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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乡诗神余光中:就连办公室都对着台湾海峡,瞭望大陆!

 你的景和我的桥 2022-05-18 发布于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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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90年代,有一阵颇为流行台湾诗人的集子,比如席慕蓉,比如林清玄,比如余光中。

我是将余光中先生奉为“高山仰止”人物的,当年幸获一本名叫《听听那冷雨》的散文集,记忆犹深。也是在一个深夜,静卧宿舍床上,听收音机里略带诙谐男磁音朗诵散文《我的四个假想敌》,去年又在某公众号上聆听余光中先生亲自朗诵的诗歌《雨声说些什么》,都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精神愉悦!

至于海内天涯极负盛名的《乡愁》,登陆高中课本,上榜高考试题,更无需赘言了!

所以,今天恸闻余光中先生去世噩耗,不觉怅然黯然!

相信很多朋友,和我有一样的感受。对比前几天的百度热搜全是娱乐,再看看今天百度热搜榜第三名竟然是“余光中”,以及种种刷屏,瞬间有一种“诗歌未死”的错觉!

原来,有这么多人曾经爱过余光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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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中先生名作等身,写爱情、写季节、写古典、写现代,纵横驰骋,逍遥飘逸。然而,永恒不变又登峰造极的主题,是永远的乡愁!

缘何?因他的少年,恰逢“那年乱世如麻”,颠沛流离、背井离乡、漂泊天涯,走得越来越远,最终走到了海峡的那头。“宁做太平犬,莫当乱世人”,他的少年时代,是乱世离人!国破山河碎,人命如草芥!

1928年重阳节次日,他出生于南京,那已是一个烽火四起的岁月!9岁时,“七七事变”爆发,上海、南京相继沦陷,余光中跟随母亲,辗转江苏常州、上海、香港、越南、昆明、重庆等地,烽火连三月,人世如水上浮萍、飘零乱世,朝不保夕。年纪轻轻就经受了生离死别、饥寒交迫、巴山楚水、人世凄凉。

抗日战争胜利后,他随父母重返南京,于1947年考入金陵大学(南京大学)。未几,内战爆发,复又流离,“第二次逃亡”。不久转入厦门大学,1949年在香港辍学一年,1950年随父母艰难抵达台湾,就读台湾大学。整整13年的颠沛,终才乱世暂稳。金陵子弟江湖客,他说这是自己的“蒲公英岁月!”

一个动荡的战火时代,个体的背影总是那么孤苦弱小。余光中先生的经历,不过是那个时代人的缩影。

这样的流离失所,免不了思乡情切。隔海相望,思念只能倾注笔端。

有人认为,余光中先生的乡愁诗歌之所以声望高,主要是因为意识形态加以影响。这是偏见,乡愁自古就是文学不衰的主题,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乡愁。

乡愁,既是我们对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向往,也是我们背起行囊走向远方的原始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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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一读余光中,他的家国情怀、思乡情愫便会铺天盖地卷来,直袭得你泪满面、心苍凉!

1966年,不到40岁的余光中先生,就写下了自己的遗嘱诗《当我死时》。这恐怕也是他的梦想,他说:“当我死时,葬我,在长江与黄河之间。枕我的头颅,白发盖着黑土。在中国,最美最母亲的国度。”

1971年,43岁的余光中在台北旧居中,遥望阔别已23载的大陆故乡,他写下了著名的《乡愁》。只用了二十分钟,情到深处字自流,几十年感情,倾注到一首短短数十字的诗中。

他说:“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他还写下《乡愁四韵》,说:“给我一瓢长江水啊长江水,酒一样的长江水,醉酒的滋味 ,是乡愁的滋味 。”

1992年,余光中先生终于重新踏上大陆土地,在故宫看到了白玉雕琢的一个苦瓜,他感由心生说:“钟整个大陆的爱在一只苦瓜,皮靴踩过,马蹄踩过,重吨战车的履带踩过,一丝伤痕也不留下”。

1995年,他回到母校厦门大学参加校庆,回台后写下《浪子回头》:“清明节终于有岸可回头 ,掉头一去是风吹黑发 ,回首再来已雪满白头 ,一百六十涅这海峡,为何 ,渡了近半个世纪才到家? ”

2001年,余光中先生第一次见到了诗里梦里的黄河。他蹲下身子,温柔地抚摸黄河水,沾在鞋底的泥巴,被他刮下带回台湾,装进盒子摆在书架上!

后来,他说:“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的书房里就传来隐隐的黄河水声,像是听到故乡”,“掉头一去是风吹黑发,回首再来已雪满白头。浪子老了,唯山河不变”。他回忆自己的巴山楚水凄凉地岁月,说“记忆像铁轨一样长”。

2002年5月20日,南京大学百年校庆。白发苍苍的余光中先生回到母校,深情为全校师生朗诵《钟声说》:“大江东去,五十年的浪头不回头,浪子北归,回头已不是青丝,是白首”。

甚至,即使是自己的办公室,也要面向大陆。他说:“每天在学校办公室,望过去就是我熟悉的故乡,我要庆幸,自己不是住在台东,不然面对的就是太平洋,我又不要看美国,有什么用呢?”

即便到了2017年,他90岁寿诞,他还用欧阳修的《再至汝阴》抒发思乡情:“黄栗留鸣桑葚美,紫樱桃熟麦风凉。朱轮昔愧无遗爱,白首重来似故乡。”

他一直被乡愁摧残,一直在享受乡愁,也一直在守护乡愁,他自称“与永恒拔河”。要知道,上世纪60、70年代的台湾,也是意识形态较为严格的社会。

所以,在《听听那冷雨》里,他说:“前尘隔海,古屋不再,听听那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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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我在高中时代,对当时几个余姓文人极为钟爱,在地摊上都买过10元一本的作品集拜读过(恕文人固穷)。而这几个余姓文人,颇领一时之风骚,且彼此多有交集。

如《文化苦旅》的余秋雨,如名诗《理想》的作者流沙河(本名余勋坦),如“北大怪才”余杰。当然,还有余光中。

很奇怪,这几个余姓文人,隔了千万里竟也发生千丝万缕牵连。余秋雨和余杰打过笔墨官司,坊间称为“二余之争”;余光中和流沙河80年代即神交,互通书信并赠送文礼,流沙河也是余光中在大陆的重要推广人!

我总觉得,人世间,有一些情愫,千头万绪却又千丝万缕,冥冥之中仿若天意。

就像乡愁,永远都是我们共同的最质朴的情感!

今天,余光中先生的灵魂终于回到了故乡!

先生,一路走好!

愿世间所有温暖的人,

都能在景桥相遇,就像久别重逢。

我是景桥,谢谢你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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