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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俊明 : 时间的发辫和记忆的折光 | 诗歌评论专栏 | 诗生活网

 置身于宁静 2022-05-24 发布于浙江
时间的发辫和记忆的折光
——古马诗歌小读
霍俊明(文艺学博士,北京教育学院中文系)

在这个时代,如果从诗歌技艺方面考量一个人的诗歌写作也许不太合宜,尽管我一直认为诗歌的技艺是衡量一首诗所必备的条件。在当下,怎样写一首诗在诗人那里已经不是问题,但是一个诗人如何面对自己的时代,是超然抑或沉溺,却成了不小的问题。在这个物欲喧嚣、科技理性泛滥的年代,诗人写作还应该有面对诗歌技艺之外的能力。而阅读古马的诗作,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时间意识和记忆的力量。在不无阔大而略显苍凉的时间背景中,生存在与时间撞击中以略带悲悯的气息被凸现出来。
“用落叶交谈/一只觅食的灰鼠/像突然的楔子打进谈话之间/寂静,没有空隙”(《罗布林卡的落叶》)。作为个体的诗人在落叶面前的低语和对话正呈示了对生存的本真思考与省思,“落叶是秋天除不尽的余数”……而我尤其喜爱《青海的草》这首诗,在此我领略了时间在青草这微小而强大的事物面前的生机和灰烬。“二月呵,马蹄轻些再轻些/别让积雪下的白骨误作千里之外的捣衣声//和岩石蹲在一起/三月的风也学会沉默//而四月的马背上/一朵爱唱歌的云散开青草的发辫//青青的阳光漂洗着灵魂的旧衣裳/蝴蝶干净又新鲜//蝴蝶蝴蝶/青海柔嫩的草尖上晾着地狱晒着天堂”(《青海的草》)。积雪掩埋下的二月,墨水是否足够用来痛哭?三月里弱息的风和四月里时间的敞亮感以及清新的泥草的气息应该有足够的力量承担起灵魂的负累和语言的照亮与命名。在古马的诗里,这种无处不在的时间和其中浸润的独特体验几乎成了诗人写作的一个背景甚至宿命。在庞大的风中,“认识你自身”成为诗人不得不接受的挑战和隐喻。
同时在这种时间中展开的发辫是否也会由清晰转为模糊的记忆斑点,在古马的诗中还呈现着一种对马上民族和场景的持续想像。“青草中的野花哪一片是渗透出时间表面的人的鲜血/(具有落日的味道)”(《蒙古马》),这种时间感中的历史想像与文化哲思无疑增强了古马诗歌的厚重与沧桑。


霍俊明 (1975-),河北丰润人,文艺学博士,任教于北京教育学院中文系,任《新诗界》副主编,《南京作家地理》编委。已在《文学评论》《文艺研究》《当代作家评论》《诗刊》等发表学术论文近50万字,曾获新锐批评(诗歌)奖,2005青年诗歌批评奖。著有诗集《秋天的老式过滤器:1994-2004年诗选》,写有中篇小说《龙凤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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