑了众多与军事或矿业相关的秘密城市,更增添了神秘诡谲的色彩。提起西伯利亚发生的爆炸,你也许会想到世界级未解之谜通古斯大爆炸,或是仅次于切尔诺贝利核灾难的克什特姆核废料储罐爆炸事故,或是新地岛那上百次核试验。相比之下,乌法火车爆炸事故就鲜为人知了。

20世纪80年代,经过多年的美苏争霸,苏联经济濒临崩溃,却仍不得不大把烧钱。苏军入侵阿富汗,深陷“帝国坟场”。美国总统罗纳德·里根一方面提出“星球大战”计划,诱使苏联投入新一轮军备竞赛;另一方面联合海湾国家压低油价,使作为苏联经济支柱的石油收入锐减。
巴什科尔托斯坦共和国,苏联时期原名巴什基尔共和国,位于乌拉尔山脉西麓,乌法是其首府。境内石油、天然气等自然资源极为丰富,堪称苏联石化工业的“龙头老大”。为了将油气资源卖到西欧,1981年苏联部长会议要求石油工业部铺设新西伯利亚至伏尔加格勒全长1852公里的ПК-1086管道,1983年突然临时决定将原本仅用于输送石油的管道改输天然气和汽油的混合物。ПК-1086管道直径720毫米,根据安全标准,天然气管道直径不得超过400毫米,且管壁要厚得多。但此时新西伯利亚至乌拉尔的一期工程即将完工,不可能重新铺设管道。为了节省资金,石油工业部不仅决定无视风险,强行开通输气,还取消了按规定必须安装的自动实时泄漏检测系统,改为直升机巡逻监控。1985年,乌法近郊有约3公里管道太靠近村庄,安全隐患无法隐瞒,只能改线。为了赶工期,施工匆忙且野蛮,挖掘机不慎将管道碰出一道裂缝,却未被察觉,且未进行安全测试就回填了土方。此后为了节省开支,竟然又撤销了所有巡检人员,对此一位负责人事后解释:“发生泄漏了就让村民自己打电话报告,然后上面派人来处理不就完事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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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设中的ПК-1086管道(图片来自网络)


管道内的高压和土壤的腐蚀使得裂缝越来越大,终于1989年6月3日晚上21点,运行部门发现管内压力下降、流速减慢,遂派员工调查。然而此时临近下班,员工急着赶最后一班公交车,未经查验就糊弄交班员工说:“管道压力不够了,需要进行增压”。交班员工据此向管道里输送更多的油气,骤然猛增的压强使得裂隙急剧扩展为长约2米的巨大破口,油气从地下喷薄而出。不幸的是,泄露点距离乌阿铁路只有不到900米。
乌阿铁路起自乌卢捷利亚克,在阿沙汇入著名的西伯利亚大铁路,全长1721公里,双线电气化,由古比雪夫铁路局管辖。阿德列尔是一座位于黑海之滨的小城,也是苏联鲜有的阳光明媚、气候温暖的疗养胜地。为方便石油工人们旅游度假,开行了新西伯利亚至阿德列尔的211/2次旅客列车。
泄漏点周围是块洼地,油气比空气重,很快聚集形成一片巨大的“气湖”。晚上23点左右,一位路过的卡车司机闻到浓烈的汽油味,遂向铁路值班员报告。但值班员一来不清楚具体情况,未接到上级命令不敢贸然采取措施中断铁路运输;二来他根本没有管道运行部门的联系方式,可见“让村民发现危险自觉上报”的想法有多荒唐。
23:14,211和212次列车驶过泄露点,原本上下行列车不该在此交汇,但211次上有一位孕妇临时生产,致使列车晚点一个多小时,不料恰巧撞上了死神的镰刀。两列车交汇的一瞬间,剧烈的爆炸发生了,腾空而起的巨大火球将夜晚照得明如白昼,一百多公里外都清晰可见。烈焰中心超过1000℃,很多旅客在睡梦中化为焦炭。由于地处森林深处且路况恶劣,消防和救援人员次日凌晨才抵达现场,眼前的惨状令人终生难忘。方圆1公里森林被完全烧焦,4公里内树木或折断或震倒,车厢面目全非,状态稍好的也烧得只剩框架,四周遍布断臂残肢。伤者被送乌法和阿沙,又被分散到车里雅宾斯克、新西伯利亚等城市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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